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想离开1

    正因为他的顾命大臣身份,所以,冯太后一直对他有所忌惮,他代表的是先皇,如果她当着天下人动他,那就是对先皇的不敬,到时定会被朝廷众臣,天下黎民讨伐,后果不堪。所以即使早就想杀了他,依然让他苟活到现。

    宿四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当年的情景,还有那个死去的老太监的忠心和无畏,过去那么多被隐埋尘烟的往事,总是惊心动魄的凄凉。

    “这么说,当今世上,已经没有人知道玉玺何处了对吗?”宿四拧眉道。

    柯炎点头:“看冯太后如今的举动,应该如此。”如果她得到了玉玺,早就宫变,挟持天子,控制朝堂,让天下异姓了。

    “不知老大人告诉本宫此事有何深意?”宿四挑眉道。她可不认为柯炎是一时兴起才说出此事的。

    柯炎低眉,犹豫了一会儿,恭敬道:“此次娘娘进宫,如果到了万不得已,娘娘可说出此事让冯太后起疑,以为娘娘定是知道关于玉玺所之事,到时,会保娘娘一命的。”

    宿四突然笑了,“老大人果然细心入微。宿四定不会辜负老大人所托的。”

    一旁的麒奇怪道:“什么所托?”刚刚老大人对主子有什么托付了吗?她怎么没听到?

    宿四和柯炎对视良久,淡笑不语。

    他说出来,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有生之年能完成先皇所托,当年先皇告知他,是托付于他,而现,他告知她,便是另一种托付于她。

    此时的凤来仪宫,一片狼藉和凄凉。还夹杂着很多众多鞭打以及女子低声痛苦地呻吟的声音。

    冯太后悠闲地坐一旁,长长的护甲围着手的茶杯慢慢地绕圈圈,目光全是狠毒和阴冷,看着狼狈不堪地跪地上,眼全是倔强和绝然,四肢无力地瘫软着的女子,冷冷道:“小贱人!哀家再问你一次,皇后,到底把柳婕妤藏哪?你是皇后信任的人,她不可能连你都不告诉!”

    脸上带着血迹,头凌乱不堪,身上的衣服破烂,似乎受过重刑,因为身上伤痕累累,似乎流血的人儿看着冯太后,不屑地呸了一声,冷冷道:“你杀了我,我死都不会说的。我家主子的事,不是你这样恶毒的老女人能知道的!你不配!”

    冯太后手的茶溢出了几滴,脸上全是隐忍的愤怒,冷冷道:“掌嘴!给哀家狠狠地打!看她能坚持多久!”

    “住手!”一声轻斥但是带着一种致命的威慑力的声音打破了宫殿如同地狱一般的折磨。

    冯太后逆着光看过去,现从大殿门口的耀眼白光慢慢走进来一个穿着普通小太监,貌不惊人的小孩身影,那个身影坚定而无所畏惧,一步一步走进来,身上仿佛带着莹白的光圈,仿佛不是世间之人。

    宿四淡淡地看着冯太后,没有闪躲地和她对视,然后玩味一笑,嘴角全是阴冷的鄙夷:“母妃想知道那些,何必为难我的奴才,直接问我不是好?”

    宿四慢慢地走过去,看着冯太后,依然笑得开心:“母后,你不是很想杀了我?”

    心疼地看了受过刑的凝思一眼,宿四清澈的眼眸荡涤出如水一般的悲伤。

    冯太后看着她,如同慈祥的长辈一样温和地笑道:“你终于回来了。”她的语气仿佛责备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离家玩的太开心了就忘了回来。

    宿四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是母后让我回来的吗?不来,我可能就是一个死人了。”

    站太后身边,一直伺候她的洛泫冥温和地笑道:“皇后娘娘怎么这么想呢,太后一向贤良淑德,心地善良,怎么会想杀皇后呢?”

    正说着,他把刚刚倒好的茉莉花茶恭敬地递给冯太后,然后替冯太后捏着双肩,一派悠闲的样子。

    而宿四,拒绝去看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名字的男人。

    虽然她已经学会了不乎。

    狼狈的趴地上的凝思看到宿四,想爬起来,可是因为手和脚上不知道生过什么,怎么也站不起来。

    “我真该死!”凝思狼狈地趴地上,挣扎了很久,还是爬不起来。眼含泪,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她去浑然不觉,她想站起来,不想让小姐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而内疚,也不想冯太后面前这么丢脸。

    可是,为什么她这么弱,为什么就是爬不起来?

    泪水越来越多,模糊了凝思的眼眸,还有弄脏了沾着血迹的脸颊,她好没用,一点都帮不了小姐,还要让小姐担心。

    为什么站不起来??为什么就是站不起来?我好没用,我好没用……

    凝思泪流满面。

    宿四远远地看着她挣扎的样子,突然大喊道:“够了,够了!!凝思,够了!你不用站起来,我看到你的傲骨高高挺立,是任何人都欺辱不了的。我眼里,凝思一直是坚强的!”

    凝思听到她的话,终于停滞下来,像一个木偶一样,保持着那个姿势,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了宿四一眼,空洞的双目,麻木的表情,还有遍体鳞伤,喃喃道:“小姐,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凝思呆愣地麻木自语。回来了她就不用担心自己忍不住说出去了什么,回来了她就放心了……刚说完,像彻底清醒过来,空洞荒芜的双目闪过一束光,一直咬牙隐忍下来的一切看到宿四那一瞬间彻底崩溃,泪水如同洪水一般涌满了凹陷下去的眼眶,水灵灵的一大汪积攒一起,似乎要淹没宿四。

    宿四走过去,跪她身边,轻轻地抱住她的头颅,一只手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轻道:“别哭,凝思,别哭,我回来了。你受的苦,小姐定会千倍倍的要回来。”

    宿四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目光深远而清冷道:“凝思,你还相信我吗?”她让她至于这样的危险之,她还会信她吗?

    凝思她的怀里痛哭失声,一边疯狂地点头,一边悲伤而坚定道:“我信!我信!我信!”她这辈子相信的人就是小姐,她信,她什么都信她!如果不是因为相信小姐会回来,她不可能坚持到现的!

    太后无数次威胁她让她说出来,或者骗她小姐一去不会回来了,小姐只是利用她们为了她而受伤,为了她而死,而她们忠心耿耿守护的小姐,却再也不会回来,外逍遥了。

    别人会信这样的鬼话,可是她不会相信!

    她的小姐,是那种即使天下人遗弃她,背叛她,她都不会怪任何人,都不会遗弃天下人,背叛天下人的人!

    看着她们主仆二人之间奇怪的感情交流和对话,依然替冯太后按摩的洛泫冥眼闪过一丝痛,可是,很快便消失了。

    宿四抱着哭泣的凝思,看着一整殿跪着的伤痕累累的宫女太监,突然,宿四清冷而如同鬼魅的声音慢慢响起来:“母后,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不能容忍的,不是别人伤害我,而且伤害我乎的人。而你,犯了这个大忌!你知道,我会怎么样从你那里一点一点地全都讨回来吗?”

