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帝赶出去时,就见到苗翠花与一个灰衣僧人交手在门前交手,虽然苗翠花的攻势十分凌厉,却始终奈何不了那个僧人,那僧人虽然是守多过于攻,可是只要他一反击,苗翠花好一阵手忙脚乱才能应付过去,很显然他(她)们的武功并不在一个档次之上。当他们交手的时候,方世玉早已站在了一边观战,而欧阳四海与马玉梅则站在门口的台级上观战,胡德帝刚出来,就听到了欧阳四海的声音:“是正宗少林的梅花棍!”
“少林梅花棍?”
马玉梅没有听过这路棍法。
欧阳四海解释说:“少林梅花棍以点击为主,一招五式就象五瓣梅花!”
“原来如此,”马玉梅心中释然:“这么说他是少林僧人?”
“至少他不是我们的敌人,”欧阳四海跟着说:“他的武功远在翠花之上,如果他全力反击,翠花敌不住他二十招。”
马玉梅眉深锁:“不管他是敌是友,和一个女人动手就不是好东西!”
欧阳四海笑了:“你这就是先入为主了。”
说话之间,她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胡德帝偷偷地溜到了来到了方世玉身旁:“世玉,大娘出来了!”
方世玉看了台级上的欧阳四海,脸上也有了坏笑:“知道了。”
当下他精神抖擞大喝一声:“娘,我来帮你!”
喝声中他已纵身跃出,从后面挟攻灰衣僧人。
那僧人却象身后长了眼睛一样,一棍向后刺出,直击方世玉。那僧人的这一棍虽快,可是以方世玉的身手要避开这一棍并不难,但是方世玉并没有躲,而是以自己的身体迎上了这一棍,他只所以这么做只是想激欧阳四海出手,以便偷学她几招绝技。
但是他的计划却落空了,就在他的身子快迎上僧人的棍子时,欧阳四海已一跃而至,一腿将棍子踢开,并托住了方世玉,稳稳的落地。
“飞燕八式?”那僧人目光不由一亮:“你一定是欧阳施主了?”
方世玉生怕他们打不起来,就说:“见到我大娘出来就怕了吧,怕得话就赶快磕头赔罪认错,我大娘可是先天无极门的高手,若她一出手,你肯定就完了!”
“你给我闭嘴,今天你惹的事还少么?”
听到欧阳四海这话,方世玉立刻不说话了,说实话对于这个大娘他还真有些怕
欧阳四海喝止方世玉,就对灰衣僧人说:“小妇人欧阳柔,小儿无礼莽撞,大师见笑了。”
“贫僧三德,还请方夫人借一步说话。”
他的声音很低。
欧阳四海微笑:“那就请大师府中说话吧。”
“那就打挠了!”
灰衣僧人举步入里。
欧阳四海随后跟上。
这种情形让方世玉很失望,他本希望欧阳四海能与那僧人恶斗一场,能让自己偷学几招武功,谁知道欧阳四海只露了一手轻功,他们就罢手言和,速度之快实在是让他反应不过来:“这么快就完了?”
他身边的胡德帝也在苦笑:“大娘的身手真的好快,我根本没看清她的出手。”
“我知道,”方世玉不无遗憾地说:“这个三德和这也太没胆了,大娘一出手你说他怎么就缩回去了?”
胡德帝非常谨慎地说:“你还是小声些,这个三德的来历可不简单!”
方世玉反问:“你知道他的来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南少林至善方丈亲传的弟子,当年的少林第一武僧!”
方世玉冷笑:“还南少林第一武僧,你信?如果他真的是南少林第一武僧,怎么一见大娘出手就吓得缩了回去?”
胡德帝也在苦笑:“我怎么知道他会这么没胆,不过咱们也不是没有收获,总算是见识到大娘的武功了!”然后他拍了拍方世玉的肩:“好兄弟,大娘的武功可是天下无双,她肯不肯教咱们武功就全靠你了!”
方世玉不解:“为什么是我?”
胡德帝皮笑肉不笑地说:“因为你是智能双全,万中无一的少年英雄嘛,做兄弟的自然是全仰仗你了。”
方世玉摇头叹息:“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奉迎拍马!”
他已往里便走。
胡德帝问他:“你干什么去?”
“走,我们试试这个少林武僧有没有料!”
欧阳四海将三德迎入客厅之后,双方分宾主落座。
他们刚坐好,方世玉就将香茗端了进来。
欧阳四海眉微锁,方世玉是从来不给客人献茶的,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她正在疑惑之间,方世玉走到三德面前向他敬茶:“大师请喝茶。”
“谢谢小施主了!”
三德不疑有它,双手接茶,可是就在这时,方世玉突然松手,茶盏笔直的掉下,三德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他的反应却是极快,一伸掌就将坠落的茶盏稳稳地接住,一点茶水也没有流出来。
欧阳四海脸色很难看,这小子居然在试人家的功夫,三德却一如往常:“小施主以后要小心了。”
方世玉还没有答话,就听到了欧阳四海的声音:“世玉,你干什么?”
“误会,误会,”方世玉连忙陪笑:“大娘你别生气,我只是没拿稳茶盏,一时失手嘛,我这就去看饭做好了没有!”
他已在说话间一溜烟的跑了。
“大师千万不要见怪,这小子就是死性不改,就连外子也没有办法!”
三德不介意:“方夫人你太客气了,小孩子顽劣点没关系,只要好好的调教还可以成才!”
欧阳四海只好笑笑,随后她直问三德来意:“不知大师这次来我们方家是化缘还是求斋?”
