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头岛,香料镇。

    这座曾经繁华的贸易之城如今陷入了怪异的安静中。

    从破碎的门窗可以看出,大部分的店铺和房屋都遭遇了洗劫。

    宽阔的街道上布满了死尸和鲜血,引来一群食腐乌鸦在天空盘旋,不时落下加入这场死亡盛宴。

    “瓦列利安家族竟如此不堪一击。”阿莎·葛雷乔伊行走在街道上,驱赶着黑色的鸟儿。

    “如今的瓦列利安家族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潮汛之主了。”伊伦·葛雷乔伊叹息道。

    他面无表情地在每具尸体前停留,祈祷,做着一位牧师该做的事。

    “攸伦到底想干什么?”阿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果只是为了金子,他就该带着铁民去劫掠兵力空虚却富庶的河湾地,如果是为了联合兰尼斯特家族对抗凯撒,他当初就不该杀雷德温家族的人。”

    “没有人知道攸伦到底在想什么。”伊伦道,“但我敢肯定,那一定是个疯狂的念头。”

    “我可不想陪他发疯。”阿莎低声嘟囔了一句。

    两人穿过几乎成为一片废墟的小镇,向着城堡走去。

    瓦列利安家族的城堡原本在高潮城,而且据说是一座堪比红堡的宏伟城堡,里面藏着“海蛇”科利斯伯爵当年从世界各地搜刮来的奇珍异宝。

    可惜,这样一座城堡却在血龙狂舞期间被付之一炬。

    阿莎从吟游诗人口中听说过那场被称为“喉道之战”的战役,据说当时有五条巨龙在潮头岛上空飞舞,喷吐出的火焰几乎将整个天空都染成血红。

    现在这座矗立在香料镇的城堡是后来重新修建的,彼此瓦列利安家族早已没有了最初的辉煌,因此这座城堡小巧而简陋。

    橡木城门上画着瓦列利安家族的银色海马纹章,不过城头飘扬的,却是葛雷乔伊家族的金色海怪旗帜。

    阿莎和叔叔伊伦走进城堡大厅,里面正举行着一场喧闹的宴会。

    满座都是铁民,他们饮酒、吆喝,推推嚷嚷,吵吵闹闹,炫耀着自己斩杀了多少敌人,抢到了多少金银珠宝。

    铁群岛之王“鸦眼”攸伦·葛雷乔伊坐在高台上,怀里坐着妻子黛丝梅拉·雷德温。

    是的,这家伙屠了青亭岛,却还留着青亭岛伯爵的长女,甚至还搞大了她的肚子,仿佛真的打算让她给自己生个子嗣。

    此刻攸伦正用蓝嘴唇去亲吻妻子的喉咙,黛丝梅拉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却根本不敢抗拒男人。

    “阿莎。”攸伦见到自己侄女进来后露出微笑,“想不想要这座岛屿?我可以册封你为潮头岛伯爵。”

    阿莎还没回答,就听到伊伦在一旁轻声提醒:

    “不要接受攸伦的礼物。”

    “还是算了吧,叔叔。”阿莎果断拒绝,“这座岛屿都被你们抢空了,我要来干嘛?”

    “这可是封地和贵族头衔,你居然觉得没用?”

    “守不住的封地和没人承认的头衔,能有什么用。”阿莎讥讽道,“叔叔,最好跟大家说一下你的计划,我们为什么要来黑水湾?难道真要掺和双头鹰和狮子的战斗?”

    这话果然引起了共鸣,大厅里的铁民头领们闹哄哄地开口:

    “是啊,我们干嘛要来这里?还不如去抢河湾地。”

    “不管凯撒还是兰尼斯特赢了,都不会承认我们,所以我们干脆谁也不帮,看他们自相残杀不是更好。”

    “对啊,要我说不如去抢凯岩城算了,那里可是有一座金矿。”

    ……

    攸伦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沉静而沙哑的嗓音盖过了所有人:

    “面对一整片果林,懦夫才会只偷一枚果子。”

    他张开双臂,高声继续道:

    “我承诺过要给你们维斯特洛,所以不要被青亭岛、潮头岛、甚至河湾地的一点利益所迷惑,我们要的是整个七大王国!”

    “你怎么赢得七大王国?”阿莎发出质疑,“光凭这么点铁民,可征服不了七大王国。”

    攸伦的蓝嘴唇微微上翘,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哦,亲爱的侄女,你根本不懂海怪的真正力量。”

    阿莎眉头一皱,正要再问,却见一个铁民匆匆跑进大厅,语气急切地叫道:

    “陛下,我们看到风暴地舰队正在靠近!”

    大厅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格外凝重。

    毕竟是击败了青亭岛舰队的可怕对手,铁民们哪怕再自大,再疯狂,也会对风暴地舰队生出畏惧。

    但攸伦却还是那副轻松自信的模样,闻言哈哈大笑,道:

    “来得正好!让我们给这些风暴地人上一课,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海上霸主!”

    说着便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摔碎在地上。

    铁民们受到鼓舞,纷纷敲打着酒杯,同时用脚跺地,口中嚷道:

    “攸伦!攸伦!攸伦!”

    这一幕仿佛选王会的重演。

    “疯了,都疯了。”伊伦叹息着摇头。

    可现在已经没人理会这位牧师了。

    在攸伦的带领下,众人闹哄哄地冲出了大厅,准备与风暴地舰队决一死战。

    阿莎站在原地没动,等大厅中的铁民全部离开,她才再次开口对伊伦道:

    “叔叔,我要去给铁群岛寻找另一条路。”

    “什么样的路?”

    “和平之路。”

    伊伦似乎明白了侄女的打算,沉默片刻后问道:

    “你准备去向谁讨要和平?狮子还是双头鹰?”

    “当然是等他们分出胜负。”阿莎道,“我们只会向赢家臣服。”

    伊伦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看起来是默许了。

    阿莎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那位雷德温家的女孩,也就是攸伦的妻子还傻傻地站在高台上,心中微微一动,便走上前去。

    “黛丝梅拉,想跟我走吗?”

    黛丝梅拉愣了半晌,才神情呆滞地问道:“去哪?”

    “离开这里。离开攸伦。”

    “不!”黛丝梅拉突然激动地摇头,“我不会离开我的丈夫!”

    “攸伦杀了你全家。”

    “他没有杀我。”黛丝梅拉神经质地叫道,“他说永远不会杀我,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我们是一个躯体,一个灵魂!”

    “这种鬼话你也信?”

    “他没有骗我。”黛丝梅拉抚摸上微微隆起的小腹,“他说,这个孩子就是他给我的礼物。”

    “攸伦的礼物都带有毒药……”

    “不!不会的!他说这个孩子会成为神选之子,整个世界都将匍匐在他脚下!”

    这女人已经疯了。阿莎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叹息一声,她也不再多劝,转身便离开了大厅。

    走出城堡,阿莎看见南方的海面上黑压压地出现一片阴影,正缓缓向着潮头岛侵袭而来。

    停靠在码头的铁民长船纷纷扬帆起航,向着阴影冲去。

    轰轰轰——

    雷鸣般的爆炸声响彻海面,仿佛在宣告着一个海战新时代的来临。

    阿莎看着这完全不同于她认知中的一幕,心里的某个念头越发坚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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