    冯太后冷哼一声,砰地把手的茶杯扔到地上!顿时茶水四溅,破碎的瓷片散落了一地。巨响回荡这个空荡的宫殿。

    “你真的以为哀家不敢动你吗?”冯太后一声怒喊。

    其他人都吓得肩头一缩,低头惶恐不安地跪着。

    而宿四,安抚地拍拍凝思的背,霍然站起来,冷冷地凝视她,冷冷道:“我知道确定你敢!连皇上都敢挟持的人又怎么会把我这个小小皇后放眼里呢?!”

    冯太后突然平静下来了,看着宿四,淡淡道:“你很聪明,而太过聪明的人,这个宫,往往活不了太久。”

    宿四突然笑道:“你是威胁我吗?母后,你威胁错了人,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你还能指望从她口得到什么吗?”

    冯太后看了她一眼,后撂下话来,“宿四,哀家给你一天时间考虑,那个孩子,到底哪里?你该自己清楚,哀家有多少理由可以杀了你!”

    宿四淡淡不屑道:“而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我胸口的这朵曼陀罗花图腾吗?我大婚之日,那个死去的人,太后还记得吗?”

    冯太后一个踉跄,指着她道:“果然,果然是你!”

    宿四前进一步,目光灼热,如同那夜晚的野兽一般危险,“母后,你是不是后悔,当初引狼入室?”

    冯太后脸色一白,是,她是后悔!她竟然答应皇帝娶她为后!她竟然自己引狼入室!

    冯太后闭了闭眼,良久,才轻声似低喃道:“你为什么不乖乖做一个傀儡,为什么要看透所有,让哀家不得不杀你!”

    宿四低眉敛目,低声呐呐道:“你又为何,执意痴迷你不该得的东西?”

    冯太后漠然道:“一夜,哀家给你一夜。你自己选择!”

    说完,便冷冷拂袖而去。

    本来凤来仪宫的所有嬷嬷太监都跟着她急匆匆地离去。

    凝思看着宿四,哽咽道:“小姐,既然离开了这些是非,又为何要回来?”

    是啊,为什么要回来?她也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后终于得到了答案……

    宿四怜惜地用指尖滑过她全是污秽的脸颊,心疼道:“你们都这,我该去哪里?”

    这个世间,她乎的人,对她好的人,都这里受苦,苦苦煎熬,没了她们,她该去哪里?

    她,只不过是天地间的那抹无归的游魂……

    冯太后离开之后,秋月和夏荷都哭哭啼啼地凑过来,看着宿四一边磕头一边痛哭道:“娘娘,娘娘,你可回来了……呜呜……”她们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是隐瞒了当初看到宿四痊愈之后离开的事,其他的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几日前,太后突然到访,不但现了躺床上休养的人不是皇后本人,而且,涉及此事的太医,凤来仪宫的所有宫女太监,甚至连顾命大臣柯炎都被软禁了,很多人被莫名其妙地,极其隐秘地处死了,连莲瑶太妃都被赐死,一时间人心惶惶,接着,朝廷突然传出娘娘病危的消息,她们不懂,娘娘明明都不,却传出那样的消息,她们日日夜夜惶恐不安,却毫无办法,皇上似乎没了身影,她们这个空荡荡的宫殿孤立无援。

    他们甚至担心……

    娘娘再也不回来了。

    宿四来不及顾及其他,现,凝思的伤才是重要的,以快是速吩咐道:“秋月,你去请太医。夏荷,和本宫一起把凝思抱回床上去躺着。”

    两人爬起来,腿已经有些颤颤巍巍,因为她们这几天,亲眼看到了冯太后对凝思的严刑拷打,一想起来,就心里慌,双腿打软,那太残忍了。看得她们都心痛不已,却无能为力,只能哭。

    两人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点头恭敬道:“是,娘娘。”

    秋月立即起身出去,走了几步,突然转头哀声泣道:“娘娘,对不起。”

    宿四微微疑惑地抬头道:“对不起什么?”

    不光光秋月,一旁的夏荷也痛哭起来。

    秋月看了宿四半晌儿,终于哭道:“对不起,娘娘,对不起。没有你,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凝思被折磨成这样,莲瑶太妃也死了。我们好没用,谁也保护不了。娘娘,对不起。”

    宿四脸色惨白,良久,嘴唇动了动,才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道:“对不起什么?你们对不起我什么?是我不好……是我身为你们的主子,不但不能保护你们,还让你们受苦,是我的错……”此刻的主仆几人,已经彻底忘记了尊卑贵贱,而是平等的对话。

    宿四咬咬牙,双拳紧握,突然,凉凉绝美一笑,:“你们放心,你们受的一分痛苦我全都替你们讨回来。”

    宿四目光悠远地望着目光清澈地望着她的凝思,替她理了理,轻轻道:“而那一天,不远了。”

    秋月突然带着泪水笑了,随便一擦,点点头,转身就跑出去了。

    而宿四和夏荷,使所有力气,才把凝思搬到内殿曾经她和傻皇帝共寝的床上。

    安放好凝思之后,宿四便吩咐夏荷去打一盆清水来,自己亲自动手,一点一点地帮凝思脸色,手上,身上,除了伤痕之后的污秽擦干净。

    凝思只是咬着唇,憋着泪,就这样目光打转地望着宿四,喃喃道:“小姐……”

    “娘娘!娘娘!”过了一会儿,秋月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脸焦急。

    “怎么了秋月?”不是让她去喊太医吗?怎么回来了?她的身后,没有太医的影子啊。

    秋月气喘吁吁,眉头紧皱道:“娘娘,凤来仪宫的守卫又变了,而且加重了很多,我刚刚连门都出不去,那些侍卫,太过分了,人命关天的事,他们竟然熟视无睹,只说是命令,不让奴婢去请太医!”一贯温润沉稳的秋月自从经历了这么多,也开始激愤起来了。

    宿四想起来了,他们进宫之时,到处都是守卫巡逻的侍卫,连柯大人都无法入宫了。如果不是身边有岸商,她根本进不了。连刚刚进来凤来仪宫,都是岸商带她进来的。冯太后离开之时,自然奇怪她怎么进来的,守卫增加了自然正常。

    此番要去请太医,几乎是不可能的。

    宿四目光一冷,是命令吗?那么,她倒要看看他们怎么遵从命令的!

    “你们这守着凝思,本宫去看看那几个不把本宫放眼里的狗奴才!”宿四吩咐完,就一个人走出内殿。

    才走到外殿几步,一直听宿四的吩咐隐藏暗处不露面的岸商突然出现她身后,手握着剑,脸色紧绷,冷冷道:“杀!”

