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二姐!”
花飞雨为人谨慎,从来不会轻易新人他人。夜歌明白,直到此刻花飞雨才是真心接纳了自己的投诚。
黎雁雪柔韧的玉掌拍上夜歌的后心,绵长的掌劲徐徐度入体内,游走一大周天,顿时将他体内余留的暗创和瘀滞的气血通理了一遍,让夜歌身体骤然轻松不少。
夜歌气沉丹田,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其中单着点点腥红。他对黎雁雪抱拳道:“多谢二姐。”
花飞雨眉眼如弯月般挑起,笑问道:“你和我们说说,现在琅孚的情况如何了。”
夜歌一五一十的将自己这段时日打探到得情况和花飞雨二人说了,听得郑屏翳援救奉新之时被伏兵重创,生死不知,花飞雨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一双玉手紧握,花飞雨狠劲咬着唇角,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极为厉害
。黎雁雪握住花飞雨的玉手,入手处竟是冰凉。
“我没事。”花飞雨闭目长舒一口气平复了下心绪,凝重道:“若是如此,那我们筹措的粮草也恐怕是运不过去了。此事等小六回来我们从长计议,对了,益阳城的守将怎么说,他们是否有进兵奉新的打算?”
夜歌摇摇头,冷笑一声道:“想必大姐也知晓益阳城的守将刘虎是个什么货色。若不是他身为守将无法调离,恐怕他早就拜托自己在朝中的小舅子将他想办法弄回燕京去了!他根本没想过救援琅孚,恰恰相反,我觉得如果琅孚城破,他会第一个带着家眷跑路,根本不会管这益阳城百姓的死活!”
“就算是现在,这刘虎也是已经搬到了城南的居所中,随意都准备驾车逃走。”
“这狗东西!”黎雁雪喝骂一句,脸上如结冰霜,此刻前线将士在浴血拼杀,后方居然还有这种败类,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二妹稍安勿躁。”
花飞雨听到此话并不奇怪,反而眼角浮现出笑意,她冷笑道:“既然这家伙想走,我们不妨就推他一把。也免得他后面坏了我们的好事!”
花飞雨将夜歌和黎雁雪招至身前,小声耳语,听得两人连连点头。
夜歌转身便走,花飞雨看着还站在一旁气鼓鼓的黎雁雪,当即笑着将她拉到座位上坐下,浅笑劝慰道:“好妹妹,你就是性子太直。姐姐我在燕京这么多年,比他丑陋的人见过无数,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人虽然一无是处,但只要用得好,一样能做棋子,无非就是赔几张笑脸罢了。”
黎雁雪听花飞雨这么说,突然心头一疼。自己见着这些人就觉得恶心,那大姐这么多年一直在这些人之间虚与委蛇,日日赔笑,自己这些弟弟妹妹们却还因为小八与大姐日渐疏离,这又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大姐,有我们在,今后再不让你受那些人的委屈。”
看着黎雁雪的神色,花飞雨哪还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握着黎雁雪的双手微紧,花飞雨宛然笑着,两姐妹的关系顿时又进了许多。
傍晚时分,衣袂翻飞的响动由远及近,只见一身穿夜行衣的女子从窗口飞入房内,见着花飞雨和黎雁雪欠身拜道:“大姐,二姐,秦风已经依照大姐的吩咐,在涿州各地用清风抚月阁各个分号的名义购买了许多粮草,正在送来益阳的路上,有秦风亲自押送,因当万无一失。”
“好,红袖,你这一路辛苦了,来,快坐下。”
花飞雨起身牵起红袖的玉手,借着烛光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副玉人,越看越喜爱。“秦风能有你和蓝翎在旁帮衬,真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我和雁雪商议着,等到此间事了就抽空将你们的婚事给办了,总这么拖着,实在是委屈你们二人。”
“呀,大姐……”
听大姐如此说,就算红袖这样的冰山美人此刻也露出了几分小女儿的扭捏,只低着头道:“这……还得问问秦公子和妹妹的意思,红袖不敢擅专。”88
黎雁雪坐在一旁面露笑意:“大姐的意思就是秦风的意思,要是秦风不肯,二姐就是绑也得帮你们把秦风绑进洞房。”
此话一出,红袖更是羞得无以复加,眉眼低垂看着脚下,不知如何是好。
“这件事,大姐和二姐替你们做主了。这段时日你先待在益阳城,大姐还有许多事需要交托你去办才能放心。”
红袖微微欠身,语调细软的答道:“是,红袖听凭大姐吩咐。”
====分割线还在河北出差====
连续数日下来,益阳城内流言四起。
有的说云州少帅郑屏翳不治身亡,琅孚已经危在旦夕。
有的说琅孚继之前的大败后又遭重创,虍虏大军正南下准备围攻奉新。
……
无论消息是真是假,但已经让益阳城内人心惶惶。
此刻城南的府衙内,一个大腹便便、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正背负双手在会客厅内走来走去,明明是严冬可他却是满头大汗,脸上的神色万分焦急。看他满肚肥肠的样子,除了那益阳城的守将刘虎,还能有谁。
除了刘虎之外会客厅内还有一个穿着得体的书生模样的人,正是益阳城的城尉徐桐,此刻他如坐针毡,手中的茶杯几次拿起又放下,心中焦虑已极。
脚步声由院外传来,一个看样子与刘虎有着七八分相似的男子快步跑进院子,脚下呼啦一下就滑到了。他顾不得疼痛,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嗖的一下就窜进了里屋。
“父亲,父亲,大事不好啊!”这男子大叫着,惊慌失措间还差点被门口的阶梯给绊倒,踉跄了好几下。
他喘着粗气在中年汉子身前站定,深吸一口气缓了缓道:“大事不好,我听坊间传言,那琅孚已然被虍虏攻破,恐怕奉新也抵挡不了多久,咱们还是快跑吧!”
“什么!”刘虎两只眼睛瞪的滚圆,脸上的络腮胡子一根根的都快要在他下巴上立战栗起来:“你确定听清了?坊间流言未必可信,军中近日可有线报传来?”
“千真万确!”刘虎的儿子拍着大腿焦急道:“我以父亲的名义让军中的邱将军派出人手打探消息,谁知那探子还未到奉新百年已被那些虍虏兵马给堵了,昨日才回到益阳,否则孩儿怎敢相信那坊间流言!”
刘虎蹬蹬蹬连连后退三步,一屁股撞上了身后的茶几,只听当啷一声,茶杯茶壶顿时摔了一地。他在桌上猛地一拍,大叫到:“快,告诉你娘亲有几个小姨,赶快将那些金银细软收拾好,咱们下午就走!”
说着直接甩手提起裤脚就要大步向后房奔去。
“刘将军!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呀!”徐桐忽的站起,看起来好似在斥责刘虎,实际却是两条腿都在不停的发颤,一双猴眼在眼眶里滴溜溜乱转,明显就打着其他的主意。他三两步对着刘虎的腿就扑了过去,保住就再不撒手,慌慌张张地说道:“你要走了,那这益阳城怎么办!我怎么办!”
“奶奶的,老子可不在这等死!”
刘虎的大脚抖了三两下才将抱住他大腿的徐桐踢开,见徐桐还想上前,干脆有补了一脚,将徐桐直接踹倒。这才与自己的儿子大步的向后院跑去,好像身后有万千追兵。
徐桐被刘虎踹倒,一屁股坐到地上,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好不容易爬起来刘虎也已经跑远了。他前向后,突然对着刘虎就就跑了过去,口中还大叫着:“刘将军慢些,我和你一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