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什么,你要攻打茜香国?”

    次日,一夜好眠的薛蟠四脚张开的躺在床上,看着前面端坐的徒臻挑了挑眉,不可思议的问道:“茜香国离我朝走水路都至少三千余里,圣上怎么会想起攻打茜香国来的?”

    徒臻淡笑,他自然不能说这是和师先生两人的约定。也不合适用所谓的生秘方来做借口,只得含含糊糊的笑道:“这几年西海沿一直也不算太平,大都是从茜香国来的流寇海贼滋扰我大雍边境。朕想着若是一味的防御抵抗,也太过被动。现如今也腾出手来,莫不如主动出击。”

    顿了顿,又道:“蟠儿不是一直鼓吹着扩土开疆吗?今次终于有了机会,你好像很意外的模样。”

    薛蟠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自然是希望圣上文成武德,创下不世之功。可饭要一口口的吃,大雍海军虽然操练许久,但至今也未曾亲至战场杀敌。说白了不过是一群纸上谈兵的新兵蛋罢了。真到了战场上,天知道会出现什么事儿。”

    徒臻看着薛蟠虽然不断的危言耸听,但眉宇间从容不迫的态度,心中好笑。很给面的接口问道:“那依蟠儿的意思,此事该如何处理?”

    薛蟠摇了摇头,很干脆的说道:“朝廷上的举措我自然是不了解的。不过薛家在琉球一带还算熟悉,而且圣上也有私密部队在琉球一带游走。不如先拿他们开刀?”

    徒臻挑了挑眉,颇为意动。举凡帝王,没有一个能够拒绝青史留名,开疆扩土的诱惑。徒臻也不例外。只不过与之相比,茜香国一事才属于当务之急。徒臻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耽搁了他与蟠儿的大事。

    徒臻心中如何筹谋薛蟠自然是不晓得的。他只要一想到琉球一带,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横在海上仿佛虫一般的东瀛。于是他清了清嗓,不怀好意的蛊惑道:“圣上,现如今吏治不稳,官宦贪墨几乎便成了定例。我大雍朝因此一事导致国库空虚,圣上即位之年,偌大的国库居然只拿得出七百多万两白银。除了给上皇修葺乾坤宫,剩下的库银就连维持朝廷正常运转,百官俸禄都很艰难。这于我央央大雍来说,实在是笑话。然则圣上治理天下,休养民生,修路建堤,扶持灾民,处处都需要用钱。虽然经过这几年的梳理,朝廷的现状比圣上刚刚即位之时好了许多。然百废待兴,圣上现如今划拉的银钱于圣上之大计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徒臻似笑非笑的看了薛蟠一眼,轻声笑道:“你我之间,有话直说便是。何须如此的转弯抹角,支支吾吾?”

    薛蟠嘿嘿一笑,起身下地,走到徒臻跟前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白银特别多。听说前朝的白银几乎都是从那里进口来的。”

    虽然没听过“进口”这个词,不过徒臻还是准确的理解了薛蟠话中的意思,他挑了挑眉,看着一脸贼兮兮的薛蟠,饶有兴味的说道:“你是说东瀛?”

    薛蟠笑眯眯的奉承道:“圣上英明。”

    徒臻皱了皱眉,沉吟片刻,有些犹豫不定的说道:“正所谓出师有名,我央央大雍,受天圣人教化。即便是军部也都是王者之师,仁义之师。岂能因为贪恋旁人家的宝贝便轻易动兵?”

    薛蟠最是熟悉徒臻这个人的。听他如此说,便知道这事儿绝对有戏。当即谄媚的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徒臻,腹黑的建议道:“这有什么难的。东瀛倭寇自前朝起便时常入侵沿海边境。像前朝的戚继光、俞大猷,不都是因为抗倭才扬名的将领吗?倭寇狼野心,端的是记吃不记打的豺狼性。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才能侵占我央央大雍的锦绣河山,如今老实,也不过是之前被打怕了,还没缓过劲儿来罢了。既然之前便有入侵的先例,难保他们不会再来。即便他们不来的话……圣上如此英明神武,难道就不能使个法,让大雍朝的百姓相信他们来了吗?”

