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寝殿中,刚刚到达的托马斯将军满脸怒气,看着红衣主教和罗得哈特开声连珠炮式地怒吼:“皇后陛下呢?不是说有十万火急的大事邀我们进宫相商么?怎么就你们两个?怎么把地方安排在这里?不是在议事厅吗?还有皇宫外面的那么多禁卫军和圣骑士团的人剑拔弩张地做什么?居然不许我带随从,怕我们造反啊?”

    “将军大人请坐。虽然事态确实非常紧急,但是还是等宰相大人到了再说。”红衣主教很平静地回答。“因为事态非常,所有也有了些非常的戒备和措施,请将军大人不要太介意,您等等就知道为什么了。”

    托马斯将军瞪了贾维主教一眼。他对这个教会来的年轻主教没有一丝好感,甚至建议过罗兰德团长找机会暗之除去算了。罗兰德团长和宰相大人自然是没有同意,而现在这个小毛头居然莫名其妙地靠医治皇后的病等等一列小动作在王都几天之内就站稳了脚,隐然有真的要接手魔法学院的样子。要不是惦记着罗兰德团长自有考量,托马斯将军早就自己动手了。

    贾维主教似乎对将军眼中的火气和杀气视而不见,只是淡淡微笑了一下,就又把目光投向了厅外的远处。

    寝殿很大,那张供皇帝和皇后休息的床已经被重重屏风遮挡了起来。其他空出来的地方依然很大,明斯克侯爵,詹森大臣等等朝中大臣都已经来了,都坐在临时搬来的会议桌前。大家都在疑惑地交头接耳,言论这突如其来的紧急召见是什么意思。这些元老重臣们其实也都对红衣主教和罗得哈特这两个年轻人不是很在意,但是这一次的召见不只是他们两人,还有皇后陛下的口谕,都是不得不来了。

    “宰相大人到。”一个圣骑士团的剑士走进报告。

    罗得哈特和贾维主教对视一眼,眼神都一样。这才是他们真正一直等的人。

    一身官服的宰相大人在剑士地带领下走了进来。在同一时间。红衣主教和罗得哈特的两人的眼神都和她碰在了一起。也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的心都动了一下。他们都知道,有事发生了。

    宰相大人的脸色很平静,气度也很自然,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但是以他们的眼光自然看得出这平静不是那种浅浅的湖面地平,而是海洋表面的静,深不可测,虽然现在看起来波澜不惊。但是下面也许就隐藏着无尽波涛和暗流。

    罗得哈特的心是一沉。这表明了宰相大人知道了什么内情,而且无恙,那同样无恙的自然还有那个人了。

    贾维主教地心情则要复杂得多。他对自己父亲地实力和判断很有信心,他相信即便是面对格鲁和兰斯洛特。侯爵也有足够的实力和机变全身而退。所以他并不是担心侯爵。虽然看起来那小子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摆脱侯爵,这确实让人有些忐忑,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几乎尽在掌控之中,单独一人再如何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的,圣骑士团全团都在皇宫戒备。连苍蝇都飞不进一只。所以他心动地这些问题,而是她。

    虽然只是匆匆的一对眼,贾维主教也能够感觉得到她看自己的目光中所蕴含的东西比之前的多了上百倍。毫无疑问,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回来做什么,做了些什么。

    但是即便如此,她的神色还能如此的镇定,能把那么多的情感都深深掩饰起来这份心机和城府即便是放在男儿中也是出类拔萃。而她明知道这也许就是针对着她的一个紧急召见,也知道了自己妹妹落入别人掌握中。却还可以只身前来,这份胆识和心胸连男人也不如。所以贾维很心动。

    一直以来在他的眼里,‘强’和‘弱’都是衡量最重要地标准。那些连自己的感情都不能控制,眼光短浅毫无胸襟气度的女人,譬如她的皇后妹妹之类。无论是再美丽他都不放在眼中。而她虽然也许不是唯一,蛤绝对是最能被他看入眼的女人,最有资格进入他地人生轨迹的女人。而且他对她还有遗憾,她对他来说是一个可以代表自己完全超越以前的标志。

    最重要的还有,连他自己都不大通常觉察得到的内心最深处,她确实有一个不是任何强弱概念可以替代,不是任何价值观可以评判的位置。那是他内心中能够散发温暖和柔和的最大之处。

