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没有废话，甚至没有摘下墨镜。
他随手扔过去一叠美金，厚度足以让老鬼在这个混乱的城市里潇洒一个月。
老鬼接住钱，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痛快！我就喜欢和H国人做生意！”
“上车！在这里，只要给钱，上帝的卧室我都带你去！”
车队在混乱的街道上狂飙。
两边的建筑大多是半成品的烂尾楼，墙上布满了弹孔和夸张的涂鸦。
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孩子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眼神麻木而空洞。
沈岩看着窗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不是圣人，救不了这个世界，他只能保证自己和家人不变成那垃圾堆里的一员。
车子开了大概四十分钟，停在了一片被高墙铁网围起来的工业区前。
这里原本是某个跨国集团建立的数据中心，后来政权更迭，就被遗弃了。
现在，这里是“黑鲨”军阀巴颂的地盘。
门口的哨塔上，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车队。
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走了过来，枪栓拉得哗哗作响。
“干什么的！”
老鬼赶紧跳下车，满脸堆笑地递过去几根烟，又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土语。
士兵狐疑地看了一眼沈岩所在的车，最后挥了挥手，铁门缓缓打开。
车队驶入。
这里的情况比外面好不到哪去。
巨大的厂房外墙斑驳陆离，到处都堆满了被拆卸下来的电子设备。
像是一座座电子尸山。
沈岩下了车，目光瞬间锁定在了最深处的那座地下入口。
系统的提示就在那里闪烁，红得刺眼。
“哟，稀客啊。”
一个公鸭嗓般的声音响起。
从厂房里走出来一群人。
为首的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左眼戴着眼罩，手里把玩着一把镶钻的黄金沙鹰。
巴颂。
这个控制着瓦尔登市三分之一地下交易的军阀头子。
他看着沈岩，就像看着一只自投罗网的羔羊。
“听说有个中国老板想来买我的废铁？”
巴颂走到沈岩面前，仅仅只有一米六的他，需要仰视沈岩。
这种身高差让他很不爽。
他用枪管顶了顶帽檐，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这里的东西都是按斤卖的，不过既然是大老板，那价格得翻十倍。”
陈光科刚想上前，被沈岩抬手拦住了。
沈岩摘下墨镜，那双深邃的眼睛直视着巴颂。
没有任何畏惧，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我不仅要买你的废铁。”
“我还要买这块地，以及你这条命。”
沈岩的声音很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空气瞬间凝固。
巴颂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
周围的手下也跟着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
“买我的命？”
“小子，你知道这是哪吗？”
“这是瓦尔登！在这里，我就是法！”
巴颂猛地举起枪，顶在了沈岩的脑门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贴着皮肤。
陈光科身后的保镖瞬间举枪，双方立刻进入了对峙状态。
几十把枪互指，只要一声枪响，这里就会变成绞肉机。
老鬼早就吓得钻到了车底。
沈岩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他甚至伸手帮巴颂整理了一下那件有些歪斜的军装领口。
“三秒钟。”
沈岩竖起三根手指。
“三秒钟后，你会跪下来求我买这块地。”
“操！你找死！”
巴颂手指扣在扳机上，眼中杀机毕露。
“一。”
沈岩放下一根手指。
巴颂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那种刺耳的防空警报铃声，这是他设置的紧急联络专线。
巴颂皱了皱眉，没有接。
“二。”
沈岩放下第二根手指，眼神依旧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那种从容，让巴颂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这种气质，绝不是普通商人能有的。
就在这时，厂房里的扩音器突然响了。
但传出来的不是广播，而是一段录音。
一段巴颂和隔壁军阀“独眼”密谋黑吃黑，想要吞并另一个大毒枭货物的录音。
这段录音如果流出去，巴颂明天就会被碎尸万段。
巴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三。”
沈岩放下了最后一根手指。
与此同时，巴颂手里的黄金沙鹰突然发出一声轻响，指纹锁红灯闪烁。
那是“智能武器锁死”功能。
这把枪，是巴颂花大价钱从国外定制的所谓“高科技”。
现在，它变成了一块废铁。
不仅是他的枪。
周围所有手下身上带着电子瞄具的武器，全部失效。
整个基地的电力系统在这一瞬间切断，备用发电机冒出了黑烟。
“天枢”接管了这里的一切。
在这个万物互联的时代，任何带芯片的东西，都是沈岩的玩物。
沈岩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被枪口顶过的地方。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价格了吗？”
巴颂的手在颤抖。
他那引以为傲的武装，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弱得像个笑话。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只肥羊。
而是一条披着人皮的霸王龙。
“你……你到底是谁？”
巴颂的声音干涩，像是吞了一把沙子。
“我是谁不重要。”
沈岩把擦过额头的手帕随手扔在地上，白色的手帕在泥泞的地面上格外刺眼。
“重要的是，你的瑞士银行账户里，那两亿美金的养老钱，现在已经被锁定了。”
“密码输错三次，就会自动捐给国际红十字会。”
“巴颂将军，你也不想这辈子白干了吧？”
这是绝杀。
对于巴颂这种人来说，钱比命重要。
巴颂腿一软，真的跪了下去。
不是为了求饶，而是被那种无形的恐怖压垮了脊梁。
他引以为傲的暴力、地盘、财富，在对方的数据洪流面前，瞬间归零。
这就是降维打击。
“两千万美金。”
沈岩开出了价格。
“这里的一切，包括地皮，归我。”
“另外，我要你的人帮我把货装箱，运到机场。”
“如果少一颗螺丝，我就让你账户里的钱少一百万。”
巴颂拼命地点头，像只捣蒜的土狗。
“成交！成交！”
哪怕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他也只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