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叹了口气，将早上那几个合作商的反应详细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
“他们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王氏集团在云城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
七十年扎根，根深蒂固，从来没有人能真正挑战他们的地位。
就算是我爷爷还在掌权时的苏氏，也只能勉强抗衡。”
她看着秦城，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你知道吗，当我知道王天放亲自下场，而且李部长还是王辉的老同学时，我真的觉得……我们一点希望都没有。”
秦城静静听着，等到苏清月说完，才缓缓开口：“苏总，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现在放弃，结果是什么？”
苏清月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嫁给王天放，苏氏被王家吞并。”
“那么，如果我们尝试了，失败了，结果是什么？”秦城又问。
“一样。”苏清月苦笑，“只是多挣扎了一段时间。”
“所以，从结果来看，尝试和放弃没有任何区别。”
秦城端起服务员送来的拿铁，轻轻抿了一口，“但尝试的过程中，我们至少有改变结果的可能。哪怕这个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也比零好，对吗？”
苏清月怔怔地看着秦城，看着他平静而坚定的眼神，心中那份不安和动摇竟然真的慢慢平复下来。
“你说得对。”她深吸一口气，“至少我们还在棋盘上，还没有被将死。”
就在这时，咖啡厅门口传来一阵说笑声。
秦城抬眼看去，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怎么是他们？
就见王烁和李薇薇正挽着手走进来。
“王少，王氏集团这次真的要拿下那个大项目吗？太厉害了！”李薇薇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刻意的崇拜。
王烁一脸得意：“那当然！在云城，我们王家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拿不到的。
至于那个什么小橙子，跳梁小丑罢了，也配和我们王家掰手腕？”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李薇薇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秦城，以及他对面容貌气质都远超自己的苏清月。
一股强烈的嫉妒和怒火瞬间涌上心头，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今天早上才被放出来。
出来的时候，弟弟李浩身上还有伤，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秦城是怎么欺负他们的，她当时就想直接让王烁废了对方，都是这个秦城！
“秦城！是你！”李薇薇拉着王烁走过来，语气里满是嘲讽，“你还有脸喝咖啡？”
“我母亲不就是问你要点钱吗，你TM的报警，你是个男人吗，真下头，我真是看错你了！”
秦城冷笑一声：“那是他们太蠢，自己自讨苦吃，不知道有苏老板保护我，结果被送进去了这怪谁？”
李薇薇看了一眼苏清月，原来是这个女人动用的关系，就说秦城一个草包赚了点钱怎么就和警局队长扯上关系了。
心里气不过的李薇薇准备挖苦二人两句，就见一直没动作的苏清月转头冷冷地看着李薇薇。
李薇薇被吓了一跳，王烁见此也不好让李薇薇继续下去，苏清月真把李薇薇怎么样了自己也不敢说啥，但又不好在李薇薇面前丢了面子。
王烁目光看到了秦城，但是目光一直聚焦在苏清月身上，心里顿时涌起复杂的情绪—嫉妒和恐惧。
他至今还记得几年前自己跟随父亲参加一场酒局，在酒会上他看到美若凝脂的苏清月，于是试图搭讪苏清月，结果被她身边的保镖直接扔出去的狼狈。
自己和父亲哭诉，结果又挨了一巴掌，当初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从父亲的口中得知苏清月的底细，才知道这位是王氏二公子看上的女人，碰不得。
“苏老板，好久不见。”
王烁挤出一个笑容，目光在秦城身上扫过，带着明显的轻蔑，准备在秦城的身上找回点面子，
“呦呵，这不是那位看门的吗，怎么，离开了我家微微之后听说走了狗屎运赚了点钱，现在想泡苏老板？”
秦城脑中飞快运转。
不能让王烁意识到自己和小橙子的关系，必须演一场戏。
他猛地站起身，脸上故意露出愤怒又窘迫的表情：
“王烁！你说什么！我……我是来和苏老板谈合作的！
是小橙子大佬约我们见面的！他要搞一个投资项目，我想入股！”
“小橙子？”王烁先是一愣，随即和李薇薇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爆发出夸张的大笑。
“哈哈哈！秦城啊秦城，我说你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原来是抱上那个神棍的大腿了？”
王烁笑得前仰后合，
“我今早还在跟薇薇说，那个小橙子预测个股票搞神秘就算了，现在居然想跟我们王家掰手腕？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李薇薇也捂着嘴笑，眼中满是鄙夷：
“秦城，我之前还觉得你可能有点眼光，现在看来……真是走了狗屎运的草包一个。
跟着那种哗众取宠的小丑，你也敢跟王氏对着干？小心撑死你！”
“你们……你们不许这么说他！”
秦城脸上的愤怒更明显了，甚至故意让声音有些颤抖，
“他……他是我的偶像！他预测的股票都涨了！你们就是嫉妒！”
看着秦城这副气急败坏又无力反驳的样子，王烁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打消了。
他刚刚那几句话也是说给苏清月说的，好让苏清月迷途知返，不过他不敢当着苏清月的面说。
如果苏清月真的被自己劝动了，到时候自己也是大功一件！
他轻蔑地摇摇头，搂着李薇薇的腰：“走吧薇薇，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掉价。咱们去楼上，我请你喝最好的红酒。”
“好呀王少~”李薇薇娇声应道，临走前还回头给了秦城一个嘲讽的眼神。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秦城脸上那副愤怒又窘迫的表情瞬间消失，瞬间恢复了平日的平静。
他重新坐下，端起已经微凉的拿铁喝了一口。
苏清月全程目睹了这场表演，美眸盯着秦城，就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她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很会演戏？”秦城淡淡问。
“不，是……可怕。”苏清月如实说，“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你被他们激怒了，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