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象魔王愣住了,他的身子僵在了原地,但蓦地,他的脸色却忽然一变,眸光一闪看向青狮魔王道:“这么说,大哥的意思难道是……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那瞳中并非刻意的神情,那纠缠的惊骇和恐惧已经足以说明他的心绪了。()
青狮魔王微微摇了摇头道:“二弟,你多想了,这玉佩的确出自鸿钧之手,但却绝对不会是他颁下的。”
“为何!”白象魔王下意识的道,但随即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住口不言。
“因为,”青狮魔王的脸上闪过一抹诡异,“因为这枚玉佩我见过,我在师尊的身上见过,这枚玉佩是鸿钧赐下,六圣各持一枚,对了,他还有一个名字——圣牌。”
“圣牌……”白象魔王的瞳孔猛然一缩,他一下便明白自己的大哥为何会答应了,圣牌过处,如圣亲临!
“难怪,”青狮魔王忽然古怪一笑,“难怪我总觉的牛魔王有些熟悉,但却又总想不起再哪里见过,现在我应该唤他一声师兄,夔牛师兄!”
……
如果说青狮魔王还只是猜测的话,那么此刻,在那万丈云海缠绵着的天庭之上,龙座中,玉皇大帝就是肯定了。
玉帝高坐在龙庭之上,头顶是十二锡的皇冠,身穿一身明黄的帝袍,但周生却没有一条龙绣,只因为,在他的头顶,皇冠之上龙气已然冲天,隐隐的有九条盘旋的真龙盘旋不定——九龙真气!
九为数之极,凡间帝王只能称为九五至尊,玉帝却是九九之术,帝道极致!
此刻,满殿臣子俱在,文武分蘖两旁,各种气度俱全,太白金星,慈眉善目、托塔天王,气度威严、巨灵神将,瞠目而实、月老,红丝牵系,诸般气度,均是世间难见,但在那横扫的九龙真气面前,却都黯然失色。
大殿正中,铁扇公主低低的跪着,裙裾摊在身下,双手举着那青翠的玉佩,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还是勉力瑟声道:“罗刹女拜见陛下。”
“起来吧!”那宝座上的人影开口,声音并不很大但却透出一股浓浓的威严,“你持通天师兄圣牌前来本帝,有何要求?”
玉帝昔年,未登大位之前,本为鸿钧随身童子,而当年紫霄讲道,紫霄宫中三千客,虽只六圣为亲传弟子,但其余诸人也俱为鸿钧记名弟子,而玉帝虽是童子,却也是鸿钧记名弟子之一,故此也称通天教主为师兄。(.coM)
“陛……陛下……”
罗刹女很害怕,尽管玉皇已经吩咐了,但她却并没有起身,她想到自己夫君那副惨样,还是短短续续将事情诉说完整,而当她的声音消失的时候,宝座上空无一声,玉皇顿了顿,像是沉吟了一下方才开口道:
“原来如此,你却是夔牛下界妻子,勉强倒也能算是本帝晚辈了,也罢,既然你持师兄圣牌而来,本帝,就手书一道敕令,你且持去,交予夔牛便是。”
“是……”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不过短短一瞬的时间,但罗刹女却感觉像是过了好久,在这气度森严的大殿中,不知不觉间,冷汗已打湿了她的鬓发。
耳畔依稀的传来一声声“沙拉拉”的声音,像是笔尖掠过锦帛的声音,听到这声音,罗刹女不敢抬头,但心中却悄悄松了一口气。
“陛下,印。”文臣班首,不知何时,太白金星已经微微前进几步,移到了玉案侧面,玉皇笔走龙蛇,不多一时便写出一副敕令,太白金星赶紧捧过玉玺道。
“砰!”
一声轻响,下一刻,那玉玺便盖在了那明晃晃的金帛上,玉皇收印,然后在大印拿开的一瞬,从玉玺与玉帛的接口处,忽然有一片刺目的金光散出。
“吟!”
罗刹女低垂着脑袋,一瞬间,只觉眼前蓦地一花,无尽的金光,映入瞳中,只觉眼睛一下便被刺得生疼,然后在金光中一道隐隐的龙吟传出!
