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阮愣在原地,足足三秒后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合着霍靳廷是把“脚麻”听成了让他叫“妈妈”,还硬着头皮喊了出来!
想通这一点,她再也忍不住,当场笑得前仰后合,一手扶着旁边的墓碑,一手捂着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霍靳廷,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啊?我是问你脚麻不麻,不是让你叫妈妈!你这理解能力,怕是幼儿园都没毕业吧?哈哈哈哈……”
霍靳廷:“……”
霍靳廷的脸色瞬间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腿脚依旧不听使唤,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瞪着笑得花枝乱颤的苏阮阮,眼神里满是“再笑我就灭了你”的威胁。
苏阮阮笑了足足有半分钟,才慢慢收敛笑意。
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终于慢悠悠地踱回到霍靳廷面前,故意伸出手,憋着笑开口:“好了好了,不笑你了。好大儿,麻麻扶你走,行不行?”
“苏!阮!阮!”霍靳廷再也忍不住,当场怒吼出声,声音震得周围的磷火都晃了晃,“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立刻停了你的黑卡!”
此话一出,苏阮阮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连姿势都僵住了。
她眨巴着眼睛,飞快地收起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脸堆笑地凑上前:“霍总,您别生气啊!我刚才就是开玩笑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来,我扶您,咱们赶紧离开这儿!”
开玩笑!
断了黑卡不就等于断了她的财路吗?
这种亏本买卖,她可不会做。
“呵呵,现在知道怕了?”霍靳廷见她瞬间服软,心里的怒火消了大半,故意傲娇地别过脸,下巴微微扬起,摆出一副“算你识相”的模样,“太迟了,现在扶已经不管用了!”
苏阮阮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货是想变本加厉?
她眼珠飞快一转,立刻换上讨好的表情,双手搓了搓,语气软得像棉花:“霍总,您别跟我计较嘛!您说怎样就怎样,只要不停黑卡,让我做什么都行!”
霍靳廷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却依旧绷着脸,缓缓张开双臂,语气不容置疑:“抱我。”
苏阮阮:“???”
“这也太离谱了!”苏阮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先不说你一米九的个子压得我胳膊酸,单是这场景。在阴森森的墓园里,我一个女生扛着个大男人跑,传出去我还要不要面子了?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霍靳廷却一脸理所当然,手臂依旧大大地张开着,语气比之前更加强硬,甚至带上了威胁:“我腿麻走不了路,不抱着怎么能行?你要是再不抱我,我不仅停了你的黑卡,还冻结你所有的银行账户,让你一分钱都花不了!”
“你!”苏阮阮气得牙痒,磨了磨后槽牙,眼神里满是“算你狠”的愤怒。
这货简直是抓住了她的软肋!
黑卡停了就算了,要是所有账户都被冻结,她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最终,她还是认命般地深吸一口气,伸手环住霍靳廷结实的腰腹。
霍靳廷见她妥协,立刻洋洋得意地扬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他还以为自己将会迎来人生中第一个公主抱,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
因为,苏阮阮直接将他甩到半空,然后稳稳地扛在了肩膀上!
没错!
是“扛”!
像扛麻袋、扛行李一样,将他整个人横放在了肩头!
霍靳廷猝不及防,整个人呈“大”字形趴在苏阮阮的肩头,脸朝下,视线正对着她运动鞋的后跟。
他堂堂霍氏集团总裁,暗夜组织首领,平日里高高在上、受人敬畏,此刻却像条破麻袋一样被一个女生扛在肩膀上。
苏阮阮却丝毫没觉得不妥,甚至还暗自庆幸:还好当初为了养清风道长那个“老拖油瓶”,她每年过年都会下山帮邻村的人杀猪宰羊,练出了一身力气。
区区两三百斤的猪都能轻轻松松扛着走,霍靳廷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苏阮阮,放下我!快放下我!”霍靳廷在她肩头不停挣扎,双手用力拍打她的后背,语气里满是羞恼,“你顶着我八块腹肌了!”
“别动!”苏阮阮不耐烦地呵斥一声,还不忘腾出一只手,“啪”的一下打在霍靳廷的屁股上,然后加快步伐,朝着墓园大门的方向走去。
霍靳廷的身体瞬间僵住,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红到脖子,连耳朵尖都泛着粉色。
紧接着,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暴怒吼道:“苏阮阮!你敢打我屁股?!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
他的声音因为苏阮阮走路的颠簸,抖成了颤音。
原本威严的怒吼,此刻听着活像被人扛走的不是总裁,而是只炸毛的小奶猫,不仅没了威慑力,还多了几分娇憨。
他不甘心地继续挣扎,西裤包裹的长腿在空中胡乱晃荡。
昂贵的西装外套滑到了胳膊肘,领带早就歪到了锁骨,头发也乱成了鸡窝。
可每次挣扎,换来的都是苏阮阮毫不犹豫的“拍打警告”。
几次下来,霍靳廷终于认清了现实,知道挣扎无用,只能委屈巴巴地托着腮,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安静如鸡地挂在她的肩膀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就在霍靳廷终于认命的时候,苏阮阮突然猛地停下了脚步。
惯性让霍靳廷的身体往前晃了一下,差点从她肩膀上滑下去。
他刚想开口抱怨,一股刺骨的阴风就再度刮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卷起地上的纸灰和落叶,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刮过脸颊。
更糟糕的是,一团纸灰直接被风吹进了霍靳廷的眼睛里。
“唔!”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眼球传来一阵刺痛。
霍靳廷赶紧腾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揉着眼睛。
等他揉完睁开眼后,正好和一张苍白的脸孔撞了个正着。
那张脸离他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空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珠。
漆黑的窟窿里,几条白色的蛆虫正慢悠悠地蠕动着,还时不时有黏液从窟窿里滴落。
腐烂的鼻孔中,一条黑色的蜈蚣正缓缓爬出来,细长的腿在鼻尖上晃动。
最恐怖的是,那张脸的嘴角裂到了耳根,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牙齿缝里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像是刚啃食过什么东西。
霍靳廷僵硬地移开视线,想躲开这恐怖的画面。
可刚一转头,就看到了另一张同样溃烂的脸。
这张脸的半边脸颊已经腐烂脱落,露出里面森白的骨头,一只眼球挂在脸颊上,随着阴风轻轻晃动,看起来恶心又惊悚。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
霍靳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苏阮阮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还带着明显的颤抖:“小……小骗子,我好像……好像见鬼了!”
“把好像去掉!”苏阮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音量和他差不多高,“你真的见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