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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十六回:回归故土,记忆往事

Sun King / 武侠修真

独孤败快马加鞭,一路之上目的明确,因此也没有耽搁多少时间,而是直奔宏光城。归心似箭下,加上日夜兼程的赶路,花了数天的功夫,这才终于来到宏光城北门。见此时太阳高挂在半空当中,也没去城隍庙,而是直接进了城。此刻时隔数年,再次踏入这宏光城,感受颇多,回想起自己坎坷的童年,不禁黯然垂泪。不知不觉间,又走到那熟悉的万艳阁门前。转身抬头看着那高高的牌匾,往门内望去,似乎生意冷清了不少。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进去,因为那儿已经没了仙儿、燕儿、好儿,更没了青衣的倩影。离开万艳阁,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大街之上,东瞄瞄西瞧瞧。就在这时,走到一家府邸前,抬头一看,那悬挂在正门之上的牌匾,写着“西门府”三个大字。“小兄弟,快退开!”独孤败一惊,立即退到一旁,只见一辆马车停在西门府门前,却发现那马夫有些面熟,可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便在这时,马车后厢的布帘被拉开了。只见那人有些许白发,应当已到中年,但其似乎保养的好,加上一身华丽的着装,所以脸上没有留下岁月吹打的痕迹。那中年男子腰间佩带着一把长剑,还有一身健壮的体魄,倒像江湖中人多过富商。

    独孤败深有感触,双眼闪着泪花,心道:“干爹、老林,你们都老了!”林剑与老林都未注意,此刻背后正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老林扶林剑下了马车后。老林道:“老爷,不是我多嘴,那西门万与您结成亲家,当年也仅是因为念紫的缘故。可如今你为何还要应允呢?那西门风固然疼爱玉珠,可那西门风是块什么废料,整日只知吃喝玩乐,他根本就配不上玉珠。”林剑伸手一阻,道:“话虽如此,可堂堂七尺男儿,当然得一言九鼎重承诺。更何况我林剑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只要珠儿能嫁个疼爱她的夫君即可,再说珠儿那么机灵,嫁入这西门家,也定然不会吃亏。”老林眉头一皱,道:“就因珠儿那么聪明,这若是嫁给了西门风那种有勇无谋的纨绔子弟,这明摆着让珠儿大材小用,老爷又何必屈身将她下嫁呢。”林剑笑道:“老林,你都说那西门风是个有勇无谋之人,而且那西门风又事事尊重珠儿。试想,有珠儿这位精明的女诸葛在其背后辅导吕布,那他二人岂非互补互助,到时……”老林打断道:“那西门风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他给人家吕布提鞋的资格都不够!”

    林剑伸手一阻,道:“西门万出来了。”两人立即决口不谈,迎上西门万。两人背后的独孤败长叹口气,便转身离开,心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若是败儿能够呆在干爹身边,那便可替你出谋划策,为你排忧解难了。可惜败儿天生是个扫把星,既不能留在你身边报答养育之恩,却还要令你数次操心,实在对不起。”独孤败越走越快,很快便消失在西门府的那条街道。但见他眼角含着泪花,却一直强忍着未掉下来,可因此他脚下步伐越来越快,心中已经有了目的地。没过多久,便已来到广林山庄,他远远的望向大门的对联,这也是他儿时的一个迷惑。只见大门左侧的上联提到:“知己红颜,没日没夜梦中会,思之念之远之。”而大门右侧的下联提到:“佳人倩影,每时每刻记忆寻,无缘无份无奈。”

    独孤败见到这幅对联,终于明白林剑每次站在大门前,望着这副对联是什么心境。那是一种无奈,却又对那人充满思念,难怪当日初入广林山庄时,他会魂不守舍的。独孤败心道:“世间情爱真有如此身不由己之时,那为何当初还要不顾一切去爱?为何不选择快刀斩乱麻,哎……”随即转身离开,脸上全是愁容。独孤败看看天色,发现还有一些时间,又在街上买了许多冥纸,加上一壶上等好酒,便往以前居住的茅屋赶去。出了城门,没花多长时间,那间茅屋便已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独孤败越走越近,可远远的便发现坟头有过打扫的痕迹,随即便是一头雾水。脚步越来越快,赶到那两座坟头前时,那藤飞与青衣那块墓碑干净的一尘不染,而仙儿、好儿、燕儿的墓碑却只是顺便打扫一下,那墓旁还有一些杂草未除。

    独孤败将装冥纸与酒壶的竹篮放在坟前,便拔剑出鞘,右手紧握着钨钢剑,向前方十分宁静的茅草屋内走去。他脚步十分轻盈,生怕会被屋内之人察觉。可才冲进茅草屋时,才发现这茅草屋虽然整洁干净,家具也是焕然一新,但却空无一人。四处转了一遍之后,暗暗责怪自己多心,但也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也未多想,顺其自然便好,抱着这种心态,又快步走出茅草屋,到了坟前。独孤败握剑在手,道:“师父,如今徒儿已将迅雷十三剑熟记于心,并已练至第八剑。而徒儿一直深信,有了手中这把钨钢剑,那只会如虎添翼。因此徒儿有信心将那两名黑衣人手刃剑下。”

