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阿姨?”
回到津海楼时他们出其意外见到了韩五娘。
见到韩五娘,方孝玉他们都显得很高兴,在他乡能遇到一个熟人自是一件让人非常开心的事。
韩五娘身上自然是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到不久:“几个臭小子武功都没学好,就学人家行侠仗义,侦缉破案,吃苦头了吧。”很显然她对这几个少年也是非常的欣赏。
方孝玉苦笑着说:“京城居大不易,要象想在京城呆下去,你的荷包就得硬,可我那个小气的爹,却只给了我们二百两银子,六个人二百两银子,连我们的生活费都不够,不想办法挣点钱,我们就得京城灰溜溜的滚蛋,这次我们就是应和福之邀帮了点小忙,赚了一点小钱。”
“查抄柳园,可不是什么小事!”很显然韩五娘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老实交代,你们赚了多少银子?”
“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也算不少了,”韩五娘笑着说:“象韩姨在赌霸的赌场,一年也就二千两的年薪银子,你们倒比我会赚钱。”
“运气,完全是运气,”方孝玉笑着说:“我也想不到,天津遇到和服和那个硕王府的郡主格格,遇上了这棕妇女绑架案,原本这点银子孝敬韩阿姨,你也是应该的,只可惜你来晚了一步,那点银子已经让我们反光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问他们,特别是熙官,他最老实了,就象跟木头,一句谎言都不会说。”
“你们帮和福查抄了柳园,还抓了名震冀北的雌雄双盗,他不会就给你们这点银子吧,我听说光雄雌双盗的悬赏花红就两千银子”
“这笔银子要过几天才能到。”方孝玉笑着说:“对了,韩姨你怎么会在天津?她不回去给你们这件衣服吧。
“这笔银子要过几天才能到手,再说和跟那个硕王府的格格八字不合有仇,这笔钱即使是到手,我估计也别被她黑得七七八八了。”方孝玉的眼睛闪闪:“如果韩阿姨实在是缺钱的话,咱们就打个商量,我知道韩阿姨您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顶尖高手,武功卓绝,阅历丰富,我这些兄弟也就是有些蛮力,您就将就一下,抽调指点一下武功和江湖经验,只要你肯定点,我可以给你一年三千两的年薪。”
“三千两的年薪?”韩五娘顿时笑了:“为了你几个兄弟,你还真够拚的,不过,据我所知,你爹已经给了你二百两银子,三千两的高薪,你从哪来?”
方孝玉很是自信地说:“三千两银子小意思,只要你给我一年的时间,别说是三千两,就是再多的银子我也拿得出来。”
韩五娘笑了:“你的银子从拿来。”
方孝玉的手向东北方指了指。
韩五娘脸上表现笑容立时收敛:“你是说闯关东?”
方孝玉笑着说:“东北的三大宝,人参貂皮乌拉草,虽然关内这些东西贵得离谱,但是在关外却廉价的很。”
韩五娘的脸色很是凝重:“闯关东是很赚钱,但前题是你得懂行,其次它的风险也极大,除了参客间的尔虞我诈之外,东北的胡子也很多,经常做出杀人越货的勾搭,再往北还有罗刹人,那些罗刹人可凶悍得很,我劝成你最好打消这个主意,免得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的小命都给搭上。”
方孝玉笑了:“风险越大利润也就越大,再说我也没有必要往北,高丽那边也是不错,听说那边可是人参遍地,采摘满筐,再说目前我也就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即使要去,那也得仔细地筹划,再说下关东收购人参皮货,那也是需要成本的,没有本钱就是再好的设想,那也是白搭,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津海客栈可是柳东来的产业,我估摸着这查抄客栈的人也就要来了,若是让人家轰出去,那也太没面子。”
韩五娘笑着说:“阿姨,我住如意客栈,要不你们都搬过去,跟阿姨一起住?”
方孝玉笑:“阿姨,可是顶尖的武林高手,武功卓绝,跟你住一起,这安全肯定有保障,我们马上结帐,换客栈。”
当他们结完帐,从客栈里走出来时,就见到如狼似虎的衙役已如狼似虎赶来查抄客栈,将客栈里的客人往外赶,闹的是鸡飞狗跳的。
这一天,方孝玉,他们很高兴,今天他们不但成功地破获了为祸天津多年的妇女绑架案,更在天津遇上了韩五娘。
韩五娘的心情也是非常地不错,黄昏时分,她张罗了一桌饭菜,打了二斤酒,请大家吃饭:“今天你们破获了为祸天津两年的妇女绑架失踪案,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初出茅庐第一战,所以阿姨叫了桌酒菜犒劳你们,不过出门在外,菜可以多吃,酒却要少喝,所以阿姨只给你们打了两斤酒。”
“那就多谢韩阿姨了。”
他们的心情都很好,因为他们不单破了绑架妇女的,更在天津遇上了韩阿姨,用过饭菜后,他们都觉得很困,很快他们都向韩五娘告退,回房休息去了。
这一晚,他们都睡得很沉很沉,事实上,他们之所以这么快入睡,那是因为韩五娘在他们的饭菜里下了一点迷药,药的分量虽不重,却足以让他们睡到第二天早上,而她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伤害他,还是为了方便去找福伯,这次她北上主要的还是为了福伯。
看着这些年轻人一入睡之后,韩五娘就找到了福伯,当然让她想不到的是她刚从房里出来之后,方孝玉就睁开了眼睛,他有先天无相罡气护体,就连嗅嗅觉也非常地灵敏,那点迷药根本就难不倒他。当他跟着韩五娘从房里出时,就见到了横山樱子也在韩五娘后面远远地跟着,见到横山樱子,方孝玉自然是满意地笑了,这丫头倒也是很警觉的,不过他也没有惊动横山樱子,而是在后面远远地就跟着。
韩五娘自自己的房里出来之后,直接去了福伯的房间,福伯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里喝着一壶老酒,就着一盘五香花生米,当他见到韩五娘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并不吃惊,早在方家见到韩五娘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他们迟早会有这么碰头的一天,因为他就是韩五娘找了十五年的南千王韩天宝。
“几位少爷都睡了?”