    宿四听得出他话的意思,摇头苦笑道:“岸商哥哥,你千万别轻举妄动,那些人,小煜能自己应付,你要悄悄地躲好,除了小煜,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好不好?”宿四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动容,接着撒娇道:“岸商哥哥是小煜一个人的,小煜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岸商哥哥啊。”

    听她说完,岸商的脸微微粉红,然后点头道:“好!”说完,一个眨眼,便消失宿四面前。

    宿四来到殿门口,那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卫虽然根本对她没有任何敬意,但是还是假惺惺地点头恭敬道:“皇后娘娘。”

    宿四站那,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便踏脚要出去,果然,两把大刀就这样拦她面前,阻挡了她出去的路。

    宿四怒斥道:“两个狗奴才,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本宫是谁?!连皇后你们都敢拦吗?”

    两个侍卫其一个生硬地答道:“娘娘自然是皇后娘娘,卑职自然不敢拦,娘娘见谅,我们这是奉旨行事,守住凤来仪宫,不准任何人进,也不准任何人出。娘娘还是回去。”

    “这任何人也包括本宫吗?好啊,本宫不出去,”宿四冷笑出声,头颅微微地靠近他们,语气邪肆如同魑魅,冷冷道:“可是,不知道你们的主子还不到明天,就看到一个死了的闭嘴了的皇后,不知道到时候一直拦着皇后逼死皇后的你们会不会受到什么特别的处罚?”

    两个大汉看着一个冷若冰霜的小孩口说出这么邪魅的话,顿时觉得阴风阵阵,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这……”果然,两人犹豫了。

    “好,”宿四故作大方道:“本宫也不为难你们,本宫今天不出去,但是,本宫的侍女受伤了,如果不请太医,让她出了什么事的话,本宫说不定,一时心痛,也随着去了。你们好好想想。去还是不去?”

    两人冷汗淋漓。

    对视良久,权衡一下轻重,刚刚那个面无表情,像机器一样的侍卫终于咬牙道:“好,请娘娘移驾殿,卑职这就去请太医!只是,卑职也不敢确定能不能请到。”

    宿四疑惑道:“什么意思?”

    侍卫冷笑道:“娘娘不知道吗?因为娘娘的一出戏,可是让很多人承受了代价。”说完,不看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的宿四一眼,冷冷离去。

    宿四有些神思恍惚地走进里面去,没想到,却内殿看到了一个不该,也不可能出现里面的人。

    那个人看着有些惊愕的宿四,淡淡一笑,温和道:“娘娘。”

    宿四脸上微微惊愕之后,接着脸色又变得平静无波,淡淡道:“洛大人。”

    洛泫冥目光微微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恭敬道:“娘娘,别来无恙啊。”

    宿四不想和他废话,直接问重点:“凤来仪宫有重兵把守,洛大人是如何进来的?又是为何人何事而来?”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进来了,她可不认为他和岸商一样有绝世武功,或者不是人,而是神,飞进来的。

    洛泫冥看着面无表情的她,微微一笑,第一次因为皇上要强制娶一个小孩,所以他对她印象并不好,而且,那日她失声痛哭地撞进他的怀抱里,对这样随便又放荡,甚至还是小孩的时候就这样的人,他加厌恶。替皇上厌恶。

    而后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变了,他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征服所有人,她的舞姿,她的才华,她的聪慧,几乎让他沉迷。不,已经让他沉迷心动了。

    可是,同时沉迷心动的人,还有他一生的主子,皇上。

    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不能表现出来。

    那日,太后让他打她,他几乎没有勇气,几乎想当场拒绝,因为,他自己痛,为她受伤而心痛。不过,他不能表现出任何一点异样,因为,那会让太后怀疑他,从而伤害到她的安危。

    而且,他还要报仇,为皇上效力。

    他看到她眼的厌恶和仇恨,心一直像被人拧着一样抽痛,甚至被人凌迟,一点一点地流血。

    伤口很小,小得让人不易察觉,可是,却无法愈合,血一直流,直到有一天流干。

    洛泫冥得体地温和地笑,不让自己的异样让他们看出来,“娘娘,我替皇上而来,特地来告知娘娘皇上的情况。至于怎么进来的,是因为凤来仪宫和外界有一条密道相通,所以,微臣很容易就进来了。”

    宿四皱皱眉,显然对他突然是皇帝的人而不是冯太后的人有些疑惑,甚至是不相信。

    “本宫为什么要相信你?”

    洛泫冥仿佛意料之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给宿四看。

    想到皇上让他来时,特地给他的嘱咐,皇上早就料到娘娘不会相信,因为,这样紧张的时刻,任何人都无法轻易相信,因为一次错误的相信,就可能丧失了性命。

    自己问皇上拿这玉佩干什么的时候,皇上只是扯出一个苍白而无奈的笑容,淡淡道:“不拿给她她不会相信你的。”

    宿四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他随身带着的龙型玉佩,他曾经说过,任何时候他都随身带着,这块玉佩可以代表他。因为是先皇送给他后的礼物。

    宿四把手冰凉的玉佩紧紧握住,顿时,思念,担忧,还有无法停止的内疚瞬间埋没了宿四的神思和理智,可是,宿四知道,现不是时候想那些。

    闭了闭眼,后终于睁开,良久,才轻声道:“他,还好吗?”

    洛泫冥脸色微微一滞,但是很快笑道:“皇上很好,没有受什么苦,一直被软禁昭阳殿。只是……”洛泫冥微微迟疑,停顿下来。

    软禁昭阳殿?宿四的目光一冷,难不成冯太后以为她还能像当年一样如鱼得水,将月当作先皇,让月和他的父皇一样死里面吗?

    她绝对不可能让当年的惨剧再生一遍!

    “只是什么?”宿四察觉到了他语气的犹豫。

    洛泫冥深呼吸一口气,豁出去了,虽然皇上命令过他不许说的。

    “皇上,已经快不行了……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咳血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可是,当初暗地里给他医治的太医因为掩护皇后出宫之事,都被软禁了。所以,一直得不到治疗,一日不如一日了。微臣担心,微臣担心……”

    宿四冷冷道:“担心皇上撑不到那一日吗?”撑不到她当初承诺过给他的,她送给他他想要的,就是金碧王朝的江山。

    不,他不会的,他一定会撑到的!不然,她会恨他,永远不原谅他的!

