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原来你就是那个背叛者！”楚濂不等牧云有所反应，连忙站了起来，满是戒备之色。
“背叛者？什么和什么啊，你好歹说说清楚啊。”牧云虽然奇怪，但是看到小二将菜摆在桌子上，他也就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
楚濂一看牧云光顾自己吃饭，他瞥了一眼酒店的大门，脚下步伐轻动，一点点向门口走去。
牧云正拿着桌上的一只肘子啃着，他将楚濂的动作看在眼里，他含糊地说道：“什么背叛者，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饭菜还不错，你不来吃点么？”
楚濂摇摇头，继续往门口移动。
“喂，楚濂。”牧云叫道。
可楚濂仿佛一下子来了力气，直接蹿出了门。牧云眼看着他出门，消失在了门外。搞什么啊？楚濂的怪异举动，让牧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牧云一边吃着，一边发散着思维。他注意到了楚濂话中的词，背叛者。背叛？什么背叛？
算了，牧云摇摇头，还是先填饱自己的肚子要紧，然后，回栖霞派，让掌门出面，去救沈璃。毕竟谐芷谷自古一脉单传，每一个谐芷谷的传人都是极其宝贵的，这件事，应该没有问题。
话说楚濂出了大门，在这条街街口找到了一家车马租行。租了一辆马车之后，狂奔到了平安城西南。这里，有着最大的文曲庙，会有许多读书人在科考之前，前来烧香许愿。在文曲庙的旁边，是一座庄园。能在寸土寸金的平安城拥有这么大一座庄园，可以想见那庄园里住的人，自然不是凡人。
租赁马车的车夫看着庄园上的牌匾，一脸的诚惶诚恐，而楚濂，则是抱着自己的外套，从书箱里拿出几十个铜钱，结了车费。然后，他迈着急冲冲的步伐，进了庄园的大门。
直过前庭，又绕过大堂。楚濂一路不停，来到了东厢的一间院子里。这里，是某个人的书房。
“大先生，大先生。”楚濂一路叫喊。
“嘘，莲芳你小声点，大先生正在和夫子说话呢。”那书房之外，有一名和楚濂差不多装束的书生正在屋外候着。楚濂认得此人，这个家伙，就是大先生新收的弟子，名叫宋蕴。
楚濂听到宋蕴对自己的称呼，一脸不喜。“叫我楚濂，不要叫我莲芳！让开，我有要紧事要禀报大先生。”
“不行，大先生吩咐了。今天夫子来此，大先生不想被打扰。而且你一个女子，大吼大叫的算什么淑女啊。”
“要你管，我可是有要紧的事情啊，我碰到那个栖霞派的牧云了。”
“什么？牧云？”
“对啊，就是那个栖霞派的，听说杀人很多术法五门的弟子。”楚濂大声说道。
“吱嘎。”书房的门开了，一个气度翩翩的年轻人从房门之中走了出来。而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年过耄耋的老者，撑着一根拐杖，两人一起走了出来。
宋蕴一看大先生和夫子一起被惊动了，连忙躬身行礼，口中叫道：“夫子，大先生，莲芳她……”
被称作大先生的男子一摆手，说道：“无妨，莲芳，你方才说你遇到了谁？”
楚濂，或者说楚莲房毕恭毕敬地说道：“就是上次，我听鹿园的同学们说的，那个栖霞派的牧云。”
听到她这么回答，那夫子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那个在历练最后反叛，杀死术法五门多名弟子，还杀死了武宗气宗之主的女儿的那个牧云？”楚莲芳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个大先生倒是也来了兴趣，“莲芳，你进来说，宋蕴，再给莲芳也添上一杯茶。”
“好的，先生。”宋蕴对大先生的吩咐不敢怠慢。而楚莲芳，则是看了一眼夫子，有些局促。毕竟，她可以和脾气温和的大先生没大没小，但是，面对当今国子监祭酒，当朝的太子师，当代的易门掌门，她实在是没有那份勇气去直面夫子。
夫子对她笑了笑，也不和楚莲芳多说什么。
三人在大先生的书房坐定，宋蕴当即把热茶献上，然后又退了出去。
这不是楚莲芳第一次进大先生的书房了。虽然大先生对于房间的摆设并没有花太多心思，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到一股泼墨书生气。整整两书架的藏书，墙面四壁上悬挂的各类字画，还有书桌上叠成一叠的各类经书。无一不透露着书墨气息。
“莲芳，你说的情况属实么？”夫子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饱经风霜。
“是的，夫子。学生不会说谎。”楚莲芳恭敬地说道。
“你是在哪里碰到的？”
“就在那平安城外不远的城郊。”
“他那时在做什么？”夫子的脸上有些松弛，布满了皱纹，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散发着睿智的光芒。
