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绝轻轻地推开花景颖，长指抚了抚她的脸颊，笑道：“先去梳洗一下吧。”
“好。”花景颖乖巧地出了房间，其他佣人也一下子散光了。
一瞬间，整个狼藉一片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静得几乎可以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苏羽沫可以感觉到那股犀利得宛若可以穿透人心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上下扫视着，她的身体反射性地缩了缩，随即又觉得自己可笑。
现在她多狼狈可笑，他也是不会在意的。
她如此这般惺惺作态，连自己都差点恶心了自己。
修长的双腿轻迈，季绝踩着一地的狼藉，一步一步地靠近苏羽沫，伴随着他的靠近，那股强迫感，也随之而来。
苏羽沫只感觉自己的下颚一疼，脸颊被迫抬了起来，视线直直地对上季绝的视线。
那深沉的，永远无法看清的目光，带着无尽的嘲讽，唇角邪气的笑意丝毫不掩饰，季绝勾了勾唇，略微有点咋舌。
此刻，她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一看到他，她的心就克制不住的痛，越是痛，就越是恨……
苏羽沫想要别开脸，可他的力道大得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她狠狠地闭上眼睛，怎么样就是不肯看他。
季绝冷冷地笑了声，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手指稍微一个用力，苏羽沫痛得冷汗直冒，眼睛再次猛然睁开，黑沉的眸底，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的厌恶，和那深刻的……恨意………
“恨吗？”
季绝懒懒地开声，目光依旧紧紧地盯在她的脸庞上，像是在欣赏着她的痛苦，嗓音出乎意料地柔软，像是恶魔的引、诱。
苏羽沫想要笑，想要恶狠狠地嘲笑回去，想要像对花景颖那样，毫不犹豫地回一句，你配吗？
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挣扎，她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他的面前，她惯于听话，惯于服从，惯于追随………
她几乎没有反驳过他一句话，眼里心里，想的，也全部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也知道自己懦弱到可笑，懦弱到可悲。
但是………
如果不是豁出去生命去爱过的人，她怎么会被伤得这么透彻，伤得这么痛………
此刻的她，就能一个被操纵着的木偶，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或者应该说，在他的面前，她永远都没有反抗的能力………真的太可悲，太可笑了。
可凭什么她这么痛，他却笑得这么开心。他仰仗的，不就是她爱他么！
苏羽沫倏地弯了弯眉眼，强行撑着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我不恨。”
季绝猛然一愣。
她又接着道：“有多爱，就有多恨，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为什么要恨……你？”
“苏羽沫！”
“不然……为什么我……不愿意……给你……呢……是不是………。”
季绝的目光猝然冷了下来，幽深的眸底霎时间布满了阴霾，他的唇角却是邪气地一勾，怒极反笑，“是，苏羽沫，你不恨我。要恨，就恨你自己。恨你自己没有了苏家，没有了千金大小、姐的光环，你就一无所有，无能为力！”
话语顿了顿，他的嗓音更加地冷，“至于你的爱，我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