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楚天缓缓走近洞口。冰窟附近冰霜覆盖，愈接近洞口，便愈加寒冷，冷得身子已好似僵化。不知怎地，愈接近冰洞，楚天体内的炙热便愈强烈。正自犹豫的当口，心神一阵激荡，虎躯不由摇晃起来。是生是死，俱都此一举！楚天极力安下心神，回头再次看一眼众女，随即，猛地拧身弓腰，纵身而起，直向黑洞洞的冰洞里坠去……
楚天投入洞口的一瞬，众女的心早提到嗓子眼儿。强自忍住几欲出口的惊呼及一汪清泪，泪眼迷蒙，眼睁睁地看着楚天没入无底的寒洞。
黑暗，雪白，刺目。
冰洞依旧，奇寒无比。许是离开甚久，昔日冰洞的种种遭遇随着急速坠落的身子，忽地涌上脑际，大脑，冰洞之的每个过节都已历历目。
五十丈。
一丈。
二丈。
后，当急速坠落的身躯将要落入寒潭之时，身体已几乎僵硬。楚天强忍冰冷，双掌迅疾下按，真气突之际，身形已横向飘飞出去。待身形落定，仔细看时，昔日出困时已然平静的寒潭，又已汩汩地翻腾起来，迷蒙的寒气笼罩寒潭周围。
楚天定睛观瞧，冰窟之，已可隐约看见底部。千年寒玉又回复了清澈，变得晶莹玉透。水气随着翻腾的潭水冰窟表面旋绕，历久不散。
楚天探入水，立时，刺骨的寒冷传来，手指好似被冻僵一般。待稍感适应，内心一横，忍着奇寒，屏住呼吸，紧缩心脉，缓缓向冰窟底部沉去。冰窟奇寒无比，即使是楚天运足烈阳乾坤清气，亦难以抵抗彻骨的寒冷。
身子沉入冰窟一半之际，楚天已感到神志已经昏迷，心脉好似已被冻僵。拼足十二分功力，强力忍住奇寒，紧紧守住仅存的一丝灵智，慢慢向千年寒玉之上沉去。
甫一接触寒玉，楚天机灵一下，突如其来的冰冷几乎将仅存的神志激得四散！忽然，一丝炙热自气海深处慢慢升腾，奇寒的潭水，炙热的真气，交织体内，互相冲撞，几欲爆裂。奇冷奇热之，楚天把守一丝灵智，一点点地聚集被冲散的真气，导引炽热之气，功行四肢骸，抵抗着寒冷。
炙热渐趋强烈，许是被奇寒激而起，几乎冻僵的身体里四处游走。炙热之气时强时若，冷极热至，热极寒来，冷热交替，承受极端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楚天冷热之气冲击下，真气已变得浑浊不堪，穿行于奇经八脉。楚天谨守意念，导引真气，抗拒着奇寒与奇热，逐渐放松心神。随即，渐渐入定，非人般的痛楚进入忘我之境。
一日。
两日。
五女已山崖乱石忍耐了三个日夜。
各个心焦急，坐立不安，愁闷叹息。而如烟似乎好些，众女的叹息，静静地看着冰窟动口，凝神地注意周遭动静。
司徒艳见如烟平静的神情，忽地想起如烟曾经到过此处，并且此等待楚天近二十日。轻轻走到如烟身旁，急切地问道：“老，不知老爷何时能出来？”
如烟虽表面上平静，但心也是焦虑万分。见司徒艳相问，便装作无事一般，平静地道：“老爷刚刚进去三日，妹妹估计，至少需要五日方能出来。妹妹上次洞口等了二十日，直到快要失去信心，才将弟弟等上来。时日愈久，炼化得便愈彻底，我等耐心等候！”
秦素素藏身山崖南端顶上，透过蒙蒙雾气，耐心地观察着，显得沉静异常。不时地望向藏身两侧的华玲玲与蒋嫣容，只是看不到司徒艳与如烟。
众女轮替着守望，一刻也不敢松懈。焦急的等待，天光又已黯淡，夕阳渐渐落去，一抹暗红照尖锐的山峰上，奇诡苍劲。
二时分。
如烟与司徒艳几乎同时俱都感到有一丝异状。自雾灵山山崖顶端掉下几块零星碎石，细听之下，山峰上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寂静的夜里，传得极远，但却无法听清说些什么。
五女仅靠藏身处，极目向上看去。雾霭沉沉，灰蒙蒙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如烟悄声道：“大姐，弟弟上次便是自山峰顶端坠落，却恰巧落进这群峰空隙，加奇特的是又神奇般地落入冰窟，因而才得以生还。现今看来，自上而下，如欲落入冰窟，即使刻意而为都极其不易！可见老爷命力之强，超乎想象。”
司徒艳似有所感，道：“老爷历劫难，数次死里逃生，但愿此次依然化险为夷，姐妹们亦可暂时放下些心事！唉，如没了老爷，姐妹们将如何是好？”
“弟弟福大命大，断不会如此短命。如无意外，再过两日定能行功圆满！”
