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龙呆呆的道:“哦,没人规定。”接着又问道:“你还算到了什么?”
凌雪琪秋波一转,痴痴的望着叶子龙,忽然噗哧一下笑出了声,笑的弯下了腰,她吃吃的笑道:“你真的以为我是算命的?”
叶子龙只好苦笑道:“是你说的我都信。”
凌雪琪嫣然笑道:“你倒是挺会说话,只可惜......”
叶子龙道:“只可惜什么?”
凌雪琪皱皱眉道:“只可惜你就要死了。”
叶子龙道:“你知道有人要杀我?”
凌雪琪点点头,严肃道道:“我看的面相,知道你命犯桃花。”
叶子龙的眼睛一直盯着凌雪琪看,笑道:“若是死在你这样的美女手上也值了。”
凌雪琪瞪了一眼叶子龙,气道:“你这样的人,死了也活该。”旋即又说道:“要杀你的人不是我。”
叶子龙道:“是谁要杀我呢”
凌雪琪道:“不知道......那人很厉害,你最好小心些,你快回去吧。”
叶子龙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呢?”
凌雪琪柔声道:“一个女孩子关心你还能是因为什么?”
一个女孩子若是关心你,除了喜欢你,还能因为什么?叶子龙若是连这点也想不到就真的是呆子了。
叶子龙不由得拉住了她的手。
凌雪琪没有挣脱,忽然又说道:“既然你已拉了我的手就不许再拉别人的手,若是让我看见,我就杀了你。”
叶子龙心里多少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孩子突然说这样的话,谁都会莫名其妙。
人们都希望天上掉馅饼,当天上真的掉下个馅饼的时候,人们却又不敢相信。
叶子龙心里还想着应该怎么办,他的双手却已将凌雪琪搂在怀里。
她的身体是柔软的,娇美的,她的淡淡的迷人的体香如春风一般钻入了叶子龙的鼻子,一直钻到了他的心里。他的心狂跳着,他甚至能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声。
他的心醉了,像是浸在千年的陈酿里,醉的一塌糊涂。
她们像是一对分别的情侣,历经沧海桑田,穿越了千年在这里相聚。
她们紧紧的相拥在一起,相拥在这凄美的夜空下,相拥在这陌生的人群里。
凌雪琪忽然就推开了叶子龙,她低着头,眼里却闪着泪光。
“记住我的话!”她说完这话,突然就消失了。
没有缘由,不由分说。女孩子的心谁能猜的懂呢。
叶子龙没有追问,他静静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女孩,又莫名其妙的送给了她一只玉镯,还莫名奇妙的与她拥抱在了一起,叶子龙不是一个轻浮的人,可今天做的事怎么都显得那么轻浮,这是不是就是一见钟情呢,他不确定,因为他从没有经历过一见钟情。他之所以还这么做是因为有那么一刻他觉着他与这个女孩似曾相识。
可他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星移斗转,久到沧海桑田,冷风吹,
吹散了离愁,吹冷了思念。
杨柳依依,叶子龙走在冷风里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他的手是热的,他的身体也是热的,全因为他的心是热的。他还在想着凌雪琪,想着许许多多莫名其妙却又实实在在发生了的事。她为什么要他的玉镯,为什么说他命犯桃花,又为什么突然又消失了。他们的相识是那么短暂,又能了解多少,她是真的喜欢他吗?他仔细回忆着凌雪琪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来猜透她的心思。可是他找不到,也猜不透。少女的心,有时候就像这随风摇摆的丝丝杨柳,真实可见,有时候又像这灵动跳跃的朦胧月光,飘忽不定,你叫他怎么能猜透?
叶子龙忽然停住脚步,他的思绪立刻从千丝万缕的猜想中跳了回来,他的眼睛里透着坚毅的光芒,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沉着。
他的房间里竟亮着灯,窗户紧闭,窗户上映出一个人影,人影安静的在那里一动不动。从人影的形状可以看出,坐在里面的是个女人。
叶子龙忽然就想起了凌雪琪说过的话,苦笑道:“看来我还真是命犯桃花。”
叶子龙大步走过去,推开了门。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屋里的小桌旁果然坐着一个女子,她不是凌雪琪也不是叶子龙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她也很漂亮,但是她的漂亮跟凌雪琪不同,凌雪琪是淡妆素颜,清水出芙蓉。她却是浓妆艳抹,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叶子龙怎么也想不到这么晚了会有个风情万种的陌生女子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自己。他故意笑道:“我走错房间了吗?”
