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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那谢教授那么惶急的样,楼下的众人登时脸色大变,也顾不得问清楚,纷纷朝着楼上跑去。[][
上楼进去卧室,就见叶老已然醒来,半边身体趴在床沿上,大声咳嗽着,每咳嗽一声,就是吐出一口带血的痰丝,那一张长满了老年斑的脸,无比的灰败,那急喘的呼吸声,就如是一根一根的尖针一般,直接刺入所有人的心口,让所有人都禁不住的倒吸冷气,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形势急转疾下,谁也不曾料到,半个小时之前还好好的叶老,竟然会忽然变成这个样,看叶老气若游丝,面色如金的模样,很显然就要命不久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志敏第一个开口问道,声音气急败坏,情绪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率先上楼的谢教授和唐教授,二人面色丧如死灰,谢教授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才上楼来,正打算给叶老做个全身检查,叶老的身体,忽然就变成这样了,我们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啊。”
“什么也没做,病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叶志敏怒喝道。
叶志敏位高权重,官威极盛,这一发火,非同凡响。
两位教授心胆俱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二人都是焦虑的不行,哀求的望向霍老,霍老拍拍叶志敏的肩膀,说道:“他们两个是我带来的,既然说什么都没做,那就是什么都没做。”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叶志敏虽然盛怒,但有霍老这话,却也不好再发火,神色稍稍一缓。
“先前为叶老主治的医生是秦阳吧?这事情是不是该问问他才对?”霍老问道。
“刷刷……刷刷……”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秦阳。
霍老死死的盯住秦阳,厉声道:“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秦阳笑着,无辜的说道:“我搞什么鬼了?”
“叶老变成这样,你还有脸跟我说这话?”霍老极为不满的道。
秦阳愈发的无辜了:“叶老变成什么样了,你可以说清楚点吗?”
霍老气不打一处就来,怒吼着道:“难道你没长眼睛,不会自己看?”
“我当然长了眼睛,怕只怕某些人没长眼睛。”秦阳淡淡的道。
这话一出,原本一些心理上偏向于秦阳的人,都是有些不快,就连叶铮凌和叶沉鱼兄妹,也是满脸惊诧之色。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推卸责任不成?
只是,忽然,卧室内,陡然一静。
因为之前叶老一直咳嗽的缘故,房间里的气氛极为压抑,如同一个堆满了火药的火药桶。这种压抑的气氛,随着秦阳和霍老的争锋相对一直持续。
是以卧室内忽然一静,也没人察觉出来有什么异样,更是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流汹涌着。
没有人注意到房间里的情况的变化,除了秦阳之外。
秦阳表情上并无任何变化,因为叶老身体情况的变化,他早先就了如指掌,他并不和霍老争辩,转身就要走。
霍宇豪往前跨出去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狞声道:“你害死了叶老,还想走?”
“你能留下我?”秦阳肩膀一抖,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外走。
“给我站住!”霍老随身的警卫员悄无声息出现在了秦阳的面前,低喝道。
秦阳看也不看,径直走过去,警卫员暴起出手,秦阳随意抬起一脚,朝着警卫员的胸口踹去。
这一脚,力道沉实,势不可挡,虎虎生风。
警卫员感受到来自秦阳的杀机,脸色遽然一变,侧身就闪!
秦阳含怒出手,哪里会让他如此轻易躲过,这一脚踢出去,势如奔雷,就在警卫员扭身而躲的时候,一脚倏然踹至警卫员的胸口。
悍然一脚,踹的警务员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一个倒栽,从二楼摔了下去,落地之声砰然响起,致使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秦阳却好似没事人一般,收回踢出去的脚,平稳落地,继续朝外走去。
霍宇豪早先在九龙山被秦阳肆意凌辱,今日前来见着秦阳也在,意外之余,也是有找回颜面的意图,却是没想到秦阳会如此狂妄,竟是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嘴角一抽,掏出身上的手枪,对准秦阳的后脑勺,厉声道:“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
秦阳没有回头,甚至连走路的节奏都没有变,淡然轻笑:“我不信,因为你不敢!”
