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三人移形换位，闪转腾挪，罡气呼啸，劲风激荡。片刻，又交换了一余招。自三人打斗开始，至现已经激战了两个时辰，而看情势，仍不见任何收手之意。而是愈来愈激烈，愈来愈惊心动魄。木真子与漱石子早已见汗，浑身热气蒸腾，汗水四溢，粗重的喘息声混合劲气相接的轰鸣，震荡耳鼓，敲击心弦。此际，三人已是欲罢不能，只有死命相搏！
蓦地，只见木真子手臂倏然交错，顿时，右掌已呈现一片金黄色的劲气。转瞬间，便已成了万道霞光。旋即，四周空间有如风雷乍起，金光如练，寒芒闪烁。
“达摩神掌！”三绝师太惊呼一声。呼声未落，司徒艳已惊得娇面煞白。只因司徒艳早已知晓木真子“达摩神掌”的无穷威力。此掌法下，已伤了无数武林高手，从未听闻何人能“达摩神掌”之下全身而退。
这是一场旷绝古今的大战。一圣一奇两位万众尊崇的武林宿辈，与崛起江湖不过几载的年轻翘楚，峨眉山大打出手。如传将出去，必将载入武林史册，成为人们津津乐道、脍炙人口的经典轶事。
楚天凝神静气，身躯瞬间疾速扭转，心意将起，身已飘动。真气浩瀚无穷，疾速流转。千钧一之际，自意想不到的空隙脱出“达摩神掌”的笼罩。
漱石子掠身疾进，暴喝声，双掌上下翻飞，自不同方向，猛向楚天劈出。此紧要时刻，漱石子已将“阳神功”挥到了极致。享誉武林的阳神掌八大绝招之一“玉石俱焚”猝然使出。立时，场狂飙骤起，劲力如山，刚猛狠辣。
此际，再看楚天，身形如一片流彩，似夜空闪灭的星光，倏现倏灭，快得肉眼难辨。瞬息间变换着角，掌力出之际，加雄浑厚重，一掌重逾一掌。
宝石蓝长衫劲气飘舞，与天空几乎混为一体。漱石子狂飙般的绝招“玉石俱焚”所带起的罡气，身形好似流灿闪耀的一溜蓝蓝的光晕。身形猝然横移，右掌倏出，左掌手指疾弹。数缕指风锐啸疾射，啸声慑人魂魄，而强霸绝伦的罡气亦指风锐啸，狂猛地涌向二人。
“穿心指！”
“烈阳掌！”
峨眉众弟子呼叫出声。也难怪众峨眉弟子呼叫出声，几年来，杀神楚天之桩桩件件事情，已被江湖渲染得神乎其神！管大多数人并未见亲眼过楚天施展手段，但传言血淋淋的场景已深深地铭刻整个江湖武林人物心，抹之不去，挥之不掉。
尚未等众弟子呼声落地，漱石子已轻哼一声，左臂上已现出殷殷血迹，也是漱石子见机得早，穿心指只是撮去了两块皮肉。而木真子揉身躲过数缕指风之后，神功陡。
楚天掌式一变，身形疾旋，冷叱一声，迅疾拍出数掌。借着狂猛的罡气，立掌如刀，人们眼神尚未看清之时，满天已幻起无数惨白的掌影。片片如刀，掌掌如剑，横劈、斜斩、切割、飞旋。宛如万千耀眼的磷火，弥漫斗场，吞噬了整个空间。
“魂手！”
此际娇呼出声的乃是三绝师太。看着满天青森森，冷飕飕，夺魂催命的掌影，便使人想起具具身异处的无头尸身。
秦素素凝神看着楚天掌式，芳心颤动不已。楚天使出的魂手已与众姐妹大不相同，非但力道沉雄万端，加流畅飘逸，很难想象，现下江湖之还有谁能这满空飘飞、犹如利剑般的魂手之下全身而退。
秦素素刚刚思虑到此，好似漫天掌影只是少了几处之际。痛苦的惨叫便已传来，细看之下，木真子与漱石子二人身上已各自多了几处伤口。好似婴孩的嫩口，皮肉翻卷。鲜血汨汨涌出，但只是皮外伤，并非是致命伤势。
而楚天击伤两大高手之际，胸腹、肋间也已现出几处殷红的血迹。众女大惊，芳心已提到嗓子眼。
木真子眼见情势危急，双掌疾挥。顿时，全身好似被金光笼罩，“达摩神掌”之极具威力的一招“佛光普照”已瞬间骤然出。
就满天金光袭来之际，楚天抖擞精神，仰出一声长啸，身形电转，暴起空。接着，一声大喝：“天昏地暗！”随着喝声，楚天疾速挥动双掌，顿时，便见两只莹白的巨掌猛然各自出一红一白两股朦朦胧胧的真气。一股炙热如地心熔岩，一股冰寒彻骨。两股真气宛如经天的彩虹，挟着万钧雷霆，向那满天金光疾迎而去。
于是，满天的金芒与两股彩虹般的真气相接，一声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的声响场炸开。好似天地均已为之变色，寺院内整个建筑都轰鸣声摇晃，尘土簌簌飘落。
须臾，金光倏然消失，一声闷哼同时响起。便见木真子与漱石子倒翻而回，身形直反跌出三丈开外。一丝鲜血自二人嘴角溢出，滴滴洒落青石铺就的场地之上，殷红、刺目，映照夕阳的余晖，凄婉而苍凉。