    剑光一闪,独孤败翻腕倾斜,剑锋削向旁边墓碑旁的杂草。只见夕阳之下,一名黑脸少年,手中握着一把通体黝黑的长剑,一剑剑削向墓碑旁的杂草。从那精准无误的剑锋,到那收放自如的力道,加之吹毛断发的宝剑,全是彰显那名少年的剑法。一刻钟后,气喘吁吁的独孤败,看着寸草不生的坟头,微微一笑,用手擦拭掉额头的汗珠。随之又打开竹篮,掏出火折子,将冥纸一把把烧尽。再按常例,将酒壶取出,一杯杯洒向两座坟头。接着再将壶中剩余的酒一口饮下,大喝道:“你们的大仇,孩儿永生铭记在心,若是你们在天有灵,那便保佑孩儿替你们将那两名黑衣人手刃剑下!”随即带着三分醉意,在坟头再次舞起迅雷十三剑。

    眨眼间,便已是深夜,独孤败也握着钨钢剑,来到那黑衣人所指的城北城隍庙。独孤败看着眼前荒废的寺庙,在这夜间更加阴森森的令人害怕,但他却没有,因为此刻他的杀气已经盖过了阴寒之气。快步迈进大门,警惕的扫向宽敞的院子,再慢慢向着寺庙的大殿走去。居中而立的佛头已经不见,而旁边的香炉也都被打翻,就连木门也残缺不全。独孤败喝道:“在下独孤败,已来赴七年之约,阁下不必藏头露尾,请速速现身一见。”大殿右侧传来脚步声,说曹操,曹操到,两名黑衣人从右侧帐帘走了出来。独孤败远远的看去,只见左边那名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把折扇,右边那人手中握着一柄钢刀。独孤败道:“想不到你们也挺守约,可今日在下是来取二位性命,拿你们人头来祭奠家师!”

    武煌微微一笑,道:“还是死性不改,虽然练就一身武艺,可光练身却未练成心。”段公子点了点头,独孤败此时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当即喝道:“你们是一起上,还要一个个上,在下奉陪到底!”段公子道:“武煌,你去试试这独孤败!”武煌双手握刀,喝道:“小兄弟,让我来与你先斗几招!”独孤败右手举剑,冲了上去,武煌不甘示弱,也迎了过去。两人不约而同冲至佛像前,便交起手来。独孤败一剑疾速刺出,剑尖指向武煌的右眼,待后者脚步往左侧一避,原地圈转,竖刀一劈,刀锋指向独孤败左臂。独孤败提剑格挡,“铮――”的一声,两人已交手三招,只是那震声未绝,一直嗡嗡作响。这本来宁静、庄严的破庙,荡然无存,有的仅是一派肃杀之象。

    只见佛像前,独孤败轻轻一跃,半空中一剑劈出,剑锋直接将武煌手中钢刀震出一个缺口。可武煌还浑然不知,一记扫堂腿,扫向独孤败刚着地的双腿。后者往后一退,武煌猛的一刀挥出,刀锋直劈向独孤败的面门,后者提剑格挡,武煌趁势猛攻,左手一掌拍出,直击独孤败左胸。后者左手随即一掌还去,两人各退两步。这一幕可看的一旁的段公子,拿着折扇边扇边点头,不知他这莫测高深的举动,究竟是何意思。转眼间两人已互拆三十多招,独孤败也暗暗吃惊,但他却胸有成竹,因为武煌的刀锋已有三道缺口。

    独孤败再次轻轻一跃,喝道:“断!”只见他斜着往前跳起,半空中双手握剑一挥,剑锋劈向武煌的面门。由于那一剑来势凶猛,武煌本欲躲闪,但方才一惊之下,便已耽误片刻,如今却已躲闪不及。无奈之下,唯有横刀格挡,“乒――”庙内传来震耳欲聋的兵器碰撞声,而武煌手中钢刀应声而断。只见独孤败已站立在武煌面前,手中的钨钢剑剑锋离他眉间仅五寸距离,而独孤败脸上尽是得意之色。武煌冷哼一声,喝道:“今日一战,那是淋漓尽致,小兄弟,要杀就杀,务须犹豫!”独孤败双手举起长剑,猛的一剑劈下,可最终还是没能下手。独孤败将长剑架在武煌脖颈上,道:“你为何不出手阻止?”段公子一合折扇,微笑道:“你杀的是他,又与我有何相干?我为何要出手阻止?”