“那你试试看。”咔嚓一声,枪的保险栓随之拉开,霍宇豪一张脸几近扭曲,手指扣动扳机,随时欲要开枪。
秦阳轻轻摇头,不再说话,用自己的沉默无声,迎接霍宇豪的枪口。
这份血勇之气,让无数人心底骇然,即便是叶志敏,也是打从心底掀起万丈波涛。
这世上从来没有不怕死的人,一个人如果不怕死,那么就表示,他有绝对的把握不会死。
叶志敏并不愿意霍宇豪和秦阳起冲突,至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争执,就要出言调解,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声音说道:“怎么这么吵,你们这是在干吗?造反吗?”
说话声音一开始很是虚弱,就像是垂死之人说出来的一般,但当说到造反这两个字,那声音陡然拔高,变得中气十足,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声音在静默的卧室内,突兀的响起,一声过后,如平地起惊雷一般,整个卧室内,都沸腾了。
只因为说话的人,正是前一分钟还衰朽如死的叶老。
众人刷刷转身,望向床上的叶老。
此时的叶老,又哪里还有一丁点垂死的症状。
他那灰败的一张脸,不知何时变得无比的红润,几乎可以用红光满面来形容,原本浑浊的双眼,因为这一声不满的怒喝,冒出丝丝森然的锐气,让人不敢直视。
这样的一幕,众人看在眼里,有如见鬼。
良久,叶沉鱼试探性的叫了一句:“爷爷。”
叶老循声望向叶沉鱼,缓缓点头,又是对叶志敏说道:“志敏,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志敏心性不可谓不沉稳,可是发生在叶老身上的变故,还是让他久久难以回神,这一刻,他的心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有如打翻了五味坛,各种滋味应有尽有。
叶志敏苦笑道:“爸,您先歇着,我一会再跟您解释。”
叶志敏摆摆手,示意众人先离开。
叶老忽然就好了,先前没有任何的症状,这样的一幕称之为奇迹毫不夸张,众人千头万绪,心思万分复杂,不好多留,齐齐出了门去。
众人重新回到楼下客厅,一个个沉默无言,时间似乎回到了原点。
只有摔在一旁,昏死过去的警卫员,证明着刚才的冲突是何其激烈,以及,秦阳悍勇出手是何其锐不可挡!
而秦阳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喝茶,他神色极为闲,好似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份气定神闲的养气功夫,在让人诧异之余不免羡慕,尤其是以前在疗养院和秦阳打过一次交道的贾云章,他回味着刚才如坐过山车一般的感觉,看向秦阳的眼神,充满了恐怖以及浓浓的敬畏之情。
这个年轻人,实在是不简单!
叶老的病情,以一种近乎荒谬且梦幻的方式,惊天大逆转,最为有苦说不出的则是霍老和霍宇豪,霍老刚才冲着秦阳冲天一怒,霍宇豪更是连枪都掏了出来,虽然没有开枪,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可冲的越猛,摔的越惨。
叶老病情逆转,爷孙二人的脸色,也是最为难看的。
叶铮凌性虽然沉稳,但此时也是按耐不住了,他朝秦阳问道:“秦阳,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阳不以为意的淡然说道:“我早就说过,没什么好说的,事实胜于雄辩,我现在依旧坚持这个道理,如果你们觉得我依旧是错的,那么,我就一错到底吧。”
叶铮凌脸色微有些尴尬,苦笑道:“这事我们之前也没想到,大家都是关心病人的安全,希望你能理解。”
叶沉鱼也是焉切的看着秦阳,希望秦阳可以息事宁人。
秦阳并非是不讲道理的人,但今日三番五次被人挑衅,他脾气再好也有个限度。
一声讥笑,秦阳说道:“叶兄,我能理解你,众位医者父母心,我也能理解,但有些人的做法,我是绝对不能理解的。”
有些人是谁,不言而喻。
霍宇豪当即沉不住气,大声道:“秦阳,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尽管明说,何必藏头露尾。”
秦阳淡然微笑道:“我有说不能理解你吗?这么心虚干吗?”
