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呵呵！如果是鬼，哪来的热乎劲！当然是人了。”
“如果是人，怎会飞得比神仙还要快上几分？”巧玲道。
“呵呵，看来真如你娘亲所说，你这丫头当真会说话。你曾见过神仙不成，怎知我比神仙飞得还要快上几分！”楚天轻笑道。
巧玲有些腼腆，看着楚天，心已是敬若神明。正说着，罗氏走了进来。见楚天几人俱都回返，笑道：“少侠，老身已将酒饭又热过一遍，现用饭可好？”刚刚说罢，猛然见到巧玲，讶然道：“巧玲，你怎地也来了？”
巧玲乍见罗氏进屋，正愣神。万万料不到，此地乃是龙儿哥俩家。见罗氏相问，巧玲忙道：“伯母好，我是被老爷买来做丫环的。不曾想，到了伯母家！这是怎么一回事，将巧玲弄得糊涂了！”
刚刚说完，龙儿与虎儿跑了进来，见到巧玲，亦是一愣：“死丫头怎地到了我家，前日哀求你跟你娘舅说说，单独给我哥俩说段故事，你却一千个不答应。真是小心眼！”
巧玲待龙儿哥俩说罢，揶揄道：“咯咯，你哥俩太笨。讲多了怕你二人记不住，哪能一口气讲那多！”
“谁说我哥俩笨！我俩只是不爱听那拖拖拉拉的隋唐演义而已。如讲那梁山好汉，我二人早便记得一清二楚、倒背如流了！”
“好了！小孩子别再吵闹。快些拿酒饭给你楚大哥！”罗氏吩咐道。
哥俩一听，瞪了巧玲一眼，很是不情愿地走出房间。不一刻，哥俩便先后端来满满一桌香喷喷的酒肉。巧玲抽抽鼻子，眼睛已有些凝固。而再看那哥俩，眼睛也直勾勾地看着酒肉，不由自主地抿着嘴唇。
楚天见此，笑道：“来，用饭！你三个那副馋猫样，怕是忍不住了，快些吃！”
哥俩及巧玲见楚天话，哪管其他，各自抓起一块鸡肉，便啃噬起来。“慢些吃，别噎着！”罗氏嗔怪道。楚天见状，轻轻一笑。随即，看着三个孩子，慢慢用起酒饭。
吃罢，众人又说些话，便各自安歇。巧玲与罗氏住一起，楚天吩咐其近些时日帮衬罗氏照顾垂危的老人。如烟等三女与楚天一同歇息，几人悄声嬉闹一阵。便先后睡去。
待三女先后睡熟。楚天翻身坐起，微一闭目，神识立起，元婴腾然而去。须臾间，便已将龙王镇周围查个清清楚楚。
但见镇南一片广阔庄园，庄园大门上赫然写着：“龙王山庄”四个大字。庄无人走动，只见到影影绰绰的灯光闪动。四重进深的庄园，虽比不得几大山庄气派，但也颇具规模。
楚天收回元婴，神识一泄，复归打坐。忖道：这老十等探查确是详细，几乎没有遗漏。心思虑一阵如何行止，便又进入神虚之。
一夜无事。
翌日，众人起得较晚，直到日上三竿方才起来洗漱用饭。自楚天等人来到家后，龙儿与虎儿连大门都未迈出过，紧紧守家，异常老实。老实归老实，但凡见到素素便软磨硬泡，急欲习练武功。缠得无法，素素便将从沈寒冰处看过的初浅功法教授一些给哥俩。
将近午时。
戚成又自外面弄来食物，罗氏亦做了几样可口的小菜。见楚天及三女歇息，遂让巧玲将饭菜送进楚天房。
听到敲门声，素素急忙披上外衣，道：“请进来！”
吱嘎一声，房门轻轻开启，只见巧玲极其缓慢、颤颤巍巍地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自始至终也未抬头。看得众人一愣，唐梦晗笑道：“你这丫头今日是怎地，昨日还是口若悬河，唠叨个没完，今日怎地沉默不语，一句话也没了！”
巧玲听罢，微微抬头看了唐梦晗一眼。顿时，忽然呆住，再看其他二女及楚天，不由惊得向后退去。口吃吃地道：“你……等……是……何人？”
“哈哈哈！”楚天大笑，眯缝着眼睛，笑道：“看你这惊异的神情，好似见了鬼不成，老爷我便是书生！”
巧玲下意识地看看楚天。娇小的身子又是一颤，啜啜地道：“老爷，奴婢今晨方才知晓你等身份。奴婢只是……只是心有些慌乱而已。”
“是否知晓老爷是那甚么杀神后，才慌乱的？”唐梦晗笑问。
巧玲看得眼睛直，这哪里还是几个丫环，各个都如天仙一般，美得令人炫目。口结结巴巴地道：“你等都是何人，奴婢已记不得昨日样貌了！”
素素笑道：“巧玲，这位便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白魔女’柳如烟；这位是烈阳门阴堂堂主唐梦晗；我便是龙儿与虎儿的姐姐秦素素。”
巧玲惊愕了好一阵，待回过神来，急忙道：“奴婢给老爷、少奶、七少奶、十少奶请安！”
说罢，低头不语。楚天一看，笑道：“巧玲，抬起头来。即便遇到凶神恶煞，厉鬼阎罗，大不了便是一个死字。人生世，早晚都会命归黄泉！惧怕亦是死，何不痛痛快快，快意逍遥！”
