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凡再次来到凡月阁。
站在胡氏门前，他回想着慧儿的话。
正在犹豫之际，房门开了。
玉兰让至一旁，谢凡进屋。
“二娘！”
“凡儿，你来了！”
谢凡看到胡氏和林月，亲昵坐在一起，恭敬道，“我刚才听说……”
胡氏制止了谢凡，让玉兰拿来一个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放着一些金银细软。
“凡儿，这些都是月儿带来的。她也是看谢家落难，想帮衬一二。”
谢凡瞅了一眼，知道那些东西，都是胡氏的。
“多谢林月姑娘！”
“凡儿，你二人有婚约在身，拖着也不是个事儿。明日，我去帮你把日子定了！你看如何？”
谢凡沉默了，他只要一点头，这桩婚事便再没了转圜的余地。
玉兰退出门外，胡氏疑惑道，“凡儿，难道你不愿意？”
噔！
林月跺了一脚，细声说道，“二夫人，既然谢凡不愿，月儿这便离开！日后，不管是刀山火海，也再与谢家无关！”
林月朝着门外走去。
谢凡愣在原地，抬起头，正看到胡氏责难的眼神。
心中一软，谢凡追了上去，一把拉住林月的胳膊，“林月姑娘，我没说不愿意！”
林月站在那里，面纱下的表情，让人猜不透，“那你，是愿意了？”
“咳！”胡氏捏了捏嗓子。
“奶奶的！”谢凡一把抱起林月，放在胡氏旁边的座位上，“我听慧儿说了，要不是你非要嫁给我，林家也不会逼迫你！我不明白，我值得吗？”
林月伸出手，按在斗笠上，“那你先看看，我是谁。”
如春风拂过面庞，如夏雨落入荷叶，如秋叶摇曳溪流，如冬雪洗涤万物。
一张精致的绝世面容，如一幅水墨画，晕开了。
那双灵动的眸子，流光溢彩。如柳叶般的弯眉，神韵自然。
红润的小嘴，就如熟透了的果实，让人想要品尝。
谢凡蹲下身子，满眼发光，呆呆盯着，“你，你不是潘玉吗？那日，东城失火，可是我救了你？”
潘玉，玉盘，正是月也。
林月点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
胡氏拉着林月的手，“凡儿，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月儿就中意你了！”
“那个时候，咱们已经定亲了吧？”
“定了！”胡氏看着林月，心中喜欢，“这就是缘分，是老天给的姻缘，谁也没办法！”
林月再次站了起来，看向谢凡，“那你，到底愿不愿意？”
谢凡愣了一秒，“你先在山上住下，我先去解决掉林家的事！”
他说完，夺门而出，快速下了凡月阁。
他摸了摸自己的脉搏，确实跳得快了些，就这么定了？
此时，慧儿正拿着一床被子，缓缓走来。
“慧儿，这是干嘛？”
“温华叔说了，少爷要搬过来住！”
“我不是说这个，这被子怎么回事？怎么是红面的？还绣着鸳鸯？”
“这被面，夫人在时，就备下了。既然少奶奶来了，我就给换上了！”
谢凡一拳砸在栏杆上，这慧儿真是添乱，“奶奶的，你做事，不需要先问问我吗？”
一阵清脆的笑声，从楼上传来。
谢凡抬头，胡氏和林月，正扶着栏杆看他。
“张超！带几个兄弟，跟我走！”
谢凡一行人，乘着马车，直奔石岗。
石岗，是个和丰县差不多大的县城，彼此相距十几里，也不算太远。
来到林家府外，谢凡重重扣响了门环。
仆人得知是谢家来人，先去禀报了一声，才把谢凡迎了进去。
谢凡见过林家的长辈，也知道人情冷暖。这一趟，不是闹事，是要把自己的婚事说清楚。
谢凡坐在大厅，许久，才看见带着宝玉、挂着香囊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就是谢凡？”
“你是？”
“林烁，林月的哥哥！”
“见过林少爷！”
谢凡没有起身，坐在那里，巍然不动。
林烁眯着眼睛，打量了打量，坐在谢凡的旁边。他翘着二郎腿，语气刻薄，“谢家都什么样了，还来我们林家？你来得正好，顺便把婚事退了吧！”
“上次家中长辈来退婚，没退成，现在你说退就退，晚了！”
林烁拍了拍桌子，“上次，是那丫头做的主，不算！现在我回来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谢凡冷笑一声，“你，给我滚！你算老几？把你爹喊来！”
林烁刚想上前，被张超拦住了，“好！你等着！”
谢凡拎起一个花瓶，直接扔出了门外，“林家就这么待客的？不知道上茶水吗？”
片刻，茶水送到。
林天霸踢了踢门口的碎花瓶，咒骂道，“长眼睛干什么用的？还不快收拾！”
谢凡起身，一改先前的傲慢，“林老爷，小侄唐突来访，打扰了！”
林天霸见对方客气，也不好发火了，“凡儿，快坐，别生分了。”
“我听说，林月的婚事，林老爷有了别的安排？”
“这不也是没办法？林家遇上些麻烦，只能求助他人了。要是谢老爷还在的话，那该多好！”
林天霸幽幽说着，突然瞪向谢凡，“前些日子，子明来过，说谢家也想退掉这门亲事，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哎，我已经和叔父分家了，他定是眼红那些聘礼，他说的不算！今日，我特地前来，澄清此事！”
林天霸思量了思量，摆出一副无赖的表情，“他怎么说也是谢家长辈，我看谢家和林家的婚事，还是算了吧！”
谢凡歪了歪脖子，吐着舌头，“你特酿当我谢家好欺负？我说算，就得算！”
“你个小兔崽子！谢家人，没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
“那巧了，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一时间，大厅内，谢凡和林天霸，扯着嗓子，对骂了起来。
林家人，在屋外围了一圈，聚精会神看热闹。
张超站在谢凡旁边，手足无措，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林天霸骂得乏了，坐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
“谢凡，别给脸不要脸，林月是我闺女，我让她嫁谁就嫁谁！”
谢凡笑了，他也悠哉坐了下去，对着门外一众看官，炫耀道，“你闺女此刻就在我家，老子今天晚上，就和她入洞房！”
林天霸懵了，哆哆嗦嗦站起身，朝着门外喊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