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阅读网 > 麒麟神剑最新章节 > 第13章:碧眼老人

    在生与死之间,仿佛已是很久以前。

    当杨小奇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一个不知名的冰窟里了。杨小奇极目向四周望去,只见到处是五颜六‘色’晶莹剃透的冰晶,脚下薄雾缭绕,宛如人间仙境.杨小奇试图翻身坐起来,却发现一只白‘毛’小猿趴在自己身上。杨小奇伸手‘摸’了‘摸’小猿的头,那只小猿发出呜呜地叫声。

    这个冰窟十分庞大。其间,石凳、石桌、整齐排列,似乎曾经有人在这里居住。在石室的中央,有一根巨大的冰柱向石‘洞’的上方延伸而去。那冰柱足足有十人粗细,并且发出淡淡地晶莹亮光,使这里显得并不不如其他地方一般黑暗。

    杨小奇自言自语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杨小奇站了起来,双臂紧紧抱在‘胸’前,来抵御不断袭来的冷风。那只小猿也紧紧抱住了杨小的双‘腿’,使他不能移动半步。

    杨小奇蹲下抱起那只小猿,柔声道:“乖,我不走!”

    那只小猿呜呜地叫着。

    杨小奇恍惚中记得,自己是被那只雌猿带到这里来的。杨小奇极力搜索着那只雌猿的身影,但是还是一无所获。杨小奇一想到那只雄猿为了保护另一只雪猿而‘挺’身独挡漫天剑雨的壮烈之举,不禁心生伤感。

    当啷、当啷,石‘洞’‘门’外传来铁链拖地时发出的响声。

    没一会,一个白发苍苍的碧眼老人出现在杨小奇面前。那老人满脸的如刀刻般的皱纹,仿佛在告诉人们他曾经过许多许多;他那如鹰钩一般的鼻子伴随着喷出的两道白气,在一呼一息之间体味着世间冷暖;他那幽幽闪烁着淡绿‘色’光芒的双眼,闪烁出不不捉‘摸’的神秘。

    那老人又吃力地朝前迈了一步,双脚上那对玄铁镣铐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杨小奇似乎颇感意外,他没想到在这么寒冷的地方还会有人存在。杨小奇望着站在面前的碧眼老人,猜测他的身份和他那不为人知的往事。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老人才缓缓道:“你醒了?”

    杨小奇哦了一声。那老人继续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那石‘床’下面有朱果。”

    杨小奇翻身下‘床’,在下面果然发现一只破旧的竹篮,里面有数十余颗朱红的果子安静躺在里面。那种果实是杨小奇从来没有见过的。杨小奇顺手抓起其中一枚果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只小猿也跟着跑了过去,也抓起一枚果子吃了起来,并朝杨小奇呲牙冽嘴地笑着。

    杨小奇吃完了果子,擦了擦嘴,赞道:“这果子真好吃!”

    那老人冷冷地道:“就那么点果子了,你们省着点吃!”言罢深深叹息一声。

    这你们二字,自然是指杨小奇和那只小雪猿。

    吃完果子后,杨小奇也不觉的饿了,‘精’神也似乎好了许多。杨小奇用手指着那只小雪猿,问道:“老人家,你可曾看到一只和它长得差不多的大猴子?”

    碧眼老人神‘色’黯然道:“死了!”

    杨小奇心中就是一‘荡’。碧眼老人徐徐道:“它用劲了最后一丝力气把你带到这里。”老者略一停顿,继续道:“出了这里左拐,转过三个弯,再一直朝前走就能看到出口了。”

    言罢那碧眼老人转身出了石室。

    而碧眼老人那苍凉悲壮的声音却在‘洞’中回‘荡’,久久不绝。

    杨小奇呆立了很久,出神地凝视着那只小猿,悠悠叹道:“想不到你现在和我一样都是孤儿了!”