    这样的一个女人,现在两人却是相互站在这样一个奇怪的敌对立场上,贾维的心情有些古怪。但是无论心情如何,当前的形势才是最重要的。他露波澜不惊的微笑对宰相弯腰施礼:“就等您了,宰相大人。”

    宰相大人微微点头,深深而不露任何痕迹地看了红衣主教一眼,面无表情地入座。

    罗得哈特随即示意所有的剑士和守卫都远远退出。然后他下了命令让圣骑士团所有成员收缩到寝殿外一百米防卫,保证了他们不会听到这里面的任何话,也可以保证不让人潜入或者接近。这样他的心中才安定了一些,凭借着圣骑士团这数百帝国中最精锐的剑士和高级魔法师,即使是格鲁和塞德洛斯亲来抵挡。

    “好了,现在人都已经来了,可以请皇后陛下出来了。”托马斯沉声说,看了看后面被屏风遮挡的空间。

    红衣主教把目光从宰相大人的身上收回,扫视了在座的大臣们一遍,慢慢说:“其实今天让诸位来这里并没有皇后陛下的意思,而只是我和罗得哈特大人商议后的意思……”

    “什么?”托马斯将军拍桌而起,眼睛却是瞪着罗得哈特。“你小子和这家伙裹在一起搞什么?罗兰德团长走的时候可是这样吩咐你的么?你别以为你现在可以调动驿骑士团就胡来,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叫你……”

    红衣主教突然开口,淡淡的声音打断了将军地话:“请冷静些,托马斯将军。不是有人曾经对你说过:冲动是你自己最大的敌人么?而您自己也知道,因为冲动而犯下的错误有时候是无法挽回的……”

    这句话似乎并不大适合现在劝说。但是托马斯将军偏偏听到之后身体一震,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慢慢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中。所有在桌边的大臣们都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都想不通这个脾气暴躁的将军怎么会这样一唏莫名其妙的话镇住,但是他本人却用更奇怪的眼神看着红衣主教其中居然还有了些畏怖。

    贾维主教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曾经在这王都中生活了二十年,在曾经的王都官场中第一位政客和阴谋家的下面当了那么久地副手,他知道的东西足够多。其中就包括了这位将军在某一晚酒后一时冲动之下强暴死了一位民女。最后在那位老练的政客的掩饰下才得以瞒天过海。而贾维主教刚刚所说的那句话,恰好就是那位好心地政客当时对将军所说的。

    那位好心而老世的政客,贾维主教曾经的偶像教给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情报和手段才是官场上真正有用的东西。那位偶像曾经把王都中所有权贵大臣们的性格。习惯。癖好,甚至是不为人知的过失都了解得很清楚。虽然他本人已经永远用不着这些了,但是这些对现在的贾维主教却很有用,这也是他敢于只身来王都的理由之一。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红衣主教轻轻叹了口气,说:“其实这次以我地名义诅诸位来实在是有些唐突,但是事态确实很严重,已经到了诸位无法想像的地步,所以我和罗得哈特大人才不得已为之。”他顿了顿,提高了声音加重的语气。“诸位想必还记得一年以前,那只吸血鬼大闹皇家狩猎场的事……”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其中还有好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是亲身经历过的。当时血腥残酷地场景足够让人铭记一辈子。

    “虽然我是没有亲眼目睹,但是听闻这只吸血鬼是在宰相大人的手上消灭的。是不是?那想必宰相大人对这件事一定是记忆犹新了?”贾维主教看着宰相大人问。

    “嗯。”宰相大人淡淡地回答,那双并不大却很迷人的眼睛也淡淡地和他对视着,眼光中蕴含着的东西只有他感觉得到,但是也说不出来。

    贾维主教心底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和一个自己誓必要得到的女人却用这种方式对峙。这实在是很有意思古怪的事。但是表面上他的表情却是无比的沉重,闷声说:“宰相大人想必也记得,当时那只吸血鬼险些在皇后陛下的脖子上咬一口,是。这件事想必诸位当时在场的大臣们也都记得很清楚……”

    几个大臣只是点头,宰相大人刚是淡淡回答:“是。”

    贾维主教继续用沉痛的声调说:“大家应该也还记得很清楚,前些时日皇后陛下身体突然不适的事……然后就是王都出现吸血鬼的事……”

    没有人说话了,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是头脑愚笨的平庸之辈,他们都隐约感觉得出红衣主教话中的那股浓重的不祥的味道。很多的眼中都有了惊恐之意,只有宰相大人依然还是那种奇怪的平淡眼神。