    洛泫冥目光忧伤地点点头。

    宿四没有解释,没有询问,没有担心,仿佛像认定了事实一样淡淡道:“他会等到的。”等到她把这个礼物送给他。

    洛泫冥听罢,脸色微微一凝,目光坚定道:“娘娘,微臣也一样相信着。时候不早了,微臣也该走了,不然太后那里,又该起疑了。”

    宿四点点头,突然道:“洛大人,请你替本宫转告皇上,让他等,再等几日。本宫答应过他的所有,都会实现的。也让他准备好一切,时候快到了。”

    说完宿四把玉佩递给他。

    洛泫冥虽然不明白她的话,可是既然是帝后之间的约定,他自然明白其定有深意。

    看到宿四递过来的玉佩,洛泫冥没有接过去,只是温和道:“娘娘收下。这是皇上嘱咐留给娘娘的。它,仿佛皇上娘娘的身边。”

    听完他的话,不知为何,宿四的心微微一暖。

    低头看着手青色质地上乘的玉佩,呆,出神。

    洛泫冥告辞之后,走到内殿门口,突然转过头来,向宿四低眉轻道:“娘娘,以前微臣伤害到娘娘的地方,并非微臣所愿。”

    洛泫冥低头的睫毛扑闪,目光深邃无波,无人看得出他真正的感情所向。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奢望,可是,既然已经放弃争取,选择一生默默地替她和皇上守候。心底隐隐藏着一点点私心,就是至少让她知道,他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至少,让她不再恨他。

    宿四淡淡地点头,“我知道。请你告诉他,我很好。他也要好。”这一声知道,便是放下了,原谅了。

    两人不知道,此次平心静气地道别,差点成了永别。

    洛泫冥心情复杂地离开凤来仪宫之后,全然没有看到他的身后一直有一个隐秘的黑色身影跟着他。

    听到宿四的嘱托,洛泫冥知道,皇上定然迫切地想知道娘娘的消息。

    虽然这么久,皇上一直怨娘娘把他推到别的女人怀里,恨娘娘的残忍无情,可是,如果爱的不深,又怎么会恨那么深,怨那么深呢?

    其实,皇上是爱着娘娘的……

    洛泫冥匆匆赶往昭阳殿,因为身为冯太后的宠臣,洛泫冥后宫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进昭阳殿,只要说是奉太后之命,是件很简单容易的事。

    当洛泫冥匆匆来到皇帝软禁的寝宫之时,除了坐一旁目光呆滞地傻笑的皇帝,寝宫里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高贵典雅,威仪天生,此时目光漠然而阴冷地望着他的女人。

    洛泫冥只听到她玩味道:“洛,你就是这样辜负哀家对你的宠爱吗?”

    宿四看了看那个侍卫不知道从哪里愣是抓来了一个老太医,替凝思看病,看着凝思血迹斑斑的背,还有都受过酷刑的双手双脚。她的脚筋和手筋似乎被人刻意割伤过。宿四心痛地难以呼吸。

    难道这些都是为了逼她说出她的去向和柳伊洱什么地方吗?

    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心肠,为什么这么残忍!

    当老太医哀叹着道:“这位姑娘的手脚筋脉皆受损,痊愈之后可能不会像原来一样活动自如了。”

    太医说的很委婉,但是宿四听了却突然鼻子一酸,眼睛不知道怎么的,涩涩的,像进了沙子。

    眼眶微红,但是强忍着坚强,还反过来安抚宿四道:“小姐,我没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即使我残废了瘸了小姐也不会不要我对不对?小姐一定会照顾好凝思的对不对?”

    宿四走过去,抱住凝思,强压着心头的痛和恨点头道:“是,只要有小姐活着的一天,就有照顾好凝思,不让凝思受到任何一点伤害的一天。”

    凝思眼眶不断有泪水积攒起来,但是她只是空洞地睁着,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被强拉来的太医看着这个奇怪的皇后,本来对她有所怨恨的,因为她连累了其他的太医,可是,此刻,看着她的真情流露,突然没了恨,原来,不仅仅是他乎的人受到伤害,原来不仅仅他痛,她身上的重担和痛胜他倍。

    静默的宫殿里,唯留下老太医离去时长长的一声叹息。

    这个宫廷,何时曾有过一丝安宁?

    第二日,宿四沉默地等了一早上,她料定今日太后必然沉不住气,会见她。果然,正午的时候,便有太监进来宣旨,太后宣她去坤宁宫。

    宿四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安抚了凝思,嘱咐秋月和夏荷她不的时候替她好好照顾凝思之后,宿四便领旨跟着来宣旨的那个老太监一同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踏出凤来仪宫,宿四有种恍如昨日的感觉,天空格外的亮,阳光有些刺眼,似乎,她刚刚踏出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马上又要踏进另一个无底的漩涡之。

    路过昭阳殿前面的净月湖时,因为进宫前听过柯大人所说的那个故事,那个老太监,当初就是毅然跳进这个湖,用死来断了冯太后追查玉玺的线。

    看着清幽而因为自从死了人就很少有人打理荒废下去,有些颓败的净月湖,宿四的神思仿佛被当年那个老太监身上生的一幕幕所吸引进去了。

    宿四绕着那湖边走的一路上都静静地望着湖面呆,此时正是正午,烈日当头,宿四的额头溢出密密匝匝的汗珠来。

    宿四心慨叹,她这个皇后当的还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身边两个遮阳跟随的太监宫女都没有。电视上那皇后一出门,就一大干宫女太监随身伺候的雄伟景象,真是有点骗人。

    走了一段,宿四突然被湖突然被阳光折射出来的一道荧光吸引住了,眯着眼认真一看,似乎,那清幽的水,有什么东西阳光下隐隐亮,而且是隐藏枯枝败叶的荷花残根,如果不是特别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而且那道光线,似乎也是一闪而过,宿四抬头看正午的太阳,突然明白了,如果不是恰好今日是正午时分,阳光照射的角一个微妙的契合之间,所以才会突然看到这样的景象。

    这个净月湖,想必先皇逝去,老太监跳湖自杀之后,便无人对它感兴趣了,所以,没有人注意这一幕,也很正常。再加上荷叶遍布,几乎遮住了那道荧光。

    如果不是刚刚认真看到,宿四也会以为自己是一时眼花的幻觉,精神恍惚了。

    突然,仿佛突然暑或者被雷击到了一般,宿四眼一个爆炸,所有的线连一起,有真相慢慢地宿四的脑海浮现出来。

    难怪难怪……原来,所有人都想错了他的行为和意图,原来所有人都没有听懂他用死来画出的藏宝图。

    原来,那个老太监,跳湖并不是为了自杀……而是为了……

    一时间,宿四像盘古开天辟地一般想透了那些被隐藏了那么多年的事实。

    宿四闭了闭眼,待她重睁开眼时,里面冰冷一片。

    上天是公平的,因果报应,是轮回之道。没有人可以逍遥法外,没有人是那个特别。

    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所有死去的人,所有被埋藏的悲伤,所有她造下的罪孽,是时候让她偿还了!

