黑袍萨满下令，尽管还有很多红袍萨满不甘心，还是跟在他身后朝着雪原方向离去。
有红袍萨满不甘心的问，“大祭司，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现在全都要让回去，为什么？
人类已经挡不住了，只要我们再发动两次总攻，我保证冰城一定会陷落。”
黑袍萨满回头问道，“然后呢？”
红袍萨满不解的问，“什么然后，之后我们就一路南下，杀光人族青壮，将他们圈养起来，作为我们的食物。”
黑袍萨满没有训斥他，只是平常语气说道，“人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这里只是一座冰城，你们就攻坚了这么久。
你们知道人类的疆土有多辽阔吗？”
红袍萨满摇头，目光中流露出茫然。
他从出生起就已经在冰原上了，从来没有踏足过人类的领土，也想象不到南方到底有多远，有多大。
这也是他向往人类国土的原因，也是他必须要打下人类国土的决心。
他说道，“听说人类国土中没有这么多的冰雪，可以不分季节的交配生孩子，物资富饶。”
黑袍萨满说道，“是啊，你也知道南方很富饶，你有没有想过，一座冰城，哪来这么多的兵力和强者？
在南方，有更多的人类，冰城的十万倍，百万倍。
他们不断的生孩子，将一部分新鲜血液输送到冰城，还有一部分送去东北，抵挡兽人，听说还有一部分在抵挡海族。
不只是如此，我们看到的，只是一隅而已。
人类还会内战，死在自己人手中的人类，比死在我们手里的要多的多。
不南下还好，他们会继续内乱。
可是如果南下，所有的人类就会团结起来，朝着我们发起进攻。
千年前，那个时候蛮族还没有这么衰落，人族也没有这样鼎盛。
人族被逼急了，一个种族向所有的其他种族发起进攻。”
红袍萨满惊讶的问，“这怎么可能，人类很弱小，他们没有那么强。”
黑袍萨满很是严肃的教训道，“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敌，人类弱小的很弱小，但是强大的也很强大。
甚至很多弱小的人族，爆发出来的力量也可以伤到我们。
我们是很强大，但不是每次进攻，都被这些弱小的人族阻挡吗？”
红袍萨满狡辩道，“那是因为有城墙！”
黑袍萨满目光看向东北，“披甲蛮兽，拥有强大的防御力，力量，为什么还是输给一个小小的人族？”
红袍萨满无话可说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难以承认一巴掌就能拍死的虫子，堪比他们一样强大。
黑袍萨满也不强求，只要他能不轻敌就可以了。
他想到了高阳，以及高阳身上那股异样的感觉。
他说道，“红袍应该可以褪去红袍，伪装成人类，你们应该就是这样进入冰城的吧？”
红袍萨满点头道，“是的，但是那样力量会大幅度削弱，轻则暂时失去沟通先祖的能力，重则退化成紫袍。
我们只送进去了一个即将晋升红袍的紫袍，他的力量经过数天的压制才恢复。
而且一旦被发现，会被人类抓住，他们不会杀我们，而是不断的和我们战斗，采集我们身上的血肉，将我们开膛破肚，研究我们的弱点。
人族，是一个很可怕的种族。
他们对自己人狠，对我们更狠。
他们甚至没有把我们当成一个文明。”
黑袍萨满说，“你来安排，再找一个红袍，两人一组，去想办法接近那个冲阵的少年。”
红袍萨满不解的问，“大祭司，他只是一个很弱小的人类，要两个红袍冒险去杀他吗？”
黑袍萨满摇头道，“不是杀他，是接触他，等待我的命令。”
红袍萨满不理解，但是大祭司既然下令了，他还是遵从，“是，大祭司，我和阿拉图一起去。”
黑袍萨满点头，“嗯，辛苦你们了，等你们回来，我亲自送你们去祖祠中历练。”
红袍萨满心中一喜。
能进入祖祠历练，那可是所有红袍梦寐以求的事情。
红袍之间，实力差距是有的。
进入祖祠，沟通先祖的能力提升，还有可能获得先祖的青睐，获得某些宝物。
他欣喜的跪拜道，“多谢大祭司！”
冰城，高阳目送着蛮兽离开，站在尸山血海当中，耳边的喊杀声还未褪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知道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火铳交到他的手中，周正说道，“辛苦了。”
高阳这才身上一松，疲惫和疼痛袭来，身子晃了晃，眼前发黑，就要摔倒。
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背上，支撑起他的身体。
王富贵落在他的身边，心疼的说道，“何必这样拼命？”
高阳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道，“不知道，就是感觉这些日子很憋屈，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甚至不知道谁值得相信，谁是叛徒。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能出现在战场中的，不会是叛徒。
王富贵难得的替李将军说了一句话，“其实他也不算是叛徒，只是求和派，可是他的做法，害死了很多人，这才是最主要的。
求和没关系，他求的不是和，是放血割肉。”
高阳说道，“这种人，比叛徒更加可恨。
叛徒抓到了能杀，他这种人只有害死了无数的同袍后，才会得到清算。
可是死去的那些人，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执行任务的时候，绝对信任他，将后背交给冰城。
结果等来的是冰城的背叛。
那一刻，我相信他们的心中，对人类是失望的。
王长老，你能想象得到，我们在极北之地，深入敌营的时候，发现背叛我们的是冰城，那种绝望感有多恐怖吗？”
王富贵歉意的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是我同意让你们去的。
寒冰珠也是因为我没有好好检查，就交给你们。
仙宗会补偿你们。
你们这次的功勋，会翻倍计算。”
王富贵没想到，高阳竟然摇头拒绝道，“翻倍的功勋，我不要，把我的那一份送去给所有战死的士兵的家属吧。
没有家属的，就留在冰城作为军费，帮这些士兵加一些装备，增加一些生存率。
我们死了太多人了，兄弟们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