三德开门见山地说:“小僧一不为化缘,二不为求斋,是奉太老爷故人遗命前来求见方少爷,有要事相商,还请夫人通传一声,请他务必见上一见,以全故人之义。”
欧阳四海脸上带着歉意:“还真是抱歉的很,大师你来得还真不是时候,外子已于日前离杭州前往汉口,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三德说:“方少爷既然不在,那小僧就抖胆见上太夫人一面……”
“大师,”欧阳四海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我婆婆多年寡居,从来不见外人,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很过分么?”
其实不止是她,就连马玉梅与苗翠花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那时候孀居的妇人是轻易不见外客的,尤其是那些名门望族。
三德也感到自己有些失礼:“夫人千万不要误会,小僧只所以求见太夫人,实在是这件事关系重大,而太夫人见多识广,方少爷既然不在,也只有她老人家才能拿这个主意。”
欧阳四海脸色略见缓和:“究竟是什么事?”
三德略加迟疑,即说:“请夫人禀退左右!”
欧阳四海点点头,对马玉梅,苗翠花说:“你们俩给我出来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客厅。”
苗翠花在一边嘀咕:“故闹玄虚,有这个必要么?”
“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哪有这么多话!”
在这一刹那间,欧阳四海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苗翠花还要再说,已被马玉梅拉了出来。
倾刻间客厅里只剩下了欧阳四海与三德:“现在大师可以说了吧!”
三德这才取下了背上的包袱,放在了欧阳四海面前。
欧阳四海心中充满了疑惑:“这是什么?”
三德将包袱打开,包袱里是七十二本武功秘笈。
在这一刹那间,欧阳四海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七十二门少林武功绝技!”
“正是!”
“什么意思?”
三德直陈来意:“不管我们少林过去与方家有什么不愉快,但是你公公也曾经是少林门下。现在少林落难,武当派又紧盯着这些武功秘笈,所以三大长老一致决定先将这些武功秘笈交由方家包管,希望方夫人不要拒绝。”
欧阳四海冷笑:“当年杏隐废我公公的武功时何等无情,现在有了难处就让我们方家出手相助,这未免太一厢情愿了吧!”
“对于方师叔的事,小僧也非常心痛,”三德说:“如果方家肯答应助我等重建少林,所有的过错三德愿一力承担!”
欧阳四海淡淡地笑了:“三德师兄言重了,重建少林这事我们方空虽然是有心相助,却也是有心无力!”
三德望着欧阳四海:“那倒未必,我师父圆寂之际,曾经言道,若要重建少林就需一个贵人相助,而这个贵人就在你们方家思过崖上的崖上老人。”
欧阳四海一口拒绝:“我没有权力让你见他,而且他也从不见外人。”
“那就让三德一见太夫人!”
欧阳四海笑了:“行,我带你去见我婆婆,让你死了这条心也好!”
方世玉此刻则在发唠叨。
“大娘也真是的,不就是几句话么,有必要把我们全赶出来么?”
洪熙官劝他:“你就别罗嗦了,也许他们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谈,这不连二娘、三娘都赶出来了,还有今天也太大胆了,居然去试人家的武功,这可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尤其是在长辈面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李锦伦说:“你们看,大娘和那个和尚出来了,而且是去了后院。”
方世玉敲了下他的脑袋:“要你说?我都看见了!”
白安福见状很小心地问他:“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
方世玉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我奶奶可是住在后院的,就是我娘她们进去也得规规矩矩的而且规矩很严,我们几个偷偷地溜进去那还不是找死!”
胡德帝却说:“你怕什么,老人家最疼晚辈了,再说我们可是找个借口溜进去,就说是怕这个贼和尚对他老人家不利,大不了罚我们一顿,再说这罚我们又不是没挨过!”
方世玉瞪了他一眼:“受罚的是我,你们什么时候受过罚?”
胡德帝陪笑:“我们是兄弟一体嘛,你受罚就等于是我们受罚不是么,再说了我们也不一定要进去,远远的看着就行了,太夫人总不能连这也罚吧!”
方世玉的心动了:“那倒也是,我们这就跟过去看看!”
于是他们几个偷偷地跟了过去。
欧阳四海地站在蓝丝丝所居的院落之外,非常恭敬地说:“娘,儿媳有事求见!”
蓝丝丝的声音从院落里传了出来:“求见何事?”
“是少林僧人三德有事求助,儿媳不敢自专!”
“四海,你好胡涂,”蓝丝丝的声音中带着责备:“我们方家不涉及江湖,不涉及官场,这点事你也来烦我,打发他回去吧!”
“是!”欧阳四海答应了声,转向三德:“大师,这你都听了,该回去了吧!”
三德却不死心,说:“三德代三位长老向夫人请安!”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内劲悠长,遥遥的传出。
可是院落里却沉寂了下来。
三德继续说:“我们少林的确是有愧于方家,有愧于方老爷,方夫人,可是纵然如此,一旦少林有难,方老爷却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只要方家肯仗义伸手,三德这条命就属于方家,至于当年的公案,三老也一定会给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交代!”蓝丝丝的声音冷如冰:“你们的一个交代就能让靖宇复生么?”
三德无语。
蓝丝丝的声音再起:“不过你先说说,想让我们方家做点什么?”
三德闻听,立刻将手里的包袱交给欧阳四海:“麻烦少夫人将这个包袱给太夫人送进去。”
欧阳四海从他手里接过包袱,默默地走进了院落,不见了人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欧阳四海才从院落里走了出来:“我娘转告你,你们的武功秘笈她可以代为包存,你们可以随时取回,至于重建少林,就需要有很大的机缘,机缘不至,做什么都是枉然,若只是财力上的问题,我们方家倒可以一力承担,至于机缘这事,你们就只有自求多福了,我们方家毕竟方家的家规。”
“小僧知道,”三德说:“这件事本来就难!”
谁知欧阳四海说:“重建少林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重要的是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少林?”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