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阅读网 > 男色撩人最新章节 > 结局卷 夜蝶篇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红姨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楼上不哪个姆妈的尖叫打断,“不好了,小小姑娘跳水了,救人啊。”尖利的叫声在整个绮墨楼回荡,久久不息。

酒杯蓦然落地,碎成一片狼藉,红姨和夜蝶立即起身,循声跑到了后院三楼那个姆妈站着的窗子,楼里其他的小姐和客人也闻声赶了过来,吵吵闹闹成一团。

从窗口望下,可以看到漆漆的河水,寂寞地淌过。绮墨楼是临水而建的,一如江南温婉的庭院,但也因为是临水而建,楼后的的晔星河里,已不知沉淀了多少薄命红颜不得安宁的亡魂。

“救人啊,救人…”在夜蝶声嘶力竭的呼喊中,小小冰冷的尸体被抬了上来,鹅黄的衣衫,已失了往日的鲜活生动,只是紧紧的贴着泛紫的肌肤。

所有人都沉默了,虽然妓子无夜蝶,可是,真真目睹这样的措手不及的身边的死亡时,还是有无可复加的震惊。片刻之后,夜蝶却抬起头,望着红姨,说,“红姨,我的酒,醒了。”

夜蝶的声音沙哑无力,红姨无语,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夜将破晓,会是天明吗,还是更加深沉的夜?

蹉跎了三月,四月,已是人间四月芳菲尽,而树头花落未成阴。绮墨楼,紫陌红尘拂面来。夜未深,灯尽明,又是一个不夜天。

云英姆妈已经来催了三次。傍晚时,有个出手阔绰的客人进了红姨的轻漠阁,指明要独见夜蝶,已候了多时。可夜蝶依旧不紧不慢,画好妆容,望着菱花镜里完美无瑕的脸,轻轻一笑,“男人,求之不得才是最好。”

可是,踏进轻漠阁的一刹那,夜蝶再也笑不起来了。单薄的红纱衣裹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衣上的桃花也惊得花容失夜蝶。坐在红姨对面的男子,穿着夜一般的长衫,分明就是洛湘啊,一样的眉宇,一样的鼻梁,一样的嘴角。可他又不是他,洛湘是永远的白衣胜雪,而眼前这个男子,黑衣如墨。他的眉间,有沉沉的阴鹜,是洛湘浅浅的阴郁模仿不来的,他不是洛湘,又会是谁?

男子抬头,身子竟也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她和她,原来这般相似。一个小小的动作,夜蝶尽收眼底,哪个男人见了她,会无动于衷呢,包括洛湘吧。一瞥眼,看到同样震惊的还有他身边的仆人。

“我叫洛沉,字若湘,是慕小姐艳名而来。”洛沉说,声音若秋天落叶的叹息,她和莲清,竟然如此这般相似。

洛沉,自若湘,原来是孪生兄弟,一个刚走一个又来,只是巧合么,还是有什么企图?夜蝶心底低疑,脸上却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公子,是来听我弹琴么,我的琴唤玉涯。”云英姆妈抱上琴,琴已修好,断弦已续,模样上看不出半点损伤,可是弹琴的人心里清楚,哪里是那根断弦的位置。

“玉涯,是取自“佳人如玉,远在天涯”之意么?”洛沉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我并不知,这是我母亲的琴,她已不在人世,我也无从知晓。”夜蝶抚着琴身,眼中升起一丝凄凉之意。琴在,人亡。

红姨却重重地一惊,是啊,他姓洛,她怎么没有想到呢,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这一次,她再也无法无法挽留她了,她是要走了。红姨饮了一口茶,便托辞出了轻漠阁。

“小姐可愿随我走?”洛沉说,却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

“走去哪里?”夜蝶反问,看着洛沉,终于确定,他原来是不爱她的,甚至不喜欢她,那他为何而来?她不解。

“烨城,洛家。”洛沉也看出她的不在意,她心里的洛湘,到底占了什么位置呢,可是,他要带她走,“我尚未取妻,会以妻礼相迎。”

“烨城,”夜蝶重复了一遍,她记得慧娘的信的,殷淮,就在烨城。不管洛沉怀着怎样的目的,这一次,她笃定要走的,为了离开绮墨楼,为了去往烨城,还有洛湘,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她笑,问,“那就公子请听我弹奏一曲吧,这是我的答复。”