良久,金光散尽,空中一双相互纠缠的五爪金龙便显露了出来,金龙在大殿之上略一盘旋,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然后忽然吟啸一声,便朝着敕令飞去,划出两条纠缠的金光。
在飞到敕令上空的时候,金光蓦地一黯,又是一阵刺目的光华,待到光华再次散尽,字迹之下,已多出两条刺绣,就镂刻在了敕令表面,散出淡淡豪光。
玉帝这才伸手,沿着卷轴,将这敕令缓缓合上,在合上的最后一瞬,豪光纷纷收敛。
“罗刹女,”玉皇开口,声音平淡道没有任何的波动,“此乃本帝,二龙敕令,你拿去给夔牛吧,告诉他,下界直妖,只要是我天庭所属,此劫之中,皆为他统属。”
玉皇敕令,共分九种,根据所属不同之事,各有不同,其中最低级的便是一龙敕令,只在敕令之下,盘旋一条龙纹,之后,依次往上,最高级别,为九龙敕令,敕令之下九龙盘旋,敕令所过之处,持令之仙,诸仙跪临,皆受节制!
“罗……罗刹女谢过陛下。”铁扇公主诺诺道,听到玉帝的声音她下意识将头垂的跟深,却忽然又愣了楞,想起来,现在应该是谢恩的时候,于是又叩首三次。
“你便去吧!”
玉皇的声音在耳畔乍现,铁扇公主刚要开口,便感觉自己浑身一轻,下一刻,整个身子便像一枚树叶一样飘了出去,全不由自己,恍惚之间,已出了南天门外。
铁扇公主满心惊骇,她四周看了一眼,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哎呀一声叫道:“敕令!”她四周看了一遍,忽然觉得胸口有些沉重,下意识的低头,然后便看到,不知何时,怀中,已插着一副明黄色的卷轴……
……
痛!
剧痛!
丁峰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或者说,痛彻骨髓,撕心裂肺,这些词语都无法表达他此刻的感受,丁峰并非是没有承受过痛苦的人,袭来无论是万雷攒心,还是心炎灼体,亦或者是阴火、罡风,他所承受过的痛苦,无论种类还是档次,毫无疑问,都绝不低下。
但此刻,那从前受过的所有的痛苦加在一起,都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
痛!
丁峰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可以昏迷过去,至少昏迷了,便可以躲过这种感觉,至于意识,生死,他早已无暇思考了,他清醒的意识在这一刻没有任何的帮助,只是让他更加的难耐。
丁峰到底还是失算了。
他算错了弱水,低估了弱水的威力,但却还是勉强还是扛了过去,但到算对了的地方,心炎,却出了意外,他明白水火不容的道理,所才以用心炎困住了弱水,但他却没有想到,既然不容,又怎么可能困。
想要困,便必然要接触,即便是凡火和凡水,接触也是不死不休,要么就是水浇灭了火,要么就是火烤干了水,凡水凡火尚且如此,就更何况,那堂堂的魔族魔焰,天河弱水!
痛!
体内,心脏外,那原本包裹弱水的光圈已经不在了,光圈早已不知在何时炸开,和着弱水,那四散的火星,裹挟着一颗颗四散的水珠,在体内肆虐。
此刻,弱水与心炎纠缠,已经再不能侵蚀身体了,它所有侵蚀的本能似乎都已经消失了,或者说,她只顾着和心炎纠缠,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侵蚀丁峰的身体。
哪怕,只要再有一点点的侵蚀,丁峰的**便会崩溃。
当然,现在距离崩溃也已经不远了,那四处纠缠的火苗和水滴,跑进了丁峰浑身上下所有的地方,他的体内,早已是千疮百孔,不忍卒视了。
痛!
心炎炙烤的痛苦,与当年一般无二,只是三品巅峰的火焰,与当初却早已天差地别,再有便是与弱水纠缠后,产生的撕裂的破坏,只有两种痛苦,再没有别的了。
丁峰的听觉已经在弱水的侵蚀中丧失了,此刻如果他听觉还在的话,他一定就能够听到,自己体内那“噼里啪啦”的一阵阵声响,绝不会比灶里的豆秸发出的声音小。
视觉还在,当然这不是指眼睛看到的距离,而是内视的视野,所以丁峰可以在听不到的情况下,看清体内的每一处变化,他可以看到,纠结的火焰,可以看到四溅的水底。
有的地方火焰,烧透了水滴,有的地方,水滴浇灭了火焰,然后那德胜的火焰和水滴,便飞快的寻找,极有灵性的找到刚刚获胜的对手,又一场厮杀!
弱水到底还是稍逊一筹,或许是因为一滴的量太少,又或者是因为心炎处在主场,总之,当丁峰的体内变得千疮百孔之后,心炎终于赢了。
“呼!”
一声轻轻的响动,然后那四处飘散着的火苗便飞速的凝结着,在丁峰那颗早已破败不堪,到处漏血的心脏上空聚齐,它比之前像是小了几分,但色泽却又深了一点点,显然距离四品又进了一步。
心炎是丁峰最大的杀手锏,虽然这一次的尝试失败了,但倘若它变厉害的话,虽然体内这一身内伤,看着很惨,其实丁峰赚了,至少也不亏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