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里面还是静悄悄的。
怎么回事?
难道老夫人没给他打电话?
又等了五分钟,耐心耗尽了。
洛书晚拿出手机,给傅司沉发信息。
:老夫人给你打电话了吗?
: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嫁给赵星越了!
消息有去无回。
她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娄迟,附文:你拿给傅司沉看。
等了半天,娄迟也不给她回!
心里燃起一股火,催使她攥起拳头哐哐砸门。
“傅司沉!”
“你还是不是男人?!”
“就算是分手,也该堂堂正正地,当面说清楚!”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位护士小姐姐站在她旁边,柔声细语地说,“这屋的病人已经办出院了。”
“什么?!”洛书晚眉头拧起,打开门冲进病房。
果然!
空空如也!
为了躲她,不惜冒着伤口感染的风险也要出院吗?!
“病人去哪了?”她气鼓鼓地问。
护士小姐姐摇头,“娄主任只是交代办理出院。”
“哦对了,娄主任找我们科室主任开了一周的药,估计是要回家挂针,或者转院。”
“谢谢。”洛书晚转身朝着电梯跑去。
娄迟的家,空旷又安静,很适合养病。
或许,傅司沉就是躲到那里去了!
今天,她非见到他不可。
到了侯梯大厅,刚好靠近她的那部电梯缓缓开门。
她着急忙慌地往里跑,跟从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晚晚?”
“温教授!”洛书晚惊讶,“您不是出差去了吗?”
“刚回来,”温教授抓着她的胳膊扶她站好,打量着她匆忙的神色,“你这是,着急去追阿沉吗?”
洛书晚吃惊地睁大眼睛,“您怎么会知道?”
温教授拍拍她的头,“能有什么事情瞒得过为师的法眼?”
洛书晚像是看到了救星,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那您知道傅司沉去哪了吗?”
温教授缓缓开口,“我问过了,娄迟没透露,估计是阿沉不让说的。”
“阿沉不打算做的事情,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现在,你需要做的,是把你那条朋友圈删了。”
“为什么?”洛书晚脱口而出。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冲,“不好意思温教授,我…我刚刚态度不太好。”
温教授摆摆手,“不用道歉,你就应该这样,大胆地质疑任何一个违逆内心的人或事情。”
“但是,质疑的出发点,必须基于事实的正确。”
“你要跟阿沉领证这件事,本身就是个错误。”
洛书晚怔了怔,不甘心地问,“温教授,您为什么这么说?”
温教授疲惫的眼神透着严肃,“你微信里有众诚的同事吧?别人先不说,沈知意在你微信列表里吧?”
“在明面上,她才是阿沉的未婚妻。”
“只要阿沉和她的婚约存在,你就只能是阿沉藏起来不敢见光的……”
“反正不会有什么好听的称呼来形容你。”
“你和阿沉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沈知意也无法忽略啊。”
“所以啊,你就不要着急,再等等。”
“别忘了,你的考研成绩还在公示期。”
“你发这么个朋友圈,一旦沈知意到京大投诉你,学校极有可能会认定你品行不端,进而取消你的读研资格。”
“到那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快赶紧删掉,”温教授像个老父亲一样揪心地看着她,摸摸她的头,“听话。”
“那好吧,”洛书晚屈服于现实,删掉朋友圈。
温教授抬手,“带我去看看你母亲吧。”
洛书晚不大好意思,“不用麻烦了,您工作那么忙,没必要浪费宝贵时间……”
“又跟我客气?”温教授脸色微沉,“再这么见外,为师生气了啊。”
洛书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乖乖带着温教授来到母亲病房。
赵星越站在病床边,弯着腰给母亲按摩枯瘦的双脚,有说有笑地给母亲讲着外面的趣事。
自打母亲住院以来,赵星越就承担起了半个护工的职责。
在家里被人伺候的小少爷,为了她在医院里做这些,从未有过半点怨言嫌弃。
他越是这样,洛书晚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她觉得自己坏透了!
赵星越这么好,她为什么就不喜欢呢?还偏偏爱上了他的亲舅舅!
走到病床前,洛书晚郑重介绍,“妈,这位就是我常跟您提起的授业师父,也是我未来研究生的导师,温教授。”
母亲想起身,费力地抬了抬头,还是没起来。
她张了张嘴,没发出什么声音,眼泪就流出来了。
温教授坐到病床边,拉着母亲干枯的手,语重心长道,“您放心,晚晚很上进,我会好好培养她的。”
“还有啊,我是星越的大舅舅,等晚晚嫁进我们家,会有很多人疼她爱她。”
“您呀,就只管好好养病,将来还要跟着晚晚享福呢。”
赵星越牵起她的手,笑着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将来我要和晚晚一起孝敬您。”
鼻头一酸,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背过身去,仰起头,想把眼泪逼回去,却不小心让它们跑出来了。
赵星越拥她入怀,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温教授笑吟吟地说,“您看,这俩孩子,感情多好啊。”
“家里已经开始张罗俩孩子的婚事,您可得快点好起来了。”
洛书晚耳根颤了颤,傅家是在忙着筹备傅司沉和沈知意的婚事吧?
她不经意抬眸,撞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那双眼睛,正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