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灵霜在忘情殿前徘徊着。
忘情池水散发着微微的寒意,在阳光的照射下五彩斑斓。
虽然没有进入殿内,她依稀能感觉到寂冷泉强大灵力的释放。
这次她是真的将沐晨伤的很重。
沐晨已被寂冷泉施术化成了人形,躺在寂冷泉所布的结界内,双目微合,薄唇紧抿,似是十分痛苦的模样,就连一向风轻云淡,从容镇定的寂冷泉额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水,指尖不断传送着灵力到沐晨体内。
“哎呀,我说灵儿小丫头你别再晃了,老头子我的眼睛都被你晃花了。”一旁的梨树精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个小丫头跟在寂冷泉身后,却又不敢进去,不停在殿外晃来晃去。
“梨树精老爷爷,这次我真的闯祸了,你说泉哥哥会不会从此以后都不再理我了?”洛灵霜急道。
梨树精看了她一眼,道:“你一掌就将宫主心爱的弟子打回了原形,散去了人家三百年的灵力,本来沐晨公子五十年后便可成仙,如今生出这一场变故,不知要等到何时,你说宫主会不生气吗?”
洛灵霜嘟着嘴坐到秋千上,脚一蹬,轻轻荡着道:“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梨树精老爷爷,如果将那些失去的灵力补回来,沐晨是不是依旧可以在五十年后成仙呢?”
“差不多吧。”梨树精叹道:“三百年的灵力不是个小数目,就连宫主都没有办法,你能干什么呢?现在只好先将沐晨公子的伤情稳住,然后从头修炼了。”
“那如果有仙草将那些失去的灵力补回来呢?”洛灵霜问道。她记得千暮城的焚香居内种植着一颗七叶灵芝,食一颗便可增加五百年灵力,她曾经软磨硬泡了好久,千暮城也不肯将那株灵芝给她。上一次虽然一把大火烧了焚香居,但是事后她仔细检查过,那株灵芝依旧完好无损,这也就是千暮城如今迟迟未找她算帐的原因吧。
“那敢情好,只是据我所知,大概只有七叶灵芝才有这样的功能,但是正因为七叶灵芝承载着灵力引起妖魔争夺,如今世间几乎已经绝迹。”梨树精叹道。
“我知道哪里有,我现在就去拿。”洛灵霜兴奋的从秋千架上跳下,朝山下狂奔而去。
“喂,小丫头,没有宫主的手谕是不能私自出飞羽宫的。”梨树精的声音散在了风中。
沐晨有救了!寂冷泉不会不理她了!
洛灵霜提着裙子在风中狂奔,心中阴霾一扫而空。虽然千暮城可能依然在生气,但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路上与一个人撞到了一起,她毫不在意的爬起来,然后再次狂奔,仿佛去晚了灵芝就不见了或者沐晨就救不回来了。
“灵儿,你要去哪里?”身后传来杏影的呼声。
“杏影,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我回来再给你赔罪。”她回了回头,脚下生风,片刻便消失在了杏影的视线中。
“站住!”一柄剑拦在了狂奔的少女面前。
洛灵霜稳住身形,打量着拦住她的人。只见对方一身青色的衣裳,高抬着下巴,神情冷傲的望着她。
“让开!”洛灵霜隐隐有些怒意的注视着她。
沈青竹并未收回自己的剑,手伸在了洛灵霜的面前:“宫主的手谕。”
“什么?”洛灵霜瞪着她。
“这是规矩,没有宫主的手谕,任何人不能私自出飞羽宫。”沈青竹冷冷道。
“我没有,你快点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洛灵霜怒道。
沈青竹一愣。她本是二长老座下的弟子,地位尊贵,宫中的弟子哪一个不是对她恭敬礼貌,何时被人这样大声威胁过。
沈青竹怒极反笑,冷道:“不客气?我倒想知道你这个野丫头如何的不客气?”
洛灵霜亦是冷冷一笑,素手捏上沈青竹手腕的穴道向后一扭,沈青竹不防,大叫一声,手无力的松开,剑掉了下来。洛灵霜松开了她的手,脚一钩,抓起了剑架在了沈青竹的脖子上,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快的沈青竹根本无法反应。
“这样你满意不?”洛灵霜凑近她的脸,得意的说道。
沈青竹没有说话,愤恨的瞪了她一眼,偏过头去。
洛灵霜笑了笑,长袖一拂,剑直直朝沈青竹身后的巨石飞去,剑身没入了石内,随手招来一片白云,轻身纵上云身,回头得意的看了一眼沈青竹,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云海茫茫处。
风中飘来的是沈青竹气急败坏的声音:“洛灵霜,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洛灵霜停在焚香居的门外,略一迟疑,身形一闪,进入其中。
焚香居似乎是被千暮城精心修理过,所以看起来和烧毁之前看起来并无大异,只是风中摇曳的那仅剩的几株仙草召示着自己的累累恶行。
洛灵霜小心翼翼的隐去自己的气息,目光停留在了那棵七叶灵芝上,它被照顾的很好,在阳光下慵懒的伸着腰。小心翼翼的摘下了灵芝,心中默念:“老大啊老大,既然灵儿已经对不起了你一次,就不在乎多这一次吧。”
将灵芝放入怀内,洛灵霜朝千暮城的房内看了一眼。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呢?如果发现她盗取了七叶灵芝会不会大发一顿脾气,然后永远都不再见她呢?洛灵霜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确定自己已经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后,蹑手蹑脚的朝千暮城的房间内走去。
就看一眼就好。
如她所想,千暮城正穿着他那一身经年不变的月白长衫,坐在案前随手翻着书页。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到来,微微抬了一下头,朝门口看来。
洛灵霜的身子一僵,顿住了脚步。
只是很快的一眼,他又低下头去,专注于自己手中的书籍。
她立刻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被发现,刚才吓得她差点想转身拔腿就跑,明明自己已经隐了身,怎么会被发现呢,果然是做贼心虚啊,她不经感叹一番,背起手随意的打量起房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