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忽的，云澜被驾驶台上一块灰暗屏幕的一角吸引了视线。
邬宴讨论归讨论，但实际上一直都分了一丝注意力在云澜身上。
此时听得云澜惊疑的声音，立刻抛下耿泽山等人，走到云澜身侧，迫切的追问道：“云老师，您发现了什么？”
其他人闻声也停止了讨论，纷纷凑过来。
云澜没在这个时候卖关子，指着驾驶台上那块灰暗屏幕的左下角道：“你们看星舰尾翼这儿是不是有点蓝？”
这块屏幕被分作了很多块，上面显示的正是星舰周遭星域的景象。
而云澜指着的那一小块，恰好是星舰尾翼处的视线死角。
附近的星域一片漆黑，只有星舰本身自带的灯光将屏幕渲染出一丝昏黄。
在屏幕上诸多别无二致的昏黄分块中，左下角处那一块，却仿佛透着微微的幽蓝。
此前云澜对“蓝”这个颜色并不敏感，但在路过裂缝之后，她得承认自己现在对“蓝”这个颜色已经有了阴影，甚至有些疑神疑鬼。
因为屏幕上的蓝色并不明显，云澜也不敢确定，所以便让邬宴他们也都看看，希望他们出来个人否定一下自己，说这只是她的错觉。
邬宴几人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云澜的猜测。
只是这猜测未免太过吓人了些，他们潜意识里拒绝着这个可能。
“没···没有吧？”耿泽山不自然的否定着，“裂···裂缝不可能这么小···”
其实只要出去看一眼就能印证了，但不知为何，此时大家竟都默契的僵在原地没有动作。
“所有的裂缝都是那么大的吗？”云澜诧异的问。
她倒不是在杠，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她见到的裂缝不多，也就刚刚路过的那几条。
她以为那已经是裂缝中体型尤为庞大的了，可听耿泽山的意思，裂缝都是那么大的？
耿泽山闻言愣了一秒，然后才摇摇头，挠着后脑勺道：“那倒也不是，裂缝的大小并不均衡，有特别大的，也有小一些的。”
“那我们来的时候路过的那几条裂缝，算是特别大的吗？”云澜又问。
“不算。”邬宴接过话头，“那些只是中等偏小的，我们见过的最小的裂缝，都比星舰大许多倍。”
云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刚刚路过的那几条裂缝，竟然只称得上中等偏小？！
那邬宴他们口中那些特别大的裂缝到底得有多大？
一个星球那么大吗？
“所以云老师您肯定是看错了。”耿泽山自我安慰似的点着头说。
卫云菲睨了他一眼，“错没错的，出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与其在这自己吓自己，又或是自我安慰，都不如自己出去亲眼看一看。
没人吱声，但都默默地抄起了家伙。
云澜从储物戒里取了把大剑出来。
她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不靠机甲在星域中行走，但穿着机甲，她平常使的剑就不能用了，尺寸不合适。
所以她专门炼制了一把适合穿着机甲使用的大剑。
众人看着云澜的大剑也没觉得奇怪，大剑或长刀都是机甲的常见搭配，用得好，威力也不输给那些枪炮之类的热武器。
怀着忐忑的心情，几人走向星舰尾翼的步伐变得格外沉重。
而这份沉重，在越发靠近星舰尾翼后，更是几乎变成挪不动脚。
星舰内的屏幕上因为视线死角，所以那份裂缝特有的幽蓝看着并不明显，但随着他们走近，那份幽蓝便刺目起来。
一条只比机甲大些许的裂缝，逐渐映入众人眼帘。
寂静的星域中，云澜清楚的听见了邬宴几人颤抖的呼吸。
云澜此刻的心也不平静，但相比于邬宴他们，她还勉强称得上镇定。
越过邬宴几人，云澜忍住心中的惊惶，靠近裂缝仔细观察着。
这条裂缝出乎意料的狭小，只比机甲大些许，所以才能被星舰尾翼遮挡住。
相比于他们来时看到的那些裂缝，这条狭小的裂缝似乎不太稳定，若是细看，还能看到那幽蓝的光芒似乎在扭曲闪烁着。
星舰停在这里，顾上将的行踪已经不言而喻。
云澜在心里沉声问白泽：“这些裂缝后面到底是什么？你曾说过的人类的灾难是由裂缝后面的东西造成的吗？”
“主人，你应该问一些我回答的上来的问题。”白泽给了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
关于裂缝后面到底是什么，其实白泽自己也不清楚。
它的生而知之并不是毫无限制的。
无论什么生物，他永远都只能知道自己认知层面以内的东西。
这一点对它来说也适用。
以前在灵气鼎盛的时候，人们是可以破碎虚空得道飞升的。
但所谓的破碎虚空得道飞升，也不过是在一个位面的三千世界中辗转跃迁罢了。
它是白泽，生而知之是它的天赋技能，所以知晓世间一切，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但这世间一切，也受限于它所处的位面。
换言之，别的位面的事，它是无法知晓的，甚至不能言说。
它预知到了那场足以毁灭这个位面的灾难，也知道这个位面正在自救。
但它无法告知云澜裂缝背后到底有什么，因为它也只有模糊的认知。
白泽的回答在云澜的意料之中，这种时候，追问和纠缠都是毫无意义的，所以云澜明智的换了一个白泽能回答得上来的问题。
“顾上将他们是进了这个裂缝对吗？”
“是的。”这次白泽给出了确切而肯定的答案。
云澜却听得心中一沉。
虽然他们已经有了猜测，但真的确认后，还是会觉得难以接受。
云澜：“那他们还活着吗？”
“快死了。”白泽诚实的回答。
“我进去以后还能活着出来吗？”想了想，云澜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顾上将的修为不比她低，但顾上将自从进入这条裂缝后，至今都没出来，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谁也不知道，云澜只能报以最坏的猜想。
如若里面真的有什么连顾上将都不能抵御的危险，那她进去，多半也是和顾上将一个下场。
可她不能死，甚至不能和顾上将一样被困在裂缝后面，她身上还背负着苍蓝星。
所以如果她不能活着救出顾上将，那她不会选择毫无意义的送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