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救命饭吃下去,众人胃中泛暖,紧绷的神经立刻松驰下来,就有瞌睡虫找上门来,于是纷纷回帐篷休息。
长天和宁小闲也分得一顶,两人入帐后先随手布了个结界,她才懒洋洋地躺倒道:“澜!”这鬼地方,本来也不适合她来。境界在真仙以下者,对煞气的抵抗之力均是较弱。若非她一力坚持,长天早将她丢进神魔狱里头了。
长天见她面带倦怠之色,默默将她翻了个身,伸手在她背上的穴道缓慢按摩,用力恰到好处,舒服得她轻轻呻|吟。她虽有石锛护身,然而这里离地宫腹地越发接近,煞气浓厚得凝起实质,她也会越觉不适。宁小闲口里不说,难道他便无所觉么?
 { ; “他们在聊什么?”这种情况下,她的五感都有所削弱,只能依稀听到人声交谈,却听不清内容,只好眼巴巴地指望长天。
他阖目,似是倾听了一会儿,才道:“正在议论地宫之事。昆老大和老四都说,进入这里之后,施展出来的咒法加强了,连小鬼的威力都增大不少。只是,这小鬼变得更加难以控制,好几回都要强行摆脱束缚,反噬主人。他们用的方言交谈,我纵能听到,也只勉强能解析出这些,其他的听不懂了,唔,倒似乎也议论了我们几句。”
议论自己的,总不会是什么好话,不听也罢。宁小闲想了一会儿,才问他:“天师所用的咒术。和上古蛮族的神通,到底有什么关系?”若非如此,昆老大等人进了地宫怎会发觉咒术威力增强了?
长天轻抚她秀发赞道:“你很细心。蛮族虽然已经消失。但他们手中的部分咒术被当时曾是奴隶的人类偷学走了,从而流传至今。人这种生物也当真是奇怪,居然研究出了不须煞气也能运用咒术的诀窍,但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力了。”
“这昆老大言中有不尽不实之处。”长天话题一转,“这且不去说他,就是这看起来没甚心计的袁厚,也有蹊跷。”
袁厚这一路上以来贴身保护昆老大。被安排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照干不误,没有半句怨言,看着像个忠厚人。
“怎么?”她倒是没瞧出Wèntí。
“他擅长的伎俩应该就是民间常说的‘请神上身’。俗称神打。”长天握着她的手,走得不急不徐,指尖在她柔嫩的掌心中轻划,传出一阵阵痒意。
在非常之地。这人手脚也不老实。她脸上微红,想挣脱开去,他却一本正经道:“这种不入流的神术对施术者的身体伤害很大。这人大概只学了个皮毛,平素也不注意养护。方才我神念扫过,发现他的生命力几近枯竭。”
宁小闲轻轻地“啊”了一声,这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看袁厚的模样,倒像是精神十分健旺的,连发根都是气血充盈。哪有半点将死之人的衰败之相?
“他的身体本就已经是沉疴累累,方才力抵那几头蜥蜴的时候我在旁观察。发现他身上的骨头都裂了一根,肌肉也有三、四处拉伤,筋脉本就很脆,再来一、两次估计就要绷断。这样的身躯,除非是动用了秘术强行驱使,否则他早该瘫痪在床,不能动弹了。”
她惊讶地吐舌。莫怪乎这人的力量和耐力都超出她的估计,前后对付三头蜥蜴都游刃有余的模样,这已经不是凡人能够办到的事了。就像她身负“九牛二虎”之力,却碍于身体强度无法完全用出来一样,凡人就算请神上身,也不能办到超过凡人肉体极限的事情。袁厚这人莫非没有痛觉?骨裂和肌肉拉伤对任何人来说,都会引发持续的剧痛吧,他怎能就这样一脸若无其事,甚至也不需要坐下来休息?
却不晓得昆老大对他这个得力助手的身体情况,是不是了解呢?
她想了想道:“雇请这支队伍的举动,本身就很古怪。这处地宫几乎是排斥了一切修仙者和凡人进入,哪怕这些人是比普通人更强大一些的天师,若非遇上我们恐怕也要埋骨于此。这神秘的东家若有地宫的地图,想来对这里有些了解,又怎会让天师们进来送死。再退一步来说,他交给昆老大等人的石锛怎说也是能够抵御煞气的珍贵天器,若是随着天师的死亡而失落在地宫当中,岂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也即是说,他有把握从这里带走想要的东西。”长天低沉道。
“凭什么,就凭这几个人么?”她轻轻嗤了一声。
长天目光闪动,语中带上了笑意,似是想到了什么:“你说得很对,说不定他原本以为就凭这几个人能成事呢。这也是我同意和他们结伴同行的原因,这其中的蹊跷,就连我都觉得好奇了。”他轻轻摇头,“这些人自负经验老道,却连迫在眉睫的危险都看不清。”
她眨了眨眼:“危险在哪里?”