    贾维更好奇了。他很想知道她空间是有办法来破这个局,还是已经衰莫大于心死地去接受这个死局。如果有办法,那究竟又会是什么办法。他扫视了在座的大臣们一眼,如果他们所料的用很悲痛,很沉重的声音说:“我在当初给皇后陛下陛下治疗的时候就发现了陛下体内有不寻常的情况,结果王都中又发现了吸血鬼的踪迹。于是我和罗得哈特大人合力调查之下,终于发现……其实那只吸血鬼当时确实是咬中了皇后陛下的,而……皇后陛下其实早已经成为了吸血鬼了……”

    “什么?”“胡说。”“不可能。”一片惊呼声在大臣们之间响起。虽然他们都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全部惊惶失措。年纪老迈的詹森大臣更是站了起来怒吼:“如果真有事,当时罗尼斯主教怎么没有看出来?用得着你这个小子现在在这里胡说八道么?”

    “据我在魔法学院的调查,问过当时的牧师们后得知,当时罗尼斯主教并没有亲自去察看,而是让一个神官去检查的。”红衣主教丝毫不为大臣们的置疑声和怒吼为意,他的声音陡然一沉,更有威严气势。“而这个神官就是正是那个后来刺杀罗尼斯主教大人,最后又刺杀姆拉克公爵大人的人,也就是那场吸血鬼事件的背后主谋。”

    “那只吸血鬼原本就是他放出来的,他所做的那场好戏也不过就是借此更接近罗尼斯主教大人罢了。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那家伙也看出陛下对当时的公爵小姐的好感,于是才把当时的公爵小姐变做吸血鬼……”

    随着红衣主教的话,大臣们的骚动更强烈了,这些原本都是老谋深算的人现在却都像没头的苍蝇。这个消息不只是对他们,对整个朝迁整个帝国都是翻天覆地的冲击。偏偏这番话很合理,当时的情况确实如红衣主教所说,推断之下发展成这样似乎也是必然的。

    但即便是合理,却没有人能够轻易接受这种事实,明斯克老侯爵沉声说:“说了那么多,你有证据么?皇后陛下在哪里,我们要当面问问她。”

    贾维主教长长地叹了口气,点头说:“当然了,这也是我和罗得哈特大人把大家请到这里来的原因……现在就请大家看看皇后陛下。”他转身走向屏风,推开,露出了后面那张大床,皇后陛下正躺在上面。

    当看到皇后陛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他们首先看到的就是皇后陛下嘴边突出的两只白色獠牙。

    宰相大人的表情依然是那样一种刚毅之极的平淡,但是泪水终于夺眶而了出。

    来这里之前,她就早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但是当她亲眼看到自己妹妹嘴边的那两只恐怖的獠牙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再坚强的人也有个底线,何况她自己也知道,这件事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当时为了替自己父亲掩饰真相而编造的故事已经成为了众人心中的事实,而现在更成为红衣主教口中的论证。

    这眼泪中的眼神是无比哀伤的,但是在她那尽量平静的脸上却更显得坚强。

    让所有人吃惊的是,皇后陛下脸上不仅是獠牙,而且她的表情也在抽搐着。

    “陛下。”几个老大臣都冲上几步,但是又都停住了脚。他们都看得出皇后陛下身上脸上那不是什么痛苦之类的抽动,好像昌种类似与饿极了的食肉动物,但是却更狰狞更恐怖的表情。

    红衣主教伸手拦了拦,说:“请诸位小心,陛下体内吸血鬼的本性已经完全取代了人的常性。我不得不用白魔法将她所禁制了。”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皇后陛下……不都还好好的么?而且皇后陛下一直温柔贤淑,从不过问政事,如果她真是吸血鬼,那怎么会一直以来都安安稳稳的?”

