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和惠儿在明惠那里住了两天回来了,觉罗夫人第一关心的事当然是他考得怎样,成德却说他不考了,这辈子都不考了。觉罗夫人当然一头雾水,惠儿连忙给他搪塞,说他因为这次生病没有复习好,所以考砸了。觉罗夫人心想这孩子没经过挫折,经历一下也好。
“宛容,宛容!”觉罗夫人唤道。
匆然宛容就跑出来应声道:“在,夫人。”
成德和惠儿都有些诧异??
觉罗夫人向宛容吩咐道:“你去烧水做饭,把热水送到姑娘楼上。”
惠儿连忙说:“不用了,叫厨下人送来就是……”
觉罗夫人脸色一沉,宛容忙说:“我来,姑娘,我去烧水。”宛容退了下去。
惠儿有些尴尬。
成德问:“阿玛呢?”
觉罗夫人一脸不悦道:“谁知道他的,现在他脾气大着呢,三天两头不着店,你还不敢问他!”
成德看情形不太妙,他们热闹后又改冷战了。成德说:“我先回房歇会儿,吃饭叫我!对了,雅图呢?”
“这妞也不知道上哪儿了,半天没见到人。”觉罗夫人道。
成德向惠儿施眼色还不走,惠儿心领神会道:“嫂子,我也先回去了。”
“诶,你们……”觉罗夫人看他俩这么亲密不禁泛起一丝忧虑。
雅图回来,听说成德和惠儿回来了,先是一惊,又是一喜,再是一忧。惊的是惠儿竟真能把成德带回来;喜的是阿弥陀佛,表哥终于安然回来了;忧的是惠儿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姑父姑母?不管了,先去看表哥。
雅图跑过渌水岸,清风抑制不住自己急切的心情,虽然只几天不见,仿若已隔很久……
“表哥!……”
“哒哒哒”雅图几步跑过来,几乎是撞开的阁门。
“呵呵…呵……”雅图喘着粗气。
成德笑道:“雅图,你上哪儿去了,我一回来都不见你?”
雅图听表哥说一回来就找她,心里自然是暖烘烘的,可她不能如实说,“我…我……”
“我给你带回来一样好东西!”成德从贴身夹带中拿出一根白玉簪给雅图看,雅图拿着看,簪体圆润修直,色质朴华,应该价值不菲,表哥哪有钱买这东西?成德说:“这是明惠姐弃置不用的,我就给你带回来了。”
“我不能要。”雅图把玉簪还给成德,成德说:“为什么呀?你嫌它是别人不要的?”
“不,不是。”雅图儏儏看着簪子道:“这是大表姐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
成德释然一笑道:“咳,没事儿,她真不要了。况且,以后我有钱了,给你买更好的,我们也不要了。”
听到这话,雅图的心都快化了。默默此时唯有窗前莺儿语。
“咯噔”一声,外面有搁水桶泼洒水的声音,成德出来一看,原来是宛容。
宛容毕竟是女孩子,要她从前面搬水到后园来,无非是故意为难她。成德看着不忍,走了过去……
宛容看见成德连忙卑躬屈膝地说:“少爷,对不起,我把庭院弄湿了。我先给姑娘把水送过去,再回来打扫,好吗?”
一句“少爷”深深触动了成德,宛容怎么也算他半个姐姐,从小没有兄弟姐妹的他,对眼前这个有着半份血缘的江南女子生发出一份亲情。
成德也不知道该怎么叫她,只问道:“我给你提过去吧?”
“不不,少爷,怎能让您干粗活呢?”
“你既然说这是粗活,就不应该你们女人来干。”成德把扇子插进后背,就手把水桶提起来。宛容知道自己说错话,也不敢多说什么。
雅图远远看着成德帮宛容提水,手攥玉簪狠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