    那只小猿依旧欢快地吃着果子,不知道它是否明白杨小奇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它是否明白孤独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或许人和动物比较起来,确实脆弱多了。

    杨小奇没有走,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那里?或许他是想刻意逃避吧。

    冰窟里的日子是难熬的,杨小奇也不知道过去多少天了。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也为了抵御‘洞’中的刺骨的寒风,杨小奇每日都坚持修炼从火工道人和宋改改那里学来的口诀心法。

    眼见竹蓝里的朱果日益减少,杨小奇不禁担忧起来。在后来,杨小奇纯粹依靠运功来抵御饥饿和寒冷。他把那些本已不多的朱果留给了那只小猿。那只小猿也颇通人‘性’,见杨小奇不肯吃,也索‘性’绝起食来。杨小奇‘摸’着它的额头,微笑道:“傻猴子!”在杨小奇的心目中,猿和猴子是没有区别的。就这样,杨小奇和那只小猿相依为命,不知道在这冰窟之中度过了多少蹉跎岁月。

    这日,那熟悉的当啷当啷之声再次响起。

    那碧眼老人步履蹒跚地走进冰窟,他那凄凉冰冷的目光正好与杨小奇的闪烁的双眸碰到一起。

    四目相对,万籁无声。

    那只小猿却窜上窜下,闹个不停。

    碧眼老人惊讶道:“你、你怎么还没离开这里!”

    杨小奇托着下巴,悠悠道:“娘死了,没人要我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想到这里,泪‘花’在杨小奇眼中打转。自从和宋改改相遇后,杨小奇觉的宋改改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早把那刻薄抠‘门’的亲娘舅张‘玉’佛,抛至九霄云外了。

    碧眼老人叹气道:“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不是冻死,就是饿死。那果子最后一批了!在这‘洞’中再也找不到可吃的果子了。你继续呆在这里跟等死没什么区别?”

    杨小奇紧张地问道:“那果子吃完了,小猿怎么办?”

    杨小奇听到这个消息,首先想到的却不是他个人的生死问题。他此刻更关心的是那只跟自己相似命运的小雪猿会不会因此饿死。

    碧眼老人一楞,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很久。

    那碧眼老人悠悠道:“你真是奇怪的小子,真是大出老夫的意外。不过,你不用担心。雪猿是天地间存在的一种异兽,它们可以吃‘洞’中的冰块来果腹的。倒是你……”

    杨小奇面‘露’笑容,道:“那就好!那就好!”

    碧眼老人望着杨小奇和那只小猿,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景。

    碧眼老人转过身去,边走边道:“我就住在对面另一个冰窟中。”那老人咳嗽了几声,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渐渐地从杨小奇的视线中消失。

    如那碧眼老人所言,最后一枚朱果终于被吃掉了。

    小猿开始四处找冰块充饥。

    杨小奇却陷入了空前的危机。杨小奇骨子里那倔强告诉他: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能去求那碧眼老人。不过那老者的情形似乎比自己更惨,总不能指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从牙缝中省出东西给自己吃。这样的事情是杨小奇这辈子都做不出来的。

    小雪猿捧着一大堆冰块的碎片来到杨小奇面前。

    杨小奇‘摸’着小猿的额头,微笑着摇摇头道:“真是只傻猴子!人是不能吃这些东西的。”

    那只小猿抓耳挠腮,呜呜叫着,对杨小奇是百般不解。

    杨小奇感到一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就这样,面对死亡、饥饿和寒冷的威胁,杨小奇无数次昏‘迷’过去,又无数次醒来。

    打坐,练功,成了杨小奇每天的必修课,也是他能否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多少次在魂牵梦中,杨小奇看到宋改改伤心地自己说:“小奇,为娘(义母)死的不明不白,难道你已经把为娘的大仇忘记了吗?为娘死的好惨啊!”而杨小奇也一遍遍地认真回答道:“没有忘,娘,孩儿不敢忘记。”而黑暗不知名处,似乎有一个黑影狂笑道:“杨小奇,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妄想报仇,不如死了算了。”

    惊醒处,却发现是南柯一梦。

    不知不觉中,杨小奇的元婴已如鹅卵般大小。当然,这不经意间的成长,杨小奇是不知道的。可有一个人却看在眼中。这人就是那个碧眼老人。自从上次离开后,他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杨小奇。杨小奇那种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来的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正打动着他那颗早已尘封的心。碧眼老人看着杨小奇,就仿佛是在倾听人世间最凄凉哀伤的琴乐。

    碧眼老人不禁叹息道:“人类啊人类,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动物!”

