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漫天红白相间的粉尘瞬间炸开。
借着谷底穿堂风的势头,眨眼间就将整条棺材坳吞没。
能见度瞬间降到了零。
“八嘎!是烟雾弹!防毒面具!”
一名日军曹长下意识的大吼,试图指挥混乱的队伍。
但他刚张开嘴,那口令就变成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
空气变得粘稠,带着肉眼可见的颗粒感。
那是特制的超细研磨辣椒粉,混杂着高纯度的生石灰。
每一口呼吸,吸入的不再是空气,而是滚烫的沙砾和玻璃碎。
肺部瞬间被火辣的刺痛填满,气管也开始痉挛收缩。
在这密闭闷热的峡谷里,日军士兵早已跑的浑身是汗。
生石灰粉末落在他们湿漉漉的皮肤上,钻进了他们的领口。
接触到汗水的一刹那,剧烈的放热反应便开始了。
“滋滋——”
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在峡谷各处响起。
无数日军士兵扔掉了手中的三八大盖,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他们双手在脸上和脖子上拼命抓挠。
指甲抠破了皮肉,渗出的鲜血却让生石灰的反应更加剧烈。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一名日军尖兵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他的眼球粘膜接触到石灰粉,瞬间被灼烧成了灰白色。
那种眼球被活活烫熟的剧痛,让他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峡谷里乱成了一锅粥。
有人试图戴上防毒面具,但高密度的粉尘瞬间堵死了过滤罐。
面具内成了绝望的真空,憋得他们不得不扯下面具。
然后大口吸入那致命的“毒气”。
在剧痛窒息和失明的多重折磨下,日军彻底炸营了。
“在那边!杀了他!”
“水!给我水!”
失去理智的士兵,对着任何发出声响的方向胡乱扣动扳机。
友军的子弹,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自己人打自己人,峡谷内一时间鲜血飞溅。
装甲指挥车内,阿部规秀听着外面的动静,脸色惨白如纸。
“关闭通风口!快!”
晚了。
车载通风系统忠实的将外界高浓度粉尘吸入车内。
狭小的密闭空间,瞬间充满了呛人的辣味和碱味。
几名参谋剧烈咳嗽,咳出来的不是痰,而是带着血丝的粉红色泡沫。
阿部规秀捂着口鼻,眼泪鼻涕止不住的流。
那种窒息感,让他这位“名将之花”狼狈不堪。
山顶上。
李云龙放下望远镜,听着下面那非人的动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他娘的……老贾,你这招比芥子气还毒!”
“连惨叫都给没收了,光听见那破风箱似的喘气声,瘆得慌!”
贾栩站在悬崖边,眼神冰冷的注视着下方翻滚的红白浓雾。
他看了一眼表,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粉尘浓度够了。”
“传令,点火。”
李云龙一愣:“点火?这都乱成这样了,还用炮轰?”
贾栩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谁说是炮轰?是物理超度。”
他猛的挥下手。
“第二轮,燃烧弹,送他们上路!”
“通!通!通!”
又是上百发“没良心炮”怒吼。
这一次抛射出去的,不再是炸药包。
而是特制的凝固汽油弹和简易燃烧瓶。
它们直直的砸向粉尘最浓密的谷底。
“轰!”
第一颗火星触及高浓度可燃粉尘的瞬间,物理法则展现了它最暴烈的一面。
粉尘爆炸。
一道橘红色的火墙,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瞬间自谷底生成。
那不是普通的火,那是被压缩到了极致的能量释放!
“轰隆隆——!!!”
火舌高达数十米,疯狂的舔舐着两侧的崖壁。
连石头都被烧的崩裂乱飞。
那一瞬间,峡谷里的空气被瞬间抽干。
所有的嘶鸣枪声和挣扎声,在这一秒钟内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脂肪爆裂的“噼啪”声,和钢铁扭曲的“嗡嗡”悲鸣。
几千名日军连同他们的坦克装甲车,被这股高温火焰瞬间吞噬。
许猛趴在掩体后面,手里的望远镜“咔嚓”一声,被他生生捏碎。
谷底,几辆日军坦克在火墙掠过后,迅速变成了通红的铁棺材。
里面的乘员来不及打开舱盖,就被高温活活烤熟。
他们的皮肤粘在滚烫的装甲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边缘地带,少数几个“火人”惨叫着冲出烟雾,试图往山上爬。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魏大勇趴在石头后面,冷静的拉动莫辛纳甘的枪栓。
一枚滚烫的弹壳随之退出。
那个“火人”一头栽回了火海里。
“砰!砰!”