“我……王八蛋,你竟敢耍我!”霍宇豪脸色大变,气急败坏的说道。
秦阳微微笑着,不置可否,耍的就是这个王八蛋。
霍老人老皮厚,人生数十年,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
秦阳那一句不痛不痒的讥讽,他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只是霍宇豪如此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当靶给秦阳打,还是让他叹了口气。
霍老端起茶杯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扫了秦阳一眼,发现秦阳只是面色平静的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好似什么时候都掌控在手里,胜券在握。
反观霍宇豪,却是涨红了一张脸,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高下之别,一眼可见。
霍老这一口气叹在心里,自己的这个孙,也太不争气了。
霍老今日带着两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前来探望叶老,本来也是因为和叶老之间的一份情意在,并无私心。
但这份情意,在遇上秦阳的时候,立即就被打破了。
叶老自然有听说过九龙山上的赛车事件,更有听闻秦阳和叶沉鱼之间的绯闻……这两起事件摆到一起,一来是秦阳和霍宇豪不和,二来,是秦阳和叶沉鱼的关系太过密切,让他心里极为不舒服。
毕竟,他是打从骨里喜欢叶沉鱼,期盼叶沉鱼做他的孙媳妇的。
秦阳这个后来者抢先拔得了头筹,霍老自然是看不开的。
正是因为如此,在进来之后,霍老才会借由那一张药方发难,打算整秦阳一个灰头土脸,哪里知道秦阳不动声色间翻盘,反而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霍老毕竟人老成精,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只是片刻的挫败之后,便让随身而来的两个医生上去为叶老诊病,发动反击,后面的事情也的确顺应他的心意,叶老出问题了。
这是一个绝佳的反击机会,霍老自然不会错过,当即先发制人,要将屎盆扣在秦阳的脑袋上。
可他哪里知道,秦阳这个人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根本就油盐不进,在那样的情况下,依旧稳坐钓鱼台,又是用他那层出不穷的手段,狠狠的在他这张老脸上打了一个耳光。
到这个时候,霍老哪里还会不清楚,他的那些算计,在秦阳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秦阳不是糊涂人,他早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没有直接戳破罢了。
他在算计秦阳的同时,秦阳何尝不是在算计他?
只是,两相对比,秦阳的计谋更胜一筹罢了。
这样的一个年轻人,由不得霍老不心生凛然,甚至是欣赏。
而相比较之下,霍宇豪的表现,则实在是太过寻常,尽管他的拔枪之举,可圈可点,可他毕竟是没胆开枪,既然开不了枪,变成一个笑话也是理所应当。
霍宇豪个性突出,桀骜不驯,十八岁那年离开家门外出闯荡,的确成绩不菲,但那份成绩,若没霍家这座大山罩着,根本就不现实,只是,霍宇豪并不清楚这个事实而已。
霍宇豪顶着霍家的光环,跻身于燕京四公之列,在燕京可以说是呼风唤雨了,手里握着那么多的资源,什么样的人打不倒挤不垮?
但偏偏,霍宇豪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优势,而总是拿着一些小伎俩和秦阳周旋,看他玩的那些小把戏,简直是拙劣之极,连他都觉得看不上眼。
这样的脾气秉性,又哪里会是秦阳的对手?
霍老喝下一口闷茶,朝霍宇豪说道:“宇豪,你和王教授再上去叶老的情况,可千万不能出岔了。”
霍宇豪知道这是爷爷再给自己最后的机会,轻轻点头起了身来,路过秦阳的时候,他愤恨的瞪了秦阳一眼。
秦阳淡淡笑着,脸上还是那副永远不徐不疾的表情,绝对的实力,从来不需过多的言语来修饰,过多的粉饰太平,往往就是心虚的表现。
他的人生格言向来很简单,你想打我的脸,不好意思,先让我把你的脸抽肿了再说。等我打肿了你的脸,你自然没有力气来打我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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