    一声声叹息,说尽前世今生。

    一曲曲哀音,唱遍沧海桑田。

    武当山,真武大殿内。

    群豪云集。不过与观剑大会相比,无论从人数,还是规模上,都逊‘色’多了。自从那次事件后,正道各‘门’各派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有的小‘门’小派,随着‘门’内高手相继遇害,而逃脱不了树倒猢狲散的悲惨结局。

    魔教势力乘势而起,吞并了一些处在正魔边缘的小宗派。

    中原武林,人心惶惶。

    以福建青莲‘门’、岭南云隐寺为首,江南武林佛、道、儒数百名修真宗‘门’派主齐聚湖北武当山。就连远在西北的昆仑等偏远之地的修真‘门’派也派了人前来赴会。

    此刻的真武大殿,已是人声鼎沸。

    真武大神的铜像,伫立在大殿尽头,正朝众人微微笑,丝毫没有受到当前气氛的影响。千年百来,恐怕只是那微笑是永恒的吧!

    执事道人出出进进,不停地把果品送进来。

    其间,一老一少正与众人寒暄,招呼在场群豪。

    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李飞星。

    李飞星来到那老者近前,悄声道:“张师叔,据守山的弟子回报,还有很多从各地赶来的正道弟子源源不断地涌向山‘门’。客房已经住不下了!”

    此老者姓张,名西华。与武当掌‘门’俞天风、殷北辰三人合称真武三仙。说起来他们的祖辈就颇有渊源了。这俞天风、张西华、殷北辰分别是武当二侠俞莲舟、四侠张松溪、六侠殷梨亭的后人。三人从小就义结金兰,情同手足。武当一派,在今时今日还能保持张三丰和他们先辈在世时那般光景,他们三人确实倾注了不少心血。只是殷北辰此刻不在山中,早在十多年前就云游四方去了。今日倒把张西华忙坏了,若不是李飞星在一侧帮忙,张西华是非疯掉不可了。想到这里,张西华不禁在心里埋怨上殷北辰几句。

    张西华眉心深锁,沉声道:“远来是客,我们武当绝不能失了礼数。不过也要严防有魔教之徒乘机‘混’入捣‘乱’。”

    张西华又转头对另两名年轻道人道:“飞云、飞叶。”

    那二人上前,恭身道:“师傅,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弟子就是?”

    张西华气不打一处来,心道:“你们就不知道自己想想该干什么呢?”这飞云、飞叶两人是张西华的嫡传弟子,一个俗家姓沈;一个俗家姓许。这二人资质本不错,但和李飞星一比,就差出十万八千里了。而张西华在内心老喜欢拿他们去跟李飞星做比较。因此张西华平日里少不了责骂他们,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感。而他们二人认为这一切都是李飞星造成的。

    张西华冷冷地道:“你们两到速到山下,租用一些民房供前来的天下群豪住用。一定严防魔教妖孽‘混’入其中”言罢张西华轻声叹气。

    张西华此刻也明白李飞星去办这件事情的不二人选,但李飞星始终是俞天风的得意‘门’徒,未来的武当掌‘门’,他自己又怎么随便喝令李飞星做一些事情呢?

    李飞星看在眼中,急忙道:“师叔,还是让我去吧!”

    张西华一脸地欢喜,道:“好!好!好!有你去我就放心了。”

    沈飞云、许飞叶两人眼中的怨恨之‘色’又多了一分。

    李飞星心中叹道:“这一下子又要得罪飞云、飞叶两位师兄了。但大局当前,也只能如此了!万一真有魔教妖人‘混’入,不仅危及师‘门’,也会白白送了他们二人的‘性’命。人为什么都有两副面孔啊?想想这天下惟独杨小奇肯以一副真实面孔对待自己,是自己今生第一个真正的朋友。可此刻,小奇啊小奇,你又身处何方呢?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  。”

    李飞星轻叹一声,出了真武大殿,径直向山下走去。

    大殿内众人,议论纷纷。就在这时,就听守在大殿‘门’外的执事道人朗声道:“掌‘门’人到!”

    上百双焦急而‘迷’茫的目光,齐齐朝‘门’前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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