    红衣主教叹了口气,说:“其实就在前几天她表现出不舒服的时候,那就是死灵魔法开始控制他的时候了。之前那吸血鬼的因子只是潜伏在她体内,并没有完全发生作用。我在为陛下治疗的时候发觉了些许异常,但是直到后来才发现真相……那些天出来吸血的其实就是皇后陛下,只不过我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公布出来。”

    詹森大臣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后颤声说:“你先把皇后陛下身上的魔法解开,我们要亲自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红衣主教摇头说:“恐怕她现在已经回答不了您什么问题了……”

    “你先解开。”老大臣沉声一喝。虽然他已经是满脸地皱纹白发苍苍。但是这样一喝依然气度十足。

    贾维主教微微摇头叹了口气。伸手在床上皇后地身体上抚过。皇后的身体立刻一弹,她坐了起来。

    “陛下。请问您这是……”老大臣上前一步开口问。

    皇后的回答是一声陡然而发能把人隔膜撕破的尖叫。尖叫的同时,她那娇小柔弱的躯体用毫不相称的速度猛然朝詹森大臣扑了过来,她的嘴已经张得和蛇的嘴一样脱离了上下颚之间地关节桎梏大得惊人,那尖锐的白生生的獠牙正对准了詹森老大臣。

    但是这猛然而发的一口并没有真的落在老大臣身上。旁边的罗得哈特和贾维主教的动作比皇后的更快,他们似乎早就已经料到皇后地反应,同时出手抓住了皇后地身体四肢,把她按回了床上去。

    “以主之名,束缚一切地不净和邪恶。”贾维主教口中诵念出祷文,白魔法凝聚的锁链迅速地隐入皇后陛下的身体中去,皇后立刻又躺到了床上不能动弹了。

    詹森老大臣无力地后退了一步,他的脚在颤抖。他并不是因为被吓到,而是难以置信的惊骇。谁都看得出,皇后陛下刚刚的动作已经没有了丝毫地人的味道,那仿佛就是一只饿了上百年的狼看到了一堆滴着血的鲜肉。还有红衣主教手中所使用出的‘光明束缚’那是只有对不死怪物才有特定束缚力的魔法。这些都是无法辩驳的证据。

    不只是老大臣,所有人脸上都全是难以置信和绝望,贾维主教和罗得哈特脸上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痛苦和不忍。不过所有人当中。自然是宰相大人脸上的神色是最复杂。最痛苦的。她的下嘴唇已经被自己的贝齿咬得出血。但是脸上的表情和眼光依然坚持着没有崩溃。她先是看向皇后,然后是红衣主教。

    “对不起。”贾维主教长长地叹了口气,这里面没有丝毫的作伪。他感觉得出她那眼光中压抑着的痛苦和愤怒还有悲哀,他甚至也感觉得出自己有些微心痛的感觉。但是感觉转瞬间也就被压抑了下去,因为现在必须这样。他很诚恳地看着她说:“对不起,宰相大人,其实我也并不希望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但是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也只有那样去处理。请您见谅,我会尽量地处理好这事……”

    宰相大人眼神中蕴含的东西越来越多,她缓缓开口,但是声音却居然还是种毫不慌乱的冷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这些都是废话了。说,你打算怎么办,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应该不只是有这些原因的……”

    贾维主教点头说:“确实如此。我和罗得哈特大人召集大家前来这里的原因并不是只有这些,还有其他更重要的……”

    “还有更重要的?”几位大臣的声音都高了好几度。他们实在难以想像还会有什么事比这事更严重的了。

    “根据我和罗得哈特大人得到的线索来看,皇后陛下恐怕是一直受那个人所控制,那个暗样公爵大人和罗尼斯主教大人的通缉犯。这次他原本的计划就是乘皇帝陛下和罗兰德团长不在王都之时控制朝廷,而格芬哈特陛下恐怕有危险……”

    明斯史侯爵立刻摇头说:“有罗兰德团长在身边,陛下身边还有一整队圣骑士团的护卫,安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贾维主教叹了口气说:“我也希望如此……但是皇后陛下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如果陛下和罗兰德团长再有什么不测,那帝国上下不就完全没了主张么?为了预万一,我建议大家先好好商议一下对策。”

    旁边的明斯克老侯爵突然开口问:“皇后陛下这样可还能治疗得好么?可否请教皇陛下屈尊来爱恩法斯特一趟……只要能够治疗好皇后陛下,相信陛下一定从今以后将对赛莱斯特……”

    贾维主教凄然摇头说:“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我看即便是教皇陛下和我们几位红衣主教合力恐怕也是无计可施地了。”

    几位大臣地脸上都有了绝望之色。詹森大臣摇头叹息:“如果陛下知道了这些。他……”

    红衣主教继续说:“据我和罗得哈特大人所知,那个通缉犯恐怕和笛雅谷一直有着关系,如果他是请到了死灵法师去对付陛下和罗兰德团长,情况恐怕就堪忧了。我建议立刻派遣大部队去迎接陛下回王都。”

    明斯克老侯爵和几位大臣也慌忙点头:“那就尽快,如果陛下再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得了……”

    “怎么好像主教大人你就一定那么肯定陛下会出事?”宰相大人突然说:“如果把王都的部队抽空,那万一这里再有什么事发生要怎么办?”