    宿四的目光变得坚定而清明。

    走到坤宁宫的时候,门口遇到正巡逻的大内侍卫统领大人滕雨辰。

    这个曾经奉命保护皇帝,委以重任的统领据说冯太后阻止宫变之日,第一个便倒戈到冯太后麾下,替冯太后担任起守卫宫安全的重任,其实也就是彻底隔绝宫内和宫外的联系,让朝堂众臣看不到此时的状况,伺机做后的谋朝篡位。

    这位年轻的统领大人,让很多人心“佩服”他的见风使舵。据说连秘密知道此事的滕老大人知道后,都气得卧病床,扬言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可是这位年轻的大人却没有丝毫影响,依然为冯太后效力,近正春风得意啊。

    当宿四看到他时,知识的淡淡地笑笑,似乎根本不意,或者不屑意。

    而那个滕大人也只是客套地请安,无人看到,当滕雨辰低下头之后,眼一闪而过的那抹深邃,还有宿四脸上微微露出的了然。

    这一切进行得静籁无声,无人注意。

    宿四随着太监走进坤宁宫。

    和往日不同的是,冯太后一个人坐正位的椅子上,悠闲地饮茶,但是身后却没有了一贯她身边伺候的洛泫冥。

    宿四的眉头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皱,又迅速恢复正常。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焦虑,看到这样的情形,从今早就一直心神不定的心突然有些慌了,也料到了坏的结果。

    而让宿四无法忽略的是,冯太后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是一直和冯太后一伙的清御尚书大人。

    他们自信自己一定会赢了吗?此番光明正大地出现宿四面前,是挑衅,还是破釜沉舟,不留任何退路了?

    双拳微微握紧,宿四临危不乱,冷冷地和冯太后对视。

    “一日之期已过,你想好了没有?”冯太后饮着茶轻声问道。

    宿四淡淡地笑,“一夜,一日,一年,十年,一辈子,母后,真的觉得有区别吗?”

    冯太后眉头微微一皱,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她的动作很细微,但是宿四依然觉察到了。

    “你真的决定了?”

    宿四傲然道:“母后,你当真不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一个不怕死的人,要从她身上得到多东西,是不可能的。

    冯太后看着面无波澜的宿四,突然笑了,笑得狂妄而阴森,仿佛鬼魅,凉凉道:“好,好,有骨气!来人,给我把她押到水牢!哀家倒要看看,你的骨气能撑到多久?”

    宿四目光清冷如月华,淡淡道:“撑不了多久,但是,足够了。”足够拖延时间让他们赶来了。

    何况,她刚刚知道了一个关系到这个王朝,关系到太后致命的弱点的真相,冯太后自然不会杀了她。即使想折磨她,也不会杀了她。

    她答应过隐,会活着,她定会做到!

    冯太后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宿四,残忍道:“宿四,你一身傲骨,那哀家今日,就要把你那一身傲骨生生地折断!”

    宿四仰天大笑道:“断的是骨,傲却永远断不了!”

    一路上,气氛阴森森的,水汽潮湿,有那水滴滴答滴答流淌而下的石壁上,偶尔有蟑螂老鼠跑去,似乎真的像电影里的关押犯人的地下水牢。

    宿四被两个大汉架着扔到了地上,一个眩晕,才从地上勉强爬起来,可是,下一秒,宿四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宿四爬起来,跑过去,看着眼前掉半空的男人,失声大喊道:“洛大人,洛大人……”

    宿四还想向前,可是,却突然全身打了个寒战,洛泫冥被两根铁链高高地吊起半空,而他的下面,竟然是个蛇窟!成千上万不断蠕动的毒蛇,吐着散着令人恶心的腥味,全都拥挤小小的,但是很深的蛇窟。而它们的爬行的身下,似乎隐约可以看到,颜色鲜艳,五彩缤纷的蛇身下露出隐隐的白色,还有一根根泛白的人的骨头和头盖骨!那些曾经不知名的人被毒蛇痴缠而化为一具具枯骨,白色的骨头和蛇皮浓重艳丽的色彩荧光对比之下,显得加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宿四跌落地上,双手撑着身体,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她甚至仿佛看到了那些毒蛇看着吊半空的洛泫冥,眼出那种饥饿渴望的亮光,那种打量食物的光芒,让站蛇窟旁边的宿四差点跌落下去。

    宿四突然觉得全身寒意蔓延,那些蛇爬动的样子一阵一阵地浮现眼前,怎么都忘不了。仿佛身子都变得虚了,宿四觉得自己的骨头都爬动。蛇身一耸一耸,蛇鳞隐隐着暗光,而它们幽冷而艳丽的表皮仿佛一匹匹精美奢华的绸缎,可是穿身上,带来的,却是彻骨的阴森和寒冷。

    它们吸附着腐肉成长,仿佛一段段披着丝绸的枯枝。让人看上去恶心透顶。

    被她一声一声的喊,那个吊半空,面容全是血,有些看不清楚样子的男子微微抬起低垂下去的头,看到宿四,先是温和地笑笑,然后,下一秒,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变得惊慌起来,因为挣扎,他整个人都空晃动,被铁链拴住的双手似乎挣扎磨破皮了,隐隐流着血,他脸上的血珠也掉落下来,滴蛇窟,顿时,宿四便头皮麻地听到那些蛇欢喜地吐着信子,嘶嘶的响声。

    洛泫冥看着她,张了张嘴,可是口腔却只是流出血来,依依呀呀,一个音符都不出来。

    宿四看着他,是,她承认,她曾经恨他,把他当做现代里那个她深深爱着,却深深地伤害了她的男人,可是,早之前,她就原谅他了。此番看到他变成这样,顿时心痛得无法呼吸。

    宿四突然觉得那些爬动的蛇似乎轻灵而幽雅地跑过了她的心,看上去高贵而典雅,可是,却是温柔带着世间狠毒的毒液的。

    “怎么样,对哀家送给你的礼物满意吗?”

    宿四霍得转头向那个依然一身华丽,雍容华贵的女人,恶狠狠道:“你到底把他怎么了?他跟了你那么久,你竟然狠得下心。冯太后,我真想掏出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不是黑色的。”

    冯太后抬头望着吊半空的洛泫冥,突然妖娆地笑了,笑得轻挑而妩媚,“你知道吗?这么多年,哀家信任的人,便是他!哀家给了他万千宠爱,可是他呢!他却反过来想要哀家的命!你说,对这样的人,哀家是不是应该给他大的惩罚,哀家要亲眼看着他被哀家亲自饲养的毒蛇吞入肚腹,就好像,吞入了哀家的肚腹。”

    说到后,她的表情也变得温柔而缠绵,仿佛她本身也是一条披着华贵的衣衫的毒蛇。

    宿四冷静下来,知道此刻她不能慌,不能占了下风,两人的命还捏她的手的,宿四冷冷地看着她,冷冷道:“是他背叛了你,关我什么事,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他吗?”

    冯太后目光如血地望着宿四,柔声道:“你知道哀家为什么割了他的舌头吗?嗯?”

    宿四皱眉看着有些疯狂的她。

    冯太后走过来,狠狠地抬起她的头,尖锐的指甲几乎陷入血肉,“因为,他的嘴里除了说他呆哀家身边这么多年,只是为了有朝一日想杀了哀家的话,还说了他爱的人是你!他永远都没爱过我!既然他想说,哀家就性成全他,让他一辈子只能说给自己听,只能烂肚子里!一直到腐烂吞蚀的一天!”

    宿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洛泫冥,又看了看冯太后,惊愕道:“怎么可能?太后,你是不是搞错什么,这绝对不可能!”她还记得他眼的厌恶,还记得他打她时的无情,记得他太后面前的巧笑颜兮,或许她已经原谅他了,她已经不介意了。

    可是,这不代表他喜欢的人是她啊!