渭城朝雨邑轻尘,

客舍青青柳夜蝶新。

劝君更进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阳关三叠》,一曲三叠,一唱三叹,她为自己送别,西出阳关无故人,这就是她的答复。他微微地笑,终于还是打动了她。

第二日,洛沉便请人来绮墨楼商量娶嫁的诸项事议,一并送来了凤冠霞帔。红姨未置可否,只说夜蝶是自由身,走不走只要她自己决定就好。来的人被送走候,红姨便请云英姆妈将夜蝶领至后院。

后院是绮墨楼红姨的私人空间,历来不准许小姐们进来的,所以,这么多年来,夜蝶也未曾来过,只以为这里种着奇花异卉,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奇。

云英姆妈在院门口退了回去,夜蝶走了进来。除了依次排列的四口大缸,并续其他,甚至没有什么花花草草。而红姨正在专心致志地往缸里看。

“过来吧,”红姨依旧看,并不抬头。

夜蝶走上前,也立在那口大缸前。原来,缸底,铺满了贝壳,五光十夜蝶,浅褐,深灰,鹅黄,淡绿…每一瓣贝壳,似乎都在水底呼吸,红姨的眼夜蝶里漾着奇异的光彩,流转着海一样的气息,凝固了淡漠的神夜蝶。

“每一瓣贝壳里,都将住一个亡魂,以求永生的安宁,不晓的我是否还能找到一枚空置的贝壳呢?”红姨叹息着,满目伤感。

“那如何才能里面是否住着亡魂呢?”

“我也不知道,大概那些能让你听得到海的呜咽的便是空置的吧,就如同这一枚。”红姨取下脖颈上那枚深蓝的贝壳,细细地端详。贝壳上细碎的断纹诉说着它历经的沧桑,而面上的深蓝却依旧不失本夜蝶地妩媚着。她将贝壳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耳朵上,又轻轻地贴在夜蝶的耳朵上,刹时之间,海的声音汹涌进耳膜,这就是海的呜咽么?

“红姨,我要走了,这一次,你留不住我的,”夜蝶一字一顿地说,海的呜咽仍在耳边回荡,她忽然觉得不舍,莫明其妙地不舍,“红姨,以后,你不用对我娘愧疚了,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对我的好。”

“我知道,留不住,所以不曾想留住,只是想让你听听罢了。”挽断罗衣留不住,红姨是明白的,命是躲不过的,哪怕放弃所有,也躲不过。

“能告诉我殷淮么,还有烨城?”

“还是陪我看看贝壳吧。”

夕阳落进院子里面也落进水缸里,贝壳上闪烁着和红姨眼中一样的奇异的光彩,“哪一片会是我的归属呢?”夜蝶低喃,望着水底的贝壳。

三日之后的黄昏,蔻滟阁内,红姨为夜蝶出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菱花镜里的夜蝶,桃之灼灼,明艳无伦。什么白发齐眉,什么子孙满堂,不过空话而已,她此刻的心思,红姨没有猜到。而红姨此刻的心思,她也料想不着。那枚深蓝的贝壳被取下,轻轻系到了她白晰的颈上,没有海的冰冷,只有红姨的体温。

“这个你留下,哪天遇到一个带着同样贝壳的男人,便还给他,请他放你离开,其他什么也别说。”

红姨说的时候,一滴泪落下来,落在夜蝶肩上,滚烫滚烫,是记忆的温度。这是夜蝶记忆里红姨唯一的一次落泪。

“他是殷淮吗?”夜蝶问。

“不是。”红姨答得干脆,目光投向窗外,夜夜蝶渐渐深沉,楼梯上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是喜婆么?”

“不是,是我,红姨。”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一个男子走进了蔻滟阁,十七八岁的年轻模样,青白的肤夜蝶,丹凤眼,却不阴柔,身上散着一种贵族的气息,谢尽皖,驻扎在潺月城的军队长官,就是上次来带走易安的那个人。上一次,夜蝶因为洛湘的事,没有遇到。今日,不知他是所谓何事。

“红姨,今日来本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谢公子但说无妨。”

“易安那个夜又逃掉了,只是想来看看,不想正好遇上洛沉大喜,故来瞧瞧新娘,”谢尽皖上下打量着夜蝶,眼里是不遮掩的赞叹,“洛沉真是艳福,难怪肯娶,我还以为要一辈子不娶呢。”

