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柔。”
一声男声响起。
温明瑶转身一看，见是斯文俊秀的封城。
“温小姐，你也来啦。”封城看着温明瑶的出现，显得很高兴，神色却显得有些拘谨。
“我带姐姐来长长见识，他们不是说可以带其他人来吗？封大哥，这没关系吧？”
封城笑着回道：“怎么会？我觉得这样很好啊。温小姐，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我。”
温明瑶看出对方是好意，含笑应下，“好，那就谢谢了。”
“不用，应该的。”封城显得受宠若惊。
他们进了客厅，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当今颇有些名气的文人，多少都在盛京销量第一的时代周刊上发表过文章。
封城作为文学社的社长自然也发表过几遍文章，尤其是对方出身书香门第，封城的父亲封礼还是盛京学院的校长，请他是理所当然。至于温明柔，她一直跟着封城进进去去，出手大方，性子活泼，自然在邀请之列。
温明瑶一进去，就看见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甚至还有发生争执的，争的面红耳赤，如同一场闹剧。
女佣端着茶穿梭在其中。
“嘿，你们看是明柔与封城来了。”有人说了一声。
大家把目光投向门口，热情地招呼着。
“这是谁？”身着灰裳的男子好奇地打量着温明瑶，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今日的温明瑶着一身修身的淡蓝色旗袍，头发挽起，别着珠花，眉眼精致柔和，全身散发着雅致，让人心生好感。
“这是我姐姐，我今日带她来玩玩，大家不会介意吧？”温明柔得意地把温明瑶拉到大家面前，眼神得意。
“原来是你姐姐。我记得你好像只有一个亲姐姐，是盛家大少奶奶。”说话的女子一身桃红色旗袍，鹅蛋脸，烫着时下流行的卷发，柳叶弯眉，一双凤眸细细地打量着温明瑶，“我听说她是一个乡下来的旧式女子，什么三从四德啊，以夫为纲……”
越说语气越发尖锐，眼神挑剔。
温明柔生起气来，正想反驳，女子身边的英俊男子无奈地挽着对方的细腰，提醒道:“好了，翩翩，到底是明柔的姐姐，少说一点。”
夏翩翩轻哼一声，嗔怪道：“我又说错吗？本来就是如此。还不让实话实说了，这是什么道理？若是都如你所想的，大家都不说真话，那世界上岂不是谎话连连？”
“莫兄，你可说不过翩翩，她可是辩论高手，谁也说不过她。大家说是不是？”东南笙笑着道。
“就是就是。”大家附和起来。
这种众星捧月的场面让夏翩翩面容越发得意。
夏翩翩？那她身边跟她十分亲密的人便是莫先知了？
还辩论高手？明明就是素质低下，缺乏教养而已。
这夏翩翩有几分文采，写过不少文章，因为长的漂亮，所以被文学界称为文学界的四美之首。
文学界四美，夏翩翩、谷雨、姚情，最后一位就是她妹妹温明柔。
她看过温明柔的文章，不过是无病呻吟，风花雪月，看得出是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温室里的花朵写的。
至于夏翩翩言辞偏激，把接受过新式教育的女子抬得很高，而把深受封建思想影响的女子贬低的一文不值，甚至是把她们比喻成吸人血的蛀虫。
跟莫先知简直是一个脑袋思考的，怪不得能成为一对。
“夏翩翩，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姐姐？我姐姐哪里得罪你？”温明柔还是不服气。
“难道我说得不对？你姐姐就是乡下来的，没有读过什么书，只知道三从四德，难道我说错了吗？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我原本以为你和我一样，思想上是进步的，没想到你也不过是如此。只不过因为家里有几个钱，写了一些不入流的文章，就以为自己了不得。”夏翩翩抬起尖细的下巴，语气傲慢无礼。
温明瑶轻笑一声，一双柔柔的眸子泛着厉光，“夏小姐说得不错，我确实是从乡下来的，可并不代表没读过书，不知礼义廉耻。华夏乃是礼仪之邦，讲究的是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其中义，即是正义，遵守义务，崇尚公德，不为言诺，不蔑视正义。礼，指礼貌，要尊重他人。智，是指学会借鉴，明辨是非，懂得宽容……我倒是不知夏小姐能配得上其中的哪一条？别是肚子里有点洋墨水，就班门弄斧，西不西，洋不洋，贻笑大方。”
夏翩翩气得发抖，“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就看夏小姐有没有对号入座。我听说西方讲究的一夫一妻制，而且还崇尚爱情自由。这倒是新奇。”
“哼！不是听说，本来就是如此！爱情是神圣的！不掺杂任何杂质！你们讲究的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不对的，这是对爱情的亵渎！不道德的行为！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就是跳出这个牢笼，反对这样的封建思想，而不是一味的顺从！”
“这倒没有什么错，可婚姻自由也建立在对方没有婚约的基础上不是吗？不然的话，你这就是破坏别人婚姻，这也是不道德的行为不是吗？”
“你说我破坏别人婚姻？”夏翩翩声音尖锐，一双凤眸恼怒地瞪着神色从容的温明瑶。
“难道不是？我听说莫先生家里好像有夫人的，还有一双儿女。你如今没名没分地就跟着莫先生，岂不是跟以往的外室有何区别？我祖母从小就教导我，身为女子不能自轻自贱，自甘堕落，若非男子明媒正娶，都不得与男子失了分寸。”
“我们的爱情是纯洁的，没你想的那么肮脏！”夏翩翩的面色已经相当的难堪。
“我没说你们脏，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样在一起对莫夫人不公平。莫先生，你是文化人，懂得比我们这些乡下女子多，这些浅显的道理连我们都懂，想必你比我们更加通透才是。有文化是好，可是打着文化人的名义做着市井混混做的勾当可就不好了。”
就差点说他们是文化流氓了。
温明瑶的语气不紧不慢，说得话却是犀利，让人下不来台。
当然，温明瑶本来就是来拆台的。以她现在的身份，犯不着让他们这些文化渣渣污染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