    可惜,他的舌头已经被割了,永远都无法听到从他口的求证了。

    冯太后长长的指甲抚过宿四柔嫩的脸颊,冷冷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宿四冷笑道:“太后,你现到底是哪什么威胁我呢,是拿那个呆半空不知死活的一个我不爱的男人,还是拿要把我扔下蛇窟去喂蛇?”

    冯太后没有想到宿四的反应这么冷漠,她记得当初她的一个宫女被永乐欺负了,她都闹得满城风雨只为了永乐道歉,而此刻,一个爱她的男人,她也不关心吗?

    不,她会赌,而且会赌赢!

    她不信她不乎!

    冯太后放开宿四,脸上云淡风轻地笑了,“既然你不乎,那么,来人哪,把绳子解开!让我们一起看看经常的蛇喂食的图。宿四,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柳婕妤即使你不告知哀家她哪里,哀家掘地三尺也会找到她的!”

    看到抓自己进来的十几个大汉其一个听命去解开吊着洛泫冥的绳时,宿四的心,徒然一紧。

    “等等!”眼睁睁地看着他自己面前死去,宿四做不到无动于衷。

    一条人命的啊。

    已经闭上眼准备赴死的洛泫冥听到她的话,睁开眼使劲地向她摇头。眼全是乞求。

    他宁愿死,也不要做太后用来威胁她的负担。

    如果她不爱他,他不能爱她,那么,用他的死来做完美的结局。

    冯太后凛冽如刀锋的目光一闪而过,冷冷道:“哀家给过你一次机会,而现,宿四,来不及了。解开!”

    宿四眼微微闪过痛楚,突然不冷不热道:“太后娘娘,难道,你连玉玺何处都不想知道了吗?”

    今天之内会写完宫斗这段,接着便是宿四下地狱了……

    “等等!”这次换冯太后慌忙阻止了!

    她目光如炬地望向宿四,愣愣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宿四漠然一笑,残忍地揭开她的伤疤,“难道娘娘连当年害死先皇,逼死那个老太监之后留下不知所踪的玉玺什么地方都不记得了吗?”

    冯太后脸上闪过一丝惊愕,脸色微微白,但是,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怒道:“口出妄语,你竟敢诬蔑本宫!你可知你犯了欺君之罪!”

    宿四淡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间的事,都有因果轮回,报应,总有一天会来的。”

    “啪……!”一声巨响,响彻了整个有些密闭的水牢。

    和打人的冯太后对比之下,被打的宿四平静多了,她转过头来,舔了舔破了的唇角的血,斜眼看她,淡淡道:“太后,你总是这么不冷静。”

    冯太后脸色铁青,微微泛白,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刚刚打宿四的脸上的那只手依然微微颤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凌乱。

    刚刚宿四说的,是她这一生大的秘密,也是她不想提起的一段往事。因为,每一次提及,每一次想起,她都会看到自己丑恶的一面,那让她夜夜难寝,日日不安,生不如死。

    宿四看着脸色青的她,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邪魅道:“太后,难道你不想知道玉玺哪里吗?”

    冯太后惊惶道:“你怎么可能知道,哀家找了这么久,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又怎知我不知道?太后还记得吗?我胸口的那朵花,让你找了整整年的花,我不出现时,天下,是你的。可是现,你看看,这天下,当真还是你的吗?”宿四咄咄逼人。

    此刻,她们之后,谁占了下风,谁就会丢失这场谈判的主导权。

    而她,不能失去!

    冯太后凤目微眯,危险地望着她,“你当真知道丢失多年的玉玺何处?”既然她知道,为何不拿出玉玺来威胁她,为何不号令天下人来阻止她,讨伐她!而到现,她依然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这里,任她宰割!

    宿四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淡淡道:“我也是此次进宫之后才知道的,如果之前便知道,我想太后,我们相见的地方就不会是这简陋的地牢,而是宫外的战场了。”

    冯太后也不想拐弯抹角,“说,玉玺到底哪里?!”

    宿四不屑地轻笑道:“如果就这么轻易地告诉太后了,那不是太简单了吗?”宿四目光阴冷道:“太后,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冯太后反问道:“什么交易?”

    宿四看了一眼吊空,仿佛看透了宿四的想法,不停地摇摆,不停地朝她摇头,但是却什么都说不来的洛泫冥,淡淡一笑,重转过头来,淡淡道:“你放洛大人出宫,然后我就告诉你玉玺何处。”

    冯太后嘲讽道:“本宫如何知道本宫放了他,你却不告诉本宫玉玺何处。”

    宿四扯出一个凉薄的冷笑,“太后娘娘,我都没怀疑你,你到怀疑起我来了。为了证明洛大人真的被你放了送出宫外,而不是被你杀死了,我要你把他送到柯大人的府,然后拿着柯大人的亲笔书函来给我,看过之后,我确定了洛大人的安全,自然会说。”

    看到冯太后的迟疑,宿四接着道:“宫全都是娘娘的势力,难不成我一个人留这里等着任太后处置,还不能安了太后的心吗?”

    宿四苦笑,她真善良,什么她都替别人想好了。除了自己的后路。

    冯太后将信将疑,但是也相信一个小孩成不了什么气候,难不成还担心她不能让一个小孩开口吗?

    想罢冯太后向外面招了招手,顿时便从黑暗走出来十多个大汉,恭敬道:“娘娘有何吩咐?”

    冯太后看了宿四一眼,冷冷道:“把犯人放下来,送到柯大人府上,顺便让柯大人写一封收到的字据。至于她,”冯太后狠狠地瞪了宿四一眼,“把她给我关进水牢,好好地看着!出了任何差错和损失,唯你们试问!”

    大汉们恭敬道:“遵娘娘口谕。”

    正这时,突然有一个像只小老鼠一般贼眉鼠眼的小太监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来到冯太后身边,对着她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宿四只看到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后冷冷地看了宿四一眼,拂袖而去。

    而宿四顿时放松下来,几乎虚脱而死。

    刚刚好险,幸好,洛泫冥没死,被放出去了。交给柯大人照顾,她便放心了。

    宿四刚刚瘫软地,便有两个大汉走过来,一人拖着她的一只胳膊,便拖到里面,开了一个水牢,不,应该是说浸水里的大笼子,专门关押人的。

    冷哼了一声,两人毫不怜香惜玉的,把宿四往里面一扔,便走了。

    宿四看着自己浸水几乎一半的身子,苦笑一声。这水污黑肮脏,还着恶臭,似乎很久没换过了。甚至那水,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诡异的虫子,宿四挑着笼子旁边的地方站着一点,看着眼前的情景,真是苦不堪言啊。

    而三日前,西恙的战场上。

    清流将军一身银色盔甲,威风凛凛地站凤凰城的城墙上,指挥着自己的部将大开城门,让西恙大军涌入,不战而胜。

    清流做出那样的口令之后,脸上一阵凝重和愧意,闭了闭眼,不想看此刻的情景,不想面对的,是自己背叛了国家的事实。

    而就这个危及时刻,守卫凤凰城,从皇城而来的五万大军突然倾巢而出,仿佛天降神兵一般,清流看着此刻的变化,有些惊愕了,他不是误传军报,故意让两个少将领兵而去,两人离去之后,表情忿忿,似乎完全相信了他啊。而那个地方,是一个早就替他们准备好的陷阱,等着他们的,应该是全军覆没,为何却突然出现这里?