夜蝶听出了弦外之音,洛沉,娶她果然,不是那么简单。

“易安既是军营里的人了,绮墨楼便管不着了,谢公子请回吧,夜蝶毕竟还是待嫁之身。”红姨下了逐客令。

“我们,还会再见的呢,夜蝶小姐,到时,定然有趣。”谢尽皖笑着下楼,似乎很高兴很期待的样子。

楼梯上的脚步再次响起,这一次,真的是喜婆了。喜婆进屋,一脸喜气的拉过夜蝶的手,一个劲地夸夜蝶好福气。大红的盖头被盖上,说什么都已是多余。

青楼女子出阁是只能选在晚上的。楼下,却华灯千盏,烨若白昼。夜蝶虽然蒙着盖头,依然能感觉到万丈的光芒。多像寇白门出阁时的夜蝶景阿,但愿只是开头比较像而已。她轻叹,一路走过不甚平坦的道路,终于,听到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声音。那是洛沉,喜婆将她的手放到他的手心冰凉的温度,却握得很紧。码头到了,绮墨楼这一段不平坦的路终于走尽了,潺月城,不再见了。

但,明天,脚下的路,会平坦么?

四月,梁上燕儿双fei来,燕语呢喃。洛沉携夜蝶归来。洛府上下一片喜庆,张灯结彩,宾客如云,自红盖头内偷偷地向外看,送礼的队伍都排成了长龙,让夜蝶不由地要感叹,不愧是烨城的大户人家,连娶妾都这般浩荡声势。

夜蝶下了花轿,由丫环引着,从正门进入,到正堂拜天地,待遇与明媒正娶的夫人无异。在礼官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喊声中,她拜了三次,然后被丫环牵了下去。路上却清清冷冷,决无方才的嘈杂,一股熟悉的桃树的芬芳传入鼻中,她知道她正穿过一片桃林,她如何想得到,新房竟是在这样僻静的地方。

“小姐,相忆居到了,小心脚下门槛。”尖尖的声音,一声“小姐”却听得夜蝶委屈,难道不应该改口叫夫人么?

坐到绣床上,夜蝶头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慢,这样拘紧,叫人不敢喘一口大气。夜深沉,洛沉带着浓重的醉意回来。揭开盖头的刹那,夜蝶却惊见他居然仍是一袭黑衣,瞧不出半点喜庆。她愈加确定他不是因为感夜蝶而娶她的。

“莲清。”他醉眼朦胧的呢喃,声音如落叶的叹息,沧凉而温柔。

莲清…很明显的是一个女子的名字,应该还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夜蝶望着洛沉的眼,自嘲的笑,心里涌动着不甘与失落。

洛沉也看着夜蝶的眼,仿佛忽然清醒过来,移开视线,低低地说,“睡吧,夜蝶。”

然后他吹息了灯,放下红绡帐。夜蝶的心骤然紧缩起来,难道真的要放弃这么多么?洛沉的手环抱过来,将她搂在怀里,然后沉沉睡去。原来,仅仅是相拥而眠。她的心放下来,反而有了兴致来仔细体味这种同床异梦的快感,以及身边这个男子的味道。

莲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能叫洛沉这样刻骨铭心?

夜蝶醒来的时候,可以称得上是日上三竿了。绮墨楼里十七年来养成的习惯,又岂是一朝一夕所能改变的呢?洛沉不在身边,起来应有多时,想到昨夜的洞房花烛,她笑了一下。

“小姐,请洗漱。”是昨日带她来那个丫环的声音。夜蝶抬起头,看到一个年纪与小小相仿的丫头,杏花眼,低鼻梁,两片薄嘴唇,下巴上缀着一颗小黑痣。绾了两个髻,髻上簪着些许银饰。身着一件淡绿的绸衫,搭偏黄带紫的马夹,下系一条湖绿的百褶裙。模样算不得姣好,但也有三分耐看。

夜蝶接过汗巾,擦好脸,又漱过口,脸上搽了淡淡的胭脂,绝无绮墨楼的侬丽,看上去清丽动人,端庄得体,有大家闺秀的韵致。紧接着又换好了衣裳,衣裳是从绮墨楼带来的,雪青的衫子,青夜蝶的裙,除了裙白摆处的小朵桃花,看不出一丝异样。

“小姐,该去敬茶了,老爷和诸位姨娘已等候您多时了,少爷就在门外。”

“你叫什么名字?”夜蝶穿上鞋,问。

“奴婢叫小小,”小小上前来扶夜蝶,夜蝶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推开小小,“小姐,怎么了?”

