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那道旧伤疤
这如胶似漆的年代，梦想和现实胶结不清，于是拼命看着电视剧、看电影、看动画片、看小说，享受着现实所没有的东西，可是却很清楚，这青春逝去的时候就意味着一种无悔，就像你会为了某种东西，即使没有本钱也要赌一样，哪怕输不起。
上海作为国大陆第一大城市，80年上映的《上海滩》让很多人见识到了这个城市的热闹与繁华，到现上海经济、金融、贸易和航运所起的作用自然不言而喻，而四年解放以前，上海外人的眼里一直是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当时的“乐门”舞厅素有“远东第一乐府”美誉，而“大世界”则是当时亚洲富盛名的娱乐心，十年过去，这座大都市散着令世人瞩目的光芒，不同于***、重庆这些直辖市，上海有着其独特的魅力，经济达灯火璀璨高楼鳞次栉比，美女性感街道繁华锦瑟，伴着大街上汹涌的人群总是一副车水马龙的景象，而距离上海环球金融心和金茂大厦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叫做河南路的拥挤大街，各种高级连锁酒店和琳琅满目的商场衬托着它雍容华贵的外表，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特点就是美女如云，吸引不少款爷、阔少乃至贫下农常年于此络绎不绝流连忘返。
越是外表光鲜的地方，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也愈肮脏，每个城市都有其不足以外人道也的一面，就像牛皮靴小广告一样，根除不净。
江路，没有像延安高架路那边一样多是一些高级饭店、银行地址等，江这边多的就是迪厅、酒，而一家名为“游龙”的酒里，有很多男人身穿粉红衬衣，多半是随意的解开三个扣子。
因为是光棍节，今天来到游龙的单身男女相较于以往多了三成人数不止，都是一些单身男女，想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结束单身，或者纪念那些如尿崩般的青春。
放下手里的托盘，长青年听到了身边两个顾客的谈话声，说话的叫王钟，一个小混混，跟他那能让人联想到某种器物的名字一样，人长的也算正儿八经，用他的话说就是不管这名字还是这相貌，都是如钟声那源远流长声传四野啊，绝对就是天生公子像，只不过遗憾的是，他人生这二十一年里，他这把地火愣是没遇上过被勾起的天雷，往往都是倒钱陪人一醉再一睡；而坐他身旁海拔直逼190的青年叫二牛，人如其名并且切的过分，典型的四肢达头脑简单。
这两人都是游龙酒忙的时候当下跑堂显的时候看场子的主，通俗点讲就是不折不扣的小人物，所以他们便只能坐台用眼睛去跟舞池上那些水灵灵的大白菜进行零距离的接触。
“你瞎扯淡，用疯子的话说你根本就不具备审美感。”二牛这个时候撇了撇嘴，对王钟挺不屑反击的模样，完了又看了眼旁边的长青年，问了一句是疯子。
长青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可他没有说话，落王钟的眼可就相当于默认，王钟也就有点不乐意，一甩那一头飘逸的黄毛，反唇相讥道：“跟你俩说话为毛那么累呢，就你俩还有啥审美感啊，这不是扯淡么，到时候一关灯，啧啧，是？”
“钟爷你说的是。”接过二牛递来的啤酒，长青年随口应了一句。
“疯子，今晚上怎么没见你那个光头的哥们？”见疯子认可了自己的想法，王钟看着长青年，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长青年刚来游龙不久，一直本分做事，话不多，特别喜欢喝酒，至于怎么有这个疯子的外号，王钟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有个哥们经常来这里，忒犀利，光头，还很能打。
“他近忙。”被人称作疯子的青年一笑，看着两人说了一句，然后放下酒杯说你们两个聊，我还要继续忙，然后转身离去。
“王哥，疯子这小子是不是性功能不正常，上次有个富婆看上他丫都没理。”二牛这个时候看着青年的背影对王钟说了一句。
“你问我正常不正常这不是扯淡么，哥喜欢女人，要我说咱们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疯子过星期可是经常去图书馆跑的，人家是化人。”王钟看着长青年的背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江路，类似于游龙这样的酒还有四五处，整体规模格调大体相同，因为附近有东华大学，王钟还以为长青年是大学里出来勤工俭学的学生，毕竟现很多东华的大学生都江路做兼职，白天上课，晚上就酒工作，虽然他们可以有很多选择，毕竟江路还有娱乐厅、酒店、茶座、青年会所的工作可以做，但是酒的薪酬丰厚，成了很多学生的第一选择。
