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看她脸色黯淡，不由问道：“怎么了？”
“牧云啊，都怪你上次在逐月派破了那幻月之阵，害得我不能看满月之井。”顾小昭看着庭中的院落说道。
对于她的纠结，牧云倒是听她说起过。于是他便好奇道：“怎么，你还没考虑好么？”“是啊，卓一羽和庄越，我真的很难抉择啊。”顾小昭不顾形象地在往庭院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牧云也是坐到了她身边。
“牧云，你说我选哪个好？”顾小昭幽幽地问道。
牧云头一摆，说道：“我怎么知道，这两个人，我都不熟。再说这是你的终生大事，我怎么能帮你决定啊。”
“可是真的很难啊。我爹嘴上不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其实顶着二叔他们的压力。还有爷爷，也在提醒着我。”顾小昭脸上浮现出难色。“庄越是庄叔叔的二子，庄叔叔是曾今的枢密使，执掌西府。在姜国的威望也是没话说。小越子也是争气，从小虽然练武不成，但是读书却是很有天赋。几年前他就考取了功名，中了三甲进士。如今他虽然被外放在外为亲民官，但是估计只要满任，凭他的能力，到时便会留在京中。如果能借助他的势力，那么我们慕容家在平安城会更加稳固。”
“另外一边，卓家在西北泷州势力庞大，我们慕容家的商队想要走西北去云滇国，少不了要走泷州。那里多山林，也多有乱匪，如果有卓家的力量，那么，商队带回来的利润可能就很可观了。这些都是我三哥偷偷跟我说的。如果慕容和卓家联姻，其中的好处。而我二叔很看好云滇国的商路。”
顾小昭说完这些，双手捧腮，呆呆地望着天空。“这些，都是长辈们告诉我的，我现在也告诉你。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呢？”
“我？”牧云看着顾小昭的脸，原本一直以为她的生活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没想到，她也有着她的纠结。身在世家，好像婚姻的确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
不过，牧云也抬起了头，说道：“我就什么都不选。”
顾小昭转过头来，看着牧云的眼睛，有些疑惑。“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心中对这两个人也没有喜欢的意思。你能说你真正喜欢的是谁？”
“真正喜欢的？”
“是啊，我知道你看着英俊的男人会犯花痴病。那卓一羽我也算见过，的确是长得英气逼人。你口中的庄越，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想必也不会比我差吧？”牧云说到这里，顾小昭倒是扑哧一声笑了。牧云盯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可是，你那真的是喜欢么？还是觉得人家好看？”
“这个么？”
“先不说这个，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么？”
“你知道？”
“呃……”牧云被她这一反问给问到了。
是啊，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呢？是想为她全心全意的付出，是想知道她每时每刻的境况，是想为她抵挡所有危险，是想看见她的笑颜……
“总之，很复杂就是了。你现在肯定不懂。”考虑了之后，牧云也没有能够用自己的语言来精确的描述。
“那么，对你沈姐姐是不是喜欢？”顾小昭用头点了点他们身后的客房。
牧云也是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他又望着天空，用很确定的语气说道：“是的。”
“嘿，原本见你还以为你是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现在都找到浑家了。”顾小昭带着一丝鄙夷说道。
“浑家？还不是呢。”
“对了，修行中人好像不是这么称呼的。是侠侣，不对，伴侣吧？”
“差不多一个意思。”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顾小昭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你啊，我劝你还是不要太着急了。还是再等几年吧，万一遇到了你喜欢的人呢？”
“可是，家里要怎么办。我不想我爹太辛苦。我已经没有娘亲了，我爹他又要为我抵挡各处的压力，我想为他做点什么。”顾小昭脸上透着坚定。“我想会可以的。”
“还是再等等吧。最重要还是那个人好不好。”
