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李狗蛋看着林小夕和林三宝津津有味，他口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顾晓晓把包子递过去，“狗蛋也吃。”
李狗蛋咧着嘴笑，伸手指了下剩下的一个窝窝头，“我也要吃窝窝头，不要吃包子。”
三宝和小夕吃得好香的样子，窝窝头肯定很好吃！
臭小子……李桩气得往李狗蛋头上拍了一巴掌，“人林婶好心给你东西吃，你还要挑三拣四的，还不快说谢谢。”
“呜呜呜……爹，你不准打我脑袋，会变傻的！”
李狗蛋一边控诉，一边冲顾晓晓说：“谢谢林婶。”
“就你那脑子，还用得着我打吗？本来就已经够笨了。”
“爹！”李狗蛋气得大喊。
顾晓晓笑着把那个窝窝头，塞到李狗蛋手里头，“吃吧！”
李狗蛋喜笑颜开，“还是婶子对我好，谢谢婶子！”
“不客气。”
吃的东西拿都拿出来了，不过问一下好像有点说过不去。
顾晓晓顺便又问了下里正和李桩，以及外头的林子华。
他们睡了一觉起来也都饿了，便没跟顾晓晓客气。
一人一个包子，刚刚好够分。
待到快要靠近城门时，马车被拦了下来。
里正弯腰出去，掏出通行凭证，又经过一番搜查之后。
马车这才缓缓驶入青知县。
街道两旁各种楼宇高耸，沿街摆满了摊位，有卖油的，也有卖绢花手帕的，还有卖各种捏糖人，更有走街串巷叫卖豆腐的。
热闹极了。
在进城之后，马车就换成是里正赶车了。
马车在穿过闹市区，又拐了个弯。
在一处府衙檐前停下。
众人下车。
后面马车上，陈家三人被压着走下来，牛小妞也被抬了下来。
里正上前击鼓。
被衙差给带了进去。
过了会，牛小妞和陈家三人也被传唤进去。
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审讯声。
又过了会。
一名衙差走了出来，木着脸严声道：“林家李家登堂。”
顾晓晓牵着林三宝，林小夕走进去。
最上堂坐着身穿红色齐襟官服的县令，面沉如木。
下头两旁各站三人，手拿着杀威棒。
十分唬人。
顾晓晓没有穿越人‘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谁也不跪’那一套，讲究的就是一个审时度势。
别人膝下有没有黄金，她不知道。
反正她是没有。
膝盖一软，跟着李桩行了个大礼。
上堂的县令问啥，她就答啥。
绝不多说半句废话。
人证物证俱在，又加上里正算半个官职。
陈家人和牛小妞的狡辩抵赖，也就成了废话。
这桩案子结得很快。
各打二十大板，压入大牢。
刑三年。
牛小妞已经打了二十大板，便免除了板子。
陈家人被摁在长凳子上，一个板子一个板子地落下。
惨叫哎绝声不断，此起彼伏的。
顾晓晓全程冷眼看着，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这本来就是人贩子应得的。
三年，她觉得还判少了呢。
最开始没提将人带来官府，她就猜到里正是想私下解决。
可很显然，莲花村并不领情。
板子打完，人被拖下去。
李桩带着李狗蛋退下去，县令又提及到杨谷偷盗一事。
里正在中间周旋一番，顾晓晓又老老实实地答复。
这个案子也结了。
犯偷盗罪，但未成。
被判一年半。
事情全都处理完，县令从上堂走下来，铁面带了三分柔色，“任锦兄，我们都好些年没见了，你如今可好？”
顾晓晓挑眉。
里正姓林，名至淳，字任锦。
这一声任锦兄，叫得可谓是亲切。
想必里正与县令的关系不浅。
里正脸上也染上一丝笑意，“还算过得去，你如今也算是为官一方了......”
两人你来我往地叙着旧，顾晓晓嘴唇微张，欲要说话，却不知从哪里插进去。
好在里正看了过来，脸却像变川剧变脸一般，唰地冷了下来。
“林赵氏，我这里会耽误个把时辰，你有事自去忙便是，但要记着在一个时辰之后回来。”
“好嘞！”
顾晓晓如释重负，牵着两个娃往外走。
李桩还站在县衙门前旁，老实巴交的。
顾晓晓把里正的话跟着传达，又说了下自己要去哪儿之后，李桩老大粗地挠了挠头，“我能跟着你去吗？我家日子也挺难过的，我想去问问虎头码头还招不招人。”
“那咱们便一道去吧，不过我也不认路，还得寻人打听呢。”
一行人循着人声，走到了闹市区。
顾晓晓低头问：“你们两个，想吃什么？”
原以为两个孩子到了城里，会很开心地嚷着要这个要吃那个。
可真站在满大街吃食的马路牙子上，他们却有些畏缩。
仿佛身处一个极为可怕的地方，死死抓着她的衣服，半张脸都贴在她的腰上，一脸胆小害怕的样子。
顾晓晓这才想起，两个娃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进过城......
这乍得来到这么多人的地方，畏惧也是难免的。
林三宝小声地嘟着嘴：“娘，我们什么都不要，咱们快回去吧。”
林小夕的声音有些发抖，“娘，我不喜欢这里......”
“别怕，这些人不会把咱怎么样的。”
顾晓晓轻声安慰着，走到一个卖饼子的地方。
“老板，饼怎么卖？”
“三个铜板一个，客官来一个？”
顾晓晓探头看了下，是类似新疆烤馕的圆形饼子，上边还撒了芝麻，闻起来香香的。
“行！拿一个。”
“好嘞！”
三个铜板递过去，一个新鲜出炉的饼子递了过来。
顾晓晓撕成好几块，分给腿边的两个小挂件。
又递给李桩父子半边。
李桩有些羞赧，“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他以为只是来做个证人，然后就回家去。
兜里边根本没揣钱。
“没事儿，先吃再说。”
出门在外，又是同乡人。
顾晓晓下意识就多关照了些李桩父子。
逮着这个机会，顾晓晓跟卖饼子的老板打听了下虎头商行。
老板还怪热情的，还叫了自家小儿子帮忙带路。
卖饼子的老板儿子，名字就叫饼子，是个很开朗的小男孩儿，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酒窝，可可爱爱的。
“婶子，你们这是第一次进城吗？”
“对啊。”
“哈哈哈，那你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对青知县可熟悉了！”
“是嘛！那我问你，你可有上学？”
“有啊，我在名鹤堂上呢！”
“我听说过，这个学堂很有名的。”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