长青年离开王钟之后端起了一份水果沙拉来到了一个包间，包间里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妖娆少妇，看到疯子进来后眼睛一亮。看着疯子把水果放桌子上，少妇将捧手的高脚杯里的冰水一饮而，对准备离开的疯子说了一句：“聊会儿怎样？”
疯子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少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然涂着很浓烈的脂粉，但是已经能看出皮肤不错，想必是没少经过保养的缘故，她的旁边手旁放着一副深色墨镜，穿着一身名贵的半透明丝缎，很有旧上海卖艺不卖身的舞女的味道，就是姿色平平，身高应该一米七左右。
见疯子半晌没有回复，女人歪着脸看了一***旁一脸淡笑的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拿过hr钱包，疯子面前晃了一下，“放心，我给小费一向大方。”
疯子见少妇这样说，依旧站着没动，问道：“聊什么？”
女人觉得好笑，微微侧身抬头望着男人：“像你们这样的人，难道连搭讪都不会么？你说聊什么，我陪你。”
“你没现我与你说的那种人有所不同吗？”疯子说完，轻微的摇了摇头，“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仿佛没有听到青年说要离开的话，女人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有故事的人很多，你不也是么？”疯子的视线落女人手上的那枚戒指上，心琢磨着这个戒指怎么着也应该值个万把块钱。
少妇听到疯子的话后轻声会意一笑，痛快地一口气将一杯啤酒喝去一半。“开个价，我说了不会亏待你。”
“你认为我值多少？”疯子轻轻地摇了摇头说。
疯子这个时候低头沉思了一下，长遮住了他眼角的一抹精光，然后向前走了两步，少妇刚才喝过的酒杯里到了一杯啤酒，坐了少妇的身边把啤酒喝了之后，回味儿似的抿了抿嘴，然后说：“那好，根据行情来说，我觉得自己应该值这个价。”疯子伸出了右手，五指张开。
少妇盯着男人的手掌，看了几秒钟，满意地点了点头。
“同意了？”疯子表情有些欣喜的问。
少妇继续点头。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说明你很识货。”疯子再喝一口啤酒，再扭头看向少妇的时候，眼神已经变的暧昧。
女人看着疯子用过的酒杯，暗叹了口气，拿起剩下的半瓶啤酒，对着瓶口喝了几口，然后凑到男人的耳边说了句我点头，是想说你的手掌比我想象要好看的多。
不待疯子说话，少妇此刻的表情有些不屑的拿起那只hr钱包，从里面抽了两张一元的钞票，仍了脚下的地摊上。
看到少妇如此，疯子脸上挤出带着七分谄媚三分讨好的微笑，先是极为熟练的为少妇重打开了一瓶啤酒，另一个杯子里倒了不多不少刚刚满分的威啤酒，随后他弯腰拾起地上的两张钞票，低头哈腰道：“谢您赏。”
少妇厌恶摆手，像是驱赶一头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的绿头苍蝇。
疯子丝毫不以为意，他的微笑依旧谄媚，如同他刚刚捡起少妇打赏他的200块钱小费时一样。
出了包间的疯子把钱放回口袋，长呼了口气，看着外面热闹的场面，忽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自己游龙只不过看场子做兼职赚点烟钱，却总是被一群明显饥渴的怨妇当成坐台故作高尚的忧郁鸭哥，动不动就问“你为什么出来做这个，是不是家里有人得了重病还是要养活女朋友。”之类的问题，有甚者冲到自己的面前开口就问“做我三年情人我上海送你一套房子。”
就算被伤了自尊还得陪笑面对，自我安慰的心里说了一句像这些女人迟早要得艾滋然后全家都被传染的。
摇了摇头，疯子拿出了一根烟，看着下面的舞池，直到他看到一个人的背影时，神色间开心了许多。
虽然没笑，可是他嘴角的那道旧伤疤，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显的有些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