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
谢凡睁开眼，看到朱然一脸颓然，“怎么样？”
“我劝过了，他不听我的！”
谢凡早有预料，吩咐启程。
朱然赶着马车，一路上心不在焉，“少爷，你说展瑭，会不会有危险？”
“事情不算大，就看官老爷是否刁难了！等咱们回来的时候，再去沙口一趟！”
几人没有停歇，终于在天黑前，到了柳林。
柳林城门外，人流不断，看着就很热闹。
守城的兵士，有十几人，比别处也更气派。
谢凡进了城，街上的摊位很多，铺子里人来人往。
如果在这里开店，肯定有戏！
寻了家客栈，谢凡便带着朱然，上了街。
这里的东西，比董仲买来的货，品质要好很多。
他逛了几家布店，分别询问了价格，最后又回到了“李记布庄”。
“伙计，把掌柜的叫来。我们少爷，要和你们谈笔大买卖！”
片刻后，一个带着瓜皮帽的男子，把谢凡迎进了后堂，“公子如何称呼？不知道，要谈些什么买卖？”
谢凡坐下，“谢凡，当然是布匹的买卖！”
“敢问谢公子，要买多少布呢？”
“你觉得买多少，才算大买卖？”
男子站直了身子，霸气比划着，“平常的妇人，随便买些，就得几十两银子。”
谢凡清了清嗓子，“要是谈得好，几千两银子，都是小买卖。”
男子的表情，立马恭敬了起来，“谢公子，我姓童，你稍等！我去备些茶水！”
朱然站在一旁，听着少爷的口风，有些飘飘然。
童掌柜，端来两杯茶，一杯给谢凡，一杯给朱然。
这很有讲究，谢凡的是顶级茶叶，朱然的普普通通。
谢凡轻轻抿了抿，“这茶不错！”
“公子，这可是今年上的新茶，正宗的东湖龙井！”童掌柜奉承着，脸上挂着笑容。
谢凡随口应了一声，不能表现得太寒酸了，“童掌柜，生意做多大，得看这价格怎么算！”
“公子，冒昧问一句，您要这么多布，是要？”
“你放心，不会影响你这里的生意！”
童掌柜伸出一只手，咬着牙，“要是超过一千两，我给您打个九五折！”
谢凡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童掌柜急忙上前阻拦，“公子别急，好商量！这样，我给您打九折！”
谢凡一把推开对方，“我看那些贵妇来买布，都能打八折吧？”
童掌柜拼命把谢凡拉回了座位，“哪有打八折的？公子说笑了！这样，我给你打八折！这回，总可以了吧？”
谢凡端起茶，喝得一滴不剩，“你若是做不了主，就把能做主的人找来！”
童掌柜来回拉磨，转得人眼晕。
“童掌柜，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这样，你明日再来，我定给你个说法！”
谢凡片刻不停，直接出了门。
朱然愣在原地，赶紧把茶喝了。
童掌柜拉住了朱然，塞了些布样给他，“明日之事，请叮嘱些，这些布足够做一身衣服了！”
又走了几条街，谢凡看到一处热闹的楼阁。
牌匾上写着《燕春楼》，是个有情调的地方！
谢凡踏步上前，朱然提醒道，“少爷，这地方，烧银子！”
谢凡不理，撞上一位紫衣妇人，胭脂味浓重。
“公子里边请，您第一次来吧？喜欢什么样的，但说无妨！”
谢凡看到，这里的女子，衣衫轻薄，浓妆艳抹，很是妖娆，“这是五两银子，看着安排吧！”
那妇人，拿着银子，把谢凡安置在一楼的房间。
关上房门，妇人立刻变了副嘴脸，“五两银子，有什么可安排的？紫萤，跑哪去了？来招呼客人！”
一个目光呆滞的女子，走到妇人面前，“妈妈！”
妇人一把扯去了女子的外衫，“穿这么多，怎么见人？照顾好这位公子，得些赏钱，买点胭脂，抹抹你这张臭脸！”
女子推开房门，拘谨弯腰，跪坐在桌旁，“公子，我叫紫萤。”
朱然觉得银子花的太快了，气呼呼吩咐道，“紫萤，给大爷笑一个！”
谢凡一脚踢开了朱然，“奶奶的！你是谁的大爷？去外面等着！”
朱然悻悻离开，在门外，看着花海飞扬，口水直流。
酒菜上桌，谢凡品尝了几口，“这里的饭菜，实在不怎么样！”
紫萤给客人满酒，重重点着头，“来这里，没有几个是要吃饭的！”
谢凡饮了一杯，“你这姑娘，倒是肯说些实话！”
紫萤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下了，“我看你也是个普通人，这地方以后少来！”
谢凡呆住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确实寒酸了些。但是怎么说，他也是一家之主，“紫萤，你可听过，人不可貌相！”
“行行行！你是大爷！你有钱！”紫萤敷衍着，给自己满了一杯，“这样说，你开心点了吗？”
谢凡觉得好笑，和对方碰了一杯，“总说实话，生意能好吗？”
紫萤赶忙挤着笑脸，“公子喝酒，别说这些不开心的！来这里，不就为了快活嘛！”
两个人，不是吃就是喝，一会儿就把酒喝光、菜吃完了。
谢凡看了看对方，那两只眼睛，还傻傻盯着空盘子，“我说，你几天没吃饭了？”
紫萤笑了笑，“谁说我没吃？就是吃得不多，没吃饱而已！”
谢凡又掏出五两银子，递给对方，“奶奶的！再备些菜食，我也没吃饱！”
紫萤瞪大了眼睛，“你疯了吗？上燕春楼吃饭？”
谢凡把银子放在桌上，“今天，咱们两个，必须吃饱了！”
紫萤拿起银子，愣了一秒，“二两银子就够，剩下的，你收好！”
谢凡看着手里的银子，有些不可思议。
两人再次疯狂进食，吃得志得意满。
“紫萤，你行不行，要不要再来一次？”
紫萤趴在桌子上，眼中有了光，露出甜美的微笑，“公子贵姓？你可真有意思！”
“我可不敢留下姓名！倘若你出去乱说，怎么办？”
“那我就叫你某公子！”
“行，我走了，这三两银子，赏你了！”
“就这么走了？”
“吃饱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