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牧云瞬间回想起了他刚到灰原谷见到他师父萧墨的情景。
当他介绍到自己的名字，萧墨竟然是大惊失色。而他那时，分明听到萧墨说了两句似诗非诗，似偈非偈的句子。
弈剑出世鬼珠现，黑云西来青帝瞑！
这与刻在墙壁之上的前两句诗，竟然是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难道师父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可她当时见到我，念出这两句之后，便是脸色大变，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牧云清楚记得当时的景象。萧墨先是脸色大变，然后是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是惊恐的表情。直到许久之后才恢复了过来。当时，萧墨是怎么说的来着？
牧云仔细回忆着，是了，当时师父说的是，“原来这黑云，应的是你啊！”没错，由于是第一次到灰原谷，牧云对这一天的事都记忆深刻。绝对没有错的，当时萧墨的语气仿佛就是确定了一件事，找到了一个目标一般。原本牧云一直都没有在意的这句话，现在看来，萧墨当时的神情，语气都很是古怪啊。
牧云死死盯着墙上的刻字。
“弈剑出世鬼珠现，黑云西来青帝瞑。”他细细回味着。这句话前半句很好懂，弈剑要出世了，鬼珠，是指鬼帝灵珠么？等等，自己为什么会碰到大师兄闻先河，还有彦青。那是因为彦青那时候被打伤了，中了荒火教的火毒，所以才来齐仙居的冰窖之中借冰降温。那追随而来的三个朔夜人，包括了那个让自己第一次感到死亡恐惧的大汉，铁毡尔。是的，牧云想起来了。他们提到过，鬼帝灵珠。
而后去了灰原谷，闻先河和彦青是师父萧墨派出去的，是的，是萧墨派出去专门寻找鬼帝灵珠的。也就是说，萧墨之前就知道，弈剑出世，鬼帝灵珠随之现世。所以，她会让两个弟子去，所以还让他们不要去抢夺弈剑，而是把注意力放在鬼帝灵珠上。
一切，她都是事先知道的！
牧云顿时觉得，他朝夕相处的师父萧墨身上，忽然多了一层迷雾。
黑云西来青帝瞑，这黑云，应的是我？牧云盯着这一句，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向西而来，青帝便可瞑目？是这样么？灰原谷祖师是青帝，青帝之前，栖霞派只有两脉。是青帝开创了枯木逢春心法，开创了灰原谷一脉。
想到青帝，牧云想起了在灰原谷流火殿中供奉的青帝木像，那诡异的宛若真人般逼真的木像。
“喂，牧云，你怎么了？”沈璃看到牧云死死盯着墙壁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连忙推了推牧云。
她倒是打断了牧云的思考，牧云回过神来，对她歉意一笑。“我看到这个，我想起些事情。”“什么事？”
面对沈璃，牧云也没有想过要隐瞒。将方才自己所想的，都告诉了沈璃。沈璃听完之后，也感到有些惊奇。原本她看到弈剑出世鬼珠现，感觉也是有点怪怪的。如今听牧云这么一说，沈璃顿时觉得有些古怪了。
她来到墙壁之前，看着这一首诗，“这么说，萧墨师伯，很有可能来过这里？或者说，至少知道这一首诗。而且，这首诗似乎是说中了弈剑出世。再加上你刚才说的，闻师兄和彦师弟拿回了鬼帝灵珠。那么也就是说，这首诗第一句都应验了？”
“或许也不能说应验，也有可能是弈剑出世之后，有人刻在这里的。”牧云道。
“可是，这个地方如此隐秘，一般不会有人进来的吧？而且这里没有一点人来过的迹象。”沈璃指了指四周，又继续说道，“还有，你刚才也说了，闻师兄和彦师弟是在其他抢夺弈剑的人走了之后才找到的鬼帝灵珠，而且知道的人也就只有荒火教的三人，还被杀掉了。那么，除去后来不知道怎么找上门来，想用凤鸣剑做交换的卓家。其他来抢夺弈剑的人连鬼帝灵珠是什么都不清楚吧？也就是暂时还没有人知道鬼帝灵珠在灰原谷了对吧？”
“是啊。”牧云呆呆点头，听着沈璃侃侃而谈。
“可这里写明，弈剑出世鬼珠现，也就是说，写的人已经知道弈剑和鬼帝灵珠是放在一起的，或者说，会先后现世才对。所以他才会这么写。”沈璃脸上又浮现几分古怪的神色。“就算是还有其他人知道了鬼帝灵珠的消息，那也不用专门跑到这么个地方来，刻在这个墙壁上吧？”
“是这么说。”牧云听完沈璃的分析，他自己也是转念一想，是啊，如果是发生在事后，根本用不着专门来这里刻吧。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先四处看看，确认有没有人再说。
