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表情不必惊讶,方才屋里发了大水,故而有些潮湿。”
孙羽见两人表情有些迷惑,便主动开言解释道。
“大水?”
刘辨一脸懵逼,转而一拍脑袋。
“哦,想是昨夜下了大雨,因而屋顶漏水。”
“屋里东西受潮,这才生了异味。”
孙羽扑哧一笑: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出这么多水。”
“当真是‘水流湍急’啊~”
何莲面如红霞,在孙羽的后背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刘辩叹道:
“都怪之前董卓祸国,财政紧张,竟然连母后的居所都来不及打理”
“改日,朕便命匠人过来维修漏水之处。”
孙羽挥了挥手:
“不必了,微臣已经拿了根棍儿,将出水之处给捅好了。”
闻言。
何后眼角狂跳,咬牙切齿,娇躯颤抖。
刘辨笑容柔和,开心得像个孩子。
“孙司空不仅文武双全,居然还会疏通下水道。”
“当真是无所不能啊!”
孙羽微微拱手:
“陛下过奖了,止水正是微臣之所长。”
他目光瞟向一旁的唐妃,桀桀笑道:
“将来娘娘宫里若是发大水了,也可以让微臣帮你去捅一捅。”
何莲听罢,柳眉蹙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唐瑛眉如远黛,目不斜视,语气清冷:
“这点儿小事,就不劳孙司空费心了。”
“您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呵呵,敢这么和我说话。
女人,你是在玩儿火~
“这几日孙司空为国操劳,大家确实有目共睹。”
“哀家身子不爽,也亏得孙司空照料。”
何莲此刻只想赶紧解决孙羽的事情,好送走他这个瘟神。
“……所以……呃……”
堂堂太后一时间竟有些难以启齿。
“呵呵,母后有话不妨直说,孩儿洗耳恭听。”
刘辨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
何莲美眸轻展,将鬓边的青丝捋于耳后。
“古有武王尊姜公为尚父,故诛纣立周。”
“齐小白尊管夷吾为仲父,故成春秋首霸。”
“由此可见,幼主身边不能没有德高望重之人辅佐。”
“孙司空诛杀董卓,是为忠。”
“敬重太后,是为德。”
“领导百官,辅佐朝政,是为行。”
“为蔡侍中洗刷冤屈,是为义。”
“如此德行合一,忠义双全之人,有长者之风。”
“哀家的意思是,你不如拜他为亚父。”
卧槽!
刘辩越听越不对劲,直到最后何莲图穷匕见之时。
刘辩整个人都傻了。
妈,您脑袋没事儿吧?
找个大我五六岁的人当我亚父,确定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吗?
“呵呵,娘娘这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孙羽笑得很温和。
看刘辩的眼神,仿佛在说——
你看鸡毛看,快叫爹啊!
何后见他脸上微笑愈发灿烂,知他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气得牙痒痒。
“哀家说的都是实话……”
何莲咬牙切齿地说道。
“母后,这考虑是否欠妥?”
唐瑛率先质问。
她与刘辩乃是夫妻,孙羽若成了刘辩的亚父。
那自然也是她的亚父。
她可不想平白无故的多出一个爹来。
“怎么?”
“难道凭孙司空的德行,还做不得你亚父了?”
何莲俏脸瞬间冰寒下来。
自古婆婆不喜儿媳。
他孙羽欺负我也罢,轮得到你来对哀家指指点点?
唐瑛见婆婆发怒,当下也是赶忙跪了下来。
磕头请罪:
“母后恕罪,儿臣只是觉得孙司空德行虽然相配,但年纪却不相当。”
“传扬出去,只恐有损陛下的威严。”
何莲微愠,一拍床榻,娇声呵斥:
“唐瑛!”
“你是在质疑哀家的决断吗?”
凤目轻展,青丝飘动。
何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王的威严。
唐瑛将头深埋在地上,一言也不敢发。
而刘辩本是个木讷轻佻之人,不善言辞。
见母后发火,唐瑛被骂,他也傻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
尽管唐瑛是在帮他。
孙羽俯视着地上的唐瑛,嘴角挂着冷笑。
让你敢对小爷不敬。
都不用我出手,自有人收拾你。
何莲抿着朱唇,紧咬银牙:
“身为人子,以孝为先。”
“便是皇儿也不敢忤逆我的意思,轮得到你一个颍川外来客来对哀家指指点点?”
唐瑛磕头如捣,不敢有丝毫怨言。
“母后恕罪,儿臣知错。”
尽管知道她没有错,但刻在骨子里的忠孝仁义思想,是这个社会的基本行为准则。
唐瑛在这个思潮的影响下,即使知道自己是对的,也会强迫自己认为它是错的。
“……唔……”
何莲忽然捂住胸口,柳眉紧蹙。
“母后!”
“母后!您怎么了?”
刘辩、唐瑛同时起身,慌忙迎了上去。
“先帝崩殂,哀家现在唯一牵挂之人便是皇儿你。”
“所以才苦心孤诣,想为你寻找一位长者,教你德行操守。”
“你非但不理解哀家的苦心,还纵容儿媳对哀家恶语相向。”
“叫哀家如何不痛心疾首?”
唐瑛听闻此话,大惊失色。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用双手抽自己的脸颊,热泪滚滚淌出。
啪!
啪!
啪!
“母后,都是儿臣的错,请您老人家一定保重身体。”
“不要动怒,伤了心神。”
刘辩也是第一次见母后发这么大的火。
一边是老妈,一边是老婆。
这种情况,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母,母后,唐妃它已经知道错了。”
“您,您老人家就别生她的气了。”
他再傻也知道唐瑛并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来。
怎么也想不明白母后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而迁怒于她。
只有身后的孙羽在捂嘴偷笑。
娘娘的演技真是丝毫不输给我孙羽啊!
果然是“进”朱者赤。
娘娘看来是受了我的影响。
何后睨了刘辩一眼,语气渐软。
“唐妃知错了,你可知错了?”
“朕?”
刘辩先是愣了一下,转而恍然大悟。
躬身拜道:
“儿臣明白了,一切都听母后做主便是。”
何莲一挥凤袍,娇声叱道:
“什么听哀家做主?”
“现在是听你亚父做主,你怎么还不明白!”
刘辩愣了愣,转而跪倒在孙羽身前。
躬身作揖,拜道:
“儿臣叩见亚父!”
孙羽抿唇笑了笑,并没有马上作答。
而刘辩见孙羽没有反应,又怕母亲动怒,只能一直跪在地上。
一旁的何后气得牙痒痒。
“这个混蛋,真是得寸进尺!”
何莲胸部都气得更大了,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笑面虎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