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喧哗声，无数的弟子在后方簇拥着，他们似乎在焦急着，想要恳求着什么，而在他们中间的则是身着青衫道袍的女子，她眉眼间都是温润之色。
她生得漂亮，宛如清雅的画，带着特别的韵味。
温雅含蓄，又敛藏着锋芒，相当耀眼。
“求求你了，大师姐，帮我完成一下吧。”
“大师姐，我的任务不难，就是猎杀凶兽而已，求你帮帮忙吧，只需要顺路就好了，大师姐——”
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听到他们的央求声。
慕九珂稍一拧眉后，在那些人看到自己之前，先一步躲了起来，只是在暗中观察着他们和事态发展。
因为那被簇拥着的——赫然是凤青梧！
不，那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依照慕九珂的眼力，能看出些端倪，在幻境之中这或许就是蛟龙提取了凤青梧的记忆后，所凝聚出的投影，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凤青梧思绪的载体。
她会按照凤青梧记忆中的模样，然后——重走一遍那绝望的，痛苦的老路子，一切都是记忆的投影。
……
天玄门的山门前。
凤青梧无奈又纠结地看着弟子们喋喋不休，甚至拖延了自己下山的时间，只是她依旧没有放出元婴期的修为以势压人，逼迫他们离开。
这些毕竟都是天玄门的同门。
凤青梧自认作为首席，实在不好回拒他们。
天玄门的众弟子也都知道这位凤首席的脾性，否则依照她元婴期的修为，又有哪个弟子敢在她的面前放肆，恐怕早早地就跑得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毕竟天玄门的弟子们都知道。
这一届的首席相当好说话，堪称没什么脾气，对天玄门的弟子更是没有什么底线，反倒是对外人，要显得锋芒毕露些，得了偏爱的弟子，自然事事拖累。
被纠缠得没办法了，凤青梧只得叹气。
收下了几个和她比较顺路的弟子任务，主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其他弟子见实在没机会后，这才抱怨连连地离开了，很快一哄而散，只剩凤青梧一人。
“唉，他们啊……”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们这般惫懒，又该怎么进步，唉……”
凤青梧叹气地说着，心中清楚，却又无可奈何。
其实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知道这些弟子是想借着她下山做任务时，把自己的任务丢出去，然后能多偷懒，就多偷懒些，白拿任务奖励。
只是……凤青梧看着他们，实在不好拒绝。
不过左右她都是天玄门的首席，她的师尊清衡剑君也是天玄门的宗主，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也是她接任天玄门，而现在她都已经是元婴期了。
凤青梧估摸着未来自己定然能突破更高的境界。
有她庇佑，天玄门就算是真的摆烂，也无妨。
心中一边思忖着，凤青梧一边收好那些弟子塞过来的任务卷轴，将其放在储物戒中，而后准备下山。
但凤青梧不知道的是——
在她的身后，一直有道高大的身影在跟随着，就像影子如影随形，泛着血色雾气的眼眸凝视着她。
“记忆中的模样么……”
慕九珂低声呢喃，眼底的情绪有了些波动。
从他被迫签订了「至高契约」以后，不管如何，他的命运在未来一段时间都和凤青梧绑定在了一起。
旁人百岁都难以金丹，她却能以这般的年纪成就元婴，本就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炼苗子，不止如此——在剑道上，竟然能窥探到第三境的门槛。
这是连上古时期的那些剑修，都梦寐以求的。
不论是江子城狂热的崇拜，还是宋锦熙执着于让凤青梧当对手，都在诉说着她的曾经，到底是多么辉煌的一个人，远比现在的她，看上去更加耀眼。
慕九珂也曾听江子城说起过，而他……
也有些抑制不住那份对她的好奇。
当年的天之骄子，到底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
从元婴期到练气期，从单灵根到天灵根……这其中的一切，就像是奇怪的谜，让人能往内深挖。
眼看着不远处的“凤青梧”已经坐上了灵舟，准备离开天玄门，慕九珂垂眸，思索了片刻后，修长的指尖捏诀，一道漆黑的身影瞬间从体内飞出。
隐约看去，那似乎是人影。
而那人影在离开慕九珂以后，则是迅速溜进了天玄门内，然后便不见踪影，慕九珂这才跟上灵舟。
‘这蛟龙在幻之一道上的造诣不浅，这幻境的真实度便不一般，恐怕也会有奇异之处，还算有趣。’
‘顺便……也能看看这蠢女人的事。’
想到这里，慕九珂就像是说服了自己似的，他的本体悄无声息地落到了灵舟的顶部，而思绪则是沉浸在了那一道溜进天玄门的黑色人影之中。
因为在幻境之中，映照的是自身。
自然也没了天道的限制。
慕九珂居然难得回到了“巅峰”状态，虽然大部分手段都无法使用，但恢复到人形也能等于开了挂。
这道黑色人影也并非是分身，而是神念化形。
当慕九珂将思绪沉入神念化形后，便听到了一阵议论声，正是他之前在山门前看见的那些弟子们，此刻他们正排成排，准备回到弟子峰的住处去。
这时候，他们的言语间再没有了之前的谄媚。
甚至……还带着得意和嗤笑。
“看吧，这次打赌是我赢了，大师姐帮了我。”
“是是是，你小子运气还真是好，我看你其实每次选的任务，都是跟着大师姐之后去选的吧？”
“那是当然了，她每次都会想着顺路就做了。”
“还得是你这招才行啊，多了个工具人帮你。”
“话也不能这么说。”
成功给凤青梧塞了任务卷轴的那人笑着：“这怎么能叫工具人呢，大师姐那是心胸宽广啊！你们还没听说吗，之前不是有个灵泉的抢夺么？”
“听说了啊，怎么了，不是归我们天玄门吗？”
“哎呀，其实那场争夺是派了其他亲传弟子出去和其他宗门比试，只是那时候，那几个师兄们从长老那里得了好处，临时闭关修炼，根本没去。”
说话时，那人笑得更大声了：“结果呢？”
“最后啊，其实是大师姐去的，这才把灵泉抢了回来，只是她没说，好像奖励也归了那几个师兄，但我听说啊，长老都知道这事，但都没出面。”
闻言，周边的弟子们嘘声一片。
更有人反问：“这么说，大师姐又打白工了？”
“哈哈，什么叫又，大师姐不一直都是吗？哪怕是元婴期，被其他宗门称作第一天才什么的，真该让他们看看，这想挖的墙角对咱宗门忠心得很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