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识破身份
南怀绮一眼就看出凌峰动作的生涩之处，明白凌峰是凭借着强悍的修为才跟上了舞曲的节奏。哪怕再高的修为只要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要想掌握这种贵族交际专用的繁琐舞步也绝非易事！
可是很快南怀绮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凌峰的动作越来越纯熟，越来越流畅，甚至单纯从舞步来看已与浸淫其多年的高明舞手不相上下了！为令她震惊的是凌峰的每一次踏步都与他们一模一样，稍一思，她就明白凌峰分明是依样画葫芦！
这个现直让南怀绮险些气炸了肺，她觉得凌峰分明是嘲讽他们——故意装作初学之人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嘲讽他们！否则的话哪有人可能如此短的时间内从对舞步一窍不通到驾驭自如？
她却不知道凌峰修炼的“错步”奥妙绝伦，其牵涉到的步伐转换、真力运使比起舞步不知道要复杂了多少倍，一旦沉心学习，凌峰的进自然绝非常人所能比拟。
南怀绮一咬牙，她下了狠心今天非要将凌峰两人给比下去！她眼神微转示意了一下，伦心领神会地握住她右手轻轻地往上一提，南怀绮轻如无物地飘飞而起，随即脚尖微微弓起，点了伦摊开的手掌之上，竟而悬停不动！
“掌心舞！”
底下有贵公子忍不住惊呼道，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传说昔日有舞蹈大家赵飞燕于掌心起舞，引得与会之人惊叹不已，甚至有王者愿意用十足座城池换得美人芳心。可惜那位佳人随后如烟云般消逝，如此绝世舞蹈再不可见。
如今，传奇即将重现！
淡淡青雾环绕南怀绮周身，她翘起小指，手臂如波浪般缓缓荡漾，柔若无骨的身躯竟然真的方寸手掌间舞动起来。看得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生怕惊扰了世间美梦，不少人是露出了迷醉的神色。
清晰无误地将所有人的反应收于眼底，南怀绮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右脚掠过空气划出了一个半圈。嗤，一道青色气浪呈圈状推开，直朝凌峰两人而去。
凌峰皱眉，错步微微一转，闪开了这道攻击。如此一来，两人好不容易磨合纯熟的舞步登时显出了几分凌乱。一道又是一道的青色光圈飞来，南怀绮暗忖：看你们还不乱！
凌峰心涌现一丝怒意，他明白摆眼前的是一场不见刀锋的战斗，一旦自己两人舞步错乱跟不上节奏，哪怕就是攻击上面胜过对方一筹旁观者心目也算是输了。
真元力涌动，“嗤嗤嗤嗤”一连十颗火球飞了出来，火球如同摩天轮般环绕凌峰两人转动起来，转动的幅越来越大，后空气拉开了一条长长的光焰流云，光焰拖曳，映衬着周围迷蒙的光雾直将两人衬得如星河银汉起舞。
咻咻，两条流云朝空的南怀绮抽去！南怀绮大惊，万万没有想到凌峰起舞间隙还能如自己一般做出攻击，这个现让她坚信凌峰先前拒绝邀舞自己是心存轻视，心是愤恨欲狂。
伦目光芒一闪，一颗颗黑色水珠飞了出来，水珠他周身漂浮旋转，无端地为南怀绮的舞蹈添了一份诡秘之感。水火相克，他一施展拿手的元力印，凌峰的火球倏然弹开再也无法侵入分毫。
苍穹要塞不需要退让，凌峰打定了主意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心思电转，他身上突然涌现出了浓烈的碧绿色光芒。刹那间，礼宾台完全被浓郁的火系元力所充斥，水虽能灭火，但前提是双方相差不大。凌峰自从火山口奇遇之后，所吸纳的火系元力简直堪舆麦柯相比，虽然无法将之完全凝炼成为真元力，但是凌峰有点无赖地将它们充斥礼宾台上，生生地挤掉了所有水系元力！
伦只觉得周身一紧，感觉扑面涌来了一股几乎让他窒息的压力，忍不住“噗噗”地倒退两步，连带着南怀绮惊呼一声，再也无法保持美妙的舞姿狼狈地跌落下礼宾台！若不是精擅风系元力，她几乎要春光泄露。恼恨之下，她怒气冲冲地瞪向了伦！
这时候，眼看一场空前绝妙的舞蹈被生生打断，年轻贵族们不干了，纷纷出了“嘘”声。他们不愿意针对心目的仙子，“嘘”声自然是送给凌峰了，如浪潮般嘘声他们雷鸣般地轰着凌峰下台。
