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把姜小雀扶住。
姜小雀转头去看那只手的主人，“你怎么来了。”
“这也是我的孩子。”厉以宁看向那个女人，“你是？”
“这位是贺夫人。”班主任介绍，“各位要不要坐下来说说。”
姜小雀蹲下来看着历凡，“告诉妈妈，是你先动手的吗？”
躲在贺夫人背后的那个小男孩指着历凡说，“是他先打的，打的可疼了。”
姜小雀握住历凡的手，“是你先打人的吗？”
“是。”历凡点头。
贺夫人刚刚被厉以宁进来的气势吓到，等到历凡自己承认才反应过来，“你看他都自己承认了。可不是他自己打人的吗？接下来就该处理就处理，当着全班的面向我的儿子道歉。”
姜小雀抬眼看向贺夫人，再转回来，看着历凡，“告诉妈妈，为什么要打他？”
“因为。”历凡看向厉以宁，厉以宁只是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就让历凡觉得无比安心，“因为他总是掀女孩子的裙子。还说，我开始没有爸爸，现在是没有妈妈。说，我是没有人要的孩子。”
姜小雀笑着看着历凡微红的眼睛，揉了揉历凡的头发。
历凡握紧拳头，“我是不会和他道歉的，我绝对不会和一个只会掀裙子的人道歉。”
站在贺夫人身边的小男孩哄着脸说，“胡说，我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老师，他胡说。”
历凡喊了一声，“我没有。老师，不信你问问同学。”
厉以宁看向老师，“你如果不能处理的话，可以叫你的校长过来。”
“不用的，历先生，请您把您的孩子先带回去，虽然是事出有因，可是到底是打了人。”老师看着历凡，解释，“老师知道你做了好事，可是打人终究是不好的，这件事老师会处理好的，你先回去好不好？”
“好。”历凡点头。
姜小雀站起来，把手递给历凡，“那我就等着老师的处理结果。”
厉以宁护着姜小雀先离开，以免贺夫人先扑上来，打人。
姜小雀拉着历凡的手，“干嘛总躲着妈妈的视线。”
“老师说我这样做是不好的，妈妈也是这样以为的吗？觉得我这样做是不好的。”历凡抬起头，眼中还有点小委屈。
“我们去那边坐好不好？”姜小雀指了指大树底下。
历凡点头。
姜小雀把包里面的棒棒糖拿出来，“这是你唐阿姨给的。”
历凡接过，看向姜小雀。
“首先，妈妈并不觉得你这样做有什么不好，你是做了好事，妈妈怎么会怪罪你呢？”姜小雀帮着历凡打开。
历凡接过棒棒糖，“真的吗？”
“真的。”姜小雀自己也拿出一根，“的确不会怪罪你。不过老师罚你，是因为，你打人了。虽然事出有因，可是你还是打人了。不是你做的不对。”
厉以宁慢慢的跟在后面，就看见母子坐在树下，两个人正在说话，还吃着棒棒糖。
虽然历凡很像厉以宁，可因为是和姜小雀长大的，所以性格非常像姜小雀。
姜小雀看向厉以宁，“如果等下没什么事情的话，就一起陪孩子吃饭吧。”
厉以宁应了一声。
姜小雀拉着历凡的手，“今天想吃什么。”
历凡看着厉以宁走过来，就伸手拉住厉以宁的手，“今天天气很冷，想喝鱼汤。”历凡转头看向厉以宁，“爸爸做好不好，平常爸爸都很忙，都没什么时间做。”
厉以宁点头，“好。”
因为历凡还是住在姜小雀那边，当然是要回姜家做了。
姜小雀开着车，“其实我过来你就不用过来了，有一个家长就好了。”
“到底是孩子，怎么能不过来。”厉以宁看向历凡，“今天上课怎么样？”
“嗯，今天考试，没上课。”历凡专心的吃着棒棒糖。
“那考试考得怎么样？”厉以宁接着问。
历凡看向厉以宁，“爸爸难道只是关心的我的学习吗？难道不关心别的什么吗？”
“那你要我关心你什么？打架打的厉不厉害吗？”厉以宁转头看向历凡。
“难道这些不可以关心吗？”历凡反问。
姜小雀继续稳稳的开车，她之前怎么没听出来，他们其实互怼得挺厉害的。
厉以宁看着历凡，无奈的叹了口气。
姜小雀把车开进姜家，“啊，刚刚忘记买鱼了。”
厉以宁把手伸出来，姜小雀很有默契的把钥匙递给厉以宁。历凡看着车开出去，就笑着对着姜小雀说，“看来妈妈很了解爸爸呢，爸爸伸手妈妈就知道该给什么了。”
姜小雀无奈的笑了笑，“了解不一定能在一起。走啦，上去了。”
历凡握住姜小雀的手，心中为爸爸默哀，看来道路还很长啊。
历凡把书包放在桌子上，突然想起一件事，去厨房拿了一瓶酸奶递给姜小雀，“老师有说，什么时候让我回去上课了吗？”