    徒臻扭头,看着一脸奸计得逞状的薛蟠,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伸出手臂狠狠揉了揉薛蟠柔顺的头发,轻声叹道:“蟠儿,你可知晓,你现如今的模样像极了撺掇皇帝行昏聩之事的佞臣贼。”

    薛蟠不满的哼了两声,伸手将徒臻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臂拍了下来,斜着眼睛看着徒臻,开口说道:“圣上认为薛蟠是奸佞?”

    徒臻摇头,伸手拽过薛蟠的身坐在自己的腿上,一边轻拍着薛蟠的背部,一边柔声安抚道:“自然不是。蟠儿是朕的贵人,是可以襄助朕成为千古一帝的良臣功臣,怎么可能会是奸佞呢?”

    薛蟠可不理会徒臻的花言巧语,一双好看的杏眼斜斜的瞥着徒臻,口中哼哼的问道:“那你打不打东瀛?”

    徒臻无语。他不知道自己这个越发骄纵的蟠儿为什么会如此厌恶东瀛。不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独占欲甚强的徒臻也不喜欢这个势弱时便表现的谦卑低贱,势强后就露出贪婪嘴脸的邻居。何况大雍朝的海军训练了这么久,也确实需要个靶来练习一番了。

    东瀛这个地方离大雍朝并不是很远,又恰巧中间还隔着一道海,大雍又对东瀛这个地方比较熟悉……多方想来,也确实是个练兵的好目标。

    只不过具体还如何措施,还需得从长计议。

    徒臻这么想着,就听薛蟠又贼心不死的建议道:“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大雍朝的军队要打仗了,百姓自然也不能全然不知。总得好好宣传一番,拉点儿赞助什么的才好。”

    徒臻听到薛蟠这么古古怪怪的话,不由得好笑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军部之事,乃是朝廷最大的举措。保密还来不及,岂能张扬的人尽皆知。你不要乱来。”

    其实徒臻也是有些心虚的。纵观历史,每每朝廷出兵俱都是占领大义,哪有像他这般为了人家的白银打仗的。此事他周全隐蔽还来不及,怎么好闹的沸沸扬扬的。若是将他们的真实目的传了出去,别说大军发动了,恐怕翰林中的那些个满口仁义道德的腐儒就能用唾沫将他淹死。

    薛蟠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冲着徒臻说道:“陛下不知,其实发战争财才是最好的致富手段。大海对面的那些个国家为什么成天的打仗,侵略,还不是因为有利可图?他们国家的商人们也都利用朝廷打仗的机会赚钱,最后大家都赚的盆满钵满的。这是共赢。”

    对于薛蟠时不时会冒出来的一些新鲜名词,徒臻向来都能淡定的接受。而且对于薛蟠向来嗜钱如命的表现也十分赞赏。他听着薛蟠现如今不清不楚的话,不由得起了两分兴味。连带着开口鼓励道:“说清楚一些。向来打仗都是穷兵黩武,劳民伤财的营生。难道真有人专门打仗发财的?”

    薛蟠清了清嗓,将脑中的思绪略微捋了捋,开口说道:“其实打仗自然是能赚钱的。只是我朝百姓被圣人的教化弄得迂腐了,时常放不下虚虚面,这才闹得最后劳民伤财。可对于战争的胜利者来说,其实赚钱也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薛蟠说道这里,略微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水,又继续说道:“就拿圣上即将进行的攻打东瀛的战役来说吧。圣上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东瀛本土大量的白银储备去的。那么战胜之后,首先我们得到了许多白银。其次,因为东瀛是战败方,我们还可以要求东瀛赔款给我们――”

