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的过程中,许砚清硬是拽着她的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在两人即将落地的时候,他特意调转两人的位置。
将垫在下面的人换成他!
真正落地的时候,一向不怕疼、不会喊痛的许砚清倒吸一口凉气,他看了一眼怀里害怕到脸色惨白的沈星沅,
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来安慰她,最终疼的晕了过去。
沈星沅怕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腿都软的,她缓缓从许砚清的怀里出来,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
刚才坠落下来强烈失重感,大到让她耳鸣的风声,以及差点丧命的害怕,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宴会大厅的人听到了动静,很快有人追了出来。
沈父见到女儿和未来准女婿出事了,从人群里第一个冲了出来,跑到了沈星沅的面前。
一脸焦急的问:“沅沅,你哪里受伤了?”
“砚清,醒醒啊?别睡!怎么流血了?”
“医生,快打120!先救人。”
沈星沅被吓的像是被冷汗浇湿,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闭上眼,就感觉头晕的厉害。
甚至,还难受的恶心想吐。
救护车来的时候,医生用担架将许砚清抬到车上,沈星沅也跟着上车。
怎么到的医院,又做了什么检查,沈星沅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医生为了稳定她的情绪,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她才终于能睡着。
夜里的医院走廊,格外的安静。
沈雄因为心里压力太大了,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
“叮”的一声,暖黄色的火苗跳动着,他拿出一支烟来,点燃后,猛吸一口。
在烟雾之中,沈雄的眉眼间透着疲惫,他问宴会的负责人王辉:“查的怎么样了?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掉下来?”
王辉尴尬一笑,沈家大小姐刚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他就马不停蹄的去查了监控。
可惜,四楼的阳台是个死角,什么都看不到。
他只能确定是个穿黑色衣服、还带着口罩、帽子的人,这范围实在太大了。
“沈总,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沈雄一听就来气,他质问道:“宴会的名单呢?监控呢?我就不信一一查一遍,还没有线索!”
想起女儿被吓到精神失常的模样,沈雄的眼神逐渐变得狠戾,他将指间燃着的烟往窗台上狠狠一按。
“敢动我的人,我看这人是活腻了!”
王辉点头哈腰的连连点头:“沈总说的没错,我继续派人去查,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沈雄冷冷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警告道:
“你啊,要是一直拖延时间,跟我打马虎眼,我都要怀疑你跟那些害人精是一伙的了。”
“怎……怎么会呢?”王辉感觉自己的肩膀好像有千斤重,在沈雄的注视下,他额头不停的冒着冷汗。
他努力的解释着:“沈总,你这话绝对是误会我了,再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还沈家大小姐和您女婿啊!”
沈雄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威胁:“没有就好,快去给我查,明天一早,我要看到结果,明白吗?”
“明白。”王辉的头点的像是拨浪鼓。
“那还不快去?”沈雄忍无可忍的催着。
王辉这才连滚带爬的往回走,等到了医院门口,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骂了一句脏话。
医生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许砚清高空坠落,断了两根肋骨,而沈星沅没什么大的外伤,只是受了刺激,需要静养。
等到凌晨三点时。
医院更加安静了。
有人推开了许砚清的病房门,走了进来。
那人缓缓走到了许砚清的病床前,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真的是他吗?”
另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十分肯定的回答:“绝对是。”
“我不信你的话。”那人从带来的铝合金箱子里拿出一个针管,对准许砚清的手臂抽了一管血。
他将那一管血好好的放回箱子里保存,晃了晃手里的箱子:“只有我自己去证实了,才信他是真的。”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许砚清的病房。
不知是不是因为抽血的原因,这一晚,许砚清睡的一点都不好。
他在沉睡中,梦到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五岁的时候,一些尘封在记忆里许久的东西逐渐清晰了起来。
一个穿着华丽的贵妇一直抱着睡着的他,不停的抹眼泪。
“清清,你再等等妈妈,等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就把你接回家去,好吗?”
“我的好儿子,你受苦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女人的声音熟悉又陌生,一滴泪落在了小小的许砚清脸上。
他想动,但因为睡着了浑身无力,连抬一下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脸上的泪逐渐滑落。
孤儿院的院长不知何时进来了。
贵妇擦了擦脸上的泪,拿出了一箱子的现金,一打开,全都送给了院长。
“还请院长,好好照顾清清。”
院长笑着答应。
贵妇临走之前,从怀里掏出一个黄金制成的长命锁,放在了许砚清的手心里。
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不等许砚清醒来,那长命锁就被院长给拿走了。
许砚清伸出小手,想把长命锁抢回来的,却根本追不上院长的脚步,一下子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小小的他跌倒在地上,哭个不停:“还给我,还给我……”
一阵剧痛袭来,许砚清念叨着“还给我”三个字,一下子从梦中醒来。
他低头一看,伤口已经被医生妥善包扎好,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病房的门不知是谁推开的,他躺在床上,无意中往门口一瞥,
发现有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站在走廊的尽头处,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直觉告诉他,这黑衣人绝对不简单。
他强忍着疼,从床上爬了起来,谁知刚下床,站在走廊尽头的那人就跑了。
等他好不容易过去,那人已经跑的没影了。
他站在原地,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砚清,你醒来了啊?”
他一回头,看到沈父带着和善的笑容朝着他走来。
“是。”他点点头,忍着腹部的疼:“闲着无聊,就出来走走,沅沅呢?她怎么样了?”
“她没什么事,你受伤比较重。”沈父看他的眼神愈发的欣赏。
沈父顺着他刚才看的方向,往走廊扫了一眼,问道:“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有人来过。”许砚清用的是肯定的语气:“那个人好像是来医院,确定我摔下去死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