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吕布便带兵离开了孟津渡口,赵云又派人快马加鞭给两个结义兄弟难楼和呼厨泉送信,让他们各抽调一万人马配合吕布。
吕布走后,赵云在黄河渡口的兵力,只剩下了四万人。
转过天来,袁绍和曹操继续发动猛攻,宽阔的河面上停泊着大大小小数百艘船只,有的高达数丈,上有楼阁,有的又细又长,恰似织梭,旌旗林立风帆如云,密密麻麻铺满河面,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孟津渡口的北岸,袁绍亲自率军督战,他身高八尺,肩宽体壮,头戴通天冠,身穿青色蜀锦深服,腰系嵌玉镶边的金线丝带,足蹬厚底黑色云履,一身打扮颇显庄重素雅。一对又粗又浓的眉毛直入鬓角,双目炯炯大而有神,鼻直口阔,唇红齿白,微微三绺胡须胸前飘洒。
袁绍衣冠楚楚,环佩叮当,肋下佩剑,别看上了年纪,风采不减当年。
他的身边,武将云集,兵戈闪耀,不下数百精兵众星拱月一般,紧紧的簇拥在袁绍的周围。
望着铺面河面的船只,袁绍的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的笑容“已经过去了四天,孟德也把兵力调来了,我俩双管齐下,同时猛攻,赵云的兵力有限,现在也只能疲于应付,料他也坚守不了多久。”
“主公英明,米粒之光焉能与皓月争辉,赵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哪里是主公的对手。”郭图手摇折扇,不忘吹捧。
“对了,沮授,你真的以为赵云还敢派兵奇袭雁门关吗?”袁绍看了沮授一眼,将信将疑,自从开战后,沮授就一直在担心这件事,说什么也要让袁绍向雁门关增兵,袁绍让高干亲自去了雁门关,可沮授还是不放心,屡次苦劝,让袁绍不胜其烦,只得重新启用田丰,让田丰去了中山随时策应。
沮授转过身来,手捻须髯,沉吟了一会,说道“主公,不要忘了,上一次,赵云一夜之间就拿下了雁门关,雁门关的守军死伤惨重,即便侥幸生还的也都归降了赵云,到现在我们也无从得知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既然他能如此轻易的得手,那就有可能还会这么做,何况南匈奴早已成了赵云的附庸,他随时可以从塞外出兵,而且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有这样便利的条件,主公觉得他会放着不用吗?”
塞外是赵云的地盘,袁绍的手再长,也伸不过去,东山卫的细作也很难在塞外站稳脚跟,南匈奴的人不论是汉人,还是当地的牧民,都在那里生活了很久,久而久之,他们已经彻底的融入了当地牧民的生活,甚至都能说一口流利的匈奴话,郭图之前几次往那边派遣细作,往往时间不长就暴露了。
塞外跟中原截然不同,地方空旷,几十里甚至上百里都没有一个人,突然莫名奇妙的来了一个陌生人,目标太过明显,甚至连生存都是一个严峻的问题,不像在中原,一个热闹的集市细作就能很容易的混迹其中而不被发觉。
实在不行,在深山丛林里躲藏起来,也可以一步步展开行动,可细作去了塞外,一望无际,不是平原,就是戈壁荒漠,天地茫茫,来了人连个藏的地方都没有,当地的人只需三两句话就能让你露馅。
贾诩对敌方细作的甄别工作做的极为细致,只要不是当地的牧民,一经发现,马上就会被抓起来。
即便袁绍的细作可以暂时的躲过去,恶劣艰苦的塞外也很难让他们生存下了,那里经常有狼群出没,只要有人落单,狼群立马就会出现,根本躲不掉,碰上就是死路一条。
除此之外,动不动几十里上百里一个人都没有,想找点吃的都难,种种不利的因素加在一起,这些都让袁绍的细作无法在塞外展开工作,所以,赵云从塞外发兵,袁绍这边一点头绪都摸不到。
这么好的条件,在沮授看来,赵云一定会利用的。
高干亲自镇守,田丰随时策应,这等于是给雁门关上了双保险,袁绍彻底放了心。
……
两日后,吕布突然神秘的出现在了雁门关外,跟上次的进攻方式一样,依旧利用巨型云梯。
只一个照面,吕布就率人登上了雁门关的城墙,高干惊醒后,整个人都傻了“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雁门关啊,怎么敌人说来就来,还没怎么着就登上了城墙,主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顾不得穿好衣服,高干匆匆提上裤子便登上了城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密密麻麻的汉军潮水般的登上城墙,几丈高的城墙这些人毫不费力的就上来,离近了,他才看清外面多了一个巨大的云梯,云梯搭在城墙上,制造了一个可供数百人同时攀登的斜坡,汉军不费吹灰之力,就一窝蜂的爬了上来,甚至腿脚利索的直接就一路跑了上来。
让多少人深深忌惮的雁门关,在汉军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他们轻而易举的就登上城墙,跟高干的手下展开了激烈的激战。
并州军被杀的敌我不辨,乱成一团,有的拿着兵器抵挡,有的四处乱跑,有往东的,有往西的,惨叫声、告饶声、哭爹喊娘声响彻天际,自相践踏死者无数,有的脚下不稳愣是被同伴推搡着摔了下去,天灵盖被削的满天飞,死尸在地上被踩成肉泥,到处都是黑红的血泊。
弓弩和盾牌这时候早已派不上用场了,吕布舞动方天画戟冲在最前面,杀得跟血葫芦似的,连衣服的颜色都染的看不清楚了,张辽高顺紧随其后,刀枪齐舞,奋力冲杀,敌兵一片片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刀枪剑戟相搏,不住叮当作响,时而在重击下迸出火花,被砍落的头颅被人踢得滚来滚去,被斩飞的手臂、天灵盖漫天飞舞洒下片片血雨,被刺透的胸膛和喉咙喷出箭一般的血泉。
汉军的攻势犹如暴风骤雨,气势如虹,势不可挡,所过之处掀起阵阵腥风血雨,不一会,并州军便挡不住了,争先恐后的往后退缩,推搡着玩命的往后跑,拥挤踩踏,比马蜂窝还要混乱。