那女子没有回头,温柔的说道:“没有”
他走过去,仔细打量着那女子,她的脸有些微红,显然是刚喝了酒,她的头发高高竖起,一双柳叶弯眉,眼睫毛很长,嘴唇红的艳丽,像是在滴血,耳朵上吊着一对珍珠吊坠,那一对吊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叶子龙对着她坐了下来,礼貌的对她笑了笑,说道:“你找我有事?”
那女子并未立刻说话,她的娇艳欲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抬起眼斜看了一眼叶子龙,那眼睛里却是说不尽的万众风情,然后抬起修长美丽的玉手,端起酒壶将叶子龙眼前的空杯斟满,她的动作极为优雅,她倒酒时眼睛一直痴痴的望着叶子龙,柔声说道:“你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叶子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她冰冷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这微笑就像是带刺的玫瑰,美丽却暗藏杀机。她轻蔑的说道:“我是来杀你的。”
她说完这句话,期待着看着叶子龙,仿佛是想看到叶子龙惊恐万分或是大发雷霆的样子,有些女人就是喜欢看到男人为她头疼,为她懊恼,为她情绪失控。而且人在情绪失控的时候的时候也最容易露出破绽。然而叶子龙令她失望了,他不仅没有任何波动的情绪反而笑道:“你也是来杀我的。”
那女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旋即又没有了任何表情,冷冷道:“有很多人要杀你么?”
叶子龙道:“至少你不是第一个。”
那女子不屑道:“都是酒囊饭袋。”
叶子龙道:“你以为你不是?”
那女子道:“我当然不是,因为你就要死了。”
叶子龙更是莫名其妙了,道:“就凭你也杀得了我?”
那女子道:“我当然杀不了你,可若是你中了毒就不一样了。”
叶子龙眼睛转了一圈,笑道:“酒里有毒?”
那女子没有回到,只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忽然不笑了,因为他看见叶子龙正痴痴的盯着自己,道:“你看什么?”
叶子龙道:“原来你笑起来也很好看。”
那女子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妩媚道:“我不笑的时候不好看吗?”
叶子龙道:“你不笑的时候也好看,只是像你这样的年龄的女子不应该有这么多忧愁。”
那女子忽然垂下了头,咬着嘴唇,喃喃的说道:“我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反正你都要死了。”
叶子龙笑了笑,他拿起桌上的空酒杯,竟将刚刚喝下的酒吐了出来。
那女子看了,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妩媚道:“你果然有些本事,只可惜毒不在酒里。”
叶子龙突然感觉浑身发软,不自主的瘫倒在地上。毒确实不在酒里,毒在香气中。
那女子冷冷道:“你也不过如此。”
叶子龙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那女子犹豫了片刻,说道:“要杀你的人不是我。”
叶子龙道:“他是谁?”
那女子道:“我不知道。”
叶子龙道:“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就不能让我死的明白些吗?”
那女子道:“我真不知道,他每次见我都是一身黑衣服而且蒙着面,我跟本看不到他的样子。”
叶子龙猜想这黑衣人可能是那天晚上那个人,他到底是谁呢?
那女子忽然又说道:“我本不想杀你,我也是被逼无奈。”说罢一双玉手突然如利爪一般迅猛的向叶子龙的心口刺去。她表面上看似柔若不堪,身手却是不凡,这一击像是有千斤力气,夹杂着嗖嗖的风声,直穿叶子龙的的心脏。叶子龙似乎是在劫难逃了。
这一击并没有成功,叶子龙的的心脏仍是安然无恙的跳动着,他的手已经稳稳的抓住了那双利爪。被抓住的利爪瞬间失去了力量,又变回了美丽修长的纤纤玉手。叶子龙一个鱼龙摆尾噌的从地上窜起,顺势一拉将那女子搂在了怀了,右手锁住那女子的腕关节,笑道:“你这么美,为何这般恶毒。”
那女子惊呼道:“这怎么可能,你明明中了毒。”
叶子龙笑道:“我一进来就发现了不对,你身上的香气太浓了,我虽是个不喜欢太懂香气的人。但这十香软骨散的味道还是知道的”
那女子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你用真气屏住了呼吸。”
叶子龙道:“不错。”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你想怎么样?”