他笑骂道:“少装蒜,你看不出来?”
她吐了吐舌头:“好吧。这片湖水里有些古怪,那群甲虫宁可在石室中埋巢,也没有半只敢到这片湖域来。我本以为它们只能在静水中产卵……那珍珠都是它们的虫卵罢?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是原本在上古时就已绝种的一种生物,名为囊萤。嗯,现在看来还没断后,竟是给这地宫主人留了一小部分下来了。”长天闭目养神道,“在那个年代,它的身形还要再大些。在地下呆了几万年,大概是食物少了,所以这些囊萤的身体也变小了,以适应地宫缺粮少食的环境。”
她点头表示理解。生物的适应性是很惊人的,这里的食物被严格管控。所以囊萤的个头比祖先要小得多,这也是适者生存的表现,再说赤鬼山煞气浓厚。这些活物久浸其中,发生性状的改变也在情理之中。
“你听过腐草为萤这个词么?囊萤的确必须将卵产在静水之中,一般萤火虫只食露水或花粉,只有囊萤惯爱吃肉,它的寿命不长,只有一个多月,但孵化后外出掠食。几乎是遮天蔽日。彼时有些蛮族部落深受其害,我熟识的一个大型部落就是深受囊萤之苦,损失最重的一次被吃了七十余人。后来族中想出个法子。在投给囊萤的血食中放入了剧毒,这以后才一劳永逸。”
她奇道:“这物很难对付么,不是不耐火烧?”
长天微微冷笑:“你以为这些家伙好对付?这是用了你我的神火炙烤方有此效果,若是这些凡人敢拿凡间火焰来用。保管他们烧上三天三夜都烧不动它们的薄翼。若非它们只能在静水中产卵。这东西比现在的蝗虫还要危害人间。”
“还有一事。当时阿吉脚上受伤流血,伤口处有奇怪的气息,你可察觉到了?”
“唔,你这样一说,我倒有印象了,还以为这是天师们常服用的方子……”
她待要再说,长天捏了捏她腮帮子道:“总会水落石出的,现在休息罢。后面的路更是凶险。你也得养精蓄锐。”
宁小闲是有些乏了,闻言打了个呵欠。在他臂弯中慢慢入睡。长天放出淡金色的护身罡气,令煞气远离,让她能睡得更舒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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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居然没有受到任何侵扰,人人都睡得甚是香甜,等到苏醒之后,周身的肌肉虽仍然叫嚣着酸疼,精力却基本恢复过来。
分道扬镳的时刻即将到来。怎说也是一起历险的伙伴,昆老大自不会坐视他们遇险而放手不管,因此要求老四放小鬼入水,先检查水下情况。
鬼物没有实体,在水下即使遇上怪物也多半受不到伤害。
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换下水的第二批小鬼才从水里爬出来,不情不愿地挪向主人。明眼人此时都能看出,这些鬼物本身能力正在增长,慢慢地要脱离老四的控制了。天师能感觉到这里无处不在的“阴邪之力”,而宁小闲二人干脆就Zhīdào这是极利于温养鬼物的煞气正在作怪。
“底下没有任何能移动的生物。”这是小鬼的第一个侦查结果。
昆老大隐约觉得不保险,有心叫他再察看一次,可是看老四的脸色都有些青白,显然平时得心应手的驭鬼之术已令他吃力得紧,只好作罢,对三人点了点头。
韩春林、阿吉和另外一名天师在昆老大这里领了银子收好,从怀中取出一只大水囊,往里面灌饱了空气再扎紧囊嘴,这就成了浮球一只,若是经过溶洞或者需要潜水时还可以从里面吸些氧气。
阿吉嘴里呐呐地,昆老大只叹了口气道:“也好,你走吧。”
三人观察了一下地下湖泊水流的走向,这才跃入水中。
他们水性看来均Bùcuò,游出数十米之后就一个扎猛子潜了进去。这里虽然是个地下湖泊,水流平缓,但有经验的人还是能判断出水文走向。如果前方没有阻碍的话,顺着水流离开这一处凶险之地,未必就没有Kěnéng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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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个孩子和鬼门关上走一圈没什么两样……水云本身胆子小,所以钦佩所有敢怀孕敢生孩子的亲,你们都是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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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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