    “赔款?”徒臻有些不可思议的坐直了身。

    “当然了,战败国要付战争赔款,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薛蟠点了点头,理直气壮地说道:“和东瀛打仗,自然是东瀛有错在先的。那么打仗的过程中我大雍朝要花银贮备军需粮草,刀兵枪械,战船火炮,甚至士兵身上穿的军服,晚上用的铺盖,哪一样不需要钱?打仗了还会死人,那死人也需要给抚恤金的嘛!算来算去都是钱。这些钱如果不是东瀛侵略我朝边境,我朝要不是为了维护我们的尊严和他们打仗,原本是不必要花的。现在花了出去,自然是需要有人买单的。那他们打输了,自然由他们付钱。还有……因为打仗,给我朝的将士和百姓带来了无可弥补的精神伤害,那这些个精神损失费也是需要他们赔付的。陛下看民间的百姓打仗,势弱的一方哪个不需要赔偿医药费的?”

    徒臻听的目瞪口呆,他早先便听世人说金陵薛家的呆霸王最是个胡搅蛮缠,强词夺理,恣意妄为的混世魔王。原先还不以为意,只觉得是旁人的诽谤诬陷,自家蟠儿最是乖巧柔顺,只不过有些骄矜罢了,哪有他们说的那样霸道。可今日一见,徒臻才知道,薛蟠骨里的乖张霸道比他们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寻常的纨绔弟,顶多把主意打到同样是纨绔弟的同类身上。哪有薛蟠这般,居然将讹诈的歪主意打到了他国身上的?还如此理直气壮地栽赃陷害,索要赔偿……

    在这一刻,徒臻无比庆幸着薛蟠将来是由自己养活的。也只有身为帝王的自己,才能放纵蟠儿的为所欲为,恣意过活。这么想着,徒臻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怪异的自豪来。

    薛蟠可没注意到徒臻心中的感慨万千。他所有的思绪都被牵制在侵略殖民地的波澜壮阔当中,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快乐让他喋喋不休的说道:“还有,等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还可以将军队驻扎在东瀛的土地上。既然他们的政权无法控制他们的百姓遵守仁义道德,我们不妨派人告诉他们应该如何去做。朝中不是有些天天念叨着道德仁义的迂腐之人吗?圣上可以将他们派到东瀛去教化东瀛的百姓,告诉他们何为礼义廉耻,何为忠君爱国――当然,这个忠诚的自然是圣上,爱的自然是大雍朝。保证所有东瀛的人都学习我大雍朝的文化和精神,相信不过三代,他们也就自动自发的成了我大雍人士。最重要的是,将东瀛发展为我们的殖民地后,我们便可以帮助他们开采白银矿石,将我朝精美的瓷器和丝绸倾销给他们……”

    因为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所以薛蟠的叙述依旧同从前一般有些颠三倒四的,不过徒臻却很好的理解了薛蟠话中的意思。看着薛蟠仅仅是想象便兴奋的两眼放光的模样,徒臻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顺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薛蟠,免得他说的口干舌燥。

    薛蟠也极其自然的接过了茶杯一饮而尽。细微的动作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亲昵和默契来,温情脉脉开始无形的在空气中漫延。徒臻有些隐忍不住的搂紧了怀中的薛蟠,低下头颅轻轻吻上薛蟠喋喋不休的唇瓣。

    殷红的唇瓣亦如记忆中的柔软,香甜。徒臻细细的舔、舐着,舌尖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薛蟠姣好的唇形,然后趁着薛蟠张开嘴的功夫俏皮的进入了口腔,肆意的逗弄起来。

    薛蟠被吻的起了兴致,一双胳膊也自动自发的搂住了徒臻的脖颈,灵活的小舌非常主动的缠绕上了徒臻的舌。霎时间的纠缠让两人越发紧密的搂在一起。一种兴奋、欢快的感觉从身体深处升腾起来,霎时间袭遍了两人的周身。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渴望的气息。

    不知不觉间,徒臻的大手已经伸进了薛蟠月白色的里衣中,覆盖上了薛蟠柔嫩白皙的**。柔韧嫩滑的皮肤就在掌下,异常完美的触觉让徒臻越发的兴奋起来。禁、欲许久的身体经不起撩拨的越发颤抖,薛蟠有些甜腻的呻、吟出声,意乱情迷的搂着徒臻说道:“我想要!”