叶子龙笑了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我想怎样?”他的左手轻轻抚摸着那女子美丽的脸颊。
那女子的娇躯有些颤抖,她含羞的对着叶子龙,眼睛却始终不敢正视,幽幽道:“如今落在你手里,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她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叶子龙,娇喘着依偎在他的怀里,她的左手如蛇一般在叶子龙的周身游走,从他的胸前一直滑到他的脑后。忽然,她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一股冰凉之气从她的左手发出,顷刻间那纤细修长的左手突然也变成了可怕的利爪,凶残的像叶子龙的后脑刺去。
这次她紧紧的挨着叶子龙,又趁他不备,纵使他有千般能耐,恐怕也躲不过这致命一击了。她的笑更加肆虐,更加张狂,仿佛在说:“叶子龙,这次你必死无疑。”
原来叶子龙已猜出那女子会图谋不轨,早就暗暗运起真气,做了防备。真气在的经脉中运转,猛然间,他全身泛起紫色的光芒,他的速度瞬间达到了极致。他的左手明明正抚摸着那女子,却突然消失了。
那女子阴毒的利爪还没有触碰到叶子龙的后脑,已然被叶子龙消失的左手抓住。劲风突袭,暗影闪动。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一切发生的如闪电般快,快的令人难以置信。
时间仿佛在瞬间凝固了,空气停止了流动。她呼气急促,胸口发闷,剧烈的疼痛令她全身颤抖着,她面露惊色,惶恐看着叶子龙。
看着她扭曲痛苦的表情,叶子龙的心里有些怜惜,但一想到她阴毒的手法那萌生的怜惜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冷冷的说道:“你走吧。”
那女子惊讶道:“你不杀我?”
叶子龙道:“我不杀女人。”
那女子冷冷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
叶子龙道:“我没有叫你感激我,你也不必感激我,你走吧”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她先前的轻蔑傲慢和万种风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眼睛充满忧郁,此刻的她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孤独无助的女人。她淡淡的说道:“我差点害死你,你恨我吗?”
叶子龙道:“我为什么要恨你,你也是受人指使,我只恨那个幕后的缩头乌龟。”
那女子抬起头,平静的望着叶子龙,轻轻的笑了笑,这次她的笑里不再暗藏杀机,也没有万种风情,她笑的坦然,笑得自在,这笑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目的笑,这样纯洁的笑才是最美的。她的眼神变得安详起来,仿佛看到了天堂。
若不是被逼无奈,谁会愿意去杀人呢?尤其是她这样一个女孩子,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已是遍体鳞伤。她忽然扬起修长的手戳向自己的心口。
叶子龙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自杀,她的手刚刚扬起扬起,他的人在飞到她身边,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修长、美丽、娇艳玲珑,这样美丽的手不应该是杀人的利器。
她挣扎着,叫喊着,仿佛所有的一切苦恼都一股脑的掉了出来,连同苦恼一起掉出来的,还有她的眼泪。有人说女然的眼泪是廉价的,因为她们太容易哭,也有人说女人的眼泪是昂贵的,因为那里饱含着她们的爱恨。到底谁对谁错,没人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男人最见不得女人哭。叶子龙也是男人,他的心忽然就疼了起来。他想去安慰她,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的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本来是要杀他的,他却要安慰他,乍听起来,竟是那么离谱,那么荒唐。可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奇妙,人世间最难理解的,最能出乎意料的,恐怕也只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了。无论是同情也好,亲情也好,爱情也好,它让我们莫名其妙的心疼,却疼的幸福。
叶子龙终究还是放开了她企图结束自己生命的手,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他有些不忍,可过分的同情也许会要了他的命。
那女子渐渐地不哭了,不闹了,也许是哭累了,闹累了,也许是她忽然明白了无论她怎么样哭闹,也改变不了结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轻轻的试去脸上残留的泪水。坦然道:“我叫张晴。我的名字好听吗?”
叶子龙猜不透她为什么忽然说着自己的名字,淡淡道:“哦。”张晴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她的嘴角微扬,勉强的笑了笑,又接着说道:“我出生在大草原,大草原可美了,一眼望不到头,我家里有四五匹马,那时候我母亲经常带我去玩,骑着马,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一直跑......一直跑......我母亲常说,等我长大了就把那几匹马当嫁妆送出去......”她忽然情不自禁的笑了,又接着道:“你知道吗,我最爱吃母亲做的甜酪,这天底下在没有比那个好吃的了,我以为我要吃一辈子呢。若不是.......”她的表情忽然沉了下去:“若不是那次......”她垂下了头,眼睛里却闪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