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行图的作用就是为你标识出合理的路线,规避风险,节省行进时间。”骸骨指向一条蠕动的路线,“瞧见没有,这两个世界之间的合理路线是在不停变化中,如果你不及时按照走行图更改你的线路,很可能就进入一个未知地方。”
“终极之域里的情况为何会如此复杂?”女法师感叹了一句。
“无数灵魂世界的终点汇聚于此,每时每刻不知有多少新的灵魂世界诞生,又有不知多少旧的灵魂世界消亡,怎么会不复杂呢?”骸骨对此深有体会,语气中充满敬畏和无奈。
“我想通过终极之域进入另一个灵魂世界,你知道我该怎么寻找那个灵魂世界吗?”卡瑟琳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去闯别的灵魂世界可是很危险的事情。”骸骨在人生之棋上一抚,“我只能提供一个参考,具体怎么做需要你自己考虑,因为我也没有硬闯过其他灵魂世界。”
只见人生之棋上各色棋子相互走动,组成了一副全新的立体图景。最上方是一个大球,大球下方垂着无数小球,每个小球或远或近的粘连在大球上,两者之间似乎有条无形的线将它们相连。
卡瑟琳注意到大球的内部还有一些散落的点,这些点与靠近大球的小球之间,以大球的球面为分界呈对称关系。
“这只是一个示意图,我这么摆是为了让你便于理解。实际上,每个灵魂对于终极之域的体会各不相同。也许有一天,你会拥有自己的全新认识。”骸骨开始讲解,“上方大球就是终极之域,小球是个体的灵魂世界,理论上任何一个小球和大球之间都存在一条边界通道。想在终极之域里探索的灵魂,为了不迷失自我,必须在终极之域里做一个锚,比如我就建造了‘沙与水的世界’。我在终极之域里的锚世界建得越完美,那么我的个体灵魂世界就会与终极之域靠得越近。”
“那建造到后来,锚世界和自己的灵魂世界岂不是会在终极之域里重合?”卡瑟琳马上想到一种推论。
“对啊,一种灵魂永存的方式,就是通过世界重合彻底进入到终极之域中来。”骸骨有些向往地说,“那时就可以驾驭整个灵魂世界前往终极之域深处探索,也不担心迷失了。”
“终极之域深处有什么?”女法师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据说有无数强大的至高存在,生活在终极之域的中心地带。”骸骨摇摇头,“我连锚世界还没建造完善,哪知道深处到底有什么。我探索过的地方也就是我给你的那片域图地区。”
“那怎么建造锚世界?”
“这个问题只有你自己能回答,每个灵魂建造的方式各不相同。我前后花了数百年时间的研究,才逐渐理解了终极之域的规则,而完成到如今的阶段,光建造时间就用了一百年。”骸骨摊开手,“你的传承里难道没有告诉你该怎么办吗?”
“没有。”卡瑟琳搜索了一下记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探索终极之域,而是为了前往另一个灵魂世界。”
“你想从终极之域进行中转。”骸骨托着下巴思考起来,“如果对方已经建立了一个锚世界,你找起来会方便点。如果没有只有找到联通用的世界暗门。我不知道怎么找,不过你有真正的走行图或许会有用。”
卡瑟琳觉得骸骨说的有道理。如果走行图没有用,火之意志就不会交给自己,想要进入血兽的灵魂世界多半就要靠走行图。但是该如何使用走行图呢?
女法师沉思片刻问:“如果在现实世界里两个躯体离得很近,他们的灵魂世界是不是也会离得很近?”
“不会。”骸骨立刻摇头,“两个独立的灵魂世界之间并没有直接联通,终极之域中的距离根本不能用现实世界里的距离去衡量,在终极之域看到的距离都没有任何意义。你能来到我的锚世界里,我只能用幸运来形容,你在终极之域里走的每一步都可能让你进入某个世界暗门,或者偏离实际的方向。”
“这么危险?”卡瑟琳似乎有所明悟,“当时我看着你的世界便一步步走来,我坚定意志,告诉自己一定要到达,所以我就来了。也许我在无意中已经使用了走行图。”
“嗯,有可能。”骸骨摇头晃脑,“其实可以实验一下。”
“怎么实验?”
骸骨托起人生之棋,他手一挥域图再次出现。“瞧见这个绿色的点没有,那个世界属于一个迷失的灵魂。它数十年前就已经给终极之域同化了,苏醒时是个非常暴躁的怪物,不过平时都在沉睡。它身上有一种土,我建造‘沙与水的世界’会需要。我定期都会去那里采集。所以对于去到那里的路径我很熟悉。你可以试着去那个地方,我跟在你身旁,这样就能看出你走的路线对不对。”
卡瑟琳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她头脑里就有域图和走行图。默默将意念集中在自己所在的沙与水的世界和骸骨指出的那个绿点上,很快卡瑟琳就发现走行图中伸出无数枝条攀爬在这两个地点之间。这些枝条时刻变幻蠕动,仿佛拥有生命。
卡瑟琳牢牢盯住那些枝条,迈出一步。下一刻她就来到星空中,脚下是那片沙与水的世界。骸骨就站在卡瑟琳身旁,他的人生之棋正在不停演化,棋盘中的走行图似乎和卡瑟琳脑海里的差不多,但又有难以言表的差异。
卡瑟琳迈开脚步,她走在星空中的路径诡异曲折,时而向前,时而向后,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有时在一地方来回走了几遍。跟在她身后的骸骨却是不停点头,人生之棋上的变化也越发繁复。
也许走了一天,也许走了一分钟,总之这段时间难以真正衡量。卡瑟琳突然停下脚步。她回过头,瞧见骸骨还在百米外兜着圈子。这百米距离宛如天堑,骸骨左冲右突都无法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