    苏烨一手握着折扇,一边踱步而出,看着城门上惊愕的清流和那个始作俑者暮秋,冷冷道:“清将军,想不到皇后娘娘让我们一再给你改错的机会,你却一错再错,犯下今天这不能原谅的错误。真是令人寒心啊。”

    清流苦笑,轻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苏烨脸色凝重地点点头。

    当天,皇后离去之时,曾经和他们夜谈了整整一晚,已经把所有的事,包括清流将军不可信任,已经是敌军之人,朝冯太后和清御尚书谋反,种种事情都告知了他们。

    然后把她所有的计划,用示弱和伪装来让对方掉以轻心,然后来个反客为主,突然袭击,夺得主导权。所以他们才会故意装作上当受骗,然后抵达那个所谓的陷阱之后,悄无声息地杀死了所有的敌军。然后绕过凤凰城,从后门悄无声息地进来。清流将军几乎犯下大错的时候突然出现,阻止了他准备打开城门,不战而败,直接投降的惨剧的生。

    当日,他们纷纷劝说娘娘不要回宫,去自投罗网的时候,从不对他们疾言厉色的娘娘突然怒骂道:“本宫一个人的安危,怎能抵得上天下黎民!天下是姓的天下,民都无法保护,那我们捍卫的这个天下又是为了什么呢?”

    甚至,娘娘离去之时,还拜托一个叫无泽的人查清楚了一件事,也就是他们胜券握,绝对不会输,拥有一个大的筹码的真相。

    那就是……

    苏烨看着清流和暮秋,突然意味深长地笑道:“清将军,暮先生,苏烨替娘娘给两位准备了一份厚礼。还望笑纳。”

    他的话音刚落,李廷皓便压着一个身着锦衣,面无表情的人上来,李廷皓锋利的剑架他的脖颈上,可是那个人仿佛没了生命一般,脸色是死一般的灰烬,麻木地走到前面来。

    苏烨看着脸色顿时惨白下去的二人,笑道:“不知两位觉得这个礼物如何?”

    暮秋和清流对视一眼,怎么可能,他们之前便已经派重兵守候他的,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出事!

    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

    苏烨看了看脸色惨白的燕长苏一眼,淡淡笑道:“两位是奇怪将军府秘密保护的另一个燕少爷吗?那是娘娘为了让两人安心,所以特意让人假扮了乖乖地呆将军府里让两人重兵保护的,真是辛苦两位了。”而真正的燕长苏,早皇后娘娘离去那日,便让人抓起来藏好了。

    而被他们用做人质威胁的燕长苏,此刻心灰意冷,他终于明白那个人对他的冷漠无情了,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说有一天她会伤害他了!

    因为,从头到尾,她都知道有一天要利用他!

    而岸商,却能跟着他平安离去,留下他一个人作为她的一种手段。

    岸商,也是他的亲哥哥啊!也是西恙的王子啊!

    为什么后,受到伤害的人,唯独是他?!他被抓的这几日,那些人告诉他的所有真相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为什么明明有父母,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恨他入骨,为什么他嫉妒岸商,为什么她要那样对他?!

    因为,他们是敌人!

    苏烨继续道:“难不成两位认不住西恙的二王子了吗?大王子已经跟随娘娘身边去皇城了,而且死心塌地地跟着娘娘,而二王子,我们手上,暮秋先生,你说,如果连二王子都这世间消失了,那么,你们西恙的江山,打了又留给谁呢?现的西恙王知道此事后,定会怪罪害他失去两个孩子的罪魁祸的,你说是不是呢暮秋先生?”

    听罢他的话,本来便是西恙人,只是隐藏金碧王朝布置一切的暮秋,身形情不自禁地晃了晃,他说到他的痛处了。当年把两位王子送出到金碧王朝长大是他提出的建议,而后来大王子岸商会变傻心智不全也和他拖不了关系,如果王再失去二儿子,即使西恙打下了金碧王朝的江山又有何用呢!

    到时王追究起来,第一个不可原谅的,便是他!王恨的,也将是他!

    暮秋清流的搀扶下勉强站定,看着苏烨,又目光复杂地看了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对他有恨的爱徒冷冷道:“说,让二王子安全无恙的条件。”

    苏烨冷笑一声,淡淡道:“立即撤兵,签订一份两国合约,保证十年之内不能对我朝动任何战争,扰乱我朝姓!”

    对他的条件,暮秋倒是愣了愣,不相信他竟然不趁机签订对金碧有利的条约,像以前一样,趁机要挟西恙每年送岁币,进贡财物和珍宝。

    只是不得出兵进犯金碧王朝?

    是真的这么简单,还是又是一个陷阱?

    暮秋目光危险地盯着苏烨看,而苏烨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神情,不屑地笑笑,苏烨冷冷道:“娘娘临走之时曾吩咐过我,向你提的要求只有这两个。娘娘曾说,天下是姓的天下,民都无法保护,那我们捍卫的这个天下又是为了什么呢?没有姓,又何来天下?所以娘娘唯一的要求,便是西恙国不能扰乱我国边境,至于那些岁币财宝,任何一个富强的国家都不要从别的国家手得到。先生不用担忧。”

    城墙的风很大,清流的乌被吹着风嘶嘶作响,看到表情淡定的苏烨和两位少将之后,清流便知道,他败了。

    家孝不能全,大孝也不能全,他处于这样的今天这样的境地,全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记得那个小女孩离去之时对他的提醒,但是他还是毅然地决定帮自己那谋反的父亲,只因为……他恨他几分,便是爱着几分。

    他恨他为了那个女人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恨他为了那个女人连他都不珍惜。所以,他逃出了皇城,逃得远远的,来到这边境之地,只为了寻找一丝安宁,可是,命运的齿轮依然没有放过他。

    他终是走到了这一步,绝路的头。

    暮秋看着表情有些苍凉的清流将军一眼,曾经的意气风,这次离别之后,可能再也看不到将军的风华正茂了。

    暮秋走到他身边,鞠躬恭敬道:“将军,多年来承蒙你的照顾,保重。”

    暮秋走到城墙一旁,突然甩了甩长袖,大声道:“撤!”

    一声令下,涌上来的千军万马顿时向后退了几里路。

    而暮秋,下了城楼,签定了合约,然后,有些不忍着想带燕长苏离开。

    “二王子,请随老夫回西恙。”

    燕长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恨你们!”

