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有大小王国三十六,其中以鄯善距离大汉最近,且与大汉接壤。从敦煌出玉门关、阳光,即到了鄯善国。
鄯善即为有名的楼兰国,东通敦煌,西北到焉耆、尉犁,西南到若羌、且末。王城为扦泥城,距离敦煌千六百里,距离长安六千一百里,在此时yǐjīng人丁兴盛,居住人口超过了四万。
楼兰,乃是西域著名的“城郭之国”。
汉匈河西大战之后,大汉设立敦煌四郡,楼兰便与敦煌比邻。作为大汉与西域诸国通商的必经之路,楼兰在其这条商路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sè,若是楼兰不通,则大汉与西域的商路也被堵塞。
这些年来,汉匈guānxìyǐjīng恶化了到了前所未有的极点,两国形势yǐjīng严重影响到了周边王国。而大迁徙之后的匈奴,更是极力威服、拉拢西域诸国,楼兰也成为其重要目标之一。而大汉出于同样的目的,也在极力发展与楼兰的guānxì。
面对一北一东两个强国的斗争,楼兰被迫卷入其中,楼兰王虽然倍觉烦恼却无可奈何。就像这回,匈奴派遣大军五千,围困楼兰的扦泥城yǐjīng长达一个月,而楼兰王却无计可施。
伊稚斜无意与楼兰真正交恶,也无意灭楼兰的国,发兵五千而不是五万更多的成分是胁迫楼兰就范,而不是引发两国生死存亡大战。所以伊稚斜的这五千大军,到了扦泥城之后,即驻扎在扦泥城之北,然后遣使者入王城与楼兰王谈判,希望他答应帮着匈奴对付大汉。
面对匈奴的五千大军,楼兰王无法发兵与之撕斗。一方面,四万多人的王城本身兵力就少,打也不一定nénggòu打得过人家的五千jīng骑,楼兰军队虽然装备看上去很jīng良,但是楼兰王却zhīdào,zìjǐ这些太平盛世里成长起来的军队,和匈奴那些从死人堆里爬出的军队是无法作比的。而一旦让各路勤王之师前来合围,则会彻底引发楼兰与匈奴的国战,这也是楼兰王不希望看到的。
况且,人家匈奴不也méiyǒu攻打城池吗?
楼兰与匈奴之间的guānxì,就处在这样一种妙不可言的平衡中。而这种微妙平衡的维持,其节点正是落在扦泥城与扦泥城之外五千匈奴jīng骑的相安无事。
扦泥城王宫中,正值盛年的楼兰王正在接见匈奴的使臣。
“楼兰王,这都一个月了,你到底想qīngchǔ了méiyǒu?”匈奴使臣在扦泥城被耗了一个月,便是有再好的脾气也给磨的méiyǒu了,偏偏眼前这位楼兰王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跟zìjǐ磨叽,这让这位匈奴使臣极感挫败,“与大匈奴结盟,我们可以保证你们不受汉人的侵扰,并且帮助贵国成为西域最强大的国今rì大王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敝臣一个答复,敝臣出使的期限已到,今rì无果则无法回去向大单于复命若是那样的话,恐怕大王与敝臣的面子上都不好过。”
与心浮气躁的匈奴使臣形成鲜明对比,楼兰王的神态颇为悠闲,面对匈奴使臣的诘难,他丝毫不为所动。这倒不是他心理素质足够好,在之前的rì子他也是心急如焚,但是自打前两rì接到消息,说是大汉的使臣这两rì便能到达扦泥城之后,楼兰王心中就yǐjīng有了打算。
“贵使勿要急躁,与贵国结盟之事,事关重大,干系到我楼兰十万子民,实在不是一rì两rì便能决断的。这些rì子以来,本王一直在与大臣商议,就是希望nénggòu早rì拿出方案来。”楼兰王心平气和的说道。
“这样的话大王yǐjīng说了一个月了,还要敷衍敝臣多久?”匈奴使臣气的直呼冷气,“无论如何,若是大王今rì不给敝臣一个交代,nàme驻扎在城外的匈奴大军,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安静了”
“贵使这是在wēixié本王吗?”楼兰王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一个月来老是被这样要挟,普通人尚且不能忍受,更何况是一国之王?
“敝臣不敢wēixié大王。”匈奴使臣的声音依旧冷硬,“只是大王不给敝臣一个明确的答复,敝臣回去之后也是死,何惧鱼死网破?”
楼兰王zhīdào今rì是敷衍不过去了,便只得道:“三rì,贵使再给本王三rìshíjiān。三rì之后,本王必定给贵使一个答复。如若不然,到时再刀兵相见”
“好就依大王所言”匈奴使臣méiyǒushíme好怕的,说完这句话便起身告辞离去。
“大王,匈奴的使臣实在是太嚣张了,简直目中无人”匈奴使臣走后,楼兰王的近侍愤然道,“他们与大汉的事,为何要拉上我们楼兰?实在是可恨之极”
楼兰王瞥了这个近侍一眼,冷笑道:“这话刚才匈奴使臣在的shíhòu,你怎么不说?”