见状，南怀绮脸上的怒色登时全部敛去：哼哼，看你们这回怎么收场！
浪潮般的喧闹声响起，台上的凌峰充耳不闻，他凝视着沐雨霖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只见沐雨霖露出了一丝讶色，随即点了点头。
众人讶然的眼神，凌峰两人相执的双手倏分。
凌峰飘然后退，每一步踏出地面都有一团青色电光组成的莲花涌现，七步之后，朵朵青莲凝于台上久久不散。旋即，凌峰掌心虚托，一道达丈许方圆青色掌影飞出柔柔地铺垫沐雨霖脚下。沐雨霖芳足轻移，踩踏其上，微风拂过身若轻羽漂浮起来。与此同时，青莲浮起，火系元力骤，星星点点的金黄色光芒亮起，散布于全场形成了宇宙星空一般美丽奇幻的景色。
沐雨霖轻轻张开双臂，乘风御气般飘然欲仙，不需任何世俗舞蹈的动作，瑰丽到了极点的景色配合她清淡如竹兰的气质，一时间天上地下，共此一景！
嘘声消失了，无数只瞪大了的眼睛盯着礼宾台，一瞬也不瞬。
“昔有佳人兮，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凌峰脑海流过曾经供奉阁看过的一篇华章，直觉得与眼前场景非常相称，于是不自禁地吟唱出声。
渺渺远远，道道淬火流逝半空，倏隐倏现。光芒璀璨若有银河相隔，而痴情男女天人相隔。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随着凌峰的吟唱声，漂浮半空的沐雨霖的气质愈加空灵清雅，令人生不出丝毫亵渎之心。
而凌峰凝视的眼神旁人看来则成了痴痴爱恋，但仙凡相隔，穷碧落也触摸不到仙子芳踪。令人心生无穷无的酸楚，有情感丰富的少女已然为凌峰的“悲惨”际遇不自禁地泪水涟涟。
终于，似乎高高上的仙子也感动于这番深情，沐雨霖掌心突然卷出了一条白色的玉带。玉带轻盈而落，裹住了凌峰的身体。
凌峰一愣，这与他们方才商量的套路并不符合，但是沐雨霖出手他也不愿意抗拒，任由这道水系元力聚集而成的玉带裹着自己漂浮半空。沐雨霖周身涌出了银色的星芒，铺陈开来夹杂于金光之，景色迷幻得令人甘愿长此沉溺。
点点星芒闪烁，道道金光明灭，方寸玉台直如浩瀚星空，两人的身体对方的扶持下环绕着星空旋转，越来越近，越来越痴缠……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终于，所有的星芒全部消散，两人的身体缓缓落下。不偏不倚，相距正好一寸，彼此呼吸可闻。
全场寂静！
即使是设计了这一场超出所有人感官极限舞蹈的凌峰也未曾想到，实际呈现出来的效果竟是如此美妙绝伦，他的心神也久久地沉醉其，沐雨霖脸上同样浮现出了激动的神情。两人谁都不愿意说话，生怕一开口就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终于，“哗”！
震天价的响声从台下响起，鼓掌声响彻云霄！
跺脚、呼啸、狂吼，这些年青贵族虽然生性高傲，但他们却有一个可爱的特点，那就是对美好事物无条件地追捧。与这场舞相比，方才令他们惊叹的掌心舞简直不值一提！
凌峰他们心目的粗鄙印象一扫而空，再也没人会觉得沐雨霖选凌峰是一场错误。日后若是有人要以这一点来攻击凌峰，恐怕反而会受到他们的群起攻之！
一舞之威，竟至于此！
海洋般的狂呼声，沐雨霖脸色渐渐恢复了平静，她终于开口了：“炼制蚀骨爆应该用到何种特殊原料？”
“金边兰蕊。”凌峰下意识地回答，话一出口他登时醒觉不对，震惊地看去，只见沐雨霖如一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般露出了略带俏皮的笑容。
被看穿了！
任何掩饰都没有用，从沐雨霖的这一句问话，凌峰就清楚自己作为术炼师的身份被她看穿了，为要命的是她还知道自己身兼元素天行者的身份！理智告诉凌峰面对这种情况直接的做法就是痛施杀手，可是面对好像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孩童一般露出开心笑容的沐雨霖，他实下不了这个手，因而他只能笑——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