    接着,目光复杂而痛苦地看了苏烨一眼,喃喃道:“我也恨她!”恨那个给了哥哥温柔,带着哥哥逃离这可怕的真相的那个人,恨她自始至终不肯给过他一丝柔情!

    燕长苏说完,便转身离去。

    而苏烨淡淡地看了他们西恙军离去的地方,尘烟滚滚,但是,终究,一场战争化为无息。

    苏烨击击掌,突然,便出现了两个黑衣人恭敬地跪他的面前。

    这个那个叫无泽的人留给他的两个可以使唤的隐殿之人,说是娘娘的吩咐。

    苏烨走回桌子上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那个人,一封是给朝廷的捷报。

    苏烨分别递给他俩分别吩咐道:“一封今日之内要交到滕将军。另一封捷报,三日之后再送往朝廷的驿站,让他们送往皇城。明白了吗?”

    几个时辰之后的姜毋战场。西北边境。

    四处狼烟四起,但是已经渐渐落入尘埃,似乎,战争已经结束了。

    冰冷的尸体,还有胡乱插地上,血肉上的兵器风微微摇曳,西北的风很大很凛冽,那姜毋兵被打得落花流水,慌忙逃离之时,有他们的帅旗留了战场,金碧王朝胜利的兵士们纷纷拔出那帅旗,扔地上,成千上万的人纷纷踩过去,到后,唯独留下一片破烂的碎布。

    此时,大营,滕沧戈面色愉悦地看着手上刚刚有猎鹰送来的急报。

    是西南和西恙军的战争不战而胜了。

    这个一个好消息!

    西南的皇城大军已经准备班师回朝,和当初娘娘书信提到的约定,取胜之后,和西南同时取得联系,同时快马加鞭地赶往皇城。

    而皇后娘娘似乎特别强调的是,取胜之后送往朝廷的捷报要晚上三天。

    滕沧戈看着手的信,是那个当初被皇后当众羞辱的年轻才子苏烨,此刻的他,言辞恳恳,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就像他当初收到两位少将替皇后娘娘送来的信件言辞诚恳地请求,让他替她,不,是替这个朝廷办了几件事。

    他记得后一句便工整地写着:将军,以天下为重,以姓为优!

    语气诚恳真切,不得不让他动容,这个江山,是他们金碧王朝的江山,作为它的子民,即使她不说什么,他也会誓死保卫他的国家的!

    她信交代的两件事,一件便是让他守好西北边境之城。第二件便是恳求他亲自写信给他宫当统领的弟弟,让雨辰太后造反之时,主动倒戈投降,为太后所用。为了的,便是暂时的委曲求全,等边疆战事结束,大军回朝,他从帮助,大开宫门,里应外合,让有谋朝篡位之意之人劫难逃。信说到此事可能会有一段时间让二弟的声誉受损,受到各方的攻击,事态严重,需要承受很多,需要强大的隐忍力,故而请他代笔说明她的恳求之意,能让二弟信服。也说明不会勉强,只为自愿而为。

    而他答应了,也及时写给了二弟,二弟虽然奇怪,但是两人自小便学习过要保卫好金碧王朝的江山,以此为己任,所以二弟义不容辞地答应了。

    此刻不知道皇城情况如何。

    得到西南取胜的捷报,滕沧戈多日来眉角存的阴霾终于烟消云散了。

    他来到主帅议事的帐篷里,召集了其他几位少帅,第一句话便是淡淡笑道:“今日,我军班师回朝!”

    大军一路驰骋而来,仿佛天边不断浮动的那朵烈马形状的火烧云,向皇城疾驶而去。

    隐坐一匹白色的汗血宝马之上,目光悠远地凝视远方,仿佛双眸深邃如同苍穹,那日,他醒来之后,一直虚弱不堪,问起小家伙,无泽只说她将军府,有事耽搁,没办法来看他。他一直信了。直到三天之后才勉强下床,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她,无泽般阻止,他一直不解,他是主子,无泽从来没有忤逆过他。

    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他灼灼的目光之下,无泽再也无法隐瞒,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原来,三日之前,她就赶往皇城了,却瞒着他,不告诉他。

    隐的脸色有些苍白溃败,可是,无泽却安抚道:“主子,娘娘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而且你的身体,实经不住折腾,当日娘娘痛到流出血泪,难道主子还不明白娘娘眼里,主子的重要吗?”

    隐定了定神,起身便要离开,因为,他实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到那吃人的地方。

    而无泽自知无法阻止,于是便掏出宿四当初离开时留给他遇到此时的状况的时候,交给主子的信。

    隐微微愕然,但是还是接了过来,里面只写了一句话:隐,不必担忧我,养好身体,万事皆备之后,和大军一起归来之时,便是你我皇城相见之日。隐,你要活着,我也要活着,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我等你。――宿四。

    隐看完,冷静下来,面容依然苍白无血,后,声音有些苍凉道:“小家伙为何要回宫?”如果没有什么不得已的事,她不可能这么仓促地离去。

    无泽面容上闪过一丝愧疚,低头恭敬道:“当日阻止的信件依然送到了皇城。宫传来消息,皇后病危。”

    “你明明知道那是冯太后逼她回去的手段,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阻止?”隐怒道。

    一向温雅的神情第一次变得有些狰狞,无泽看着自己跟了多年的主子,他唯一会生气的对象,就是那个人,唯一让他露出感情让他担忧让他痛让他会愤怒让他会爱的人,只有她。

    无泽淡淡道:“主子该明白,娘娘是那种跪下了便不会起来的人。主子应该比我了解她的坚决。”

    是啊,隐垂下头,没有人比她了解她了。

    即使是他,也无法阻止她。

    无泽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主子还是按照娘娘的期望,好好休养。然后,等着去皇城见她的那一天到来,不是吗?”

    而且,宿四还有重要的事拜托他们去做,让隐无法现马上回去。

    终于到这天了,大军前行了三日,捷报才送往皇城,隐看着皇城那个方向的天空,小家伙,马上,马上就能看到你了。

    如果不是她的那句她会好好活着,他是不可能放心的,至少,他也会不顾一切地追去的。即使她会怪他。

    他知道她承诺的重量,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她胸口的那朵花,就有一个理由让太后杀了她。要活下去,隐甚至不敢想,会怎样艰难,或者会遇到什么。

    现,大军归朝,他也拿到她想要的东西了。

    隐幽深的黑眸有着所有人看不清的光芒,而心,却叫嚣着,小家伙,小家伙,一定要等我,等我!

    “什么?”冯太后目光阴沉,怒不可遏道:“公主好端端地永乐宫,怎么会突然不见了的!”

    那个公主身的沈央沈嬷嬷,也就是当日跳舞之时想还宿四的沈嬷嬷被调到宿四身边伺候,后来被麒换了。那个真的沈嬷嬷,因为当日想害宿四的事,麒告知过隐,隐离去之前早就把她般折磨,一把老骨头几乎经不住折腾,快要折磨死才讲她冷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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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小宠后最新章节第100章相守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