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素楹正在参观，却听身后响起带着笑意的声音：“钱姑娘似乎对字画很有研究？”
“嗯！”钱素楹毫不惭愧地点点头，“它们可以卖不少钱。”
冷夜白差点笑出声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案台之上：“钱姑娘喜欢的崂山绿茶和糕点。”
钱素楹见房内并无其他人，于是笑道：“你是有事要问我吧？”
“钱姑娘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冷夜白笑笑，倒也吧否认。
“你想问的问题我大概知道，不过在我回答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姑娘请问。”
钱素楹打量一下他，问道：“冷夜白，是你真名么？”
冷夜白叹口气：“我在军营之中出生，出生的时候，正好是天亮鱼肚白的时候，所以给我取名叫冷夜白。”
钱素楹点点头：“你是想问我怎么认出你不是男儿身的么？”
“从小我爹就将我充做男儿装养在军营，自问从未有人戳穿过我的扮相，十五岁之前，甚至和那些将士们同吃同睡，男儿样子也学得十足十，我实在不知道破绽在哪里？”冷夜白已经不再惊讶对方试试都能猜对了，只是实言相告。
钱素楹绕着她周围走了一圈，心中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事实上，没有经过二十一世纪各种武侠剧的洗礼，她永远不会知道古人见到女人的机会有多么少，简直是少到可怜。
所以很多女性特征，在很多男人眼中经常就会视作无物。
“首先是你的耳洞。”钱素楹指指冷夜白的耳朵，“你既然出生于军营之中，想必令堂也一直在军营呆着，令尊虽然可以将你充作男儿养着，可你毕竟是女子，令堂不会太同意的，将来你总要嫁人的，所以你十五岁之后，就没有再待在军营之中，而是回家穿了耳洞，准备找个如意郎君嫁人是不是？”
冷夜白捂住耳朵，有些不服：“很多男儿小时候先天不足也有穿耳洞的习俗，还有那西夏国，很多男子耳朵上都带着铜环银环，这做不得准。”
“这我当然知道。”通常人能注意到这么细微已经算不错，可冷夜白想来是很不服，于是钱素楹又道，“所以我就看了一下你的喉咙，你的喉咙比普通女子粗些，可是相对于男人，特别是山东的男人来说，实在是细了一些，关键是，你没有喉结。你的皮肤经过边关风沙，比普通女子要黑一些，可对于男人来说，依然太过白皙细腻了。”
前世看过太多电视，也看过太多人，易容术如果不到某个程度，实在很难让一个现代人看不穿男扮女装这种把戏。
就冷夜白来说，其实已经非常成功了。若不是被钱素楹看到了耳洞起了疑心，又看了喉结有了五分把握，如果她能在那句耳语的时候镇定一些，说不定不会这么快戳穿。
“其实我只有五分把握的。”钱素楹一脸得意的笑容，“不过人生总是充满着各种冒险，所以我试一试，没想到，冷姑娘最后自己把答案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