“不知此次后，老爷体内之罡气能否化，不然又要时刻担心。唉！这烈阳乾坤罡气怎地如此怪异！”
如烟轻声道：“或许是非常之功，当有非常之事；非常之人，当有非常之举。我观弟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蕴含丰厚，当是长命之象，天寿无量！”
司徒艳轻笑，细声道：“老爷寿与天齐，长存于世，那姐妹们将如何处之？我等渐渐老去，而老爷却永远龙精虎猛，你我姐妹谁能陪其到终？”
如烟捏了一下司徒艳，道：“等你我先后作古，弟弟早便找那鲜嫩嫩的美女，独自逍遥去了！”
“那如何是好？”司徒艳听罢，一时怔住。
“呵呵！我只是猜想而已，大姐何必当真。或许弟弟功行圆满，悟通阴阳冲和仙法，我姐妹亦可长生不老，随之快乐逍遥了！”
司徒艳微一皱眉，道：“老爷愈来愈刚猛，如其不能控制自如，姐妹们将难以承受绵绵不绝的冲击了。唐妹妹身子受创，如非你及时赶来，连老七都已疲累不堪。日后真的如此，将如何是好？”
“姐姐勿需担心！据义父推断，弟弟功力未到圆满之时，便会有此种现象。待弟弟功力突破十层，或许会有意外之喜！”如烟神秘道。
“老倒是想得开，但愿如你所言，那便是姐妹们的福音了！”
“是否福音，只弟弟此次能否安然渡过劫难！”
“说得不错，我等先顾眼前再言其他！你先打坐歇息，我该替换老七了！”二人说罢，如烟靠近崖下山石，闭目打坐起来。
一夜无事。
翌日，天际微露晨曦。
远处传来沙沙轻响，偶尔响起几句人语声。五女神情不由一紧，迅速隐入暗影之，屏息静听。说话声时远时近，山崖底部徘徊，踩踏枯枝的声响山谷嗡嗡地回响。
渐渐地，说话声慢慢靠近，脚步声已清晰入耳。有人道：“火行主，我等追踪到此，便失去气息，不知艮组之人有何现？”
另一人道：“如气息到此处消失，烈阳余孽定此处左近。保定城外被杀四十余人，连左使都已埋尸荒山，见其手段，定是烈阳门人所为。如本行主所料不差，必是楚天小贼等人所为！此处乃是小贼前次逃生之地。小贼此番前来，必有隐情！你等好生查探，不可有何遗漏！”
“是，属下遵命！”
稍后，又有语声传来：“火行主，我堂人马此追踪，其他庄派人马是否赶来。如真地遇到那杀神，我等岂不危险？”
“其他庄派人马离此甚近，一旦有事，几个时辰便可赶来。且杀手堂亦有十余人我等外围查，杀手堂人马每人均配备制火铳，威力极大，如被困住，绝难逃出生天。”
“那我等岂不是高枕无忧了，何惧那杀神？”
“火铳威力虽强，但只适合三面围攻，不然也将自伤！”
“那我等岂不仍有危险！”
“无妨，我等见势不妙，大可速离开此地。”
“火行主，那杀神功力神鬼莫测，我堂人马毁其手已达数，现只剩十余人。不若远遁他乡，另觅天地，何苦此受他人指使！凭我等身手，过得几载当无问题，待展壮大后再回返原，岂不好？”
“休得多言！堂主世之时，亦曾有此打算。可偏僻之处又怎会有富家豪强，没有富家豪强，便没有充足银两。如此，我等还能作何生意，又怎能展壮大！”
“这……这……属下愚钝，行主高见！”
“勿再多言，仔细查探！”
“是！”
山崖底部周围，脚步生。说话声，忽高忽低，时远时近。五女居高临下，密切注视着影影绰绰的黑影，静静地听着四处响动。
忽地，众女正凝神以待，却听有人道：“行主，此处山崖有个缝隙！”
“待本行主看看！”
众女一听，猛地机灵一下，顿感紧张。司徒艳急速环顾四周，随即，眉头一皱，忽地拉起如烟疾速向华玲玲藏身处飘去。待到华玲玲及蒋嫣容身边，立即传声道：“此地不易硬拼，左近之人虽可料理，但恐打斗声将其他人马引来。一旦被其现，确是不好易于！我等只山崖顶端隐藏，切不可出声！”
旋即，又传声道：“老，你速去告知老七，好生隐藏，切不可轻举妄动！冰窟左近毫无隐藏之地，所来人马定不会下到冰窟里！走，我等再往高处找个隐秘处藏身！”
说罢，急速拉起华玲玲与蒋嫣容，腾身向山崖高处飘去。如烟亦同时纵身向秦素素藏身处逸去。刚刚离开藏身处，几个黑衣人已攀爬而上，转眼间便到了司徒艳等人原来的藏身处。
“行主！”其一黑衣人高声叫道。
“何事惊慌？”一个赤色蒙面的黑衣人急速本来。
“行主，此处现生人气息！且气息清幽淡雅，暗香扑鼻。属下断定当是女子无疑，楚天小贼定是来过此处！”
赤色蒙面人急忙四顾，道：“踪迹向何处而去？可曾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