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萧如安清秀遒劲的字迹映入眼帘。
“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今特向小公主表达感激之情……”
萧如玉瞧着信上的内容，歪着脑袋疑惑。
她指着不认识的字朝书童靠近，指着上面，奶声奶气道，“这个字怎么歪七扭八的……什么意思啊？”
书童也凑了过来，扑哧一声笑出声。
“小公主，这是信纸上的镌花，不是字。”
萧如玉也忍不住笑出声，梨涡浅浅，“这是花？我还以为是大皇兄不小心滴上的墨水。”
她越想越好笑，捧腹大笑起来。
十一刚从殿外走进来，一打眼就瞧见了萧如玉和书童说笑着。
他手中端着的莲子羹一顿，默默地藏在了身后。
昨日他和萧如玉闹得不愉快，刚想熬碗莲子羹前来道歉，没想到刚好又撞到了这一幕。
瞧着她眉眼弯弯，和旁人说笑甚愉的样子，十一缩了缩手，眼神黯淡。
他在殿门站了许久，见萧如玉只顾和书童说笑，并没有注意到他，扭头就离开了。
萧如玉察觉到一阵风吹过，下意识地往殿门口望去，却没看到人影。
奇怪，怎么感觉方才那边有人？
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她收回心，冲书童浅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
书童年纪比十一要小些，稚气未脱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好意思。
“在下…叫南序。”
萧如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信收好便回了殿内。
刚想和十一炫耀一番信的内容，左瞧右瞧后却未发现他的踪影。
十一去哪了？
她喊住一旁匆忙做活的宫女，叉着腰询问，“十一今早没来找过本公主吗？”
宫女停下手中的活，毕恭毕敬地回答。
“回禀小公主，奴婢似乎方才见过他一眼，但他未入殿就离开了。”
萧如玉愈发摸不着头脑，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以为他心情不好，就未太过深究。
太医瞩内。
杨太医正在屋内写着药方，听见院子内传来动静。
他抬头望去，十一不知何时来了他的院子内，正闷头练着功。
瞧着他一声不吭，神情不佳的模样。
杨太医从屋内走出，摁下他一直练功的手掌，“今儿是怎么了，连和师父打声招呼都不打，就闷着在这里练起功来了。”
十一敛眸，压抑住心中的酸楚，依旧嘴硬道。
“师父，十一只想好好练功，日后更好地保护小公主罢了。”
说罢，他抽出手，继续闷声练着功。
杨太医围着他转了两圈，托着下巴沉思猜测，“又和小公主吵架了？”
十一手中的动作一顿，咬紧牙关。
“没有。”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吧。”
“师父我是摸不透，你们这些小孩子的脾性。”
见他不肯说，杨太医也并未多问，笑着敛袖离开。
刚踏入门槛的一瞬间，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片段。
这场景为何，似曾相识？
杨太医猛然回头盯着十一的动作，记忆如同潮水般袭来——
“又惹你师姐生气了？”
药王谷的果树下，他笑着询问一声不吭练功的少年。
少年嘴硬，一边捶着地上的石头，一边开口道。
“我哪敢惹师姐生气，等日后下了山，我是要保护师姐的。”
……
种种记忆重合在一起，杨太医望向十一的目光里都带了几分深究。
之前他从未深想过，为何十一也能进萧如玉的空间。
为何往日的情形都似曾相识。
难道说……
杨太医脑海中油然而生一个念头，他出神地看着十一。
莫非……十一就是上一世萧如玉的小师弟！
这个念头一出，他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但刹那间的怀疑并没有证据。
正想着此事时，院子外传来其他共事太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杨太医，这个药方有点问题，还劳烦您过来瞧瞧。”
“这就来。”
杨太医收回心思，离开之前还若有所思地瞄了十一一眼。
“十一，好好练。”
大皇子殿内。
萧如玉正迈着小步伐准备去找萧如安玩耍，却瞧见殿内空空荡荡。
一旁的南序瞧见了她，连忙应了上来。
“参见小公主。”
她往殿内探了探脑袋，发现并无萧如安的身影，随口一问。
“大皇兄没在殿内？去学堂了？”
“啊？”南序先是一愣，随后有些诧异开口，“大皇子去追查吕氏孽党一事了，未曾和小公主讲过吗？”
他掰着手指头算着，指了指屋内的行李。
“在下今日是回来拿些行李的，等过几个时辰就要去追大皇子了。”
“原来是这样……”
萧如玉点了点头，想起前几日杨太医似乎和她提过一嘴，那时候她睡得正香没有听进去。
“那你快去吧，本公主等大皇兄回来再来找他玩。”
她侧过身让南序过去，不忘补上一句。
“别忘了给大皇兄传达一句本公主的话，让他一路注意安全！”
回到自己的寝殿内，天色已晚。
十一匆匆回来，瞧着她从外边回来，欲言又止。
他手中端着的莲子羹被萧如玉瞧见，眼睛放光地凑上前。
【十一，我说怎的一下午不见你，原来是去给我熬莲子羹了。】
还没等十一来得及反应，萧如玉的小手就摸上了莲子羹的碗。
【咦——】
【怎么是凉的？】
瞧着她疑惑的眼神，十一有些尴尬地将碗往身后藏了藏，说话结结巴巴。
“十一……去给小公主热一热……”
说罢，他转身就去了内膳房。
萧如玉看着他的背影，隐隐约约觉得他最近有些不对劲，但也未往深处想，只以为他去忙旁的事情忘掉了。
她冲着背影大喊道，“再多加些糖。”
……
萧如安已经出宫追查三日有余，第一封信也递回了京城。
南序站在殿外，瞧见萧如玉的身影出现，连忙挥手向她示意。
“小公主，这边！”
一见他，萧如玉就知晓是萧如安给他递信来了，一脸欢喜地凑过来。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一目十行扫着信纸上的内容。
“快让我瞧瞧，大皇兄又写了何信给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