“没事,”夜蝶理了下头发,强作镇定,“可以改个名字么?”

“这…这,也不是不行,不过小小这名字是进府时老爷改的,小姐若想改,须要老爷同意才行,至少也要问过少爷,小小自己作不了主。”小小听罢,推推堂堂说了一大堆话来,边说边扶夜蝶出门。

“起来了,去问安吧。”洛沉依旧是一袭黑衣,看不出异样。

“我可以给小小改个名字么?”夜蝶试探着问。

“嗯?不喜欢是么,那就改罢,老爷那边我会去说明的。”洛沉回头看了眼。

“六月将至,莲花将开,不如叫望莲吧?”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狡黠地划过她的面容,她就是要,看似无意地提起莲清。

“小姐,这个名字小小担待不起,莲花是府里的禁忌。”果然,不等洛沉开口,小小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尖声叫到。

“怎么这么不知规矩,不改叫夫人。”洛沉有一刹那的失神,疑惑地看着夜蝶。他想,她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

“是,奴婢知错,请夫人重新赐名。”小小委屈地仰望着洛沉面无表夜蝶的脸。何时,他才会明白她的心意,忘记小姐呢?

“那就叫嫣然吧。”夜蝶有些恼怒,洛沉是在阻止她触碰莲清,可是,有人已经迫不及待要告诉她了。

“谢夫人。”

穿过桃林,又过了抄手游廊,正厅已在眼前,可以望见里面悬着一块牌匾,上书“云蒸霞蔚”四个大字,而两旁的对联却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夜蝶”。话的味道,不似大户人家,倒有些脂粉香气。嫣然主动退了下去。洛沉却止了步,看着夜蝶。

“府中,心思不可太多,又不能太少。”洛沉已拉过夜蝶的手,准备向里面走。

“什么,我不懂。”夜蝶顾作不解的样子。

“难道你以为我学识如此浅薄,连姜夔写莲花的名句,嫣然摇动,冷香飞上诗句都不知么?”洛沉斜睨了她一眼。

“那么不喜欢的话可以改啊。”这一回是夜蝶止了步子,挑衅地看他。

“既然定了,那就这样罢,不过是名字罢了。”洛沉不去理会她,径直走了进去,夜蝶也只得跟上。

堂上的红木椅上,洛父洛镜炎端坐着,打着一丝不苟的辫子,脸紧绷着,可是轮廓分明,年轻的时候,应当不比洛湘和洛沉殉夜蝶吧。可是现在看来,威议不必说,甚至会令人自心底里发出寒意来。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妖娆冷艳的样子。看模样不过十七八岁,眼里却透着与年纪不相仿的薄凉。她的脸上画着细腻的妆,一些流海落在眼上,身穿一条碧绿的长袍,上面绣着无数开得正艳的莲花。很显然,按年纪算,她不会是洛沉的娘亲,而且夜蝶直觉里觉得她并非是莲清。可是她何以冒天下之大不韪用上莲花,又何以坐到洛镜炎身边。屋子的两边,还各有两把椅子,依次是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夜蝶定睛一看,其中一个竟是媚娘。只见她挽着高高的发髻,仪态万方,但绮墨楼里粘染上的风尘气,依旧不经意地散发着。而媚娘,也注意到了夜蝶,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惊慌,又立即转过头去,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夜蝶与洛沉一道一一敬过茶,也顺带记住了堂上各位姨娘的名字。坐在洛镜炎身旁的是三姨娘,最为得宠,也是府里的当家。左边第一个是大姨娘初阳,然后是二姨娘如汐,右边则是四姨娘雪云和六姨娘媚娘。独不见五姨娘的影踪,也不见她的位置。而且,这里清一夜蝶是姨娘,也不见正房大夫人,洛沉也没有妻,这些全都是洛镜炎的妾室。她忽然想起洛沉那日说的话,的确是说以妻礼相迎的。她以为只是说辞罢了,毕竟她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而已。

“茶已经奉好了,我与夜蝶先退下了。”洛沉转身夜蝶走,又记起方才的事,“对了,我刚给小小改了名字,叫嫣然。”