    红衣主教说:“我认为去营救陛下更重要。而且自然是不可能把王都的军队全部抽空,禁卫军即便不在,但是还有圣骑士团,有罗得哈特大人的率领也是应该足够应付任何情况。”

    宰相大人则冷哼:“圣骑士团不像禁卫军。整个王都只有你们两人合力才可以调动。如果有事发生的时候你们两人其中一个不去理会,甚至就是你们两人图谋不轨那怎么办。”

    虽然都很慌乱焦躁,但是大臣们还是可以听出宰相大人的话中有些许不对头的味道。他们都错愕地看着她。

    “所有的一切也不过就是你们两人口中说的而已,不见得就一定是真相。”宰相大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先是看着床上地皇后,然后再看着罗得哈特和贾维主教两人,眼中的光芒终于完全散发出来。她提高了声音看着周围的大臣们说:“我相信罗兰德团长一定有办法保护陛下周全。我也相信皇后陛下变成这个样子的背后肯定有更大更多的隐情。大家不用慌乱,等着罗兰德团长护送陛下回来就一切都安稳了。”

    罗得哈特皱眉看着宰相大人朗声说:“现在陛下他很有可能危在旦夕。怎么还能等?宰相大人。我们知道皇后陛下的事一定让您很伤心。但是请您以国事为重,接受现实。难道您还以为我和贾维主教大人会在这种事情上胡说八道么?”

    “小懿,你冷静些。”詹森大臣拍了拍宰相大人的肩膀柔声说。他是看着宰相大人长大地,很清楚这两姐妹在父亲亡故之前在感情上早就实际上已经是相依为命。“现在恐怕只有如此了。毕竟陛下地生命安全我们不可能冒险。”

    宰相大人无奈地看了这个悲痛但是慈和地老大臣一眼,周围的老大臣们也都是和他同一个神情,她只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

    这些老人们已经把自己的一辈子用来服侍皇族。就算是站在臣子角度上来说皇帝的安全确实也是第一。已经发生了这样难以置信地事,他们不敢不去相信。而且面前的亲信弟子。即便自己说出这一切其实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召来的结果反而只是让人觉得自己失常而已。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局面已经再无选择,只有那样了。贾维主教看着宰相大人微微摇头。除了宰相大人之外的所有人都感觉不到这句话中的自信。

    确实如此。在局面上,没有人会相信这两人才是幕后的黑手,所有人都只有按照他们安排的一步一步地走下去。而圣骑士团整团都在外面戒备,她知道这是戒备着的谁。她并不知道他刚才从自己这里出去后去了哪里,但是她也知道凭他一个人是绝不可能挽回这个局面的。

    “就这样说定了。要不就由明斯克老侯爵和托马斯将军率领禁卫军和所有部队立刻准备出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圣骑士团的剑士突然在殿外报告:“主教大人,魔法学院派遣一位牧师,说有紧急要事向您禀报。被我们挡住了。”

    贾维点点头,不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接近这里是他的命令。他问:“是什么要事?”

    “那名牧师说,有人闯进了大教堂下面的地窖然后从里面抢走了一件东西,说那人好像使用了死灵魔法,瑞恩大神官已经重伤……”

    “什么?”一直波澜不惊进退自如沉静无比的红衣主教像被人在屁股上捅了一刀一样地跳了起来。他的表情比刚才大臣们看到皇后的时候还有惊讶,那张俊脸已经完全被惊骇所扭曲了。

    这个时候,笛雅谷的会议室中。

    山特矮小的身躯减缩在椅子中,咳嗽声像是风化了上万年的岩石,从他的喉咙间被凿子一下一下地凿下来摔碎在大厅中的空气中,弥漫出一种岁月和老朽溃烂的味道。

    椅子上,这个老朽不堪的老人好像随时都会被这咳嗽震得四分五裂。但是面前站着的侯爵看着他的眼神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轻视。旁边左右站着艾登大师和另一个死灵法师,他们成一个三角形,把侯爵夹在中间。

    山特稍微坐正了身体,看着侯爵咳嗽着说:“山德鲁是绝不能碰的。这已经是我说了多少次的事了。现在你和你儿子不只是把他逼了出来,让诺波利诺特被杀,你还设计想要杀他……现在局面已经被你自己弄成了这样,你自己觉得该怎么办?”