    徒臻微微抬头,看着因为情、欲熏染而变得面色通红的薛蟠,周身散发着异样魅惑的气息,他有些沙哑的低声应道:“好。”

    于是起身,一把将薛蟠横抱在怀里,两步走到了龙床旁边。将薛蟠的身体轻柔的放在床上,徒臻来不及褪下外衣便倾身压了上去。薛蟠则伸出手臂很自觉的扒下了覆盖在徒臻身上的衣物。精瘦修长的身体出现在眼前,徒臻□在外的胸膛可不像他穿上衣服后的纤细瘦弱。因为长时间的练武而呈流线型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好像豹一般优雅而有力量。双手附上去抚摸,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肌肉下的力量,柔韧光滑的触感让薛蟠异常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徒臻的身材很白,但却不是薛蟠那种莹白仿若羊脂玉的感觉。仿佛大理石雕塑一般的身材让他裸、露的躯体看上去是如此的强劲,轻轻覆盖在薛蟠柔韧细滑的躯体身上,肌肤相亲的触感让两人都很享受的闷哼了一声。薛蟠情不自禁的搂住了徒臻的脖颈往下压,属于另一个人的重量让他被情、欲迷惑的脑微微有了一丝清醒。他有些忐忑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因为他怕疼。

    不过这种担心在看到徒臻虽然倾身下压,但依然注意用手臂支撑着床板而不会压坏薛蟠的细微举动时,全部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要与爱人在一起的期待和感动。

    两个人相识十年,终于在这一天――

    “启奏陛下,吏部尚书薛之章求见――”

    戴权的声音在殿外响起。仿佛三九天的冰水一般,彻底浇熄了两人的**。

    薛蟠有些慌张的推了推徒臻的身,用口型说道:“我爹怎么来了?”

    徒臻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

    一边说着,一边还自动的拽过了薄薄的羽纱被盖在薛蟠的身上。自己则直起身来,看着精神抖擞的小徒臻,面色铁青的冷哼两声。

    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所以说岳母和老丈人这种生物神马的,最讨厌了!

    徒臻想着,一边放下了龙床两边的帷幔,一边吩咐宫女进来给他穿衣束冠。收拾整齐过后,有些不甘心的撩起了帷帐搂过薛蟠狠狠的吻了一回,这才不甘不愿的出去了。

    暖阁里,薛蟠躺在龙床上,嘿嘿直乐。心中却盘算着郊外准备送给徒臻的“金屋”什么时候能修葺好,情、欲正盛却被打断神马滴,对身体不好啊!

    薛蟠看着下面也很精神的小蟠桃,哀怨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在此解释一下,薛蟠桃和徒臻现在没木有一起滚床单过

    昨天是很纯洁的盖上被睡觉而已O(∩_∩)O~

    下面是背景介绍,可看可不看~~

    1560-1600年,日本平均每年生产50公吨的白银(133万两),1601-1640年每年生产约为150-190公吨(400-507万两)的白银,因此,可以推估1560-1644年期间,日本生产了约25,429万两的白银⒂。

    Kobata根据一位英国商人Ralph Fitch在1580年代的一份报告、Padre Sebastilo ConCalves的陈述、Alessandro Valignano的著作,认为在1580年,葡萄牙从日本大概运走50-60万两银。另外,他根据日本银矿产量和缴交给当局的贡税,推测整个17世纪,每年日本可能输出达530万两的白银⒃。日本输出白银大约始自1540年,则16世纪的后60年可能共输出330,000万两,17世纪的前44年,共输出23,320万

    两,整个明季,日本共输出26,620万两。

    根据上述对日本银产量和流出白银的估计值,另外已知日本生产和输出的白银,大部分都流向中国,若以70%计,则明季流向中国的白银约为18,000余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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