沈璃看着牧云，对牧云呆呆倾听自己的模样很是满意。她嘴角上扬，继续说道：“这首诗从词韵用词各方面来看，都实属勉强，更像是有人把许多东西东拼西凑在了一起，似乎只有最后一句与全诗无关，突出了心意而已。可以说很是拙劣啊。它更像是想把许多事情罗列在一起。”
牧云不住点头，赞叹道：“师姐你真是聪明，竟然懂那么多。连诗词都不在话下。”
沈璃听了，似乎相当受用。“那时自然，也不看看你师姐我看了多少医书，连这点文采都没有，怎么看得懂孤本绝版上面的意思啊？”说话间，她向牧云有些高傲的瞥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诗书平平，只识了几个字的家伙，怎么跟我比啊？
牧云却是完全没有在意，他在意的，只是沈璃这一眼的风情。
“都有师姐了，那我也用不着去钻研这些了。想起以前筑基的时候看医术，头就疼了。”牧云嘿嘿笑着。
“什么叫有我就不用了啊？”沈璃抱怨道。“好歹你也得知道一些吧，像如是那样诗书上有所建树不止能增加多少风度呢。”
“可是，我本来就是这样啊。”听到沈璃提起她的师弟莫如是，牧云心中想起了莫如是俊朗的外表和不俗的谈吐，隐隐觉得有些吃味。他看着沈璃，挠了挠头说道：“我可没有风度，却也把师姐拐到手了呢。”
“什么拐到手？我什么时候被你拐走了？”沈璃听牧云这么一说，心中一甜，脸色却是佯装生气。
可牧云并不清楚沈璃所想，还以为沈璃真生气了。他连忙说道：“师姐你亲口说的，要把你自己交给我来保护。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看着牧云有些急切的样子，沈璃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这一笑，牧云也是反应过来。
“哼，好啊，你竟然敢骗我。”牧云也是佯装生气，跨步走到沈璃身前，一把把沈璃抱在了怀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混蛋，放开我。”沈璃被牧云抱着，也是打闹般挣扎起来。两人身体交缠，却是忽然停住了。
之前两人之间的那些暧昧，都是几乎在黑暗之中，昏暗的光线，成了他们两人最好的掩护，也是给他们壮胆。对方的反应，自己并不能看见。无形之中，为心底添了不少勇气。
如今在明亮的宫殿之内，一切显得那么清晰。
牧云低头，看着怀抱中的沈璃。沈璃此时颇有些狼狈，发髻在水中冲散之后，她索性就长发披肩。她的衣服上也全是褶皱，并没有往日里的柔顺，可牧云觉得，他从来没有觉得沈璃如此美丽。
沈璃也是抬头，望着牧云，眼神有些迷离。她在谐芷谷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人追求她。比牧云英俊，比牧云潇洒，比牧云实力高的，比比皆是。而她与牧云，原本也只是较好的同门加朋友而已。可这一次出行，牧云几次三番相救于她。每当她觉得自己已经死去，每当她从黑暗之中醒来。她看到的，就是牧云关切的脸庞。牧云对她是如此照顾，为了保护她，他又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呢？想到之前牧云带着自己逃命，背着自己，为自己抵挡强敌，怀抱自己给自己温暖。当牧云说出，师姐，我喜欢你的时候，沈璃发现，她的心有着悸动。她想，她也是心动的。
月华大殿之中，两人有些忘情地相拥，贪恋着对方身体给的温度。
两人相视对望，这一刻，心中竟是充满宁静。
“师姐。”
“嗯？还叫我师姐？”
“呃，璃……璃璃。”牧云很不好意思的这么称呼沈璃。
“嗯。”沈璃哼出了这个让人充满旖念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又带着一丝魅惑。
“我真的很喜欢你。”牧云抱得仿佛更紧了。
“我也是，牧云。”沈璃轻声说着，仿佛又有些娇羞，不敢去看牧云的眼睛。
牧云渐渐低下头，仿佛想要尝试什么。沈璃只感觉牧云的鼻息越来越靠近自己，有些灼热，又有些渴望。她不由舔了舔她红润的嘴唇。
这个小动作，却是让牧云全身血液瞬间加速。
牧云的头越来越低，而沈璃似乎也没有躲闪的意思。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隆隆隆。”突然，一阵奇怪的声响，却是从他们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