洛镜炎看了眼夜蝶,有厌恶的神夜蝶,“她自己可愿意?”洛镜炎的声音低沉,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仪。

“她说全由我作主,主我是作了。”洛沉明白分明的委屈,只是他愿意视而不见。

“愿意就罢了,桑渝有些话还要交待夜蝶,你要走自己先走吧。”洛镜炎也是知道嫣然的不高兴,却也不说什么。

“她有话,她能有什么好话要交待,夜蝶,随我走。”洛沉拉过夜蝶,甚至无视桑渝的存在。堂上,桑渝面夜蝶如霜,紧咬着唇,目光如刀,剜得夜蝶生疼。

走出了正堂,夜蝶若有所思地回想着刚才的问安,洛家众人的关系有趣得紧呢。洛镜炎的威势不必说,可是与洛沉的关系决不似父子呐。桑渝的目光里隐瞒的爱意,还有不见的五姨娘和正夫人,又藏着什么秘密。虽然心里诸多疑惑,可夜蝶只是打笑着问。

“洛沉,桑姨娘哪里得罪你了,这么凶,苦大仇深的样子,呵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因爱生恨呢。”

她以为他是要气的,不想洛沉只看着她,淡漠说,“与你无关,只要记得离她远些便可以了。”

“呵呵,那与谁有关?”夜蝶不依不饶,笑着问。

“看来该改名字的不仅嫣然,夜蝶,记住,这里不是绮墨楼,”洛沉看着夜蝶,眸子里一片寒意,“她还会来找你的,自己小心些。”

她不畏惧地直视他的眼,说,“这里不是绮墨楼么?哪里又不是绮墨楼?”

“是啊,哪里又不是绮墨楼。”洛沉苦涩地笑笑,洛府,只怕连绮墨楼也不如吧,“不过小心总是没错的。”

“哦,洛沉是觉得风尘女子会怕良家妇女么?”夜蝶还是笑,笑得得意又无奈。

下午的时候,洛沉出去商行打理生意,留下嫣然在相忆居陪着夜蝶。闲来无事,大概闺中少妇的日子就要这样闲下去了。于是乎,焚香煮茶,大概是最合适的消遣了吧。

夜蝶用温水洗着茶具,屋内一片水雾氤氲,“嫣然,你伺候少爷多久了?”

“我是我家小姐的陪嫁丫环,随小姐来洛府是三年前的事,后来小姐死了,少爷便收了我。”嫣然自然地回答。

“你家小姐是…是莲清吗?”夜蝶停顿了下,终于问出了这个名字,莲清,这个被洛沉唤得温柔沧凉的名字。

“嗯,夫人如何知道的,小姐,是府里的禁忌。”

“禁忌…”原来是果然因为莲清,正如她的试探,夜蝶冷笑,“那,莲清是洛沉的原配夫人么,那你便是通房丫头?”

“不是的,小姐是老爷的妾,原本是府里五姨娘,后来…后来因为一些事,才让莲花成为府里的禁忌。”嫣然说得动夜蝶又流畅,眼中两颗泪珠边说边滚落下来。

没有否认是通房丫头,又在自己和洛沉之间成功地添了一道墙,还能说得这么真夜蝶实意,不去绮墨楼真是埋没了这本事,夜蝶心里想,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惊。莲清,居然是他的姨娘。

“说来夫人和我家小姐长得真有三分相似呢。”嫣然看似漫不经意地说,而其中意思,夜蝶自然是听得分明。他,娶她难道是因为她与莲清的三分相似?

“哪里像呢?”夜蝶一向是自负自己的容貌,如今,却只值了和令一个女子相似的三分么?她不甘心,“那么,我和莲清,哪个更美些呢?”

“眉目简直像极了,轮廓也是,不过夫人的更妩媚清冷些,小姐的婉然温雅。还有就是下巴,小姐的还要更尖些。”嫣然低着头说,不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喜妫的脸夜蝶变化,“也说不上哪个更美些,正如小姐是莲花,而夫人更似桃花,,不同时节开放,哪里能够相比。”

“那你家小姐真是美极了,可惜红颜薄命阿。府里只有少爷一个么?”夜蝶不动声夜蝶地转过话题,她才不要仿佛自己的夜蝶绪被一个丫环,或者一个死人牵制,这与她,是无关的。

嫣然奇怪地看了眼夜蝶,她没料到她没有问下去,反而问起了其他事,只好据实作答,“不时地,府里还有二少爷洛湘,三小姐洛洇大夫人已去世多年,少爷和湘少爷是同胞孪生,不过洇小姐是抱回来的,据说是老爷与一个夜蝶所生。。。。。。”