“老师没有说，我问一下。”姜小雀拿着手机走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回来，“老师让你后天去。”
历凡点头，开始乖巧的写作业。
姜小雀看着历凡，许久说了一句，“你可以休息一会。”
“不，我需要巩固一下，顺便预习一下下一页。”历凡笑着对着姜小雀说。
姜小雀剥着枇杷，点头感叹，“基因好啊基因好。”
门铃响起来，历凡跑过去开门，就见到厉以宁买了鱼和蛋糕回来。历凡看这蛋糕问，“这蛋糕是。”
“不是给你的。”厉以宁揉了揉历凡的头。
历凡拎着蛋糕跑进来，“妈妈，这是爸爸给你买的。”历凡说完把蛋糕递到姜小雀的手中。
姜小雀打开一看，是抹茶的口味，对着走进厨房的厉以宁说，“谢谢。”
姜小雀不由得感叹，厉以宁的心还真是很细，她刚刚不过就是说了一句想吃蛋糕了，他出去买菜竟然能把蛋糕一起带回来。
姜小雀把蛋糕切了一小块，递给历凡，想起来蛋糕还是要配牛奶比较好，就和历凡说，“妈妈出去买杯咖啡，回来的时候，帮你带牛奶。”
历凡乖巧的点头。
姜小雀回来的时候，历凡已经把那一小块蛋糕吃完了，正在专心的做作业。
姜小雀把牛奶放到历凡的面前，然后走进厨房，“有什么是我需要帮你的吗？”
厉以宁看了看手上正在剁着的肉馅，把手中的豆角和包菜递给姜小雀，“你帮我把包菜撕了，豆角掰了就好。
姜小雀接过包菜和豆角，拿了一个篮子。
厉以宁看着各种各样的厨具，“你自己不做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厨具。”
“顾权买的。”姜小雀把包菜撕碎，“很多也不算是买的，是从他那边搬过来的。”
厉以宁点头。
姜小雀把豆角掰完，把菜递给厉以宁，“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剥蒜吧。”厉以宁把一个大蒜递过来。
姜小雀看着面前的大蒜，“你是打算让我把这一个都剥完吗？”
“只需要半个就好了。”
厉以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姜小雀。
姜小雀想了想说，“那好吧。”
姜小雀刚准备要剥的时候，历凡进来，拿了一个密封罐递给姜小雀，“妈妈，用这个摇摇，蒜很快就剥好了。”
姜小雀接过灌，“是这样的吗？”
历凡点头。
姜小雀捏了捏历凡的耳垂，“真聪明。”
说完就按照厉以宁说的去做了。
厉以宁看向历凡，历凡就当没感觉到一样，继续去做作业了。
姜小雀转头看向厉以宁，“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继续剥蒜吧。”厉以宁收回目光，把鱼划刀。
姜小雀本来只是看着厉以宁在那里忙，想要帮忙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进去，就变成打杂的了。
什么都是他做。
姜小雀剥了蒜，洗了辣椒，泡了干辣椒，切了姜，切了葱。切了蒜，洗了碗，砧板，最后收拾厨房。
等厨房收拾干净之后，就可以吃东西。
姜小雀坐下来的时候，看着历凡说，“儿子，以后你要对外婆好，我要对妈妈好。”
“为什么？”历凡迷茫的看向姜小雀。
“因为做家庭主妇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姜小雀今天才做了一点，就有这样的感慨，可见，家庭主妇是多么难做的。
历凡点头，“的确，我以后会对外婆好的，也会对妈妈好的。”
姜小雀摸了摸历凡的脸。
厉以宁在旁边默默补刀，“对外婆好是真的，毕竟她照顾了你的妈妈，可是你的妈妈就不用了，她从来都不需要你照顾，她从来只需要你照顾她。”
姜小雀给了厉以宁一个刀眼。
历凡在心中默默的感慨，看来姜小雀和历凡的关系缓和了，都可以开玩笑了。
姜小雀撑着下巴，看着历凡乖乖吃完，回房间，就叹了口气。
厉以宁看向姜小雀，“没事为什么要叹气。”
“总觉得实在是欠这个孩子太多，小时候欠他爸爸和陪伴，大的时候，好像还是会欠陪伴。如果他吵他闹就好了，可是他总是这样不吵不闹的。让我觉得特别心疼。”姜小雀在这个世界上没欠多少人，历凡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