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者？”
欧阳卿素面有惊奇之色，“什么意思？”
“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看向樊哙，樊哙打了个颤，忙拱手道，“禀告主公，天阙之中初时踏入，不过寻常，但随着天雷落下，不过须臾间，末将眼前天地大变，那看似不过抬腿间就可以到得的天阙顶部，却直入云端，一眼竟看不到尽头。那每一级石阶，都似是一个小世界，大的让人惶恐，其内漩涡无尽，天雷如龙翻滚，宛若倒旋的世界、末日的降临。末将一路飞纵，连闯九重难关，才侥幸到得顶部天阙，若是再晚一些，末将从巅峰值落下，怕是会分分钟会死于非命！”
他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红衣姑娘她们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此等天阙没有圣人修为，轻易踏足，绝对会死得很难看。末将的峰值已经触摸到了圣人王的门槛，虽然这圣人王只能维持几秒钟，但按照道理来说，也是可以轻易碾杀圣人的。但即便如此，我也无法一步登天，可见此天阙之神秘、诡秘、无量。依末将看来，此等天阙，绝无可能是现在的东西，说不定是远古时代遗存下来的绝世奇物。”
“好眼力。”
一道声音自身后突起。
我循声瞧去，只见温文尔雅的柳三变已经踏入了大殿，他双手鼓着掌朝我们慢慢走近，目含激赏的看了眼我，手指一侧沉浮的榜单，道，“恭喜你，入围先行者行列。你们有资格参加这一次的神宝争夺大赛。不知道阁下姓甚名谁，竟有此等威猛的神将，实在是让人佩服。”
不等我回话，他顿了顿，接着快速说道，“看阁下根骨非俗，气质超然。骨相看起来也不大，应该不会超过五十岁，不足五十岁的年纪就有此等涅槃守护神，相信不是无名之辈，不知道可否告知一二？这样一来，我也好禀告我主，好安排接下来的争夺战的排位。”
他说得彬彬有礼，我眉头微跳，道，“你可以叫我古衣。”
戴了斗笠，穿了奇衫。
现在的我的身材、骨相，便是柳三变这样的高手，若是不就近摸骨，只是凭借眼力，也是绝无可能看得出来其中真实情况的。
“古衣？！”
柳三变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面有愕然和惊讶，“没有听说过古家出现过一个叫古衣的天纵奇才啊。”
“你没有听说过，很是正常。”
欧阳卿素清声道，“我家少爷一直久居深山，不问世事。这一次是听说此地有神宝，故特意前来一探究竟。”
欧阳卿素在镜像世界能以一介女流之之身，在藏龙卧虎的凡尘如鱼得水，掌控欧阳家族不败且不说，还使得欧阳家族愈发蒸蒸日上。
其人素养和心力，自然是不俗的。
此刻她会帮忙插嘴回话，在我预料之外，同时也在情理之中。
她在这个世界待了也有些日子了，虽然对许多事物还是感到惊奇和震撼，但现在比之一开始，多少还是适应了一些，从她可以从容的面对柳三变这样的神祇，便可看得出一二了。
“哦？”
柳三变面色微变，一双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奇色，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而又看向欧阳卿素、樊哙、王重阳，“几位为何都带着伪装的面具，为何不肯卸下斗笠，以真面目示人？”
“这是我们的私事。”
我声音毫无起伏，近乎冰冷的寒风吹过大地。
柳三变听了，笑脸微微一僵，有些不自然的道，“既如此，那还是我多事了，真是抱歉。”
他拱了拱手，道，“几位是在这里等候，还是现在随我回柳府参加酒宴？”
“我们何去何从，我们自己会看着办。你只需要跟我说，你们什么时候会来这儿就行了。”
我道。
“我们晚间十二点会到。这个点，是天桥打开的最好时机，错过这个点，可能就要再等千年。”
柳三变想了想，凝声道，“阁下已经通过先行者试炼，有加入争夺的资格，但其余十位先行者，无一例外，都是大家族的大权在握者，你们真的决定不去参加酒宴？”
他顿了顿，道，“实不相瞒，你们若是不去，很有可能会被排除在核心权利之外。我见阁下年纪轻轻，修为通天，造化非凡。实乃不世俊杰，你这样的俊杰，我们柳府很是欣赏，你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主联络联络，做个朋友。说不定待会过了天桥，能有个照应。”
“多谢你的好意。”
我温声道，“如果柳府主真的对我抱有善意，待会争夺战的时候表明即可。我会看情况，选择战场和朋友的。”
柳三变是个人精。
什么跟他的主公做朋友？依我看来，不过是想拉到他那边去当打手之类的。
这样的事情，做不得，一旦做了，我的身份肯定会暴露。
虽然我不是很在乎身份暴露的问题，但能瞒得一时片刻便瞒一时片刻。
这样一来，自己也不好在这个时候陷入被动。
等参加完了酒宴。
我便是自由身。到时候柳家主人又能拿我说什么事？
到时候，就算我亮明了先行者的身份，柳府的人还能跟我作对不成？要知道，我跟他们可是已经签订了盟约的。
此盟约在酒宴结束后，便会立刻生效。
他们若是无故攻击我，不援助我，所承担的损失，绝对是海量的，相信，到时候，即便我不做他们的打手，他们也是拿我没辙，但现在不行。
现在还不能亮明身份。
“好。”
柳三变面露期待的点了点头，“我等你的好消息。”他扫了眼樊哙，道，“这位神将神通惊人，竟可以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那道天阙古玉，实在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之外。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好好把酒言欢一下。”
樊哙闷哼一声，没有作答。
柳三变见此，尴尬一笑，转身飘飞而走，“古衣，你的名字待会我会上传。到时候排位战会在十二点的时候才此间公布，你们先候着吧，我先走了。再会。”
声音爽朗，犹在半空激荡，人已经遁空飞走。
“我们也走吧。”
我耳朵竖起，听到脚步声远走，且听到柳庄略带着惊讶和憋闷的传音‘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得到了天阙古玉。这一下多了一个人，变数太大了。我看你等下怎么交差。’
‘我想过他们会成功，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不过不要紧。他们再强，也只是一个小家族的人而已。十大家族齐来。我们的对手是另外的九大家族。这一次的争夺赛的赛制规则，绝对是我们有利的，我们只要不搞暗门，堂堂正正，谁都拿我们没话说。这一次古衣前来，我们没有搞暗门、下暗手，我觉得做得没错。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待会有事，我一人来承担。’
“你说得轻巧。这守门的事情，本来就是两人的。怎么可能一人承担？出了事，还不是要拉上我？以往哪次不是这样的？”
“呃。”
柳三变的声音含着尴尬和抱歉，“这一次不会再这样了。”
“信你才见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