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都想彩静多唱几曲,也有那些粗俗无品的人尖声刺叫,污辱谩骂,叫的最凶的就是那个死肥猪:
“我说这是弄的什么景儿啊?这是妓院不是茶楼唱曲儿的地儿,这几年大爷我想玉卿想的都快食不下咽了,今日她的花魁谢幕了,就该出来多唱几曲哄大爷们才是,怎么?还挂起贞节牌坊来?快叫她出来唱曲讨大爷还欢心,说不定大爷一高兴,就替她赎身做我的十三房姨太太呢。”
彩静听了恨不得把那肥猪给打趴在地上,但她忍住了,救玉卿和絮儿要紧,那卖身契和字据还在老鸨手里呢,如果闹场的话,自己二十万没了不说,玉卿和絮儿就完了,她强忍着愤怒笑着说道:
“这位客官,小女子我建议您到金市西街上去说这话,肯定喜欢您的追随者要嫁给您呢!”
“姑娘,为什么要到金市西街呢?难道那里有新开的妓院吗?”那肥猪以为彩静说的是那个新个的妓院呢,惊喜得问道。
“噢,有马市啊!你说的话只有他们能听懂,这里坐的都是人。”彩静神情淡然地瞅着他说道。
一句话也让那些与肥猪一伙的人,与他划清界线,因为谁帮他也跟肥猪一样,说的不是人话了。
“马市?”
那肥猪还是没听不懂的样子,可二楼上的雅间里已经笑成了片了,李信本来气得胸憋气闷的,但听到那丫头说这话时,他先是咬着嘴唇忍着,而后那肥猪一问,就彻底忍不住了,跟着就笑喷了,汲暗和卫煌笑的直拍桌子,肃王和义王也笑的前呼后仰的。
接着台下一片笑声,都暗道这丫头好厉害的嘴,骂人不带脏字。
“好你个淫妇,敢情是在骂大爷我啊,臭婊…………”那肥猪这才明白过来,恼羞成怒指着彩静大骂起来,并要上台来打彩静。
一直守在暗中的郑雩哪可能让他把话说下去啊,抬手一粒瓜子射了出去,他立时软坐在了椅子上,并用千里传音警告他,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就要废了他,那肥猪吓的面无人色,乖乖的坐在那里不敢在胡动,不时的偷偷的瞅着四周,看是谁暗算自己,这个人肯定是个武林高手,因为他那肥胖的大腿到现在还痛的不敢碰呢。
彩静见那死肥猪不吱声了,微微朝楼上望了一眼,她猜测应该是李信下的手吧,隐在面纱下的俏脸露出的微笑,继续说道:
“刚才小女子说话有些过火,这里向各位道歉,但是,小女子不认为玉卿小姐是在讨好谁,她是在用她的生命、她的心血,给大家奉献着精彩的才艺,她凭的是本事吃饭,不比谁低贱。懂得欣赏她的人自会听得懂她的心声,只有那些心里想着龌龊之事的人,才会把古圣贤留下的词曲当成了淫词艳曲来污辱的!”
彩静为玉卿抱打不平,台下那些人也都在想,玉卿这些年来所唱的曲,大都是前圣的诗词,还真没唱过什么过份的曲儿。
“在座的各位来宾中间,应该有很多认识玉卿小姐的人吧,你们都是她最忠实的粉丝,就是支持者,她的美貌她的才艺,堪称京城双绝,既然大家都等急了,现在就让我们大家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玉卿姑娘,为她的艺术生命划上最美的句号。”
不是彩静替玉卿上台了嘛?怎么玉卿又要上台呢?原来彩静要上台时,玉卿找到了她说自己要上台跳舞,什么都不为,就为那首葬花吟,彩静一听就明白她想法了,为了她最后的心愿,她答应了,并给她输了真气,怕她顶不下来。
玉卿一身雪白的纱衣,腰系大红的飘带,五尺长的水袖轻揽在手腕上,一身红白强烈的对比,把她原来惊世绝尘的容颜衬托的更加凄美无比。当她站在大家面前时,怜香楼的屋顶也快被掌声震塌了。
李信则一直用阴怨的眼神看着台下那个不知死活的死丫头,一双大手互相揉搓着,好像捏的不是自己而是下台的那个娇人儿,心里泛起一阵阵的不爽之意。(也就是醋意,他自己不承认,作者也不好写出来。)
“谢谢各位大爷怜惜玉卿,今晚玉卿会献上最后一舞,报答各位以往的照顾之恩。”玉卿轻轻的下拜,那样子让人看了揪心,身子纤瘦的感觉你说话口气重一些都能将她给吹走了似的。
这时汲暗大声叫道:
“姑娘,既然要玉卿姑娘同台献艺,那就请把面纱摘下来下,这才有诚意啊?”
从彩静上台后,汲暗一直盯着她的身影打转转,这让一旁的李信心里不爽极了,听到这话更是恨不得把他变成了哑巴。
“嗬啊,这位帅哥,对不起,小女子只是代唱,所以大赛也有规定,小女子只能带着面纱出场。”
楼上的李信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心里却在暗骂:“还好你个野丫头不露面,要不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现在已经完全确定那就是彩静了,是她那句帅哥的新鲜词让他心里彻底一点疑问也没有了,也只有她才那样称呼男子的。
应大家的要求,玉卿弹琴,彩静唱越剧,这是今年京城最流行的曲子,各家妓院的花娘都学着一两段的,所以大家要听玉卿唱,可是玉卿半年都没上台了,根本就没学过这个,所以彩静代替她唱。
古琴声起来,《凤头钗》的精彩唱段,和彩静的原汁原味的越剧叫台下的人震惊,这戏唱的就算洪家班的云娘也不如她呀?