“大王恕罪,小人该死,不该多言”近侍惶恐的跪倒。
“都是一群窝囊的东西”楼兰王骂了一声,也不知是在说别人还是在说他zìjǐ,然后站起身走了。
秦城等人一路上碰见的小股匈奴骑兵不下三五支,但都被尽数歼灭。而且按照秦城的指示,对于那些袭击商队的匈奴骑兵,是一个都不放过,全数处死
商队不能携带俘虏,也不能让他们回去报信暴露了zìjǐ的行踪,尽数诛杀是méiyǒu选择的选择。
到了楼兰国境内,秦城等人本来méiyǒu打算立即亮出身份,但是在得知其王城被匈奴围困之后,秦城还是找到了楼兰国的官府,表明了身份,让他们将zìjǐ出使楼兰的消息秘密告知楼兰王。
bìjìng,若是在zìjǐ这些人到达扦泥城之前楼兰就与匈奴结了盟,那zìjǐ这些人铁定是一个都回不去了。
这样一来,秦城等人在往后赶路时,便有了官方的向导。不过考虑到扦泥城局势紧迫,秦城等人随即决定,与商队分开,领着五百重骑快马加鞭赶往扦泥城,以免耽误了正事。
临近扦泥城时,秦城忽然下令让大队人马将速度缓下来,并且让向导挑选了一条有利于隐蔽的小路行走。而秦城zìjǐ则带着霍去病秦庆之两人,加上一个向导,急速靠近了扦泥城,去查看形势。
“匈奴人驻扎在此yǐjīng一个月了?”在一处山包后拴住了战马,隐藏住身形,秦城等人爬到山包顶部,便能看见扦泥城,还有扦泥城北五里之外驻扎的匈奴大军。
秦城这话是问身边这个向导的。
这个向导二十来岁的年纪肤有着西域种族特有的白,一双有神的眸子让人一看便知这是一个机灵的家伙,身上简朴的衣服很是简陋,甚至在肩膀处还开了一个小口。
前些时rì,秦城等人在安排向导的shíhòu,这个名叫西科茶夫的酗子是毛遂自荐的,楼兰官方的人员并不打算用他,因为这人就是个普通平民,带路的工作自然轮不到他。不过这厮态度很是坚决,并且一眼就看出了秦城是商队的领头,这就缠上了秦城。
秦城记得zìjǐ当时问他为何如此想做这份差事的shíhòu,西科茶夫用他半通不通的汉话坦率道:“要是我带路带的好,还希望贵人到shíhòu向官府引荐,给我谋个一官半职”
“哈哈”秦城大笑,问他:“你怎么就能确定我的引荐有用?”
“贵人来自大汉,自然是国王上宾。而且我看贵人既然能带着这么多jīng锐战士,想必贵人一定地位尊贵”西科茶夫非常自信且笃定道。
“是个人才,那就算上你一个”秦城对西科茶夫表示了赞赏,然后同意了西科茶夫的请求.
西科茶夫点头,看向匈奴的眼神饱满憎恶,“我一月前离开扦泥城的shíhòu,正好看到这群匈奴贼人过来”
“他们来的shíhòu就是这么多人?”秦城观察着对面的匈奴军营,又问道,
“就是这么多”西科茶夫肯定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秦庆之对西科茶夫的笃定态度有所怀疑。
“我眼神好,离开的shíhòu也是在这个dìfāng,仔细数了数匈奴贼人列好的军阵,那shíhòu便zhīdào匈奴贼人大概在五千之数。”西科茶夫的汉话讲的有xìng力,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要表达的迫切希望,他拿手指了指对面的匈奴军阵,又道:“将军请看,如今匈奴军营有营帐两百zuǒyòu,除却一些大帐,按照普通营帐每个二十五到三十人的配置,可知匈奴贼人现在的人数也在五千zuǒyòu”
秦庆之听懂西科茶夫的意思之后,看他的眼神立即就变了,问道:“你之前在军营待过?”
“待过。不过军营的上峰太无耻,同袍都只是混rì子混俸禄,我不屑与他们为伍,后来就出来了。”西科茶夫拔了根青草放在嘴里嚼着,有些不羁,他说这话tèbié是说到上峰“无耻”的shíhòu,显得很是平淡。
“”秦庆之。
“别闲聊了,赶紧干正事。”秦城笑笑,然后问霍去病道:“发现了shímeméiyǒu?”
“有”霍去病道,“匈奴大营外紧内松,乍一看去好似军容严整,防备严密,随时都能作战。但实际上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那些令旗都搁置在地上,且士卒大多无所事事,分布毫无章法。”说完霍去病总结道:“由此观之,这是个废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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