    独孤败心道:“一人求死,另一人成全,这……”段公子见独孤败犹豫不决,当即喝道:“你若想替藤飞几人报仇,那便首先改掉这妇人之仁,否则你今生今世也报不了那血海深仇!”独孤败手中长剑瑟瑟发抖,这还是他第一次下手杀人,他又如何不惧。武煌道:“小兄弟,你这剑还是劈下来吧,若是你心中存在对敌人的仁慈,你这仇定报不了。”只见段公子一句,武煌一句,独孤败早已崩溃,他从未见过敌人一心求死,更何况这真到杀戮之时,一时之间又如何承受的下来。手中钨钢剑脱手而出,掉落在地,双手捂着耳朵,早已披头散发,犹如一个疯癫之人。武煌走向段公子,附耳道:“公子,还是告诉他真相吧,见这孩子这般痛苦,我实在不忍心。”

    段公子慢慢走近独孤败,手中折扇一动,独孤败便倒在地上。待独孤败睁开朦胧的双眼之时,已经在一间不知何地的房间里,只是那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就在这时,黑暗之中有人问道:“小兄弟,你醒了?”独孤败一听那声音,便是那城隍庙中的一个黑衣人。立即回想当时的情景,可仅是记得自己痛苦不堪的在地上翻滚,而后便眼前一黑,再次醒来之时,已在此地。独孤败道:“这是哪儿?”“吱――”房门被打开,一个黑衣人右手拿着折扇,左手提着盏油灯,从漆黑一片的屋外走了进来。独孤败此刻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北,更别谈报仇雪恨,就连自己的杀气也不知不觉间荡然无存。

    武煌道:“小兄弟,你此刻正在杀盟,而这里,正是你师父退隐之时一直效忠的组织。”独孤败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对方一定会给他答案,心中所有谜团的答应。段公子道:“独孤败,我便是这杀盟的首领,而你师父是因我而死,但却不是我二人所杀。”此番话犹如当头棒喝,独孤败这才明白为何会来到此地,为何那黑衣人求死。武煌见独孤败板着的脸有了一丝血色,笑道:“其实藤飞的坟便是我打扫的,而你儿时在路上所遇的困难,也是我二人在暗中出手相助。”独孤败一惊,道:“二位如何称呼?”武煌伸手一指段公子,道:“你叫他段公子即可,而我姓武。”独孤败早就听出武煌似乎年纪稍长,当即叫道:“武伯伯?”武煌见独孤败已经敌我分明,心中大石也逐渐放下,笑道:“你叫我武伯伯也不为过,你师父身前与我关系最为要好,其次便是我身旁的段公子。”

    独孤败道:“那敢问武伯伯,我师父之死,究竟是怎的一回事?”武煌坐在床头,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师父原始这杀盟最有名的杀手。可那日在一次任务中,遭受盟内之人出卖,因此失手断失一臂。而那日茅屋之中,我与段公子去迟一步,始终未能救下他的性命。”独孤败双眼闪着泪花,喝道:“那便是你们杀盟之人将我师父杀了,还有我那无辜的三位干娘,一位姨娘,是吗?”段公子一展折扇,道:“话是没错,但事实确又不对…如若你真想找出真凶,为你死去的亲人复仇,我倒是有一妙计。”独孤败显然不为所动,喝道:“如此说来,你们杀盟还是未能将幕后真凶找出,是与不是?”段公子笑道:“我杀盟有千名杀手,平时见面之时都是黑衣着装,要找出真凶哪有如此轻松。更何况这些年来,那人很少行动,因此此事线索也已断了一半。”

    独孤败冷哼一声,道:“无用即是无用!”段公子并未生气,反而武煌有些气愤,喝道:“这些年来,段公子一直因你师父之死耿耿于怀,你这毛头小孩竟然如此无礼。”独孤败见武煌那面巾之上已经有些湿润,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但正欲开口说话之时,武煌却抢先一步。武煌道:“你知段公子为何将你骗入那正宗吗?他正是希望你能够学有所成,更加将这臭脾气改改。”独孤败心头一酸,道:“武伯伯,段公子,败儿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所以…所以......”段公子道:“独孤败,眼下为你师父复仇,只有一条出路。”见独孤败已经开始认真听了,又道:“你加入我这杀盟,然后倚仗你的迅雷十三剑,成为杀盟中十分出色的杀手。之后若是有重大任务,我便派遣予你,而后那躲在暗处之人,定然会浮出水面。”

    独孤败心道:“这两人用心良苦,可……”随即也不思考,道:“我愿加入杀盟,只是不杀人能成吗?”段公子一合折扇,道:“你不必答应太快,仔细想想,咱们已经过了七年,也不在乎这几日。”独孤败笑道:“段公子,独孤败已经清醒,你不必再用激将法相击,有何话不如直言相告。”武煌一笑,心道:“藤兄弟,你大仇能不能报,就全靠此子了!”段公子道:“其一,要入杀盟,即便我是首领,要邀你入组织,也必须过三关;其二,我在城隍庙中便已说过,你若妇人之仁,这大仇定然报不了,反而还会让你殒命。若真是如此,我还是为藤飞留下一徒,让你多在世上活上几日!”见独孤败一愣,又道:“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你慢慢决定,到三日一过,我会再来找你。而这三日之内,你必须得适应这黑暗的环境,因此你若迈出此门一步,那便算你自愿放弃报仇的机会。”随即便与武煌二人步出门外,也不理会身后的独孤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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