“额，那时，他……”楚莲芳想起了那个草茧，还有那个赤裸的身影，脸上不由红了起来。“他就走在路边，向我借银子。”“哦？”夫子两条雪白的眉毛一挑。
“然后，我一时好心就给了，再然后，他就说要请我吃饭。然后他说他叫牧云，我问他是不是栖霞派的，他说他是的。”楚莲芳回忆道，方才她可是上气不接下气，一溜烟直接租了辆马车回来的。就是为了回来报告这个消息。
因为半个月前，从武宗流传出了绝杀令，悬赏牧云，只要杀死栖霞派牧云，并且待会他的人头。那么，武宗听雪楼对你随意开放！同时，也是让你进入武宗，担任名誉长老！这样的条件，真的是太丰厚了！听雪楼是武宗收藏武学典籍之所在，武宗那么多长老，那么多教学师傅，肯定是留下了不少的武技。而担任名誉长老，更是说，只要你杀了牧云，那么以后，你就有武宗罩着了。这样的条件，哪个练武之人不心动？
“借钱？吃饭？”大先生忍不住笑了。“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啊，先生，我没有骗你。”楚莲芳有些焦急地说道。
“好吧，莲芳，我已经知道了。我在和夫子商议商议，你先出去吧。”大先生喝了一口茶，示意楚莲芳可以出去了。楚莲芳一跺脚，大先生摆明了没有相信她，哼，她气呼呼地走了出去，连门都没有关。
大先生看她小儿心性，不由笑了笑，“老师，你怎么看？”
“关于武宗邀请各派去栖霞派讨说法的事情？老夫觉得，本门没有必要参与进去，毕竟我们也没有弟子参与到他们的历练之中。但是武宗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就让你师弟去吧，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如何？”
“老师决定的事情，弟子只需要遵命去做了即可。”大先生笑起来，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还有，关于莲芳方才说的，老师有什么看法么？”
夫子摇了摇头，说道：“那女娃子，好像隐瞒了什么。不过，我也不相信在这平安城还能遇到牧云。可别忘了，樊笼的总部就在平安城，而樊笼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武宗弟子啊。”
大先生点了点头，说道：“老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武宗绝杀令一出，天下几乎骚动，不知多少人想要拿牧云的项上人头。而术法五门之中其他四门，也是在后添油加醋。恐怕现在，有关牧云的情报，比起魔门的情报还要值钱了。”
听到这里，老夫子的脸色也有些黯然了。“吕轻候中年丧女，还有比这更加让他伤心的事了么？我易门虽不常在世间行走，可术法五门，易门武宗还是并称的。吕轻候的疯狂，我可以理解。难得那秦仲符也陪他一起疯，看来这背后，也少不了其他四派推波助澜。还有魔门此次行动之中，计谋丝丝入扣，可以说几乎没有破绽，看来此次魔门复起，不容小觑啊。”
“老师。”
“月殊啊，你多多留意这次武宗的动向。我身上的担子，迟早要交给你的。还有，你记住，不要和太子交往过密。”老夫子拿起拐杖，准备出门。
“是，谨遵老师教诲。”樊月殊恭送夫子出门。
看着老师苍老的背影离去，樊月殊站在自己的书桌之前，仔细思量着自己老师的话语。不要和太子交往过密？什么意思？老师自己就是太子师，我与太子也算得上同窗，而太子也是早早确立，如今皇帝身体康健，不见疾病。太子也还年轻，老师这句话，到底是何道理啊？
还有，江湖和庙堂，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漩涡，易门想要两样皆占，实在是不容易啊。
大先生樊月殊望着自己墙上老夫子所赠的墨宝出神。
上面只写了四个字，静有所得。
而那楚莲芳，在鹿园之中穿梭。这庄子名叫鹿园，其实是一座书院，它的全名，就叫做鹿园书院。大先生是夫子的弟子，也是这里的老师。而她，则是大先生的弟子之一。
那宋蕴也是。
楚莲芳有些气冲冲地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闯进门，扔下书箱，又把自己的外袍一扔，便躺在床上不说话了。
与她同住的书院书生齐小仙倒是不明白了，楚莲芳平白无故地，怎么生起闷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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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同志们，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