    侯爵对山特一躬身,说:“对不起,山特老师。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和贾维主那孩子无关的。”

    “只要你肯承担责任就好。这样我们对山德鲁或者艾格瑞耐尔也有个交待。”艾登大师冷冷的声音带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他在得知侯爵居然使用破坏传送魔法阵的方式去暗杀山德鲁的时候,立刻想到了自己所使用的那张空间锁卷轴。他立刻就把这个事说了出来。

    侯爵的脸色苍白中透出一股青,他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当他听到了那张空间锁卷轴的事后他的脸色就一直是这样。当然不能以此就说山德鲁一定能不死,但是这个可能性确实是非常地大的。而按照山德鲁这位前代理公会长那众所周知的脾气来说,就算只是一丝的可能性,谁的脸色都不会很好。

    山特冷冷地看着侯爵,缓缓摇头说:“你太乱来了。算了,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笛雅谷的代理公会长了。不过你依然还是笛雅谷的一员,你自己打算是留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找你的麻烦,还是自己出去躲躲风头,就看你自己的了。”

    “快带那个牧师上来。”贾维主教的脸色好不容易安定了一些。原本按照当时得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冲动,他是立刻就要飞奔而出去魔法学院的,但是终究还是克制着没有。

    老大臣们,包括罗得哈特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红衣主教,他们不明白有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一直都冷静自若的贾维主教这样吃惊,这样失控。但是主教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眼光,他现在只盯着那个魔法学院而来的牧师。牧师在剑士的带领下越过了圣骑士团剑士们的封锁来到了殿外,剑士退下。

    “说清楚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闯进了大教堂下的地窖?当时的情况如何?”红衣主教急声问。

    这个牧师躬身回答:“回主教大人,那人好像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年轻人。他先是劫持了瑞恩大神官得到了大教堂中地窖的钥匙,然后一人进入了地窖。他进去之后就用奇怪的魔法禁制封锁了地道入口,瑞恩大神官想要破除下去追击,但是却拿那魔法禁制没办法。后来没过了多久,地窖里面传来很大的震动,然后就看见那个人从里面跑了出来。虽然我们外面已经布置了人手,但是还是被这个人突围而出。瑞恩大神官出手阻拦,却被这个用魔法打得重伤……那魔法……好像是死灵魔法……”

    “你说这个人抢走了东西?是什么样地东西?他朝什么方向去地?”红衣主教厉声问。他的脸上已经开始呈现出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焦躁。还有微微地颤抖。这种表情只有在最痴心的男人听到自己的爱人被夺。最慈爱的母亲看见自己的儿子即将死去的时候才会出现的,那不仅是焦躁。还有惊恐和绝望。

    周围的人的眼光更奇怪了,他们不明白这样地表情怎么会出现在贾维主教这样人身上。

    “小人也没有看见这个人。但是瑞恩大神官让我来给主教大人报信,请主教大人尽快回魔法学院,他有一件重要地事情要告诉主教大人。”

    贾维主教重重地叹了口气,转头对众大臣疾声说:“对不起。这里就交给罗得哈特大人和诸位好好商议了。”话音还没有落,他已经转身出寝殿飞奔而去。

    看着红衣主教飞速远去地背影,所有人都有些发怔。还是罗得哈特最先回复正常,他先对那个还楞在这里的牧师挥挥手说:“好了,这里已经没你的什么事了,退下。”

    但是这个牧师却并没有动。而是站在原地看了看红衣主教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慢吞吞地说:“但是小人这次来还带了治疗皇后陛下的良药。诸位大人,请问可以给皇后陛下使用么?”