魏大勇一枪一个,精准的将那些试图逃离的鬼子,重新踹回油锅。
指挥车内,温度已经高的吓人。
阿部规秀绝望的抓起车载电话,试图下令突围。
但听筒里传来的,只有电流声和塑料融化的臭味。
透过观察窗,他的部下正在烈焰中扭曲、碳化。
“完了……全完了……”
他颤抖的拔出腰间胁差,嘶吼着刺向自己的腹部。
“天皇陛下万岁!”
刀锋划开腹部的瞬间,车窗玻璃终于承受不住高温,“哗啦”一声爆裂。
车外爆燃的烈焰被负压吸入车内,顺着他切开的伤口,直接灌入腹腔。
这位“名将之花”没来得及感受切腹的痛苦,就被从内到外点燃。
他变成了一支人形火炬。
半小时后。
燃料耗尽,大火缓缓熄灭。
原本狭长幽深的棺材坳,此刻变成了一道巨大的焦痕。
谷底只剩下扭曲成麻花的钢铁残骸,和遍地难以名状的焦炭。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焦臭味,顺着风飘出了十里地。
李云龙从掩体后面站起来,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
他猛的把帽子一摔。
“一营下去打扫战场!”
“都给老子戴上口罩,多戴两层!”
“除了烧不坏的金条大洋和枪管子,其他的都给老子就地埋了!”
“别留着恶心人!”
“还有,把咱们特制的弹壳都捡回来!”
“那可是机密,一个都不许留!”
许猛看着统计员递上来的战损报告。
“全歼……日军华北方面军直属重装旅团……”
“击毙少将旅团长一名……”
“我方……伤亡……零?”
“许司令,别发愣了。”
贾栩转过身,指了指那条已经变成焦土的峡谷。
“阿部规秀一死,鬼子的‘铁壁合围’就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这道铁壁,漏风了。”
济南,日军司令部。
“当啷!”
土桥一次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他手里捏着一份电文,是阿部规秀在通讯中断前发出的最后消息。
上面只有断断续续的四个字:
“我军……中计……玉碎……”
他眼前一黑,一屁股瘫倒在椅子上。
沂蒙山顶。
贾栩没有去看打扫战场的士兵,而是走到一块大石头旁。
他在石头上,摊开了一张更大的地图。
他的手指越过沂蒙山和鲁中平原,一路向东。
最终停在了那条蜿蜒曲折的海岸线上。
“山里的老鼠清的差不多了,空气也太浑浊。”
贾栩抬起头,看着一脸愕然的李云龙。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
“老李,该去海边透透气了。”
李云龙一愣,随即眼睛就亮了。
他搓着手凑了过来。
“去海边?好啊!听说那儿的海鲜能鲜掉眉毛!”
“还有……听说青岛那边有不少大洋马?”
贾栩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他的手指重重的点在地图上的“青岛”二字上。
“海鲜管够,洋马没有。”
“不过,那里有几艘鬼子的铁甲舰,比洋马带劲多了。”
李云龙瞪大了眼睛:
“铁甲舰?那是军舰?咱们旱鸭子去搞那个干啥?”
贾栩收起地图,目光投向遥远的东方。
他的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野望。
“老李,有没有兴趣……”
“跟我一起,造咱们自己的军舰?”
“哪怕是把鬼子的军舰抢过来,改个名字,那也是咱们的第一支海军。”
李云龙愣了半晌,突然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
他笑的狰狞而狂野。
“干!”
“别说是军舰,就是龙王爷的夜壶,只要是鬼子的,老子也给它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