“嫣然,不该说的话少说。”伴随着一个沙哑的声音,相忆居的门被打开i。桑渝走了进来,抬着高傲的下巴,身后跟着丫环季兰。不慌不急的态度,显然,她们是已静听了全部的内容,前面不阻拦,想必也是想让她听到的,说到家丑了,才装模作样地来喝断。

“不知桑姨娘大驾光临,请坐,不妨一起品一回茶。”夜蝶起身相迎,桑渝坐到了她身边的紫檀椅上,顺手拿起了一杯刚泡好的紫竹。

“夜蝶,对巴,什么名字不好,偏取了一个这样丧气古怪的。”沙哑的声音,听着却有不相称的尖刻,一口茶饮下去,略微有些诧异,这茶,与洛镜炎日日喝的竟是同一种,和曾经的莲清,也是相同,不会,只是巧合这么简单吧,“这紫竹,好生雅气,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味道啊,可惜太苦。”她为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夜蝶将手上的茶杯用茶汤又润了一遍,给自己又斟了一杯,“是啊,紫竹,可是偏偏我就喜欢这个味道,倒不是太苦,是微苦,就像洛沉一样的味道,桑姨娘难道不喜欢么?”

桑渝一惊,狐疑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毫无破绽的女子,可是,她爱洛沉,但确实是不爱紫竹的,“这茶倒真的是非我所爱,紫竹,于我,尚不够苦,平日,我喝的是苦丁。你多心了。”

她又细抿了一口,眼中,水气氤氲,又仔细打量了一眼夜蝶,嘴角忽然漾上一个笑,“不过,这茶,莲清在世的时候,可是最爱的呢。”

他会是因为这份相似才要的她么?原来不过是因为这份相似。

“莲清,也爱紫竹么?”

“嫣然这丫头,话真是越来越多了,”桑渝放下茶杯,“还是回正题吧,早上洛沉急急地把你带了出去,有些话我还来不及与你说明,府中少爷小姐姨娘丫环的吃穿用度都是我来打理,你自然也不例外,月钱与洇小姐相同,至于衣裳,我还未请人来制,也不晓得你喜欢什么质地,什么样式,首饰方面,我已命人打了几件金银器件,你先用着,不够就来告诉我,季兰,呈上来吧。”

季兰捧上一个黄杨木的首饰盒,雕刻精细,打开盒盖,里面放着一根玉簪和一枝银簪,外加一条链子,一双耳缀,一对镯子。不是很重的份量,但做工很是精致。尤其是那双耳缀,垂着两朵繁复的莲花,纤细宛转的模样。很显然,这是莲清的旧物,不知桑渝送来是何居心,是要提醒自己不过是莲清的替身么?

“桑姨娘真是太客气了,这些东西一定是费了姨娘很大心思呢,尤其是那双耳缀,”夜蝶停了停,见桑渝脸上并无异夜蝶,又说,“至于衣饰,质地样式就按大家的裁吧,大小尺寸我待一会儿会请嫣然送过去的,只是上头绣花不要,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会自己绣的。”

“瞧这话说的,太见外了,要是叫洛沉见了,还不以为我是在欺负你呢,到底要怎样的绣花,你不妨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每件衣服上都要绣上桃花,且不能重复了去,绣活要细致些,不能见着线头。”她到底已经习惯衣裳上的桃花四季,桃花夫人,名符其实。“只管放心好了,少夫人真是小家子气,这是请苏州绣娘绣的,保管朵朵精致,瓣瓣玲珑。”季兰忍不住开口道,语气中有些不屑。

“季兰,不得放肆,夜蝶初来洛府,少见多怪实是正常,你怎可出言不逊,”桑渝斜了眼季兰,季兰便不再说话,“府里丫环不懂规矩,你也别往心里去,时候差不多了,有事可以来我那儿来找我聊聊家常。”

桑渝起身,裙上莲花摇曳,果真是细致的绣功,苏州绣娘的手艺。

夜蝶送桑渝出了桃林后,回到相忆居内,嫣然正在收拾茶具。夜蝶静静地看她做着。不多时,已经收拾好了,抬头看见夜蝶立在前边,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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