    红衣主教的身形如雷飞掠如火,迅比奔马地速度不过只是短短十数息的时间就到了皇宫门口。

    他的心里现在也有火,也有雷,而且还是无比猛烈的大火狂雷。他很清楚那个埋藏在地牢中的事物有多么重要,如果真的是被那个人得到了。那后果就绝对的不堪设想。他一直以为那个人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敢去碰,没有资格去碰那个东西,但是怎么知道自己一时间的大意,竟然给了对方这样的机会。

    什么权力斗争阴谋诡计王霸雄图,在那个东西所关联到的一系列事物的对比下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木偶戏。所以他刚刚一听到这个消息,应立刻把所有的心思和精神都集中在了上面,丢下罗得哈特和那些即将落入掌握的大臣狂奔而出。虽然东西意见不在了,但是瑞恩大神官嘴里也许还有什么蛛丝马迹。即便是再小的机会,再细微的可能性,他都不能放过,尽量挽回哪怕是一丁点的可能性。

    刚刚冲出皇宫门口,他就抢上了一匹侍卫的马策马狂奔向魔法学院。手上的马鞭发疯一样地抽,同时治愈和回复体力的白魔法不停地送进。马带着一路的悲鸣和远朝平时的速度在王都的大道上飞驰。

    “什么?你有能够治疗皇后陛下的药?”所有人都是大惊,大臣们脸上的神色同时全都也是狂喜。只有罗得哈特是一怔,随即他一直平平淡淡不显出露水的双眼顿时精光涌现。

    “是。这是罗尼斯主教大人遗下的良药,必定可以治疗好皇后陛下。”

    “那还不快给皇后陛下使用?”明斯克老侯爵激动得声音和表情一起发抖。

    “是。”那个牧师躬身点头,走上前来。

    “等等,站住。”一声大喝从罗得哈特口中爆出。

    大臣们愕然看着罗得哈特。他已经拔剑在手,遥指向这个牧师厉声说:“是谁让你来的?你不是魔法学院的人,连瑞恩大神官都不知道皇后陛下所发生的事,怎么可能让你送什么药来?”

    众大臣全都是跟着一怔。他们没想到这件事情大神官并不知道,也根本不会猜疑这个牧师的身份。

    罗得哈特眼中的光芒比他手上的剑光还要明亮凌厉,在这个牧师的全身上下扫来扫去。如果不是这个牧师的身材和那个人的相去甚远,他几乎就要以为这就是那个他们一直在担心着的人了。

    这个牧师的身材并不高甚至有些瘦小,举手投足之间确实是一副没有任何异常的普通人的动作,连贾维主教都没有看出丝毫的异样。他的脸也是张很平实的脸。属于那种扔在魔法学院中就可以消失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牧师。

    大臣们也以各种疑惑地眼神看着这个牧师。其中宰相大人地眼光最奇怪。

    这个普普通通的牧师对着面前地长剑并不显得丝毫害怕。依然是那样平平淡淡地说:“瑞恩大神官确实是不知道的,但是罗尼斯主教却是知道。所以他才留有治疗皇后陛下的药。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罗得哈特朝殿外远处的圣骑士团的剑士们喝道:“快派一队人去魔法学院追回贾维主教大人。”他已经察觉到了些许异常,转过头来看着这个牧师厉声说:“胡说八道。如果罗尼斯主教真的早知道,为什么不早早治疗皇后陛下。到底是谁让你来假传信息引开贾维主教大人的?”

    这个牧师看着罗得哈特,不急不躁慢慢说:“那是因为罗尼斯主教大人之前并不能完全肯定,而且也想不到皇后陛下会受到别人的利用和挟持……其实是不是胡说八道其实并不要紧,能让皇后陛下好过来那才是最重要地,大人您说是不是?”

    罗得哈特手上地青筋跳了跳。他差点就想上前一剑先把这个牧师地脚先剁了下来然后再慢慢询问,只是凭那些话他就可以确定这个牧师至少也是那个人一伙的。但是虽然他无论怎么看这个人好像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却出于一种直觉。他不敢出手。

    一个人外表看起来无论是再如何的普通。不起眼。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这样的漠然平静,那绝对就是有不普通的东西。

    牧师一双漠然地眼中没有丝毫的神采,但是却让罗得哈特有些奇怪的寒意。他看着周围的大臣们说:“如果不信的话诸位大可让我试试就知道了。罗尼斯主教留下的良药一定可以替诸位大人分忧。”

    “好,有什么药就快拿出来。”明斯克老侯爵急不可待地挥手示意。在他们眼中这个牧师即便身份有些可疑,或许还有什么居心这些都无所谓。毕竟这是圣骑士团包围的环境中,似乎怎么都闹不出什么名堂。但是如果真的能够给皇后陛下治愈。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机会自然也是不能放弃的。

