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棒交击的闷响,怒骂声,痛呼声霎时响成一片。
李学文的警卫连凶悍无比,但是汤蝗虫的卫队也不是白给的,同样是从数万人中跳出来的精锐老兵,双方打起来那真是一个旗鼓相当。
两三百人的无限制格斗打成一片乱仗,双方都付出了不少代价,地上已经躺倒了二三十人,惨叫声不绝于耳。
剩下的士兵也大都挂了彩,气喘吁吁,但眼神依旧凶狠,死死盯着自己的对手。
钱大光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刚才被一个汤兵团老兵阴了一拳。
环顾战场,发现虽然己方稍占优势,放倒的敌人更多,但对方剩下的都是硬茬子,而且聚成了几个小团,背靠背防御一时难以啃下。
战场最中央,所有人都下意识避开的双方长官战场处,俩人暂时停了下来,脸上互相都有损伤,但从伤势上来看,小李长官占了上风。
李学文朝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破口大骂道:“娘希匹,你汤克勤不要脸,你手下的兵也不要脸,要不是你的兵推了老子一下,你那王八拳能蹭到老子”
他右脸颊颧骨位置有一小块乌青,是被汤蝗虫在缠斗中冷不丁一记勾拳打到的,虽然没什么大损伤,但足够让小李长官火冒三丈。
汤蝗虫情况更惨,左眼乌青一片,成了标准的熊猫眼,嘴角破裂,鼻子也在流血,身上挨了好几记闷棍,此刻正捂着肋部喘粗气。
毕竟汤蝗虫比李学文大了近十岁,而且成名已久,多少年都没操练过了,自然是打不过一年前还在训练场上操练的小李长官。
汤蝗虫输人不输阵,同样不客气的怼了回来:“李学文..你少他娘的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的杂碎兵经常偷袭老子,要不然老子能打不过你?”
李学文听汤蝗虫还嘴硬,气极反笑:“哈哈,老子的人偷袭?你他娘的自己往老子拳头上撞还怪路不平?”
“牙尖嘴利,等会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汤蝗虫阴沉的说道。
“嗯?”
本就警惕的小李长官,听到汤蝗虫的这番话,心里猛地一紧,那股子战场厮杀多年磨砺出的本能警铃瞬间大作。
娘希匹,上当了。
敢堵人的哪会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堵人堵人,不保证自己百分百的能赢,那还就成送菜了吗?
李学文瞬间想通了关键,汤蝗虫这老王八蛋肯定还藏着后手。
看了眼已经陷入混战的众人,李学文连忙大声道:“钱大光,集合撤退,这老王八有埋伏,快撤”
钱大光正一棍砸翻一个对手,闻言悚然一惊,毫不犹豫地从兜里掏出口哨,吹响了撤退的哨子。
尖锐的哨声响彻战场。
中央一军警卫连的士兵们虽然打红了眼,但在哨声响起后,所有人几乎同时放弃了眼前的对手,迅速向李学文和钱大光所在的中心位置靠拢。
汤蝗虫见李学文反应如此之快,只是一句话就识破了他的后手,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正想让人发信号,让自己的两个连发起冲锋时,两侧已经传来了喊杀声。
听到这个声音,汤蝗虫脸色大喜,冲着李学文喊道:“哈哈,现在看你怎么跑”
“娘希匹,果然有诈”
看着冲过来的两个连兵力,钱大光目眦欲裂,知道今天真是踢到铁板了。
对方总兵力一个营,是自己这边的三倍,而且己方刚刚经过一番激战,体力消耗不小,不少人还挂了彩,打肯定是打不过的,只能先掩护军座撤了。
钱大光当即抓住了陈二柱的衣领,大声说道:“你带着军座撤,我带着警卫连挡住”
“放你娘的屁,把老子当什么人了,大不了被汤蝗虫羞辱一次,老子这一辈子从来.....”
“军座,得罪了”
不等李学文把话说完,陈二柱就带着两个警卫,一边一个架住李学文的肩膀往后退。
被架住向后方快速移动的李学文奋力挣扎:“钱大光,陈二柱,你们反了天了,放开老子,老子跟弟兄们同生共死”
“军座,得罪了,您不能受辱”
钱大光冲着李学文的方向大吼一声,随后对着身边的警卫连士兵大喊道:“挡住他们,掩护军座撤退”
说话间,钱大光带着警卫连兵分三路,朝着冲过来的汤兵团士兵撞了过去。
百余人的警卫连硬生生的挡住了汤兵团一个营的士兵,为小李长官跑路争取了时间。
被陈二柱架着的李学文,刚跑到停车的地方,就看到一个排的士兵围住了自己的车队,就连任运良都被软禁在车里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下麦地继续跑吧。
随着汤蝗虫的追兵越来越近,正当李学文等人快要跑不动时,陈二柱瞧见不远处一个赶驴车的老头在着急的掉头。
见到交通工具,陈二柱哪能让他跑了,用尽最后的力气一个助跑,拦住了刚刚掉头完成的驴车。
把身上的十来块大洋全部丢给了老头,直接将驴车连驴带车给买了下来,随后冲着李学文大喊道:“军座,快上车”
“......”
驴车上,李学文脸色铁青,他堂堂中央第一军军长,刚刚在战区会议上威风八面,转眼间就落得这般田地,面子算是丢光了。
耻辱啊,奇耻大辱。
身后汤蝗虫坐在越野车上,亲自带着一个排的士兵不紧不慢的追赶。
在汤蝗虫看来,李学文今天注定跑不掉了,就算你有了驴车又如何?到了黄河边难道你还能飞过去不成?
中央一军都在黄河对岸,还能有人来救你不成?
一跑一追之间,很快到达了黄河边上。
浮桥越来越近,看着河边一个加强连的中央一军士兵,一路上脸色难看的李学文终于露出了笑脸。
半个小时后,被几辆装甲车以及十几辆摩托车追上,并且死死包围在中间的汤蝗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一秒他还是猎人,怎么转眼就成了瓮中之鳖?
黄河上哪来的浮桥?怎么中央一军的士兵会出现在南岸?
随后赶来的李学文,从军车上跳下来,上前一步拍了拍越野车的引擎盖,开口说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爱说话吗?刚才在麦地里,不是挺能喊的吗?”
“哼,李学文,要杀要剐随便你,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姓汤”汤蝗虫梗着脖子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可都是同僚,哪有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
“你想干什么?”
李学文没说话,而是挥了挥手,陈二柱很快递过来一个上面写着“20兵团,王八蛋兵团长汤克勤”的牌子。
看着牌子上飘逸的字体,李学文满意的点了点头。
冲着陈二柱说道:“把牌子插在汤长官的身后,带着汤长官上卡车车斗,咱们去接被扣下的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