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古里综合办大厅。
胡老板带走胡八二,阿铁走出门接电话。
“什么?你说,谭斌出车祸了?谁给你的电话号码?”阿铁皱着眉头询问对方。
“是受伤的谭斌告诉我的,让我给你打电话,他被救护车拉医院去了,我在岗亭这边,他的车子被撞坏了,真不是我撞的。”外卖小哥极力解释着。
“好,我马上过去看看。”阿铁挂断电话,他出现在兰欣面前。
“谭斌出事了,伯父这边以后再问吧,现在过去。”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我和爸说一声,我和你一块儿过去。”
兰欣也不磨叽,转身对木严道:“爸,我本来有事要问你,现在有急事出去,中午就不回家了,你跟妈说一声。”
兰欣原本还想打探一下养鸡场的股权问题,既然谭斌出事了,得赶紧过去看看情况,说完话,随阿铁转身离去。
三甲医院急诊室,谭斌被医生安排治疗。流血的伤口已经止住,拍片子,做核磁共振。医生检查后发现他轻微脑震荡,右小腿撕裂性伤害。
谭斌的手机彻底报废,不是电没了,是显示屏摔坏了。
迷迷糊糊中,谭斌被轮椅推着,转入了住院部4楼的408房间。有医生,有护士,有嘈杂的人声。此时的谭斌,意识模糊,思想不受控制。知道被挂了吊水,有医生在描述核磁结果。水挂完一瓶后,专家医生来了。
“能看清我吗?抬起右腿,对,就这样,左腿膝盖,好的,没问题,骨头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肌肉拉伤一段时间就会好。安心休息,没啥大碍,脑部震荡轻微,别乱动,继续用药。”说完话,便领着众人离去。
谭斌闭上眼睛,唯一能听见的,就是点滴的声音。房间很安静,谭斌感触着吊水瓶滴下来的清凉,和走出病房的脚步声。
谭斌不敢去思考,一用思维,后脑就疼。他仍然牵挂着自己的电动车,和接婆姨回木古里认人的事情。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走进一个护士,领着一位病人到相邻的床位。这间病房一共有两张可升降摇动的病床。
“你的床号是4082,有事拉床头上的开关呼叫。”交代完病人,护士移动了一下床边的吊水架子就出去了。关门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谭斌的吊水瓶子。
“喂,你!”谭斌迷迷糊糊的听见喊声。
声音是刚刚进入病房的病人发出的,“我认识你。”
谭斌闭着的眼睛睁开,看了对方一眼,没有一丝印象,声音也不熟悉。他又矮又胖,头发剃的很短,脸上还有黑乎乎的胡茬。
谭斌没有说话,他的头发懵,说话很费劲。对方见谭斌不言语,他脸带邪意,朝着谭斌咧嘴而笑。
谭斌不明所以,懒得理他,准备侧身闭眼。
“你,那个木古里的二货,看着我。我跟你说话呐!”那病人声音很大,近乎咆哮着,他的胳膊上吊着个绷带,似乎胳膊有伤。
他把吊带的胳膊移动了一下,用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围成圆圈,另外一只手的中指戳进那个圆圈,不断戳进戳出。
“我知道你有个马子,我和她的交情不浅呢。”说完他哈哈大笑,那声音充满了淫荡和邪恶。
谭斌被他的动作和笑声给惹恼了,但他想出声,却发现睁开眼睛很沉重,头也抬不起来,更别说起身了。
谭斌只能用近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你认错人了。”
那人却不管不顾,自己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走到谭斌的床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在谭斌的眼前晃动着。
“你的马子很正点,也很白,用着是不是很爽,哈哈哈。”男人说着,把照片凑近谭斌的眼睛让他看。
谭斌看见那照片,正是自己和木莎赤身裸体躺在一起的裸照。
“你,你是哪里弄的?”谭斌聚起一口气,问道,同时,试着想起身。
“别急,激动对你的脑袋不好,不想变成植物人就老实待着。一个兄弟卖给我的,连底片一起五万块钱,怎么样?”男人蹲下来,对着谭斌的脸,胡茬几乎都能看清楚。
“是不是君度酒店的老板?你说出来,可以考虑。”谭斌以进为退,试图套出对方的话。
“老子不知道啥老板,就五万块,你要不要买吧,不要我可满木古里大街去散了。老子还知道你婆姨的账上,马上就有五万块钱。”男人很大声,口水快滴到谭斌的脖子上了。
“安葬费的五万块钱?你从哪儿知道的?”谭斌警觉起来。
“别管啥费,你只要答应把那钱给我,或者你拿钱买照片,就两清。我保证不去找你马子的麻烦。不然我还要把照片送给你马子,顺便…嘿嘿嘿,你懂的。”男人的口水这次滴落在谭斌的脖子上。
听到男人的话,谭斌的心里有些发慌,他知道,对方一定也盯上木莎了。不知道木莎在养鸡场会不会也收到类似的威胁。
“兄弟,好说,你把照片和底片留下,我能动了就想办法给你钱,现在我没办法联系婆姨。手机也坏了。”谭斌想用缓兵之计拖住对方,他在想阿铁接到外卖小哥的电话,一定会找到医院里来,只要阿铁到了,对方就走不脱。
男人把脸凑近谭斌的眼前,仔细看了看他:“二货,别给我玩心眼,老子给你时间,三天内你把钱送到指定的地方,否则你等着我把你曝光。”男人将手里的照片甩在谭斌的床铺上。
男人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谭斌,起身离开了病房。
谭斌艰难地移动身体,将照片抓在手中,照片后面有个地址,谭斌伸手去拉那呼叫器拉线。
差不多两分钟后,一个护士走进来,这姑娘美丽动人,可是她故意拖拖拉拉的脚步,谭斌怀疑她是个实习生。
“先生,您的水还没有吊完,有什么事吗?”护士可能估算了病房的挂水时间,谭斌的水瓶还有一大半。
“我想知道邻床的那病人情况?他刚刚离开。”谭斌无法要求护士去阻止对方离开。
“4082男外科,钱七,42岁。怎么啦?”护士看了一下床头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