    “是。但是这药一定要让我亲手给皇后陛下使用才有效。”牧师回答,径直走向床上的皇后。

    “等等》”罗得哈特上前一步,长剑离牧师的胸口不过三尺之遥。“这个人身份可疑,绝不能让他随意接近陛下。说不定他就是那个主谋派来的奸细。”他提高声音喝道。“来人啊。把这个人带下去……”

    “让他试试。反正陛下已经是这样了。”一个声音断喝,是宰相大人。

    “不行,这个人身份不明……”罗得哈特还要再说,但是这个时候他发现这个牧师的脚步并没有停,而是继续朝床上的皇后陛下走去,而且他至始至终根本就没在乎过罗得哈特那指着他的剑。

    听到罗得哈特的声音而来的剑士离殿门还有好几十米。无论是如何不对的感觉。这个时候不出手也不行。罗得哈特的手腕一抖,手中的剑就成了一道白色的光向牧师的胸口。

    这绝对是无可挑剔的一剑。从完全的静到如电般的动,浑然天成得好像动就是静静就是动。没有凌厉锋锐的剑气,但只是这一剑中蕴含的神髓和意蕴就绝对比十把迅猛如雷杀气腾腾的剑更有杀伤力。

    “好。”托马斯将军忍不住沉声一喝。他不得不承认,罗兰德团长的这个弟子确实是没有选错。只是这抬手而起一剑整个王都中可能除了罗兰德本人以外就已经无人能及。

    但是随着这个‘好’字的结尾,这个声调的余韵还在将军的喉咙口就已经变了调。因为他看到的却是刺出这精妙的一剑的罗得哈特踉踉跄跄地后退。

    那个看起来确实没有任何出奇之外的普通牧师只是一抬手,一拂,另一只手向前一推,这两个同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动作就把圣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的一剑拂开,然后把他推了开。

    准确地说不是推开,而是罗得哈特自己躲开的。那个牧师的动作虽然确实看起来很随意很自然很普通,但是伸出的那只手上所带着的白色的斗气光芒已经说明了这确实不是普通的动作,他也不是普通的人。

    这个人的动作看起来很普通。那是因为他比罗得哈特的那一剑更自然浑然天成。蕴含着斗气的手指完全把罗得哈特那一剑上的攻势,剑势,完全消弥,把剑峰完全拨开,同时另一只手往罗得哈特的胸口一推,罗得哈特就后退。

    罗得哈特他并不是真的被那人推得后退,而是被逼得后退。如果让那只发出白色斗气光芒的手扎扎实实在胸口上推上一把恐怕和被刺上一剑也没什么区别,所以他不得不退,仓促间把舞台所有前冲送出的力量完全收回还要倒退,让他几乎没站稳。

    而比身体的震动更大的则是罗得哈特的表情,不只是因为这一个交手就已经高下立判,而是他看见这个牧师在逼退他的同时身体在发生一种奇怪的变化。那原本略为矮小的身体居然在拔高,身躯在变大,他几乎能听到这个人的身体中发出肌肉变形和骨骼重新组合发出圈,身体的轮廓都完全变了。

    虽然脸还是那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样子,但是罗得哈特已经从这个人改变了的身形和动作认出了这到底是谁,他的表情已经扭曲,声音也完全变调:“是你?”

    这个人并没有理会他,转向继续大步走向皇后陛下的床前。

    “阻止他。他就是幕后的凶手,刺杀罗尼斯主教大人的那个凶手。”罗得哈特声嘶力竭地大喊,他拔剑,身形再起,前冲。

    听到他的话的所有人的表情都一起和他一样被惊骇扭曲了,只有宰相大人例外。她反而是上前一步拉住了也要冲上去的明斯克老侯爵和托马斯将军。

    罗得哈特这一次的剑势比刚才那猝然而发的猛烈,凶烈,激烈上百倍,他几乎已经是把自己都赌进了这一剑中去。

    那个人依然是出手,白色的斗气光芒也同样比刚才的猛烈。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拂,而是去接。

    谁也看不清是那山洪般暴烈的剑势全冲入了那只手,还是那只手抓住了如山洪喷发的剑,只是看到剑光入手,然后就是血色从手中飞溅而出。

    但是更多的血是从罗得哈特的口中喷出的。这全力的一剑之下他没有办法再去躲,这个人的另一只手握成拳击在了他的胸口上。所有人都可以听见钢甲凹陷的尖锐扭曲声和脆生生的骨头断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的奇怪音调。然后就看见罗得哈特倒飞了回来,带着一大蓬从自己口里喷出来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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