“小越子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我太了解他了。”顾小昭立刻说道。
“可是你喜欢么？是那种喜欢，不是朋友的那种。”牧云摊了摊双手。
“我……”顾小昭显得有些犹豫了。她抬头望着天，有些沉默。
牧云和顾小昭坐在台阶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间也是在指尖流过。
“吱嘎。”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牧云和顾小昭一齐回头，两人皆是呆住了。
沈璃拧着半干的秀发，从房内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一套新的衣衫，那是一件小衫，中间裹了夹袄，外面罩了一件类似坎肩的轻纱，下身是一件翠青色的描墨褶裙，里面应该还是穿了加厚的亵裤。虽然顾小昭大致挑对了尺码，但是还有略微有一些不合身。沈璃的腰很细，这让她的上围显得有些丰满。她把腰间的衣带收紧，上身的领口处，却漏出雪白的肌肤来，还有她的锁骨也是清晰可见。此时配合她雪白的肌肤，娇嫩的容颜，更为她添加了一丝魅力。
顾小昭瞪大了眼睛，“这……这……沈姐姐，你可是跟穆姐姐都不相上下了啊。太美了。”牧云此时直勾勾地盯着沈璃，已经不会说话了。
沈璃听到顾小昭的赞美之词，含蓄地笑了笑，“顾小姐，你过奖了。穆姐姐是谁啊？”她拧着自己的头发，又向着屋外的牧云说道：“牧云，我洗完了。你来帮我把头发弄干吧。”
“好……好……”牧云看到这样的沈璃，怎么会拒绝。他连忙起身，走到沈璃身旁。
“也是我的一个朋友，也很漂亮哦。跟姐姐不相上下呢。啊啊，好嫉妒啊。”顾小昭看了看沈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呵呵。”沈璃轻笑道，“妹妹，你还小呢，将来肯定还有漂亮的时候。”
“可牧云跟我说，我这年纪应该是最漂亮的年纪了。如果这时候这样，也就这样了。”顾小昭无不叹息地说道。
“牧云！你真有这么说过？”沈璃问道。
正在抚摸着沈璃秀发的牧云立刻辩解道：“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那分明是陆浩说的。”
“瞎说，陆大哥才不是说这种话的人呢。”顾小昭也是争辩着。
牧云说话归说话，可手上功夫可没停。他抚摸着沈璃的秀发，将其中的水用凝水之法析出，聚集在手掌周围。从他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沈璃修长的脖颈，上面的肌肤大概因为刚刚沐浴而带着一丝粉红，白里透红，让人看着好想去咬上一口。沈璃刚刚沐浴完毕，身上还带着一股馨香，萦绕在牧云鼻尖，让他感到分外舒适。
“小桃，叫人进去换水。还有一个客人需要沐浴。”顾小昭叫来了刚才的婢女小桃，让她带人去换一桶水。牧云还需要洗漱呢。
“好了。”牧云松开沈璃的秀发，她长发披肩，发丝之间没有了一丝多余的水汽。她看着牧云，看见他正呆呆看着自己，旁边还有顾小昭看着，不由心里有些嗔怪。“看什么看啊，你也快去洗洗干净吧，脏死了都。”
“唔，我家璃璃怎么又漂亮了。”牧云痴痴地笑道。沈璃大窘，霞飞双颊。顾小昭也是在一旁吃吃地笑着。
小桃手脚麻利，不一会就指挥着小厮换好了浴桶内的水。牧云也是走进了客房之内。
沈璃和顾小昭站在客房之外，好在顾小昭是个自来熟的性子，沈璃与顾小昭之间的陌生感倒是在快速消失。两人很快便是以姐妹相称。“沈姐姐，你倒是怎么和牧云在一起的？”顾小昭眼中闪耀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唔，呃……就只是这样在一起而已。你不要多想。”沈璃有些支吾起来。
“什么叫不要多想啊，我可是看见你们手都牵在一起了。”顾小昭可是很直白的。
“呃，我……”
“没事没事，沈姐姐不好意思说，那我不问就是了。”顾小昭也怕自己让沈璃觉得不自在。“沈姐姐啊，你可要小心牧云。这家伙，看上去忠厚老实，其实鬼点子多着呢。”顾小昭大概是觉得牧云在身后客房之内，这样也不算在他背后说他坏话了。“你可一定要看好他啊。”
沈璃回想着这一次出行，一路上牧云的种种。“我不觉得他是那种奸诈之人啊。”
“他啊，狡猾着呢。沈姐姐你都被他骗到手了。”
“呵呵，哪有。你要相信你姐姐，可不是被他骗的。”沈璃笑着说道。
“那姐姐是看上了牧云什么呢？”
“只要他对我好，那就够了。”沈璃轻声说道。
天上云卷云舒，大抵是有凛风刮过。今日的天气，依旧是个大晴天。太阳照射到沈璃和顾小昭二人，让两人身上都暖暖的，带着一丝舒适。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走廊尽头缓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