而楚天亦被刚猛无俦的劲气震得飘身退出两丈外，嘴角一丝血水，缓缓流出。虽未张口吐血，但内府之，气血翻腾不已。不由疾速暗自调息，转瞬之间，便已回复不少功力。吐出一口血沫，如玉般的脸上，已罩上一层彻骨的寒霜。看着四五丈外的两大高手，眼已没了半分生息，冷酷得浑身冒着寒气，无声无息地缓缓向前飘去。
木真子与漱石子亦是强自压抑翻腾的气血，疾速调息，已不可能的极短时间内，迅速地聚集起功力。看着楚天愈来愈近的身影，虽然无声无息，但心只感觉好似有一只无边无际的重锤，敲击身体上，震荡心魂。
二人正自震颤，便听楚天冷冷地道：“以你二人此时功力，如欲擒下楚某恐怕已万难如愿。如楚某此时逼迫你二人废去武功，彻底归隐山林，乃是有辱你二人往日声威。如你二人当着峨眉众位仙姑，立下重誓，洁身自好，遁迹清修，永不与我烈阳为敌！楚某当不计前嫌，放尔等一条生路！如其不然，休怪楚某手下无情！”
楚天言语，字字句句如当头棒喝，敲击着木真子与漱石子不屈的心魂。二人一打眼色，隐隐落寞的神情渐被刚毅所代替。
木真子与漱石子际蓬乱，面色灰败，胸前衣襟已染上道道血痕。英雄一世，却落得如此境遇，使人倍加惋惜，唏嘘不已。司徒艳众女虽是心宽慰，自家相公楚天恐怕已是天下无双的一代才俊。但看到从小便耳熟能详、崇拜有加、视若神明的一代圣人、奇人，晚节不保，颓然落败的情景，也自心升起一丝凄然之感。
漱石子双目血红，胸前飘洒的银须沾着串串血珠。面容苍白，健硕高大的身躯轻颤着。望着楚天平和的神情，愈加感到气闷难当。双掌已握得咯咯作响，目喷火，羞愤交加。
楚天走得缓慢至极，愈临近二人，走得便愈加缓慢。无形，带给人一种极其深重的压迫。漱石子再难忍受，一声穿云裂帛的大喝，身形倏晃，如幻的掌影携带挟着劲气汹涌而出，疾如电光石火，猛如山崩地裂。
与此同时，木真子人影倏闪，怒吼一声，身子疾掠而起。“达摩神掌”骤然涌起狂飙，一式“苦海无边”便迅疾卷向楚天。
二人同时难，毫无征兆，又近咫尺。看得司徒艳、秦素素、如烟等人一声娇呼。而唐梦晗吓得妈呀一声，急忙转头捂上眼睛，不敢再看即将生悲惨的一幕。
蓦然，就二人夺命的劲气即将击到楚天之际，霎时，便见楚天身体不可思议地自全身疾速涌出无数股红白相间的真气，股股真气疾如流矢，锐不可当，迅疾突入木真子与漱石子二人所的真气之。
突起变故，木真子与漱石子大惊失色。霎那间，不由双双急忙提气纵身，疾速拍出数掌，迅疾飘身后退。说时迟，自变故突起，到二人飘退，其实只电光石火之间。
所有人都这难以形容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三人身影尚众人眼弥留之际，便听得几声痛苦的哼叫。再看木真子与漱石子，二人身上鲜血狂涌如泉，四散飞溅，几乎成了血人。
“万穴封神**！”木真子一声惊恐的呼叫，顾不得身上被洞穿的数处伤口，疾退之际，狂吼出声。
血，空飘洒，划过一道殷红的彩练。任何人都不及施救，无任何人有能力出手相救。木真子声落，便同漱石子分别摔跌三丈开外。
几十双眼睛惊恐地看着摔跌地的两个泰山北斗，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感觉仍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只是充满空气的血腥味，空慢慢飘荡。
木真子与漱石子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自楚天身上出的劲气是那般刚猛，那般迅疾，锐利难当，无坚不摧！二人几乎刹那间失去了魂魄，双目空洞地望着卓然挺立、好似已无形无质的一代杀神。
木真子眼失魂，喃喃自语：“万穴夺魂！难道这真是失传千年的万穴夺魂**？”而漱石子乍然听闻“万穴夺魂”**，先是一愣，其后已是颓然无语，面色灰败如纸。
午时分还是晴空万里、温暖如春的天空，夕阳落后，吹来一阵凉爽的山风。不知何时，天空飘飘荡荡地飞舞着片片洁白的雪花，犹如蝴蝶起舞，慢悠悠地飘落地。纷纷扬扬，冷冷清清。
皑皑白雪，殷红的血水。血，依旧流淌；雪，飘飘而下。鲜血与白雪红白相映，刺目而惊心，凄婉而悲凉。一代英豪就此陨落，伤感、沮丧、落寞、凄凉。俱都随着飘舞的雪花，消失肃杀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