李信的心里一阵翻腾,有些气恼的腹诽道:“死丫头,一路上竟然都没给我唱过。”
(时空话外音:李信,你这是吃的什么醋啊?你当时又没让人家给你唱曲,还有,你整天一副主子架势,没把她吓跑都是好事了,还想听曲!李信:你给我闭嘴,都怪你,谁准你让她到这种地方来的,不是你她怎么会到这里来唱曲的,气死我了,雩,给我拉出去,就地正法了。郑雩:主子,把她杀了,您可就更得不到申姑娘了。李信:噢,也对,把我都气糊涂了,拉下去打二十大板,时空话外音:我的天哪!彩静快来救我呀!向风一样的逃了。)
“这曲听着真是太美了,姑娘,能不能再唱一曲啊?小生这里拜求了。”
汲暗的声音把李信的思绪给拉回来,可这让他更气愤,手上的骨节捏的“咯叭叭”乱响,目光阴冷的能把汲暗冻成冰块,让说话的汲暗由不得打了个冷战来,还奇怪的左右看看,这大堂里人多热的要命,自己怎么还发冷呢?(时空提醒,你还不快闭嘴,不然一会儿都要被眼神杀死一千回啦!汲暗:噢,知道了,我闭嘴就是了。)。
“呵呵,这位帅哥,您可真知音啊!请您稍等,接下来的这曲,是小女子为玉卿小姐量身订作的,玉卿小姐也将为大家献上她生命中最美的一舞,请稍安勿躁!”
彩静故意的用娇嗲的声音对汲暗说着,还不时的朝他抛媚眼,汲暗那叫一个激动呀!
这让刚释然冷静下来的李信,一下子被激的火冒三丈,这个不知羞的死丫头,竟敢在这里卖弄风姿,恨的咬牙切齿的盯着彩静,恨不能下去把那个娇人儿扯到自己怀中锁住。
彩静看到了李信那阴恨恨的眼睛,虽然也吓的哆嗦了一下,但心里可要笑翻天了,暗想着:
“李信,我让你见色忘友,本小姐今晚要搅和的你泡不成妞!哼!”
先前安排好的乐师奏起了乐,两个龟奴抬着一幅巨大的画轴上来,却是一张洁白的宣纸。被彩静化过装后的絮儿,提笔站在画轴前。
彩静见玉卿身子微微颤抖,知道她支持不了多少时间,看看被自己气得半死的李信,也觉得玩的差不多了,便朝玉卿点了点头。
彩静坐在早以放在一旁的古筝前,玉指轻动,凄美的《葬花吟》顺口而出: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
独倚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花落人亡两不知!
凄美哀怨的歌词,引起了那些官妓的感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命境呢?一个个掩面而泣。
玉卿则用自己的舞姿来向这个冷酷的世界呐喊着,一旁写字的絮儿,双手上下翻飞,梅花篆龙飞凤舞的呈现在大眼前,一时间那些人都不知要看什么了。
玉卿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在作最后一舞,她感受着那词中的第一句的意思,不正是自己这悲苦而短暂一生写照吗?
当彩静唱到,“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时,玉卿的脸上出现的绝美的凄然之笑,入秋时他还说等下了雪的时候,要陪着自己去赏梅,如今百花已落,梅绽枝头,知红颜老死之日确在春残花落之时,可是他在何处呢?
玉卿悲放心中的情怀,用力甩起长长的水袖,再让它慢慢的从空中飘落,就好似自己的生命也就要落入尘土一样,伤心无奈的泪溢满的眼眶,强忍着不让她掉下来。
彩静的一句“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也正是玉卿现在的写实,自己终于可以以清白之身去见爹娘了,来时清白去时也清清白白。
彩静早已经看出玉卿今晚的舞之真正之意,也许能这样才能让她把压抑了多年的心情释放出来,安心的离开人世,所以她也倾注也自己的全部心声,与玉卿的舞产生共鸣。
即尔最后一句,“花落人亡两不知”时,玉卿飞起一跳水袖犹如一条白虹飞旋在空中,尔后缓缓地与玉卿一起慢慢降落,最后缩卷在地上,洁白的水袖轻轻的覆盖在玉卿的身上。
絮儿的最后一笔也在琴声、歌声、舞跳停进那一刻完成。
所有的人为之震惊,这上的表演就算再过了十年二十年只怕也是难得一见的,三个各自达到了曲、舞、字的顶峰,堪称当世之绝!
久久的不见有人动,台上的人也静静地停在刚才的动作上,最后二楼的雅间里传来掌声,是义王和汲暗带头鼓掌的,从彩静上台的那一刻,两人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连沉默寡言的肃王也不经为之叫绝。
李信看着心里那浪翻的都快把自己给淹了,尤其是汲暗那个风流鬼,一副色眯眯的眼神,尽在那丫头的身止搜寻着,李信恨不得过去把他的眼珠子给抠出来,看着下面的人儿起身谢礼,他正想冲下去一把将那张假面具给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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