“他们都是好孩子,我不会伤害他们,”韩五娘的声音很平静:“我要找的也只是你一个,他们都会安安稳稳的地睡上一觉,一直睡到明天亮。”
“你是......”韩五娘很平静:“韩天寿是我爹。”
福伯无语,三十年前,在江南有两个以赌为生的兄弟,老大韩天宝,人称袖底乾坤,老二韩天寿人称闪电手,他们是一对黄金搭档,这对兄弟赌尽大江南北未逢敌手,后来他们却为了争夺南天王的封号,反目成仇,韩天寿挑战韩天宝,最终韩天寿落败自断双手,绝迹江湖。
“我想代表我爹跟你赌一次。”
“你爹他还好吧?”
韩五娘苦涩地笑:“十五年前他已经死了。”
福伯一愣:“他已经死了”
韩五娘点头:“我爹在死前都念念不忘你和他的赌局,他原本想我娘给他生个儿子,好代表他跟你赌一局,只可惜我娘却生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所以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只好代他来完成他这个心愿了。”
“当年的韩天宝已经死了,”福伯的声音很淡:“现在的福伯只是方家一个下人。”
“你答应过我爹,说给他或者他的后人一个挑战你的机会,我爹虽然没有儿子,可他却有一个女儿。”
“胜负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至少我爹在临终前,还记惦着要赢你一次。他这个心愿,你就有我这个女儿,来替他完成。”
“自从方家收留我的那一天起,我的命就已经属于方家,他们让我平平安安的二十三年,从来就没有麻烦过,”福伯淡淡地说:“这次方老爷要我照顾几位小少爷,我就必须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在三年后把他们平安的带回方家,在此之前,我的命不会不可以轻易地交给任何人。”
“如果你败于我手,我会替你保护好他们,寒,如果你赢了,就可以继续履行你的承诺,如果这么你还不肯接受我挑战,那就你在心认为闪电手不及你袖底乾坤。”
福伯苦笑:“你的话已经让我无法拒绝你的挑战。”
“多谢成全。”
“你想在什么地方赌?”
“银钩赌坊。”
“赌坛判官的赌场,我跟你去。”
银钩赌坊是赌坛判官的赌场。当他们走进赌场时,整个赌场就只有赌坛判官一人。当他们在赌桌上坐定时,赌坛判官已说:“老夫已经遵从两位的意思,进行了提前清场,不过你们的赌局也不能拖得太久,老夫希望你们能在半个时辰之内分出胜负,过时以和局论。”
韩五娘同意:“半个小时,就已经够了。”
“两位的赌注是什么?”
韩五娘淡淡地说:“他要了我爹的一双手,我也要他的一双手。”
福伯淡淡地说:“你输了除了拜我为师之外,还得守侯几位少爷十年。”
“赌什么?”
“悉听尊便。”
“那就简单点,赌骰宝。”
“摇塞子,听点数。”
赌坛判官将目光转向韩五娘:“姑娘可有异议?”
“同意!”
韩五娘并无异议。
“上骰宝!”
随着赌坛判官的声音,就有人将落下两幅崭新的骰宝,分别送到了韩五娘和福伯的面前。
“验赌具的。”
“真正的赌者,他比的是技巧,他绝不会在赌具上做任何的手脚。”
福伯则以一双异常平静的眼睛望着韩五娘:“既然我坐在了这个位子,就一定要赢,不会因为你是故人之女手下留情,如果你不能全力以赴,那一定会输得很惨。”他的手已搭上了骰宝。
韩五娘一双眼睛也变得锐利:“我五岁练功十年练剑,十五年行走江湖,为的就是找你一决高下,替家父一雪前耻,既然老天给了这个机会,我就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赌坛判官宣判赌局规则:“两位的赌具就分为三场进行,三局两胜,时间以我手里的乾隆通宝飞起,落地为限,铜钱落地时,手必须离开骰宝,违者做输论。”
语声中赌坛判官手里已有一枚乾隆通宝抛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