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野战则不同，野战是能够发挥士兵自己的主观能动性的。
士兵武艺越高，他可能存活概率就越高。
但攻城不同，你在登上城头前，你就算武艺天下无敌也没用。
所以很多统帅都会避免主动攻城，而守城统帅都巴不得他们来攻城送死。
颜良亲自杀到城下，让士兵们架梯子攻城。
关上矢石如雨，滚木如雷。
“啊啊啊！”
颜军士兵们梯子还没架好，就被箭矢射死在地。
有几架梯子方一架好，便被关上扔下来的落木给砸成了肉酱。
惨不忍睹，不可言状。
仅仅过了不到半炷香时间，颜良带来的一千士兵直接死了大半。
颜良目瞪口呆，这才醒悟文丑为何要劝阻自己攻城。
城上这箭雨也太恐怖了，人都还没冲过去就死了。
原来十则围之是这个意思——
哪里是用十倍的兵力去攻城？
分明是用十倍鲜活的生命以空间换时间！
“快，快撤！”
颜良赶紧收拢剩余兵马，下令撤退。
再不走，一千精兵就连根毛都不剩了。
文丑见颜良回来，上前接住。
“悔不听贤弟之言，使我害苦了那一千个弟兄！”
颜良面露愧色，不敢直视文丑的眼睛。
“事已至此，不必多言。”
“我们在众诸侯面前夸下海口，若是徒劳无功回去，必被耻笑！”
两兄弟都拉不下面子，只能继续在关外叫骂，逼孙羽出来应战。
但虎牢关上，那众多杀伐之气的厮杀莽汉，丝毫不曾理会。
就在关上摇头蹦迪，好不快活。
别说，丞相教他们的蹦迪之法，果然比寻常汉舞跳起来畅快许多。
汉舞讲究姿态礼仪，难学不说，对他们这些急性的糙汉子而言也不喜欢。
但丞相的蹦迪，却上手容易，讲究一个随性。
给他们枯燥的军旅生涯平添了一份乐趣。
对关外喊破嗓子的颜良文丑置若罔闻。
任凭他们如何呼喊，也充耳不闻。
只是接着奏乐，接着舞。
反正你敢来攻关的话，咱们就是箭矢落木伺候。
就看你敢不敢吧！
鼓噪到天色将暮，见虎牢关上蹦迪如故，这才不得不收兵回营。
当然收兵的时候还是相当谨慎的，特意分成了两部，交替收兵。
防止孙羽突然杀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结果，一直退回到营地，都不见虎牢关出兵追来……
今天的战果传回盟军处。
令悬了一天心的袁绍长舒了口气。
颜良文丑没死，孙羽避而不战。
肯定是怕了。
但想起孙羽这个老六特别喜欢趁夜劫营，于是特地叮嘱颜良文丑务必小心。
还专门又给了他们几千军马。
颜良文丑见袁绍如此重视这场战役，当下也不敢大意。
晚上命军士们不许脱衣甲，睡觉也得轮流交替而睡。
但孙羽恶名在外，根本不敢睡，生怕半夜被嘎了。
就这样熬了一晚上，愣是不见孙羽来劫营。
那夜幕之下，虎牢关之后，孙羽和他的手下兵卒正呼呼大睡呢。
只有颜良文丑及麾下兵卒，一夜未眠……
翌日，颜良文丑继续带兵搦战，鼓噪直进。
挑衅一天，又是无功而返。
一连四日，虎牢关上面没有半点出兵的迹象。
反倒是颜良文丑等人，连续挑战，夜夜不能安眠，累的不轻。
袁绍那边也是心急如焚，联军现在士气低迷，人心思归，急需一场胜利来振奋士气。
这个孙羽虽然害怕了，但他一直不出战也不是个事儿。
乃找到曹操，询问破解之法。
“孟德一向足智多谋，那孙羽如今怯战不敢出关。”
“你可有什么办法么？”
曹操思虑半晌，捋着颔下长髯道：
“孙羽如今连胜数场，士气正旺，却畏惧颜良文丑的英明不敢接战。”
“明日何不使众将士卸去衣甲，就地歇整。”
“那孙羽必然认为有机可乘，出兵挑战。”
袁绍大喜，握着曹操的手赞道：
“此计大妙，就依孟德之言行事。”
于是将曹操的法子让人传达给前线的颜良文丑。
二将在虎牢关前挑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恰至中午，太阳初升。
是自冬日以来难得的太阳，光线洒落下来，暖洋洋的。
令连日挑战疲惫不堪的士兵，皆心生怠意。
颜良乃依计行事，命军士将衣甲解开，就地而坐，晒太阳。
联军的举动引起了关上汉军的注意，他们急忙将这个情报报给孙羽。
孙羽闻言，笑了笑，推开了怀中的两位美人……
他推门而出，瞧见城头上蹦迪的军士，乃出声喝止道：
“诸君，且先停下放松放松。”
众人瞧见丞相来了，果然停下舞步，恢复正经神态，向他行礼。
“这几日我不出战，尔等只道我是怯了。”
“其实不然，兵书曰：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
“此乃我击其士气惰也。”
意思就是，将早中晚比喻军队出战之久的士气变化。
军队初战之时，士气旺盛，锐不可当。
但经过一段时间后，最开始的热情没了，士气就会逐渐怠惰。
到了后期，士气衰竭，将士思归，再也没了战意。
如今正值中午，而城外的联军正好处于士气怠惰的第二阶段。
众将士皆大喜过望，纷纷称赞孙羽用兵如神。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孙羽除了懈怠敌人士气以外，还有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不能赢太快！
随着孙羽不断胜利的消息传回京师。
无论是京城的百姓也好，亦或者朝廷的王公大臣、文武百官也好。
随着捷报频传，都出现了同一个声音——
关东联军不过如此，我上我也行！
没错，孙羽赢得太轻松，会让其他人觉得联军没什么本事。
随便拴条狗也能赢。
他们就是来给孙羽送军功的！
甚至有人认为孙羽是运气好，占了天大的便宜。
若别人来此，也能一样如此云云。
这绝对是孙羽不想看到的，赢得太轻松，反而降低了自己的价值。
得让京城那些坐享其成，享受胜利果实的人知道，赢一场战争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