巧玲听罢，犹豫一下。随即，慢慢抬起头来，啜啜地道：“奴婢只是一时无法适应！江湖传言，杀……老爷乃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孩童哭闹之际，但凡以老爷之名号恫吓后，俱都立时止住哭闹。老爷名号，奴婢已听闻太多，心着实有些恐惧！”
“哈哈！”楚天一声大笑：“难道老爷便是那般可怕！江湖传言未免夸大其词，如说狠辣倒是不假，但亦不至于传得这般玄异！”
巧玲偷眼看着楚天，幼小而机灵的心怦怦乱跳。传言那如恶魔般的印象怎地与眼前和暖随意、如梦如幻、奇崛诡异的面貌相差如此之大！和暖有如春风化雨，奇异如雾里看花，看似成熟，却又年轻随性。看得巧玲一阵心慌，不期然地泛起丝丝异样的感觉。
小脸不由浮上一丝红晕，愈看愈觉得好似身处幻境。随即，大着胆子道：“老爷名号响彻大江南北，漫说普通人，早已是神鬼皆知！传言俱说老爷是人见人死，鬼见鬼亡，神见神愁！”
素素咯咯笑道：“看看巧玲，当真是听书听的多了，说起话来连我亦感到多有不及，惭愧啊！”
巧玲忙道：“七少奶乃是天下闻名的美人，素有‘色艺双绝’之雅号。可……”说到此，稍微停顿，又道：“可如今，七少奶却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江湖传言七少奶功力突飞猛进，大有后来居上之势！时下，江湖武林盛传‘天仙魔’秦素素，七少奶之名号已是如日天，红透大江南北！”
“呵呵！看巧玲这张巧嘴儿，真是能说会道！如我心性喜好虚荣，此刻，岂不要被巧玲夸得上了天去！”
巧玲笑道：“奴婢并非是胡乱说的，江湖俱都这般说法，奴婢只是拿来说与老爷及少奶们听听而已。非但七少奶名声震动江湖，少奶之名号亦早已名扬天下，令人胆战心惊。其他少奶同样也是名闻遐迩，但……”
巧玲说到此处，看了看楚天，欲言又止。唐梦晗笑道：“怎地不说了！但后面要说些甚么？”
巧玲略一思虑，乍着胆子道：“奴婢只怕老爷及少奶们怪罪，不敢妄言！”
“恕你无罪！但说无妨。”楚天道。
巧玲一整衣襟，慢慢道：“江湖之上盛传，言说老爷乃是异界灵魔，转世投胎人间。因前生屡遭磨难，今生专为杀人而来。”
“哦！异界灵魔？”楚天稍一愣神，道：“不曾想传言这般神奇，巧玲所言倒是头回听说。”
巧玲又道：“不管老爷是不是异界灵魔，传言或许有所夸张。但老爷那杀人的狠辣手段，却早已妇孺皆知。有句传言甚广，说是‘宁见阎王三死，绝不五见杀神’，便是形容老爷狠辣程的。”
素素接口道：“呵呵，这句传言我等也曾听闻。巧玲，老爷杀人手段确是令人惊悸。但你可曾想到，目下朝廷与各路义军鏖战，那尸横遍野的场面，又怎是江湖门派之争所能比拟的。几场战役下来，少则死伤千，多则数万。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哪里又能分出个对错与善恶。唉！兴，姓苦；亡，姓苦！”
如烟笑道：“呵呵，老七又感叹天下大事了！但老七说得亦是实情。人类自有生存与利益需求起，便纷争不断，血腥与杀戮一时一刻也未曾停止过。私利与贪婪毁灭了人性，既毁灭了自己，也毁灭了他人。杀，不一定能止息人类的贪婪，但我等所能，清静一时算一时，清静一方算一方！”
唐梦晗道：“怪不得老爷杀起人来毫无手软，难道是已看穿了世事，了悟生死，看透了人性之故？”
“老十已快入道了！老爷虽是自然而为，但顺势做些利天利地之事亦是天性之举，无所谓狠辣、残酷与血腥。”素素接口道。
巧玲听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虽曾听闻娘舅讲过，但亦不明内深意。但几人将杀戮说得轻描淡写，亦是大大出乎意料。楚天倒还罢了，怎地这几位美绝天仙的娘子也是这般心性？
心想着，但已极短时间内，回复了天性。机灵道：“老爷，各位少奶快些用饭，不然便凉了！”
几人笑笑，坐下用饭。简单吃了几口后，几人又各自涂抹起来。须臾，便又如昨日样貌。看得巧玲连连惊诧不已，心暗忖：不知这几人易容后又要做些何事？怪不得昨日，这几人见了古家那些恶奴还是那般从容，原来却是比魔鬼都要令人恐惧的杀神及一干魔女来此。嘿嘿！这古家有好戏看了，但愿一个个都死翘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